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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至高无上的王!


天高露重,一弯月在暗黑夜幕中静默高悬,清冷如水的月光披洒向大地,幽黯深远。不知名的秋虫断断续续唧唧鸣叫着,幽幽之音似在哀唱着生命中的这段最后时光。

  一道人影出现在孙府后花园中,微有些佝偻的腰背在清冷月光的辉映下,略显孤寂,凄冷。

  孙世明轻车熟路的穿过后花园的水池,走到一块巨大的假山后面,警惕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才伸出手臂,拔开假山上厚厚覆着的藤蔓,手腕动了一下,随即有一道狭窄暗门打开,他闪身进入,暗门随即关闭。

  穿过一条狭窄的暗长甬道,走到尽头,又是一道暗门。孙世明在两边的墙壁之上左右拧了拧,那道厚重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这里是他所有快乐的源泉,是得以支撑他每日铆足了精神奋进的动力之所!

  随着那道厚重洞开,一室灿烂扑面而来。只见四周墙壁镶以多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熠熠光华照射得满室纤毫毕现;三面环墙配置着高大的金丝楠柜格,上面摆放着各色古玩瓷器;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十几个硕大的金丝楠大木箱,箱盖大开,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大块的金元宝、金锭块,在柔和的夜明珠光照下,闪着耀眼张扬的灿黄;房子中间位置放置着一张软榻,连带榻几,只从工艺和雕花上看就绝非凡品,定是年代久远之物;榻前置放着一个水缸粗的三彩大瓷缸,里面插放着各色大家字画。

  在这里,他可以安逸闲适的坐在榻上,心潮澎湃的欣赏那些大家的卓绝之作,亦或是仔细品鉴那些稀世各色古玩。这是他一手建造的快乐帝国,这里承载了他所有的血脉贲张、心荡神驰。在这里,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王!

  竟然没有丝毫以往进入密室的喜悦,孙世明站在门口处停驻了下来,望着满室华彩,似感觉在飘渺梦中。

  徐徐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缓步向软榻走去,坐下身子,顺手抽出大瓷缸中的一幅卷轴,放在榻几上,却丝毫提不起打开欣赏的兴致。

  今日早朝,他把林暮然一案做了结案,呈报给皇上。当他语气慷慨激昂至到最后老泪纵横着讲述,为了朝廷为了社会稳定这等大义,自己竟遭恶人报复,以至于次女惨遭毒手时,他分明从平王爷闪烁的眸光中看到了揶揄与不屑。虽昨日平王爷话音的意思,他和康王爷因晚到,并未听到那个妖女的痛心疾斥,但孙世明还是心虚的隐隐感觉事实并非如此,有种无形中被平王爷捏住了自己七寸的惊惶,如刺哽在喉头。

  他一生最不喜遗人以话柄。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使总有人对他指手画脚,颇有微辞,但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在官场纵跃。

  孙世明苍劲的眸光向房间扫视了一圈,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值得被珍藏的,不敢说天下无双,但绝对件件精品。每一件都是从别人的手中接过来或者夺过来的。他不认为这是罪恶,因为那些人也都是蝇营狗苟之辈,因为有求于自己,才送东西上门,而他坦然接受,是对这些古玩的有利保护。当然,转过头,找准时机,他会命人去灭了那些人,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就像清平县的那个县令,自己看在那个半人高的精品红珊瑚面子上,帮着打点,放过了他的家人,谁知道没过几天,他那个胖儿子竟带着下人,在天雍城里驻下了。这样的人,如果不灭了他,还怎么让自己安心入眠!还可以把那一主二仆的人命案算在林暮然身上,简直是天衣无缝。

  孙世明收回凝思的目光,伸出手打开榻几上的那幅卷轴。这是一幅前朝颜大师的字帖,全幅行草书,字字遒劲有力,句句真情流露,笔画结构沉着,点画飞扬,绝对的大家风范。

  第一次没感到心跳加速的感觉。以往他看到这样的大作,即便已看过百十遍,也依然次次心情激荡得字字眷读。

  没有由来的,他的眼前浮现出自家女儿的身影。从昨日救回府里,就一直处于时醒时疯状态。虽发不出任何声音,但那浑身颤抖着的躯体,惊恐眸光中的绝望,翕张不休的薄唇,无不在述说着她身体和心灵所受到的重创。自家夫人只看了女儿一眼,立时心疼得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今日下了早朝,孙世明进府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望女儿。看着她残无四肢的身躯在床上痛苦的蠕动着,他心如刀绞,安慰的话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紧忙走出了房间。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与其让她这样惨痛的活着,真的还不如直接给她个痛快!

  他接着去了虎林苑。自家儿子怀中仍然紧紧抱着那件艳红大罩衫,躺在床上睡着了。蜷缩成弓形的身体,脸上还未干的泪痕,不时逸出的抽噎呓语,让孙世明又愤怒又心疼,却也只能化作无奈的一声长长叹息。

  抬起沉重的脚步向夫人院子走去。却见夫人静静卧在床上,沉睡着。那双弯弯笑眼,已红肿得不成样子;苍白无一丝血色的面容,一夕之间清减了不少;指间握着一长串佛珠,似抓着救命稻草般紧握,以至于指节都泛着青白。孙世明苍劲的细长小眼中情不自禁的泛起微微闪亮。他伸出胳膊,轻柔的把锦被角好好掖了掖,转身快步出了房间的门。

  想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小小官吏,与去庙里进香的孙夫人相遇,四目眸光在空气中相遇的那一刻,就已认定了彼此的心意。当时身为刑部尚书的岳父自是不会同意自家嫡小姐嫁与他这个默默无名之辈,奈何孙夫人生死无惧,誓死非他不嫁,岳父才硬着头皮答应了这门亲事。成婚后,两人琴瑟和鸣,生下二女一子,生活和乐美满。孙世明从不拈花惹草,更是在岳父的一手提拔下,顺风顺水的坐上了如今刑部尚书的位置。自家大女儿孙月瑶,更是成为了太子妃,那可是将来的国母皇后娘娘,日后自己可是要做国丈的人。这样的日子,真真堪称人生圆满。可是一夕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就如平缓悠扬乐音,戛然提高了几个度,生生打了他个心无防范,措手不及。令他心绪惶乱,却又束手无措。

  孙世明抬手扶额,揉着涨痛欲裂的太阳穴。半晌,他才感觉稍舒缓了一些,眸光复杂的抬眼看向房间里的物件。每一件到手,自己都欣喜若狂,但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只是这些东西,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丝香气,此刻竟然连让他动动手指的欲望都勾不起来。

  这些年来,为了掩盖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他只和徐管家沟通,也只有他和徐管家两个人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囤宝所在。除了这间密室,外面的所有一切都是最普通的模样,甚至在这些同僚中,孙府是最简约的府邸,没有丝毫奢华之气。这些东西带给自己的,也只是在夜幕掩映下,独自一个人欣赏的心旌荡漾,除了这点,好像真的没有别的了。不对,还带来了女儿生不如死的残破身躯,儿子痴癫成狂的朦胧泪眼,夫人破碎不堪的俱损心神,自己不可逆转的满目疮痍!

  孙世明索然无味的卷起榻几上的卷轴,又放回榻前的三彩大瓷缸里,神色恹恹漫无目的向一面柜格走去。涣散的眸光无意间凝落在一尊释迦摩尼佛像上,三尺高的鎏金坐身,结跏跌坐在双层束腰莲花座上,头饰螺发,手持禅定印,面容沉静,神态庄肃,那微微下垂的眼睑,似是对自己的不屑一顾。然后眼见的那尊佛像竟飘浮起来,悬在半空中,耳边还隐隐响起了悠悠梵音,只见佛像的嘴唇翕张着,醇厚低缓的嗓音随即传来:年复一年,你看破了多少?日复一日,你放下了多少?千方百计,你获得了多少?精打细算,你失去了多少?求而不得,你困扰了多少?斤斤计较你结怨了多少?贪心不灭,你造恶了多少?人生在世,你享受了多少?临命终时,你能带走多少?

  一声更胜一声的苛责,一声更甚一声的质问,令孙世明错愕惊惶着不自禁的闭紧了双眼。

  稍许,他才反应过来,伸出大掌使劲儿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耳边才渐渐清静起来,气喘嘘嘘着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恢复到了常态。他震惊懊恼着快步往门口走去,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直到返回地面,关好密室的门,他才无力的瘫倚在假山上,似被人卡住了喉咙般大口的喘着粗气。

  天更高了,露更重了,雾色氤氲。那弯月依然在暗黑夜幕中静默高悬着,清冷如水的月光披洒着大地,幽黯深远。那些不知名的虫子依然唧唧鸣叫着,幽幽暗哑的声音继续哀唱着生命中的这段最后时光。

  那道微有些佝偻腰背的身影,在清冷月光的辉映下,更显孤寂,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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