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阅屋 > 穿书女主有点作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凭什么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凭什么


黑漆漆的院子,只在正房的门口处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

        没有任何声响的悄无声息,昏黄短距的灯光,令偌大的寒兮苑在这个漆黑的深夜时分,看起来更显幽暗空旷。

        新年伊始,本该是亮亮堂堂的才对,但正房的空荡房间内还是一如往常的只燃了几根蜡烛。

        毓婉自幼便不喜欢呆在通明瓦亮的地方,若是有明亮的光线照在身上,会令她手足无措,心思难安。她就喜欢静静的呆在不被人瞩目的角落里,既可以看得清光亮之处人们的一举一动,亦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

        由于嫣红离世还未过三七,所以寒兮苑的丫头们还没搬回来;韩白亦更是,不知道是心虚自己对嫣红的不管不问还是心怀怕被传染的恐惧,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反正自嫣红发病后,他连院子的边儿都没挨过。

        现在,整个寒兮苑还是她和丫头若竹两个人在住。

        此时,洗漱完毕后的毓婉穿着一身大红里衣正默立在窗子前,静静的向外张望着,漫无边际的思绪穿过重重夜色,像雾一样点点漫延,在暗黑暮色中飘远飘散。

        今日晚宴上的情形她看得明明白白,康王妃确实在故意疏远自己。

        虽她不确定是康王妃发现了熏香里的秘密亦或是因为于掌柜事件。

        但是康王妃那张清冷淡漠的脸,还有只是寥寥几句淡淡的应答,与以往见到自己时的热络明显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不要说如此心思细腻的自己,即便是一般粗心之人,也立时能分辨得出来。

        对于康王妃疏离自己的原因,她更偏向于于掌柜事件多一些。

        因为寒云阁她是去过的,房间里全部的金丝楠木家具,散发出来的楠木香足以掩盖过任何不太浓郁的熏香味道。另外,她在自己调制的熏香里特意加入了一些正常的馥郁香料,足以弥盖过魂幽草的淡淡幽味。所以即使病发后,有太医过去诊治,除非特别上心,否则也绝对发现不了端倪。但是又有哪个太医会像对待自己家人一样心细的体查一切哪!

        今日晚宴上的康王妃不仅没有任何病发症状,且看着精神头还很好,应该就是如她所言,自己调的那份熏香还没被点燃。

        想到今日晚宴上,那个不知来路的女子又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受众人顶礼膜拜般的夸赞,她的心中不自禁的又泛起无数晦暗酸涩。

        凭什么一个不知出处的假冒野女子,就能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凭什么她就能有家人爱,有夫君宠,有众人捧?

        自己明明什么也不差,为什么自小就没有了亲娘,唯一的亲人——父亲还被别人抢走?为什么自己嫁的夫君就是如此不堪?为什么有那个野女子的地方,自己便如明珠蒙尘,没有人识得?

        回府的路上,更是被刻薄的韩夫人一通对比,说什么自己怎么没有那么好命,怎么就没摊上那么一个无所不能的儿媳。

        毓婉只故作没听到,未发一声。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听而不闻,习惯了装聋作哑,习惯了淡看人来人往。

        当然,习惯并不等同于逆来顺受,只不过是不屑于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争辩。

        这些年来的经验告诉她,打蛇就打七寸,且定要悄无声息的打,才能一击即中。

        所以她平日里只静静的做自己的事儿,只有该出手时才会狠命一击。

        她最喜欢那个笑着看别人哭的时刻。

        想起晚宴上那个野女子娇颜上的傲然灿笑,她的心不自主的又抽搐悸动起来,紧忙伸手握拳,轻锤着心口位置。

        刀疤脸虽百般不情愿,但还是在徐初进的千般理由中,被他蒙紧了双眼,从徐府的角门上了马车。

        在踢踏的晃悠中,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马车终于停驻下来。蒙着双眼的他又被徐初进引领着,深一脚浅一脚七拐八绕的带进一个房间。

        被揭去蒙眼布的刀疤脸,使劲儿的眨了眨眼,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虽房间内的光线不是很足,但扑鼻而来的檀木幽香,透过氤氲的烛火,隐约看到的房间里檀木家具上精雕的各色图纹,古玩柜格里的珠光宝气一片,还是令他瞬间体悟到,这里绝非一般人家,非富即贵!

        待他看清了大桌案后面坐着的精瘦男子颌下那缕山羊胡子时,眼底不自主的闪掠过一抹冷戾,不耐烦的出言道:“我不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么?这更深寒重的,不让人好好睡觉,怎么又找我过来?”

        前几日,他就是这样被徐初进大费周章的带至这个山羊胡子面前。虽地点不同,但人却是同一个人。

        刀疤脸不仅告诉了他,康王妃是假冒的风大小姐,还把自己所知的康王妃与风大小姐的异常之处全部托盘而出,没有一丝保留。

        “这么晚找你过来,还真是有急事。”赵朴树对刀疤脸的不耐烦丝毫不以为意。

        他拿过桌案上的一张纸递向刀疤脸:“兄弟,你说康王妃是假冒的风大小姐,却又不知道她真正的来自何处,又没有风大小姐本人站出来作证,所以这件事办起来很是棘手。今晚特意请你来,就是要你确认一下,她这字体可与风大小姐有异?”

        今日晚宴,当康王妃那首亲书的词作传至赵朴树手中时,令他茅塞顿开,头脑中刹时产生了一个全新的打假计划。他现在急需得到证实,才好实施心中所想。  

        所以他顾不上时辰已晚,顾不得另觅它地,破天慌的直接让徐初进将刀疤脸带进了徐府。

        身处刑部多年,他做事儿一向小心谨慎,出破绽露马脚的事儿,一直避讳得很好。现在实属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

        刀疤脸虽心情不舒爽,却还是冷着脸上前几步,将赵朴树手中的纸张接了过来,只随便扫了几眼,便笃声道:“别的字  我倒没见过,但见过风大小姐写过她自己的名字,这个‘风’字明显就不同。”

        “你可确定?”还没待赵朴树出声,急不可待的徐初进惊喜问道。

        按常理,年前这段时间,正是凤鸣楼最赚钱的时候,可是由于前一阵子的假头饰事件,  致使凤鸣楼的名声一败涂地,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虽故意大张旗鼓的换掉了被当作替罪羊的王掌柜,奈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凤鸣楼的生意依然没有任何起色,甚至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每日看着对面的如意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客流量,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全部流入了如意楼,人家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己这边甚至连残羹冷炙都分不到,他便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对于挑起这次祸端的康王妃,他更是恨不得亲手除之而后快。

        上次刀疤脸说,风大小姐的右脚踝处有明显伤疤,但那是个隐密的地方,也实在找不出由头去察看人家康王妃的脚踝处到底有没有疤呀。

        他和舅舅一致认为,无论再怎么怀疑康王妃是假冒的风大小姐,必得找出点直接能拿得出手的真凭实据,才好心中有数的进行一下步动作。

        而两人不同的字体,便是直接能拿到台面上来讲的实据!

        “当然!只打眼一看便能看明白。风大小姐的字偏柔和,这张纸上的‘风’字一撇一捺间便有了锋芒,绝对是不一样的。”刀疤脸指着纸张上的那个”风”字信誓旦旦的道。

        赵朴树和徐初进听出了刀疤脸的笃定语气,两人顿时眸光闪亮,面泛雀跃之色,喜不自胜的默契对视了一眼.。      

        赵朴树更是兴奋到下颌处的山羊胡子都止不住一抖一抖的。

        原本那个不知来路的康王妃阻了自己的晋升之路,现在却成为了自己通往第一把交椅的完美阶梯。

        想想看,那样一个令满城甚至全国妇孺皆知的风云女子,却被自己查出来,她不仅冒名顶替身份,还蒙蔽圣听,接近皇室,想来定然有着非同寻常的罪恶目的,绝非善类!自己不仅一时之间会声名鹊起,名声大噪,又替皇上分了忧,排了难,光明前途岂不是唾手可得?!

        如豆的烛火微光随着窗缝处灌进来的细风,四散飘摇着,随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骚臭马粪味。

        刀疤脸坐在冷硬的床沿处,蹙紧了眉头。

        江湖经验告诉他,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虽他不知道那个精瘦的山羊胡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从那双闪着暗黑精光的三角眼里不难看出,此人绝对的心机深沉,面黑手狠。

        说到底,自己与他,也只是因为有着共同的一个仇敌,相互利用而已,必得防着他什么时候反过来死咬自己一口。

        反正自己该做的事儿已达到了目的,是时候该离开了。

        想到这儿,他急步走向墙角,从胡乱堆着的一堆杂物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仔细的看了一眼,才郑重的揣入怀中,返身吹熄了房间里的灯,小心翼翼出了房门,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茫茫暗夜中。


  https://www.sywwx.com/24197_24197353/6672626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ywwx.com。书阅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syw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