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赵来剑道

清晨笼罩在一片茫茫的迷雾之中，河水平静得如一面镜子。芦苇中一些水鸟咕噜咕噜的叫着。风阿房长身而立，一袭白衣，一顶斗笠。孤舟沿水而行，远处笛声缥缈。

        且不知行了多久，但见两岸青峦叠起，猿声阵阵，一块巨石之上一名轻易男子歇了笛声，负手而立，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君忘尘！”阿房心头一颤。

        君忘尘并未答话，而是将生于石缝间的一株白色彼岸花采撷了下来递给阿房。

        泪水浸透了双眼，阿房拽着君忘尘衣袖登上小岛，手中的彼岸花却沉重起来。随着大地一阵颤抖，自己向下陷去。阿房大惊，要将君忘尘拦腰抱住，离别的恐惧袭上心头。

        君忘尘和阿房的身形不断缩小，直至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被采撷的彼岸花凌波绽放。

        随着一阵坠落感，阿房“啊！”地一声转醒过来。看了看将明的天色，心情暗自平静下来。

        泪痕斑斑，孤影怜怜，阿房不禁叹了口气。来至这片时空已有数日，渐渐地和这里的人和事融合了起来。原本以为会渐渐淡忘的事，却时不时回想起来。明知道相隔时空，却无法放下那一份执着。

        赵晴和赵来待阿房甚好，赵政更是十分殷勤。这份亲情让阿房感到一丝暖意。

        稍作洗漱，阿房拾起木剑，到院落之中练习剑术。赵来所学甚广，但是这剑术却是最擅长的。赵政学艺，不喜文而喜武，每当学习文史韬略时免不了要昏昏欲睡，而学习剑术时倒是精神百倍。直到前几日赵晴不知和赵政说了些什么之后，赵政每日里变得异常勤奋。想到似乎和那块龙形玉佩有关，不知道和君忘尘有何联系，难道只是巧合？阿房甩了甩头不做多想。

        赵政此时却已在院落之中等候了，两人相视一笑，摆好姿势将木剑舞了起来。

        赵来所授的剑法，简单质朴，进退之间讲求呼吸韵律。力度掌控要求凝力如丝，在空间中寻找特有的缝隙。恰恰阿房前世里琴技已堪入道，对于力度的掌控，节奏和韵律，已经颇有心得。只觉得大道殊途同归，剑道与音乐却能有相同之处。正应和了道法自然的终极规律。

        赵政只一心随着阿房的节奏，二人双剑步调一致，渐渐的木剑有了一丝劈空之声。“啪、啪、啪…;…;嗡…;…;”时断时续的声音竟有了一丝韵律。

        动极生静、静极生动，动静之间二人已经触摸到一丝空明。

        赵来负手在廊间观看，颇感惊讶。阿房天资之高实在是令人惊叹。连日来不论自己教授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举一反三。政儿救来的这名孩童到底是什么来历令人费解，偏偏阿房的失忆却又不似造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赵政和阿房剑势收敛，已经练习已毕。赵政擦了擦头上汗水，却见阿房面不改色，一吐舌头，“阿房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累啊！朕都已经练得满头大汗了？”

        阿房抿嘴一笑，“我也不知道啊？感觉并不怎么费力啊！”

        “哈哈哈哈！”赵来笑着走了过来。二小急忙给师傅见礼。

        “你二人练得不错，不过政儿你感觉累是因为在你剑势里有太多杀伐之气。剑中有情则难和天道，因为大道无情，太上忘情。只有和天道已和，才能发挥剑道最大威力，因为你就是天，剑就是你。阿房看来已经有所领悟。”赵来接过赵政的木剑，凝神站立在院中。

        二小只觉得一股气势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只觉得威严不可抵挡，天地间一切事物都暗淡下来，仿佛乌云蔽日，又似秋风乍起。他猿臂轻舒，缓缓将木剑聚过头顶，忽然之间风起云涌，袍袖都鼓荡了起来，宛若惊雷的一击，只听得“咔嚓”一声，庭院中一颗碗口粗的柏树应声而断，一瞬间一切又恢复如初，赵来站在那里好像没有动过一般。

        神乎其技的一剑，惊得二人目瞪口呆赵政更是羡慕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他不停地拍手，激动和崇拜地看着赵来，“师傅师傅，我要学这招！哇，真是太厉害了！”

        “师傅这剑看似无情，却是有情。这份力道控制得无丝毫外泄。似乎是引得这柏树产生共鸣，将力量一丝不漏的灌注于一点，使得其如雷击般炸裂开来。”阿房也是赞叹道。

        “没有想到阿房竟能看懂为师剑道，不错不错！所谓天道无情，乃是至公而忘私，无小我之情，而观天下之爱。正因无情，所以有情，有无相生，生生不息。天地之间，未有剑之前，即已有剑气，铸剑大师欧冶子和干将这先天剑气炼入剑中，是名太阿。晋国为得此剑，伐楚三年，楚国几灭。最后关头，楚王持此剑告祭上天欲已己身之血祭祀太阿，誓与国家共存亡。随后拔剑一击，天地间飞沙走石，剑气弥漫。随后旌旗遍地，流血千里，晋诸侯联军数十万人，败于着一剑之下。故而，汝等当知，勇者无惧，故而无敌。”赵来说得二小心旷神怡，遥想着那一副场景。

        “别光顾着说话，快些收拾一下，再不进餐，饭菜都凉了。”只见赵晴站在廊下，呼唤众人去吃早餐。

        却见赵政一脸苦涩，不情愿地看着母亲。

        “政儿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连年战火，平民家中连一餐都吃不饱，你竟挑三拣四，不好好吃饭。”赵晴嗔怪道。

        “这不能怪朕啊！天天都是那几样，朕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赵政嘟囔着道。

        “啊！这样啊？不如明天让我来为你做些吃食，看看你可喜欢？”阿房笑道。

        “你？”赵政赵晴赵来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并狐疑地看着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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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房被看得有些发毛，乎想起来自己外表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孩童而已，不由得红着脸道，“反正可以让人家试试嘛！”小嘴撅起来，显得非常好看。

        “好好好！明天就让阿房来准备准备！让为师尝尝阿房的手艺。”赵来没心没肺地说道，反正对这个徒儿是非常的喜爱，赵政和赵晴却无奈地做好接受一顿黑暗料理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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