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糊开局
空荡荡的殿内仅有她们二人，可即便如此，也仍是存在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织羽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道出实情，而是有些迂回地问道：“那首曲子怎么了？”
见她如此，美人突然怒起，不待看清，就将一把匕首抵上织羽脖颈。
“我不喜欢废话，你可以想清楚再说。”
匕首的锋芒削铁无声，稍稍用力，就让织羽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疼痛。
她惜命抬手，一脸认怂地开口唤道：“我说我说，这是路上遇见的男子教我的。”
“男子？那他现在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锋芒嵌入皮肉，似是透着刺骨的寒气，凝于锁骨之上。
“我，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而那位公子，只是路上偶遇，早已不知去向。”
“那也给我去找，找不到，就杀了你！”
织羽满脸惊恐，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
“疼，我试着画出来，再替你指认。真凭我一个人找，不知要找上几年。”
听闻她的回答，美人的表情这才缓和几分。
她突然脱力般地在身侧坐下，浑身透着一股莫名的凄楚。
“帮帮我，帮我找到他。”
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一息之间像是换了个人般楚楚可怜。
“你和他，是有什么瓜葛，还是有什么仇怨吗？”
《青花瓷》分明就是现代产物，而她这般纠结，只能说明这里还有其他穿越者，或者说，她自己就是个穿越者。
“都不是。”夏如嫣头也没抬。“具体缘由无法告知，但只要你愿意相助，我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包括教我法术吗？只要能教会我，我就一定帮你找到那个人。”织羽赶忙接上。
找到那首歌的源头还不简单？在这个地方，源头不就只有她自己？总不能是周杰伦吧。
“法术？可你不是本来就会？”美人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问道。
织羽不明就里，仍是故作沮丧地卖惨：“我的家中已无亲眷，只身从很远的地方前来修习。可方才将军府将我赶出门外，说是我根本就没有灵根，姐姐法术这般高强，一定会有办法让我学会的，对吧？”
若是穿越到普通朝代，织羽找她要些银钱也就罢了。
可这分明就是个法术横飞的世界，甚至还有人想要暗杀自己。相较之下，钱财，哪有狗命要紧。
美人敛了敛眉，像是在斟酌话里的虚实。
“没有灵根？”
她将手心覆上织羽眉间，顿时就有一股奇异的热能徐徐传来，烫得织羽挣扎不止。
“可你身上分明就有一股强大的能量？”
织羽捂着烫热的额头，险些爆出祖安金句。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有法术？”
美人不确定地摇头。
“我也说不好，但今日的第一箭，并非是我替你的挡下的。若不是你自己，就是有人在暗中保护。”
“可我并没有熟识的人。”织羽慌忙说道。
“不管有没有，若是没地方可去，你就暂且先住这儿吧。反正不管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这可真是打蛇打了七寸，睡觉给了枕头。只要先不透露‘周杰伦’的信息，这里可是比大街上要好多了。
毕竟不会被拐卖，更不用担心被暗杀。
织羽满脸堆笑，亲昵地拉着美人套近乎：“那就先谢过美人姐姐。”
“我有名字，我叫夏如嫣。”美人轻揉眉心，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方才射杀你的箭矢，是将军府专用，若是无事，还是少出去为妙。”
想起方才的暗箭，织羽就有些后怕。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暗杀自己，可看女副将那一脸欠扁的模样，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座环山的宫殿名为满月宫，她在这里安心住下，没过几日，便和周围的下人们混得瓜熟。
而至此时，她才从侍女口中知晓，这里并非想象中的皇族，而是一个曾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教派，紫雾教。
紫雾教的教主虽为女子，却行事果敢，为人亦正亦邪。
据称，她平日里神出鬼没，惯爱取人首级和身上的器官留作纪念。手段可道是无情至极，令人发指。
但即便如此，因为惩处的皆是恶人，也并未给紫雾教带来什么实质上的骂名。
就是如此高调的一个人，在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只留下这无人可侵的满月宫和流传在八荒圣域中的神秘传说。
紫雾教的教主，就是夏如嫣。
听闻这些时，夏如嫣正穿着一身麻布小衫，在园中打理种下的花草。
那副眉眼柔和，心无挂碍的安逸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那个残暴不仁的‘收集狂’联系在一起。
且安顿下来后，织羽已经全面观察过自己，除了样貌和身材变得稚嫩以外，唯一的区别就是左腕上的疤痕不见了。那道伤疤是在十六岁时留下的，由此可见，自己现在的年纪，应该是在十五岁或是更早之前。
似是感受到织羽的目光，夏如嫣回过身来，一脸温柔地看她。
有着这般纯澈眼神的人，一定不是坏人，织羽暗自想道。
她撒娇般地迎上前去，伸手环住夏如嫣的左臂。
“富婆，饿饿。”
“噗呲。”夏如嫣忍俊不禁，无奈地擦了擦手。
“走吧，去膳厅。”
此时未及饭点，端上桌的都是一些简单的点心，织羽浅尝几口，有些忍不住地皱起眉头。
“差些意思，下次做个我家乡的糕点，让你尝尝。”
听着织羽含糊不清的嘟囔，夏如嫣没有多言，点头道了声好。
用过点心，她将织羽带至殿后的园子。
那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件，乍一看去，倒是像个简易的练功场。
园子正中立了一条长桌，桌上放置着几根分量不轻的羽毛，在日光下透出莹白的色泽。
“不是总喊着要学法术吗？那就从简单的学起。”夏如嫣语气冷然地往桌旁一站。
织羽心头骤暖，心底却浮现出隐隐的不安。
见她沉默，夏如嫣自顾说道：“来，你先集中精神，感受有一股力量自丹田聚拢，慢慢凝于头顶。接着，将那股力量凌驾于指尖，慢慢托起羽毛。”
织羽神情专注，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完全没有听懂。
见她一脸痴呆地看着自己，夏如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懂了？”
织羽茫然点头，下一秒又再迅速摇了起来。
“你先试试看。”
见她满眼期待，织羽有些紧张地伸出右手。
力量，丹田，丹田在哪儿？
她屏气凝神，直至憋红了脸，羽毛也仍是纹丝不动，只在被清风拂过时，才微颤起顶端的细小绒毛。
“指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伴随着夏如嫣的催促，织羽越练越急，耍赖般的将羽毛徒手捻起。
“不行啦，我果然是个小废物。”她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可夏如嫣似乎不吃这套，抬手紧了紧拳后，又再缓缓松开。
“让你用指尖聚力，不是让你上手拿，是不是个傻子。”她恨铁不成钢地怒道。
织羽委屈巴巴，只能埋着头小声嘀咕：“不带人生攻击的啊，我都说了我没有灵根，你又不信。”
二人一人一头，在长桌的两端坐下，直至过了许久，才见夏如嫣缓缓挪开椅子，犹豫着向织羽靠近。
“不然，再试试？”她的声音轻柔温婉，顿时就平息了织羽心头的沮丧。
织羽一鼓作气地站起，脑中却突然浮现一句极为熟悉的咒语。
那句咒语催动的是一个名为火舞旋风的魔法，而魔法的出处则是她一直在玩的冷门西幻手游，彼岸之界。
在那个游戏中，织羽的职业是魔法师，带着极强的魔法天赋，精通各系单体及群攻技能。
由于她的aoe伤害极高，几乎每个公会都在试图挖角，希望织羽能够加入他们。
而现如今，那分明无法记清的魔咒，在脑中清晰无比，不知不觉间，被织羽念诵出声。
随着咒语的响起，身旁突作狂风，夹带着熊熊烈焰，将桌子及那单薄的羽毛一并卷入其中。
这幅场景，几乎和游戏中的一模一样！
她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同样愕然的夏如嫣。
“说好的没有灵根呢？”
夏如嫣后退几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织羽。
织羽又如何解释得明白，只能一脸懵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我再试试？”
如若真的可以施放游戏中的魔法，那自己，岂不是混了个天糊？
她闭了闭眼，复又在脑中反复念诵咒语。
宁静的四周再度狂风骤起，盘旋着将近旁的山石树木一并焚为灰烬。
夏如嫣的脸色黑得可怕，顿了许久，才默默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赔钱。”
她在织羽身后反复追问，但见织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勉强地让这事翻了篇。
只是临了她还不忘提醒织羽，民间最是忌讳妖怪魔物，若是没到危急关头，还是先别使用法术，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织羽囫囵应下，一心却只想着要好好感谢夏如嫣。
虽说这‘特殊技能’并非夏如嫣亲手所教，可若非她的坚持，自己也不会突生试一试的想法。
想到这儿，织羽当即就来到小厨房，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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