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圈养桃源6
手机明明调了静音，晋楚能发现，恐怕不是被手机吵醒的。许达暗道失算，也猜得出是谁打来的，大脑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回话好。
“哦，现在是第16个。”晋楚把手机递给许达，不容置疑，“按扩音，接。”
许达把电话挂了。
晋楚等了他一会，也没听他憋出一个解释，不由气笑了，双臂环胸，“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交代？”
许达还在斟酌，“我交代，你能不能别生气？”
“看情况。”
许达深吸一口气，避重就轻，掐头去尾，只说周潜可能是个真的alpha，下午来找他，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被他录了音，刚把录音丢给对方，警告对方别再打歪主意，电话应该是对方打的，所以不想接。
“录音在哪，给我听。”
许达无奈，把录音点开。
晋楚凝神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许达按下暂停，“大概就是这样。”他握住晋楚的手，“说好不生气的。”
“答应你了吗？”晋楚没什么语气地说，“几十分钟的录音，就给我听前面几分钟？从头放。”
许达急了，把时间往后调了几次，“你自己听，后面都没声了。”
“不要动进度条，从头放。”
“真没说什么了。”
“从头放。”
许达放弃挣扎，把时间轴拨到最开始，将手机丢到晋楚身上，自暴自弃地捞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茧。
整段录音四十多分钟，除了前面几分钟断断续续的对话，中间有三十多分钟没有声响，晋楚却没动进度条，就沉默地听着，一直听到许达给周潜发的那一段——
“你说，今天我要是从18楼跳下去，你还能在圈里混吗？”
“你跳不动。”
“你说得对，我跳不动。”
“不要挣扎了，过来吧。”
“我也走不动，你过来。”
“走不动就爬。”
……
许达简直想把耳朵堵死，感觉这辈子最难熬的四十分钟都交代在这了。
他真的不想晋楚知道这桩事，不是怕晋楚听了对话会有什么想法，纯粹就是不希望他心疼些有的没的。
录音终于结束。
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
许达不安地在被子里扭了扭，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晋楚冷冷地喊了一句，“滚出来。”
他探出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晋楚，心里七上八下。
晋楚指着他，手有点抖，想骂，又不太舍得骂，半天只说得出一句，“少给老子卖萌撒娇。”他烦躁地出了口气，把许达身上的被子扯开，“伤哪了？”
“没……”
晋楚没说话，就盯着他。
许达挫败地撩开裤腿，“膝盖。”
洗了个热水澡，淤青反而显得更厉害了，白皙的皮肤下淤了两大团，上面斑斑驳驳全是深红色的血点。
晋楚揉着眉心，“还有哪里？”
“……手。”
晋楚抓过来看，只见许达左手手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伤，指甲盖掀的掀裂的裂，指甲缝里全是洗不掉的血痕，气得头痛，“我没耐心跟你挤牙膏，给我一次性说了，还有哪里？”
“没了。”许达摇了摇头，“真没了。”
今天被他唬了太多次，晋楚不太信，把人从被堆里挖出来，打算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没了，真没了！”许达被他看得又羞又恼，又不敢把人推开，急出了哭腔，“你信我，我就是脱力摔了膝盖，手掰窗柩的时候伤了，没别的了，他没碰过我，他真没碰过我。”
晋楚一愣，知道他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他手足无措地把人搂住，一下下地给人顺气，“我不是怕你被他……我是怕你被他……啧……我是怕你身上哪里还有我看不见的伤不敢说，没在意其他的，你别哭了……草……老子今晚还不够心疼吗？遭瘟的周潜，还他妈敢打电话来，看老子不废了他！”
他抄起亮屏的手机，接通电话，语气沉着得可怕，“周潜。”
电话那头默了一瞬，“晋楚。”
晋楚冷笑，“知道是我就好，毕竟我现在没什么心情自我介绍。”
“我……”
“我没兴趣听你说话，你给我听着。”晋楚打断他，“我给你三天，三天后，中午十二点前，我要看到你白纸黑字的退圈声明。”
“你没这个权利。”
“你可以试试。”晋楚无波无澜地说，“还有，这个电话你不配打，再让我看到，打一通，我爆你一条料，料爆完了就爆你。”
“晋楚，你会害了……”
晋楚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晋楚看向许达，“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还瞒了我什么？”
许达摇头，“不知道，他瞎说的吧。”
晋楚眯起眼睛看他。
许达自食苦果，就差对天发誓表清白了，“真没有！今天闹得还不够吗？我怎么还敢瞒你？”
“你最好不敢。”晋楚哼了一声，耐着性子，跟苏玲玲大致交代了下，手机关机，翻箱倒柜地找出药油，把许达的腿搁在自己大腿上，给他上药。
许达安静了一会，觑着他的脸色，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裤子，试探性地喊了句：“晋楚。”
“说。”
“你要不把我……”
“不想我更生气就闭嘴。”
许达闭了一会嘴，更不自在了，“只要你把我……”
“闭嘴。”
许达握紧了拳头，唇抿得发白。
他不想闭嘴，也不明白。
他从没见晋楚发过这么大的火，这人像是天生有一副好脾气，成天嬉皮笑脸，玩笑张口就来，极少生气，就算真的生气了，也不会说太多重话，顶多无伤大雅地吓唬人几句，从来没落到实处。
但这次不一样。
周潜明显踩到了晋楚的底线，许达能听出刚才那番威胁是认真的。
许达没害怕，他觉得心疼。
晋楚发火，他心疼。
晋楚没朝他发火，他心疼。
晋楚憋着不发火还给他上药，他更心疼了。
心疼得要死了。
他觉得要不是自己这破体质，晋楚犯不着受这份罪。
他恨死自己了。
以前就恨，一直恨，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
他心头火起，越忍越替晋楚觉得憋屈，索性豁了出去，不顾晋楚的警告，语速飞快地说：“是，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心存侥幸，瞒着你我对周潜的信息素也很敏感的事，我不该受他影响发了两次情，是我贱！没有被永久标记的omega都他妈贱！你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找了个这么贱的对象，凭什么还要忍着脾气给我上药，上个屁的药，你就该……”
“许达。”晋楚目光沉沉，“再说我抽你了。”
许达不服气地瞪着他，攥着他的领子，把他扯到面前，狠狠地亲了一口，嫌姿势别扭，干脆跨坐到他身上，抬手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又不管不顾地接着亲，一心做个了断，“你抽，抽死算我的。”
晋楚不拦他，由着他放肆，但也不给回应，一张脸看不出半点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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