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嗯？这是哪？

　　今夜，月明星稀。夜晚的青楼总归是最热闹的，灯火销魂，春色惹人。顾灵乩红润着脸庞慢慢走进，扑面而来略显油腻的胭脂气息让少女皱紧了眉头，在这里，身上总有股油腻粘稠的感觉，呼吸小心翼翼，很不自在。青楼内处处花枝乱颤，****。

　　客人多是一些显官达贵的风流少爷，还有少量赚到大钱的平民来发泄心中因狂喜产生的邪气。总之，都是一些暴发户。

　　“官人，不要啦......”“再唱一首让爷乐呵乐呵啊！”“来嘛.....来嘛.....”........

　　少女环视一眼，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心想这些人每天都来吧，真是淫气横秋惹人厌。少女脚步紊乱，想着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熟练地穿过嫖客，来到后房，轻轻推开大院的门，大院里此时有不少穿着素衣的少女忙前忙后。

　　这里多是一些干杂役的侍女，年龄不够，就先干这些杂活，等到年龄够了就卖去，或许卖身或许卖艺，不过都是伺候人的活，后者比前者更好受罢了。想着这些青春活力的娇花终究要遭受折枝摧残的命运，顾灵乩心中产生了怜惜之情。

　　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像她一样可以修炼，成为小神民，摆脱这种命运，拥有自己的主权。这个世界，能修炼的人少之又少，能修炼的人都是被天所选中的人，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顾名思义，能不能修炼不是靠努力，这是天生，概率极小。一个家族里能出来一个，祖坟都冒青烟了。

　　成为了小神民在兴国，在平民面前有很大话语权，虽说只比平民高一个阶级，但是待遇天差地别。

　　正想着，顾灵乩恰看见一名脸旁坚毅的少女，满脸英气，皮肤酥红，她双手抬着一个高她一个身子的箱子，小脸憋得涨红。少女心中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小七，我来帮你吧。”顾灵乩很喜欢叫她小七，这个坚强的姑娘是最不需要她怜惜的了，不是小七能修炼，是这姑娘太过坚强。

　　还记得刚到这里，有不少人都大呼不公，顾灵乩始终记得，在阳光下女孩说：“这是我们做不到的事，即使哭喊，吼叫，尽力付出太多的情感，我们都知道，始终做不到。”

　　“不去痛呼公平好了，他们讲究公平，我只讲究效率。”

　　顾灵乩边想边伸出了手，嘴角溢出了甜蜜的笑意：“真是的，一次拿这么多干嘛，伤到身体可不好了，好好怜惜自己一次不行吗？”

　　小七听到熟悉的声音探出头，看到来者，咧嘴笑道：“就这点重量没问题。”小七不肯让她接，顾灵乩无奈的看着她在远处放好了箱子，跑了回来。

　　小七脸上挂着几滴汗水，清冷的寒风很快就给吹散了，小七吸着凉风，很舒爽。小七笑着，眨了眨眼睛：“玩的还尽兴吗？”

　　顾灵乩淡了的红脸又变红了：“遇见了有意思的人，很有趣........”转想不对，这不承认自己出去是玩了吗？

　　“不过找了一天没有找到好的琴。”

　　小七将手背到身后，笑说：“有意思的人啊·.....嘿，灵乩姐在外面也有朋友了吗？”

　　“是啊，他们很有意思。”顾灵乩嘿嘿笑道，“不是说别叫我姐了嘛，怪膈应的，都是十四岁。”

　　“我喜欢，嘿嘿，很难改。”小七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努努嘴：“诺，今天日中你没回来，你姐气炸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我听她一直嚷嚷，还问我知不知道，我没透露。”

　　顾灵乩心一凉，果然生气了吗？嗯，如我所料，等下按照剧本来一遍就行了。

　　告别了小七，穿过了几条小路，来到了内院。顾灵乩看向那间屋子，灯还亮着。少女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面前，拍了拍红润的脸庞，将剧本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伴随一声吱呀的推门声，少女随之而进。

　　房内的场景让少女一愣，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让人食欲大振，而相对的，老姐正懒散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眼神如一滩死水，看不出任何感情。顾灵乩强行挤出笑容，很虚假：“姐......”

　　“呦！舍得回来了，来吃饭，饿了吧。”颜笑回淡淡道，感受不到任何情感。

　　这时候应该用剧本备用三吧。

　　“嘿嘿确实饿了，一天没吃饭了。”顾灵乩拉过一个椅子坐下，拿起了筷子。

　　“哼！”颜笑回冷笑。

　　埋头吃饭的顾灵乩冒出一身冷汗，心想该上故事了。

　　“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老倒霉了。”顾灵乩咽下一口菜，拿着筷子的手托腮，四十五度看向天花板，装作很懊恼的样子。

　　“哼！”

　　顾灵乩只感觉心跳难耐，悻悻的说道：“在日中，我准备回来，找了一上午啊姐姐，始终没有找到好的琴，心情很烦躁哦。”

　　“在路上，我看到一个老奶奶晕倒在了路上，你说，这我能袖手旁观吗？对我不能，我可是行侠仗义的女侠。”

　　“我就过去把她抱到阴凉的地方，喂水，等她醒来，大概花了两个时辰吧，到现在才吃上饭，呜，饿死我了。”说罢，顾灵乩又夹起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砸吧。

　　颜笑回锐利地看了妹妹一眼，朱唇轻启：“就你？女侠？”

　　“呜，姐不要这么否定我的梦。”

　　“而且重点不是这，关键是我被诈了，我就没想到那个死老太婆那么苟，把她救了还威胁我。”

　　颜笑回也拿起了筷子，动了几口，听到这眉头轻挑：“哦？”

　　“那死老太婆醒过来，明明知道是我救了她，她却说小姑娘，现在马上领我去酒店去搓一顿，不然我就闹了，说你欺负我这个无儿无女的老人。”

　　“我嘛，也不想惹太多事，万一城卫兵来了怎么办，我就领她去了。吃完了，又威胁我给她银子，我没办法，就把买琴的钱给她了。”顾灵乩哭丧着脸，悲痛的咽下最后一口饭菜。

　　“所以这一天，我不仅琴没买到，甚至钱都没了，姐姐不要怪罪我，我心好痛，需要安慰。”顾灵乩哭似的看着姐姐。颜笑回撇了她一眼，道：”呵呵，真是懦弱没用，钱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看了看风卷残云的饭桌，顾笑回再次道：“全都收拾好，桌子抹干净。”

　　顾灵乩瞪大了双眼：“姐你怎么可以这般无情无义，不安慰也就罢了，今天可是轮到你收拾了。”

　　说罢，已背过身去的颜笑回身体忽然猛地一震，柔软的倒在了地上，长长的衣袖捂着半张脸，略带一丝丝哭腔：“我从小家境贫寒，连最基本的生计都维持不了，家徒四壁，那年饥荒，父母将我卖去，维持生计.....”

　　顾灵乩脸僵住了。“我好不容易弹点东西伺候人赚来的银子，就被你这个傻乎乎的妹妹给全败光。”

　　“你知不知道，你日中没来我有多担心。晚上拖着累坏的身子给你做饭！你确...呜呜。”

　　顾灵乩脸更僵了：“姐你又开始了，我刷还不行吗。”

　　听罢，颜笑回唰的起身，拍了拍以上泥土，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好好干，老妹。”说罢，爬上了床，侧躺睡了。

　　顾灵乩满心无奈，只得撸起袖子老老实实干完活。熟练抹完洗完，吹灭了油灯，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躺在了姐姐的怀里，似乎还觉得不够，拱了几下才静下来。

　　月光洒进来，温柔地盘上了两位静女安详的脸庞，顾灵乩嘴角的笑意清晰可见。

　　，，，，，，，，

　　清晨的东山，被披上白雪的枯树林立，白雪盈盈，有逗人的阳光和清爽的冷风，让人十分畅爽。

　　在一棵粗壮的树下，有两位人跺着脚，口中不断呼着白气，这自然就是等待顾灵乩的顾家兄妹。

　　“咋还不来呢？”顾献予摆动着小脑袋，脸上写满了焦急。“你好像没告诉她具体地址，铁憨憨。”顾奉笑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顾献予瞪了哥哥一眼：“怎么这么说，太尽兴了忘记了，正常人谁不犯错误，完美根本不！存！在！”

　　顾奉冰着脸：“呵呵，完美的人确实不存在，但像你这样错误犯好几次的，就是愚蠢。”“不就是去镖局了么，至于现在还这么大火气嘛，你可是最宠我的哥哥！”顾献予嘟囔着，“再说你也不忘记说了吗？”

　　顾奉瞟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妹妹目光躲闪：“没....没说什么。”

　　此刻，不远处，一个黑点在不断断放大，目光躲闪的妹妹正好瞟到，那黑点越来越大，很快就可以看出是一位晃晃悠悠的青衣少女。

　　“来了来了！小灵乩这里！这里！”顾献予激动地伸出手，在空中摆动。

　　顾灵察觉到了喊声，稳健快速地朝着顾献予的方向走，很快就走到了，她脸上洋溢着笑意，挥手打招呼：“早上好，真是抱歉，我不知道具体位置，迷了一会路......哈哈，运气还不错这么快就碰到你们了。”

　　“真是的，可急死我了耶。”顾献予亲昵的挽着顾灵乩的胳膊，这两人站在一起，委实有点迷乱的风采。

　　顾奉享受似的扫视两女，对妹妹屑道：“如果不是你憨憨，早就集结完毕了。”

　　“哥！”

　　顾灵乩感到哥妹俩要吵起来了，赶忙道：“这事也怪我，我忘了问。”

　　顾献予亲昵的蹭着同类的肩膀，满眼得意地看向哥哥道：“还是小灵乩宠我。”“哼。走吧，老妹你带路，你知道在哪吧。”顾奉转身朝山里走去。

　　“啊这个，我只知道大体位置，它在哪我也不知道，所以要三个人找啊，哎等等我。”顾献予心虚道，看到哥哥稳健没有等她的意思，急忙追上去。

　　三人终于集结完毕。

　　。。。。

　　清晨的金光透过稀木，将至白的雪显得更加耐人，也将雪上撒的血迹衬的邪魅。

　　“小灵乩快！给它一拳！”顾献予飞快地后退，衣裙飘飞，顾不上这些，朝着顾灵乩喊道。此时，那头大狼被顾奉两只手箍住，就这么立在地上，雪白的肚皮暴露无遗。

　　顾灵乩奉令承教，迅速反应，冲了上去，拳头狰狞着无色虚幻的灵气，朝着大狼的肚皮发力猛轰，但是效果并没有这么好，大狼嗷了一声，挣扎的力气更大了，唯一的变化就是狼眼泛白。

　　顾灵乩一愣，但这时候已经不允许她思考了，饱满的灵气再度攀上握紧的拳头，又是一拳劲轰，这一击，彻底让大狼安静下来，鼻腔里呼出了最后一丝摇曳不定的气息。

　　顾灵乩如释负重，只感觉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心想山里真是危险，到目前为止，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顾献予担忧地跑过来，查看了一下顾灵乩的身体状况，舒了一口气，道：“没事，灵气透支了。哥来帮忙，把小灵乩放到树下倚着。”

　　片刻，三人倚着枯树，看着日中的太阳又偏了大些，已经末时了。

　　“吃点东西吧。”顾献予拿出了储物袋，从中掏出了几个糕点，分了下去，“先歇息会吧。”

　　三人吃着，饥饿感很快就消失了，顾奉看着妹妹，道：“这都多久了，哭朽木的影子都没见着，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消息可靠嘛？真是自己看到的？“一连三个发问，让妹妹很羞涩，红润着脸道：“当然，我可是亲眼看到，并查了文献的。明明就是这片地区呀。”“哦？什么文献。”顾奉挑眉，道：“咱家的书馆我都翻烂了。”

　　“说实话！”

　　“啊啊啊！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顾献予两只爪子抱着头，将头低得很低，“其实是一个算命的。”

　　顾灵乩眨巴眨巴眼睛，我很好奇。

　　“大概是三天前，我出去继续给爹地买药，你知道，爹地那病急死我了都。我正二八经地走着，一个要饭的乞丐不知道咋滴抓住我的衣袍。”

　　“我以为他就是单纯的要个饭，我就准备给他几个钱，还没等我掏出，他就开了口，他说，小姑娘，你有心事，我给你算一卦。”“我一惊，我说，不用我不信邪，给你几文钱买个包子去吧，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个有节操的乞丐，谁知他说，你爹是不是印堂发黑，白发滋生，虚弱无力？”“我一听，哎！神了，全对！本来嘛，我现在还是有点不信的，你知道，我不想让爹地痛苦下去了，我就问他有什么招。”

　　“他说，你去东山头，那里有个东西叫哭朽木，接着他就给我讲用途，就是我给小灵乩讲的，我一听，心动了，然后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约你出来，闹剧，碰见了小灵乩。就这些了，哦对了，那个死乞丐要了我一两银子。”

　　顾奉和顾灵乩很明显的嘴角抽动，顾奉一脸恨铁不成钢：“白痴，这么明显的骗子都看不出来。”

　　妹妹嘟囔着：“唔，我也是无奈的。”顾灵乩感到气氛不对，急忙道：“是啊是啊，献予姐也是救父心切。”、

　　顾奉无奈的起身，看着快哭出来的妹妹，心一软：“好吧好吧，没什么希望就走吧，下次别犯了，我亲爱的妹妹呦。”

　　顾献予偷笑着抹干了虚假的眼泪，委屈道：“哦。”同时向小灵乩眨了眨眼，顾灵乩一僵，这演技，比姐姐那个戏精不知高超多少倍。

　　三人起身，准备离去了，正当众人放下心来，不再在乎时，身后突然传出砰的一声，三人一惊，几乎是同时转身查看状况。“什么东西？”只见一个小中型的灰褐色的木头就这么埋在了雪地里，好像是被一脚踢过来的，更惊恐的是，那个木头还在雪地里拱动，三人瞪大了双眼。木头终于是拱了起来，这才看见它的全貌。它是个枯木，但只有有两个树枝安在两侧，可以转动，木头有一个很经典的鬼脸装在表面。

　　木头扭了扭树枝，拍了拍雪水，转身看向呆住的三人，随后转身，嘲讽似的拍着正常人屁股的位置，配上鬼脸，样子滑稽憨厚。

　　顾献予最先反应过来，一边爆发扑过去一边呼喊：“顾灵乩快！按住它！”

　　顾灵乩被喊醒，也迅速的扑了上去，那个木头没有跑的意思，只是慌张的后退了几步，两女轻松地箍住了它。

　　“哈哈哈，我就说有吧，算命的还是很可信的。”顾献予颠疯得意的朝着哥哥喊道。

　　顾奉最晚反应，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没想到，还真有？

　　“咦，小灵乩，你看这个木头背后有字。”顾献予指着早已放弃挣扎的枯木，“这啥字不认识啊？”

　　顾灵乩瞧着字，抚摸上去，这是一个巽的字样，没受过特等教育的顾灵乩根本就不认识。

　　正当顾灵乩抚摸着，木头发生了异变，只见以那个字为中心，有虚幻的线飞快地发散出来，把两女包裹，两女感到不对，反应迅速放开了手，哥哥察觉不对，冲了上来。

　　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以至于没有更好的救援措施，两女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迅速消失，顾奉眼睁睁地看着两女消散

　　两女的身影逐渐迷糊，很快就消失了，消失在了原地，凭空蒸发，拼力奔跑想拉住妹妹的手的顾奉吼道：“妹妹！”

　　一种无力和悔意用上心头，麻木不堪

　　这片地方，只剩下了呆立的顾奉，哦，不对，一棵高大枯木上似乎有一个黑影闪了闪。

　　“呵，只进去了两个吗？不过没关系，关键人物进去就行了。”黑影边呢喃边双腿发力，准备腾空而起。

　　咔！树枝就这么出乎他意料的折断了，黑影做起了自由落体，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

　　“谁！”这么大的动静惊扰了顾奉，烦躁吼道，朝着声源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黑衣的人爬了起来。

　　“哎呀哎呀，我真是太丢人了。”黑衣人无奈道，看向顾奉，“下午好啊！”

　　“是你把我妹妹弄消失的？”顾奉没有回招呼，灵气爆涌，一拳爆去，呵，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看那个木头的倒状，肯定是被踢下来的，除了我们，那就只有这个穿着黑袍的怪人了。

　　黑衣人不躲也不闪，就这么轻轻的接住了这一击，披风没有丝毫紊乱，顾奉眼猛缩，这家伙的修为？

　　黑衣人接住后，没有停留，很快翻身跳到了另一个树枝，蹲在那里，笑吟吟道：“不错不错，元气利用效率很高。”黑衣人似乎并不想多说话，仅仅是夸赞一句。

　　说罢黑衣人站起了身，轻轻的跳过了一个又一个树枝，没有停留的意思。

　　“站住，我妹妹在哪？”看着黑衣人离去，顾奉猛一急，开始狂追，一个在地下跑，一个在树间飞，跑的怎么能和飞的比，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逐渐消失，一顿无力感用上心头。

　　“哈哈哈，放心放心，你可爱的妹妹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不会有什么事的呦，啊，被妖兽袭击就不好说了。你在这等或许一会就出来了哦。”四面八方传来那名黑衣人贱兮兮的声音。

　　“混蛋！”顾奉握紧了拳头，又满脸无奈，“唉！”顾奉挑了一个枯木坐下，这时候，只能为妹妹祈祷了，再后悔都没用。

　　蛋黄有俩，吃完这个，再吃下一个。话说顾灵乩和顾献予迷茫的环顾四周。

　　“嗯？这是哪？哥哥呢？”

　　.......

　　“两位姑娘，没事吧？”全身缠着绷带的枯柴少年伸出了手。

　　“啊啊啊啊，鬼啊！”

　　这片天地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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