第3章 第3章危机

乘着几人都在围着李氏和杭雪转时，翟羽得了机会悄悄的将李大明拽到一边，着急上火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大明苦笑着安慰道，

        杭雪还不晓得自家舅舅这状况，向着母亲热情的介绍着自己在外打工的老板段长运如何厉害，和遇上的官爷何荣海如何尽责，“大人跟来也是调查此事的，大人怎么打算？我们配合就是。”

        “唉，”小姑娘家不懂得不同的朝廷机构管辖的职权不同，听着这话何荣海晓得杭雪大概是误会了，好心的在一旁解释道“你们家的糊涂案子归府衙管，我们这里抓不到人，卷宗就送不到府衙，你们家案子就结不了。我的职权管不到你们当地的官府。”

        何荣海本不该对着杭雪如此明晃晃得表明身份，可但凡当时办差的手下有这姑娘一半的机灵就不会闹出这糊涂事，让他这个当上司的脸上也跟着不光彩，因此对待杭雪自然总是多几分耐心和包容。

        天下棋局是当朝直属的特权机构，处理的都是一些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又很重要的案件。素来不与其它的地方官府合查案件，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制度，才杭才茂才冤罪久不能平。

        何荣海是天下棋局派在宿州一带的总管，常年以河道商贩的身份在宿州当地活动，暗中监察朝廷官员的行迹。

        杭家的案子其实说来也简单，天下棋局得了消息，抓捕躲进了安定城的一伙多年流窜，犯案多起的东浉刺客。

        当时派去的人在安定城的逮捕办的不顺利，那伙人多次从严密的计划中逃脱，把他们耍的团团转。惹得天下棋局派去的人又气又急。

        这伙刺客最是擅长搅混水，使计谋诱导让人误以为杭雪的父亲杭才茂是其中的接头人。

        朝廷的人在安定城里与这伙刺客周旋了三月有余未得手，气急败坏之余未仔细甄别，就将杭才茂直接杀死在了家中。

        之后，杭府见杭才茂死于家中卧房，杭家老太便坚称是杭才茂的妻子李氏痛下杀手，报了官将她送至当地的官府。当地官府自然也查不出真凶，之后就以证据不足放出了李氏，奈何杭家人不信，闹得邻里皆知、整日鸡犬不宁。

        杭雪一直跟着父亲帮忙做事，父亲出事她一早便怀疑到了那伙人头上，可惜无论是官府还是杭家都不肯听她的说辞。只因如此荒唐的事情她却拿不出证据。

        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也不知她从哪里打听到的那伙人的消息，一路从安定城追到了宿州。寄身宿州城内段长运开的一家遥月楼内，被同样盯着这伙人的何荣海无意中发现。

        之后那伙人在夜市现身，杭雪也一并冲了上去，幸得何荣海和段长运都在场，没出什么大意外。

        何荣海虽在天下棋局中，但职位清闲，不出什么大事的前提下只要听属下汇报每日官员的行踪便可，干的是个最叫人舒坦的闲活。

        半月前突然被受命要盯着的那伙刺客，偏偏那伙人在那一夜被杭雪突然出现打草惊蛇之后就仓皇四散，难寻踪迹。

        何荣海按例盘问杭雪，得知来了杭家事情，发函询问了安定城那边的管事，这才确定当时确实是错杀了良民。但是认定杭才茂未私通也得提交确切的证据，才能一路顺利的按程序出告示、发抚恤。

        至此，安定城内的管事引咎暂停职务，案件一并归给了何荣海管。何荣海瞬间悠哉的日子不再，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还得替那些蠢人擦屁股。原本一脸形似弥勒菩萨的和气长相，如今也被气成了个倒吊眉毛。拽着段长远不撒手，非要他一并跟着来送杭雪回家。

        可现在不一样了，麻烦事不但迎来转机，眼看着还要有意外收获。

        官爷的话说的明白，李大明也只能顺意接过话茬，“何大人想抓凶手的话，跟我走吧，我知道在哪里。”

        李大明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得到了那伙奸贼的消息，想着找个人照顾自家妹子，自己好上路去抓他们来报官，这才写信给了药王谷。可天道如此捉弄人，叫他还要先一步落在朝廷手中。

        李大明倒是想的清楚，自己武功不错，真的遇上意外还能拉自己垫背。何荣海出抓捕任务没理由不带着自己。

        等抓到那伙子人，他就可以问过何荣海，自己帮忙捉拿刺客、代罪立功，可能放过他这些已经七零八碎的无辜家人。

        众人听得李大明这话都露出惊诧的表情，惊诧中多少带着些大仇得报的喜悦。

        只有翟羽，心里是热油淋过万遍的焦心。“这个李大明，昨日还拍着胸脯子说自己做事稳重、靠谱！”

        她想过立刻写信回谷里。可谷里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救下朝廷重犯，老赵不用说一定会忍不住冲过来帮忙，但明面上跟着官府抢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旦何荣海将李大明的事情上报，朝廷正式立案派人下来追查，到时候再想保下李大明就是明摆着跟朝廷作对，与谋反无异。

        索性自己跟着去，李大明想逃的时候，还能有个帮手。

        情况突然，她此刻也只能想到这般馊主意。

        “带上我一起去吧！”翟羽上前自荐道，“此去路途危险，我的医术、武功都不错，不如带上我。李氏母亲的病情急不得一时，我有个师姐就在临城，我发封急函过去，她下午就能赶到。”

        情急之下，翟羽根本来不及细细地考量，救人的想法都摆在脸上了。

        何荣海和李大明都看得出翟羽的心思，刚想开口婉拒。

        段长运不知道李大明的情况，误以为翟羽在担心抓捕的兵力不足才想要跟着去，开口便给了个自以为最合适的方案，“既然李兄能提供线索，这群犯人又难抓，不如何大人你就近写封函书就近递上去，多调些兵力来。”

        翟羽生怕和荣海真听了段长运的话，连忙找补道，“李大人提供的线索不一定准确，不如带上我，咱们先去探查一番，确认了那伙人确实……”

        “写封书函上报又不费什么事情，让他们在外围帮着接应一下也好啊。”段长运是好心，却把翟羽气的半死。

        “哪有那么容易，大群的官兵容易打草惊蛇，流窜的犯人各个都精得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你懂不懂！”翟羽争辩道。

        “好了好了，”何荣海眼看着两人要急眼，在一旁开口制止道，“翟姑娘说的也在理。”

        “段老板你先别添乱了，我与李兄先去探查一番，会小心行事的。官府办事也讲究个程序，其中的势力人情，你与翟姑娘都不比我跟李兄懂得，”说着又颇具玩弄意味的问道，“李兄你说是不是？”

        李大明此时只感觉自己是被何荣海一爪子拍住的大耗子，连忙点头应和道，“是是是。”

        “如此说好，我跟李兄便先行离开了，马车就有劳段老板自己驾回宿州。”何荣海道，“各位告辞。”

        翟羽的计谋没能得逞，一肚子的火气都记在了段长运的头上，当事人此时却还浑然不觉，悠然的喝着茶四人围桌闲聊，翟羽在一旁赌气不答话。

        李氏见到女儿回来心里头高兴，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但病情是藏不住的，李氏时常话说道一半就跟被定住了似的，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有突然清醒。

        杭雪看着母亲这情形，心里自责不已，自己离家出走是赌气，一心想要找到真凶。那时候的母亲虽然看着沮丧不已，但她从未想到母亲竟然会病成如今这副模样。

        杭雪急得红了眼，试图唤醒她，被一旁的翟羽制止，只能干等着着急，心里愧疚不已。

        段长运看着心酸，自己既不会看病又不会拿犯人，帮不上什么大忙，陪着坐了一会儿，安慰了几句杭雪就驾车离开了。

        饭后扶李氏回房休息后，杭雪小心的贴到翟羽身边来，问道“我听翟姐姐的意思，母亲的病情是不是不严重？”

        “我会洗衣做饭，脏活累活哦我都可以干，我也攒了一些钱，翟姐姐千万别介意我是不是杭府的小姐，我没那么娇气，家务活我都能干的很好。”杭雪看过一眼翟羽的表情又握住她的手，“母亲的病还是可以治好的吧！”

        翟羽有些犯难。她此前只简单的看过李氏的病情，是巨大变故加上积郁而成的疯症，虽然李氏不吵不闹，但实际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说话时总是一副望着静物发呆的模样，让人分辨不出是否发了病。

        这样的疯病发病不至于立即暴毙，恶化和治疗都是缓慢的，最是急不得，需要慢慢的静养。

        刚才她想写书函给师姐也是因为此，李氏的病症不算十分严重，却是她最不拿手的。这样的病并非是身体上的创口，再高明的医术、在昂贵的药剂都不及解了这些病人的心病来的起效。

        杭雪能平安回来，陪在李氏身边，就是最有效的一剂良药了。

        “你母亲的病需要静养，你多陪陪她，她若是在发呆你也别刻意的打断，”翟羽顺势拽过杭雪道，“现在就咱俩照顾你母亲，咱们得搭配着干。”

        翟羽对着杭雪交代了一通如何照看病人，正准备先把屋子收拾一通，就听见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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