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红肥绿瘦，总有一款适合你！

“哟，这两位长得这么俊俏的公子面生得很啊。两位公子可有熟识的姑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妈妈桑，看到从门口缓步走进门的韩薇儿和沈明雪，热络的急走几步迎了上来。

　　这万花楼本来就是天雍城最大的青楼，做妈妈桑的人更是目光如炬，长袖善舞，只从两人的穿着、气质一眼就看出来，两人绝非俗家公子。

　　韩薇儿精致的五官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气势，风流倜傥的轻快出声：  “我们两个是第一次来这万花楼，本公子也是听说你们这儿的姑娘个个色艺极佳，所以才特意过来随便转转。还烦请老板帮我们找两个上好的姑娘。”言罢，顺手掏出二十两银子塞进妈妈桑的手里。

　　“哎呀呀，两位公子来这儿就来对地方了。不是我吹牛，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色艺绝佳，保证把两位公子侍候得舒舒服服的。海棠，秋桐——”看着手中的大块银子，妈妈桑敷着厚厚脂粉的大饼脸上的小眼，都快笑成了一条缝。

　　随着清脆应声，从旁边走出两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青姑娘。穿着粉色襦裙的姑娘莺声浅笑着招呼道：“两位公子，这边请——”

　　韩薇儿简单打量了几眼面前的两位姑娘，微微点头颔首，沈明雪随后，跟着两位姑娘找到一处空闲位置坐了下来。

　　在来的路上，韩薇儿就已经问过沈明雪酒量的问题了。自己不善饮酒，所以是一定不能多喝酒的，但是来这青楼，多少也得喝一点。如果在这儿只喝茶，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人家开的也不是茶楼。沈明雪说她能喝，喝酒很厉害的，基本没醉过。韩薇儿特意叮嘱她一定要节制，少喝一点。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必须得对她负责才是！

　　“两位公子，我叫海棠。”穿着粉色襦裙的姑娘把四个人面前的白玉小酒杯都倒满，然后眉眼含笑的举起杯自我介绍道。

　　“我叫秋桐。”坐在沈明雪旁边身着青绿色襦裙的姑娘也端起酒杯，浅笑着自我介绍。

　　“好，今日有缘，能得两位佳人相伴，实在是我们兄弟两个的荣幸。”韩薇儿也端起酒杯，往左右仔细的看了看两位姑娘，人都长得干净清爽，颇有姿色，最重要的是毫无猥琐谄媚之气，这让韩薇儿心里感觉很舒服。

　　“来，沈公子，咱们和两位姑娘喝一个。”韩薇儿兴致冲冲的端着酒杯朝向沈明雪敬了一下，然后一仰头干了杯中的酒。沈明雪也附和着干了杯中的酒。身旁的两位姑娘则殷勤的忙着斟酒，布菜。

　　这个时代也没有手机，没有ipad，,没有地方看电影，没有地方蹦迪，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所以青楼，赌坊都是入夜后最热闹的场所。此时大厅里的桌案旁已经坐了很多人，几乎座无虚席。

　　韩薇儿环顾四周，只见整个大厅布置得异常华丽耀目，灯烛辉煌；或胖或瘦或高或矮的各色客人，或身旁倚着莺莺燕燕悄悄耳语着，或相互低声调笑着，真真似烟花色海，好不热闹；大厅中间的舞台上，有乐班的姑娘们在轻声弹奏着歌舞升平，檀香袅袅，薄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记得黑格尔说过一句话：存在即合理。其实自古以来，中国的词文化原本就不是士大夫们正襟威坐、凭空臆想而来。相反，这些如清泉般优雅的诗句来自对于歌舞的沉迷，美酒的滋润。这些今日我们能看到的大雅之作，其实有很多孕育在并不被世俗人看好的烟花柳巷之地。这一章章秀丽缠绵的锦句是中华文化长河中无可比拟的吟诵，不可抹灭，亦不可取代，并且熠熠生辉。像董小宛、李香君这些集才、貌、义于一身的青楼歌女也是古代文明中极亮丽的一隅，她们并非轻佻浅薄之辈，她们的侠骨柔肠，绝对的巾帼不让须眉！

　　当然，说这些并不是夸赞青楼有多好，只不过青楼确实是时代的衍生物，在那样的一个社会大背景下，有多少女子需仰赖这样的一个场所才能苟活！

　　“以前从来没见过两位公子。两位公子可是听说了今日我们月选花魁才过来的？”坐在韩薇儿身旁的海棠姑娘比较善谈，唇间浅笑着把一颗剥好了皮的葡萄递送到韩薇儿嘴边，言轻语细的问道。

　　“哦？没想到我们两兄弟今日倒是来得正是时候，还有这等热闹可看。”韩薇儿潋滟水眸里立时浮起兴致的亮光，她侧目看了一下沈明雪，见这小丫头也正兴致盎然的将目光投向自己，两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以往你们万花楼哪位姑娘是花魁啊？”韩薇儿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感兴趣的淡笑着看向海棠。

　　“以前咱们这万花楼的花魁一直都是红珠姐，但自从半年前来了位绿蕊姑娘，有时候花魁就是这绿蕊姑娘的。”海棠浅笑着回道。

　　韩薇儿嫣红唇角无限扩大，心底乐开了花，也不知道这两位花魁是不是像史书中的苏小小、李诗诗那般的风韵人物。

　　此时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耳边只闻得阵阵莺声燕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声。

　　“各位公子，大爷们，我们万花楼今日又迎来了一月一度的花魁大选！如有出高价者，不仅所投姑娘将被定为一个月的花魁，还会被花魁姑娘请进房中服侍哦。”随着妈妈桑的一声暧昧开场白，款款走出两位美女。

　　韩薇儿兴奋的抬起清亮水眸，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穿着大红襦裙的年青女子，黛眉斜飞入鬓，樱唇朱红，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带着丝丝骄傲不屑；最显眼的是那傲人的胸围，由于束腰紧勒，更显得丰满性感；微露酥胸，再加上魅惑的眼波流转，自然的流露出来一股妖冶、狐媚之气。

后面跟着一位女子，虽身着一袭轻柔宽松的月白大罩衫，却异常熨帖美人娇若芝兰的风雅身姿；有着似蹙非蹙两道笼烟眉，如烟如雾两泓秋瞳目；怀抱着一把琵琶；安静的面容如静川明波。

　　韩薇儿不由得眼前一亮，随后又深感惋惜，这样清透的女子也不知道有着怎么样的故事，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方。哎，这人哪，生在什么时代还是相当重要的！

　　“我是上个月的花魁红珠，今日还仰赖各位大爷们多抬举。”红珠朱唇轻启，莞尔一笑，轻脆出声，然后随着琴师的音乐，翩然起舞。体态轻逸得犹如漫天飘盈的雪花，温柔曼舞。用她的长眉，妙目，长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的性感魅惑，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随着琴师最后一个音调的戛然而止，这位红珠姑娘也完成了最后的一个跳跃动作。整支舞跳得让人心旌激荡，血脉贲张。一曲终了，满大厅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随着红珠姑娘朱唇噙着得意的灿笑缓步走下台，绿蕊怀抱着琵琶轻步上台，向大家躬身行礼，却并不言语，只姿态优雅的在丫头准备好的琴凳上坐下身子。随着纤长手指曼妙的抚过琵琶弦，不促不慢的弦音缓缓淌过，瞬间热闹的大厅被笼罩在一片清明、空灵之中。一尘不染，不染丝毫浊气的弦音，犹如澄然秋潭，皎然月洁，幽然谷应，时而缠绵悱恻时而伤感幽怨，令听者时而心骨俱冷，时而体气欲仙。

　　一曲终了，绿蕊缓缓站起身子，两泓秋水似的杏眸微转，向厅中众人行礼致谢，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曲已终，纷纷鼓掌叫好。这其中最震憾的当属韩薇儿。

　　韩薇儿是真的没想到，这种风月场所竟然真的有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才貌兼优！以前也只在史书上读到过只言片语，但是万没想到现如今竟然亲眼所见，这种震动确实憾人心弦！

　　人都称青楼是欲界之仙都，升平之乐园。韩薇儿是真的体味到了。这里既有像红珠姑娘这般妖媚、风情万种的女子，又有像绿蕊姑娘这般雅致、清丽脱俗的姑娘，真真是适合各种口胃，各类人群。在这里，只要银子足够，红肥绿瘦，总有一款适合你！

　　“现在开始投花束送花魁，红花束代表的是红珠姑娘，绿花束代表的是绿蕊姑娘，各位大爷们，拿出你们的豪爽气度，让姑娘们看到你们的诚意！”八面玲珑的妈妈桑巧舌如簧的高声蛊惑着。

　　看到舞台上丫头们来回走动挪动东西的身影，韩薇儿流光溢彩的水眸中满闪着兴致，向身旁的海棠问道：“这是怎么个玩法？”

　　“公子，小花束是五两银子，大花束是十两银子。以最后花束的多少来定到底花魁是谁。”海棠细心的解释给韩薇儿听。

　　“哦，原来如此。”韩薇儿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兴味盎然的勾唇浅笑着。

　　这时候大厅中已经不断的有人出价了。“我出五束大红。”一个体态精壮，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满脸戾气的豪横出言。

　　“好！胡爷，五束大红！”妈妈桑满脸堆满谄媚，高声笑喊。

  　　“我出五束大绿。”一个体态清瘦的儒雅公子，站起身。

　　“赵公子五束大绿！”妈妈桑转眸看向儒雅公子，满脸堆满谄媚，高声笑喊。

　　随着妈妈桑的高喊，有丫头把旁边放着的花束按客人买入的数量和颜色，分别放在挂着红珠和绿蕊名字的雕花木牌下面。

　　随后此起彼伏的投花束环节进入了一个小高潮。

　　“风……风兄，我要买那个绿蕊。”沈明雪实在绷不住了，水汪汪的灵眸向韩薇儿投出迫切的目光。

　　“好！我们就先来十束大绿热热身。”韩薇儿轻笑着看向沈明雪，然后又转眸看向海棠：“海棠姑娘，我们买十束大绿。”

　　“风公子，十束大绿！”海棠兴奋的向妈妈桑娇喊道。

　　“风公子好气度！风公子，十束大绿！”妈妈桑胖胖的胭脂脸因兴奋微颤着，高声笑喊。

　　随着妈妈桑的一声高声笑喝，大家目光齐唰唰凝盯向韩薇儿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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