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近他
“无论泪水痛楚，都将它化作星辰，点燃照亮明日的灯火。”
——《letitout》
出租车停在别墅区停下。
楼桑榆走下车，站在旁边等着沈洛嘉下车。
沈洛嘉领着半路捡到的小女生回家了。
玉荷别墅区里灯火通明。楼桑榆有听楼鹰道说过，这里是圆城价格最高的楼盘之一，里面的治安绿化优越，他曾经想在这里给楼桑严买一栋房子。
玉荷别墅位于郊区地带，离他们两个的学校不近，坐车也要二十分钟。
沈洛嘉带着楼桑榆路过院子，他在门口扫描人脸。
全屋智能让整个家瞬间明亮。
楼桑榆跟着沈洛嘉进到屋子，红肿的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
沈洛嘉不动声色挡在她身前，白织灯光落在他身上，楼桑榆再次感受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她微微睁开眼，看他的背影，他的肩很宽，宽松的白衣勾勒出他的腰线。
家里没有女生，沈洛嘉给她拿了一双男拖，“你先将就着穿。”
沈洛嘉自顾自走去厨房。
沈洛嘉的房子很大，是两层别墅，旋转式楼梯，客厅的顶部做了挑空设计，富丽堂皇的吊灯从二楼顶部挂下来，地板的大理石很亮，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扫的，沙发是贵气的蓝色。
楼桑榆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花园，几簇木芙蓉在夜里幽暗泛光。
楼桑榆回头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将脚穿进拖鞋，露出莹白圆润的脚趾头。
她的内心有些不安，一个原因是来到陌生地方的不熟悉感，还有一个是要跟沈洛嘉独处一室。
她坐在沙发的一角发呆着。
她想，今天先待在这边，等明天她就离开。
她就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庭院，几簇不知名的植物中夹着昏黄的壁灯，入目有一个凹陷的坑，好像是个泳池，里面没放水。
看着这一切，她的心里就一个感受，原来外界传的都是真的，沈洛嘉是富家公子。
沈洛嘉在厨房里倒了杯水。他有些后悔把她带了回来，这就代表了以后的生活多了一个人，他需要照顾她。
他有些不习惯，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一起住了。
他又倒了一杯水一起带到客厅。
刚走出厨房他就看见沙发上那个瘦弱的身躯直直盯着落地窗外，他走上前坐在沙发另一边。
他把水杯放在桌上的那一刻窗外闪过一道闪电，楼桑榆被吓得肩膀抖擞了一下。
沈洛嘉脑子里又闪过动物世界纪录片里受惊的兔子的模样。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
“我带你去房间。”沈洛嘉不自在地打破安静。
楼桑榆亦步亦趋地跟着沈洛嘉走到一个黑色门面的房间，沈洛嘉帮她打开门，“你先将就住一下，明天阿姨回来收拾房间。”
楼桑榆点点头，看他走远，她才反手把门关上，背靠门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走向卫生间，浴缸和洗手台都是米黄色大理石的颜色，但是里面什么洗漱用品都没有。
楼桑榆又叹了一口气，她打开房门，走向客厅，沈洛嘉坐在客厅正在玩手游。
她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沈洛嘉。”
大抵是她的声音太小声，沈洛嘉没听见。
她又喊了一声，后者也无反应。
她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沈洛嘉。”
沈洛嘉直接退出游戏，抬头看她，“怎么了？”
“房间里没有洗漱用品，我想刷牙和洗澡。”
沈洛嘉抓了抓头发，家里的洗漱用品只有他房间有一套，其他的不知道被阿姨放在地下室的哪个位置了。
沈洛嘉拿起手机，“走吧，带你去超市，正好熟悉一下路。”
别墅区旁边就有一家大超市，沈洛嘉带着楼桑榆拐了几个弯就到了。
超市里人流稀少。
两个人直奔生活用品区，沈洛嘉随便拿了几个熟悉的牌子放进篮子里。
牙刷牙杯……他心里默念着，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了。
“还有，”楼桑榆耳尖尾红，“还有睡衣和其他的东西。”
沈洛嘉秒懂，他有些尴尬，站在置物架旁，“前面左拐有卖，你去拿几件，我在这等你。”
楼桑榆来回很快，她把私人用品用睡衣包裹住。
走到收银台时，她直接拿出攥了很久的卡，她回头对沈洛嘉说，“我结账。”
沈洛嘉皱眉，他没有让女孩子付钱的习惯，但阻止不及时。
“小姐，这张卡被冻结了。”收银员把卡还给她。
“你确定吗？”楼桑榆不敢置信。
这张是她母亲留给她的，照道理说不应该被楼鹰道冻结，除非……除非这张卡被调包了。
楼桑榆对他们的伎俩大开眼界。
沈洛嘉看着楼桑榆的表情也能猜到这一切怎么回事了。
最后是沈洛嘉付的钱。
走在小路上，凉风习习吹过面庞，楼桑榆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丢人。她还想着明天就搬出沈洛嘉的家，明天就找一个地方住，学费她也可以自己付，她可以自己生活到毕业。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虚幻。
回到别墅，楼桑榆跟沈洛嘉道了晚安便自顾自走进房间了。
外面的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而后越下越大，惊雷闪电一个不落。
楼桑榆关好窗户，走进浴室。
她将洗漱用品摆好。在浴缸里放进一颗超市买的浴球，温水绵密的洒出，粉色的浴球冒出泡泡，整个浴室充满了薰衣草的香味。
楼桑榆褪去衣物，赤脚进入浴缸，她被水柔和地包裹住，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她刚才在房间里给楼鹰道打了电话。
“你把妈妈的卡拿走了？”她直入主题。
楼鹰道柔声道，“小榆，只要你现在回来，我们一家人还能好好的生活。”
这种回避式答法是楼鹰道惯用的，楼桑榆的心如坠冰窖，“楼鹰道，我知道你可恶，但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那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
她直呼大名让楼鹰道暴跳如雷，“楼桑榆，你现在没有一分钱，你不回来，我看你怎么生活，只要你听我的话回来，我会把它还给你的。”
“我回去有什么用呢？那笔钱你早就想吞了吧，楼鹰道，是你剥夺了我前十六年的快乐。我不会回去的，那个家也不需要我，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楼桑榆挂掉电话，阻绝了楼鹰道的怒言。
……
现在，她真的走投无路不得不在沈洛嘉家里寄人篱下。
楼桑榆穿上睡衣去敲沈洛嘉的房间。
沈洛嘉擦着头发给她开了门，又折回房间。
沈洛嘉换了一套黑色的丝绸睡衣，显得他整个人清瘦，他的黑发还湿着，侧脸轮廓清晰，白皙的皮肤上沾着几颗水珠，鼻尖的水珠滑落，落在锁骨上。
楼桑榆咽了咽口水，她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
“怎么了？”实在受不了她的沉默，沈洛嘉先开口了。
“那个，”楼桑榆觉得此刻的自己实在厚脸皮，“我可不可以先借住你家？”
沈洛嘉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楼桑榆紧张地摆手，“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可耻，但我实在没地方住了。”
“我不是已经把你带回家了？”沈洛嘉，“你还想去哪里？”
“什…什么？”楼桑榆愣住了。
原来他不是把她带回来住一天，他是准备让她长住在他家啊。
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她不禁联想，要是换个女生受难了，没地方住，沈洛嘉也会把她带回家吗？
她心里有些酸酸的，为沈洛嘉的善良。
学校里，谁见了沈洛嘉都说他冰冷没有感情，可是楼桑榆自从初中见到他的那一面就觉得他无比温暖。她的感觉没有错，沈洛嘉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楼桑榆抛开脑子里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我会做家务付房租的！”
她向他深深鞠了个躬然后跑开，“谢谢你！”
“不用……”不用你做家务。
沈洛嘉摸了摸鼻子，兔子跑得就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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