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会让你输
还睡眼朦胧，麦羽接到杨屿的电话。
“喂”
“上班要迟到了。”
麦羽分分钟清醒，坐起来梳洗。
一开房间门，看到自家餐桌上坐着杨屿，正在和麦爸麦妈攀谈。
“小羽，喝牛奶吗”麦妈好像不觉得奇怪。
“妈，我从来不喝牛奶你怎么老问。”
“你？为什么在我家？”
“送你上班。”
麦妈给杨屿端过来一杯牛奶，“那小杨喝吧。”
又埋怨似的看着麦羽：“出差回南川也不回家住，这几个月小杨可比你来得勤。”
“我先走了。”麦文勇提上公文包，“小杨，那辛苦你了。”
“我应该做的。叔叔您路上慢点儿。”
麦羽跟着下楼坐上杨屿的车。
“你现在都跟我爸妈这么熟了？”
“不然呢。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他依然伸出手来牵着她。
她突然就觉得很踏实。
好像昨天那个人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需要她做的选择。
“昨天还顺利吗？”
“可以说是不止顺利了，不愧是苏洁。你没看到老许的表情，就像背对着投篮进了个三分。”
“嗯。晚上，你们一起回去的？”
他在给她机会。
“是。”
她撒了谎。
杨屿加重了踩着油门的力度，与她十指紧扣的手指尖发白。
“他是谁。”
他特意问了麦翼ktv的地址，想去接她。
看到她被别人接走，和他电话的声音里还带着哽咽。
他昨晚在她家楼下等了一整夜，清晨装作刚来的样子扣了门。
但是她还是选择骗他。
所以是什么人，让她瞒着他，还让她掉眼泪。
“杨屿，我怕。”她微微发着颤，声音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微不可闻。
他才突然梦醒般松了脚下的力度。
“对不起。”他摩挲了一下她的虎口安慰。
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人。
别说背叛，公司里都没有人敢跟他说一个不。
做不到，那就走人。
受了家庭的影响，他对自己要求很高。
凡事他都把风险都把控得井井有条，不会有低于心理预期的意外发生。
即使有，他也提前准备了planb。
但是在麦羽这里，他不止失控一次了。
从删他好友，到上次在机场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在她又在骗他。
当他是什么？
车停在南川郊区的一块偏僻施工点，他觉得很累。
“你先去上班吧，我睡会儿。”
没有动静。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想保护你，”麦羽慢慢地开口，“你不知道最好了。”
“但是我没有不告诉你，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根本就与你无关的以前的事情。”
“是我没处理好。”
她伸手想要下车。
他迅速把她拽回来，锁上车门。
“我跟你说过，你不要觉得你比我大，我一点也不觉得。”
“没有一句话是我爱听的。”
“你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有关，什么他妈的以前现在将来。”
“我不会故意想要问，但是你不能把我当个傻子一样骗我，你明白吗？”
他的声音又坚定又清晰，她听到她心里的天秤重重地偏向了一侧。
原本以为是很难很难、分毫不让的权衡，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蓬松、深深皱着眉的男孩，她突然如释重负。
已经错过的，就干干脆脆地结束吧。
多简单的道理。
他明明就比谢穆洲认识她更早一些，他也等了那么久才找到她。
为什么要让他输呢？
要让他永远赢下去，毕竟他看起来就一副输不起的样子。
“杨屿，谢谢。”
“怎么谢我？”
“你说。”
“叫一声哥哥试试？”
“做梦。”麦羽打开车锁去工地搬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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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羽的公司在这里划了几层楼做办公场地，同时出租和运营，共享办公的模式。
所以她此次出差的任务就是，和甲方爸爸对接好各个空间的功能，也对之后的招商和运营做出规划。
这两周的相处，项目方的同事都跟她很熟悉了。
“小男朋友又来送羽妹儿了，好羡慕哦。”
“哪有，他今天没课比较有空而已。”姐弟恋多多少少让麦羽有点不好意思。
午休的时候麦羽出来找他，杨屿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他腿太长了，很委屈地蜷在车里。
眼睛狭长，和嘴唇的弧度一致，睫毛很浓。此刻闭着眼微微仰头，喉结很明显地暴露着。
看得麦羽咽了咽喉咙。
她轻轻地敲车窗，杨屿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按开车锁又阖上眼。
小狼狗还没睡好。
麦羽大起胆子来，用气声悄悄地叫了一声：“哥哥。”
然后停住，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
杨屿依然阖着眼，但是身子往她这边偏了一点。
挑起一边眉：“没听清，再叫一遍。”
麦羽把他推回去坐正，“你明明就听到了。”
他笑起来：“那我想多听几遍。”
因为今天是周五，很多同事到了中午就下班回市区了。
麦羽还有点事情没做完，留了一会儿。
杨屿跟着她进了场地。
看着麦羽戴着安全头盔认真看电脑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音，在空旷的施工现场格外嘹亮。
麦羽皱起白净小脸上的眉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杨屿收住笑意，又忍不住扶着额低下头去。
“有这么好笑吗。”她扶了扶略大的安全帽，“你不也戴着吗？”
“咳咳，”他又打量着她，“我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从小那么优雅跳舞的小天鹅，现在居然在工地里搬砖。”顿了顿，“稍微，有那么点违和。”
麦羽往他帽子上敲了一下，“哼，那又怎么了，我凭本事吃饭！”
觉得不解气，又踢了他一脚。
“诶，怎么还动手呢。我看你是凭拳头吃饭吧。”
杨屿在四周随意转了转，问她：“小包工头，跟我说说呗，你们这地方都怎么运作啊。”
麦羽一下子来了劲，挺起小腰板开始当前辈：“小麦工长今天就来给你说说，我们的这个商业模式”
杨屿不愧是杨氏集团的大公子，麦羽只简单说了几句，他就对业务方面理解很到位了，说的话也跟麦羽老板说的话如出一辙。
“你们跟物业的差异化就在于你们手上的行业资源和运营服务，以此来吸引企业入驻，再提供增值业务。”
“嗯嗯，大概是这么个逻辑。”
“这倒是很有规模复制化的空间。但是南川这个选址也太偏了吧？有人来吗？”
“就是因为偏，拿地才便宜啊。南川这个项目我们是重资产投进来的，以后肯定会长期运营，所以老许才有机会申请回来嘛。”
“那你呢。”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你回来吗。”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想要得到的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他也耐得住性子。就算现在不行的话，总有一天要行。
他早就想让她回来，不过当时他连50的把握都没有，但是他没有忘记这回事。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他堵住她的话，质问的语气不容置疑。
“倒也没有为什么就是还没有必须要回来的理由吧。”
杨屿向她走进了一步，直把她逼到墙角，“再给你一年时间。”
“啊？”
“再给你一年时间，等我毕业。”他永远一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样子。
等我毕业，你就得回来。
他从后面护住她的腰，隔开她和水泥砂砾的墙面，“脏。”
低下头去，“砰”的一声两个安全帽撞在一起。
“麻烦。”他歪了歪头，错开角度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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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差也已经大半个月，周末麦羽就要回永平。
所以周五晚上约了苏洁和许俊安吃饭，还是选的南大旁边的火锅店，他们常去。
麦羽现在看到这俩人心情就很好，虽然他俩还是拌嘴，但怎么看都多了柔情蜜意。
“小羽你多吃点儿，我减肥。”苏洁边说着边下丸子。
“你减什么肥？别人还以为跟着我吃不上好的呢。碗拿过来，这牛肉可好吃了。”
老许一个劲儿地给苏洁夹菜。
“你俩差不多得了啊，我以后每次跟你们出来都得狗粮下饭吗？”
“别搭理他。”苏洁把火调小了一点，“小羽，你别生我气啊。我上次真不知道你俩回来了，谢穆洲那天正好在我家吃饭庆生来着。”
“怎么会，都过去啦。而且”
“而且什么？”
“我有男朋友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啊？谁啊？我靠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四个人一起玩了。这就叫双喜临门！”
麦翼和杨屿他们也刚下了课，李一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想来吃火锅。
但是李一麟很难得有不是“随便”的时候，一行人就往这边走。
麦翼一进门就看到苏洁他们了，撞了下杨屿肩膀朝那边努了努鼻子：“喏，麦羽。”
杨屿斜着眼看他：“叫姐姐。”
“你有病吧？”
“这么说你姐夫？”
麦翼直接给了他一个肘击，往麦羽他们那桌走过去。
杨屿和李一麟也跟着坐了下来。
麦羽本来还很惊讶这么巧，然后指了指杨屿：“其实苏苏也认识的，就是他。”
“我靠，霹雳虎啊。”苏洁一脸姨母笑，“小羽你可以啊。”
麦羽单手捂住眼睛把脸埋了下去。
哪里有地缝可以给我钻一钻的？
三个弟弟还在状况之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麦翼。
“许哥，她俩在说什么呢？”
“没事小翼，你是大三吧？”
“是啊，怎么了？”
“你成年了吧？”
“？”
李一麟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家教跟大家打招呼：“苏苏姐好，许哥好，麦翼姐姐好。”
苏洁：“欸好，乖乖”
“虎”字还没出口，麦羽赶紧拦住，“乖乖，乖！一麟真懂事。”
李一麟还没注意到，旁边杨屿眼神里的刀都快把他千刀万剐了。
“一麟，换个位置。”杨屿站起身来，坐到了麦羽旁边。
又加了几个菜，就像是他组的局要做东的样子，“许哥，你以后要好好照顾我们苏苏姐啊，她在我们年级也可受欢迎了。”
“真的假的？”许俊安很是担心，毕竟苏洁从小就跟弟弟妹妹们打成一片，“你们几个帮我盯着苏洁啊，哥哥年纪大了，真的抢不过你们这些小鲜肉，放过哥哥吧。”
又不放心地补道，“我们小羽都给你们了，把苏洁留给我就行。”
“放心，”杨屿用舌头顶了顶左腮，“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可以搞定姐姐的。”他盯着麦羽看。
麦羽的丸子差点噎住，杨屿赶紧拍了拍她，倒了水。
“一麟，我们不然走吧。”麦翼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你吃得下吗？”
“我还行。”李一麟淡淡地，继续烫手上的毛肚。
他今天是有多想吃火锅？
苏洁默默地冲着麦羽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赞许。
麦羽无力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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