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众告白
两人找到了一家简单安静的意式餐厅，点了一些吃的和咖啡。
“要糖或者奶吗？”
糸色命摇了摇头，因为时常熬夜肝漫画他习惯了喝黑咖啡，加一点糖都会觉得太甜。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台词，就对着诸伏景光说了：
“不用加糖，你已经够甜了。”
诸伏景光，拿勺的手，微微颤抖。
“……谢谢？”
“不谢，我只是实话实说。”收集到漫画素材的糸色命非常满意，享受地喝了口咖啡。
“……”这让诸伏同学很难不产生自己被当作糖料下口了的感觉。
好像有点ooc了，这就是本体灵魂加载过多的缺点。糸色命心想，作为「绿茶」，我必须作起来了。
“诸伏君……其实我知道，你上次之所以没有否认，是为了帮我摆脱松本教官的纠缠。”
诸伏景光有些惊讶，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你其实并不想做我男朋友，甚至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
糸色命没有给诸伏发言的机会，坚定贯彻先发制人的战术：“这一切都是出于你的正义本心，是我——”
“是我在利用你的善良……”此时需要伤心的表情，糸色命连眨两下眼睛，泪水就自然滚落出来了，“因为我怕松本教官知道事实还会来找我……”
“这样的我，太坏了，对吧？”
“不要这么说自己，青羽君，”诸伏景光递来几张纸巾，“先把眼泪擦一下吧。”
没用，擦了也白擦，这个设定一旦触发必须流满一分钟的泪。心里这么想，但糸色命意思性接过纸巾。
“是松本教官越过了界限，我当时也没有用更好的方式解决问题，你不用责怪自己。”诸伏景光温声道。
原来是是温柔那一挂的，不错，很适合走纯爱剧本。不过糸色命更期待他之后的表现。
于是他继续表演：“可是，我还有私心。”
“什么？”
“感觉……和诸伏君就这样在一起也不错呢。”话不用说得太直白，但懂的都懂。
诸伏景光难倒了，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告白？还是他理解错了？
糸色命这么多年的恋爱战斗漫画不是白画的，话就是要说得不清不楚才不容易被直接拒绝。
“青羽同学。”诸伏景光闭上眼，很快又睁开和青羽绫人第一次长时间对视。
那双干净澄澈的双眼已经昭示了他的决心。
糸色命预感到不妙，当机立断在放下手中纸巾时装作不小心碰到了咖啡杯。
“小心！”
就这样成功打断了对方的话。
诸伏景光走过来替他擦拭衣摆上的污渍，“烫到了吗？”
“……我点的冰咖。”冰块还搁身上一块呢。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笑对方太冒失还是笑自己关心过度。
拿起青羽身上的那块冰和地上的冰块放到一边的废弃餐盘里，诸伏喊服务员过来处理地上的水痕。
“衣服湿了……”
“可以陪我去买衣服吗？诸伏君。”糸色命直接提出请求，然后又以进为退：“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好。”除此之外诸伏景光还能说什么呢。
茶言茶语不愧是「青羽绫人」的特长，好使。
但这些并不保险。果然还是要使用异能操控剧情。
糸色命本体在房间里睁开眼，从透写台上直起身，使用异能力「不切实际の漫画」。略过黑皮书第一页的「角色公式书」，他翻到第二页，在已经刷新成空白的稿纸上开始制作今日份的name。
糸色命直接分出一大格，画出诸伏景光对青羽绫人当众告白的场面，并附上[我们是恋人关系！]的加粗对话框。
为了让这一幕被切实地见证，糸色命还特意用第二格画了一些火柴人当围观群众，背景就设定在等会两人要去买衣服的商场。
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剧本的关键人物三缺一。糸色命灵光一闪，抬手就在其中一个简笔画的围观群众身上标了一个箭头→「诸伏景光の幼驯染」。
如此一来，算是万事俱备了。
·
在宿舍看刑侦学的降谷零逐渐纠结起来，并不是因为学业，而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买什么东西。
是某个日用品……
“啊。”他拍了拍头，“洗面奶。”
现在让班长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自己出去买。
离警察学校最近的便利店。降谷零越过一排排货架直接来到面部清洁区。
「抱歉，本品已售罄」
“咦？”奇怪，自己常用的这一款并不是明星产品啊。
“是找那款芹菜味的洗面奶吗？”站在收银台后的店员注意到了，向他解释：“一直卖不出去今天就做活动清空了。”
“……”
算了，去商场买吧，说不定还能碰见那三个家伙。
·
松屋百货，5f男装专区。
深青内衬，一件半身棕扣马甲外套和同款休闲裤，边线点缀的图案色彩夸张但不突兀。
恋爱漫画家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时尚眼光，但他此时需要的是面前人的评价。
“怎么样？”糸色命向诸伏景光展示自己刚换的服装，用力压住了「青羽绫人」甚至想转个圈的本性。
“让人眼前一亮，感觉走在t台上也不会违和。”
诸伏景光无疑是个细致而有耐心的人，真诚给出回应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来这个场面在半小时内重复了七次。
说实话，他不累糸色命都累了。但为了维持马甲人设、也为了等待注定要发生在这个商场的name场面……
“诸伏君骗人！”糸色命露出两分难过的表情（尽力了），小声哔哔：“每一件你都说好看，分明是在哄我。”
“没有，我是认真的……”
“我不相信！诸伏君从刚才就一直在敷衍我。”这话说的，糸色命觉得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开始痛了。
“……”作为优秀的警察预备役，诸伏景光同学第一次有举双手投降的冲动。
“你看，你现在都不想解释了，是已经彻底烦透我了吧！”现在再来点眼泪就可以收网了，“呜——额？”
糸色命连续用力眨眼睛，我挂呢？我那么大的「连眨两下眼就会流下晶莹的泪水」的挂呢？
慢着——他悚然反应过来，一天内同种秘技只能使用一次，而刚才他好像貌似大概已经在餐厅哭过了······
糸色命僵在了原地。
“青羽同学？”诸伏担心地看着他，“是眼睛不舒服吗？”
大艹。
提问：现在销号重开还来得及吗？
没有得到安心的回应，诸伏景光走近一步，轻手捧起他的脸颊。
“失礼。”
两人距离非常近，以漫画家的视角看来，这是可以很自然接吻的距离。
“嗯……没有发现杂物，现在感觉怎么样？”
关心的话语化作温柔的吐息拂过糸色命的眼睑，不经意间带起他脆弱的眼睫轻轻颤动。
得到了很好的漫画素材，他想，刚才的脸也不算完全白丢了。
“我没事。”糸色命退后拉开距离，不自然地揉了揉有些酥麻的眼睛。
“那就好。”诸伏景光放下心，退开一步又道了一次歉：“冒昧了。”
这么小心翼翼，糸色命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女生。”
诸伏景光眯着猫眼静静地笑，也许是因为两人因为误会还在“交往”中，又或许是因为青羽绫人本身的独特，总之，他无法坦然地将他当作普通的同性朋友对待。
让店员把东西全都打包起来，习惯性刷卡的糸色命突然想到：一个合格的「绿茶」是不是应该花男人的钱？他瞄了一眼诸伏景光，小警察穿着朴素，看起来还没他有钱。算了……骗身骗心不说，再骗钱那真不是人干事。
作够了的糸色命拿笔填写「青羽绫人」家里的地址，他在警校根本用不上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配饰。
刚才在两位顾客极限拉扯时自觉插不进去于是全程隐身的店员45度鞠躬微笑，很有职业修养地说“多谢惠顾”，心里想的却是：两个男生都很帅，可惜一个病得不轻一个为爱降智。
来这个商场逛了将近一个小时，然而设定的诸伏景光向青羽绫人当众告白的name丝毫没有开场的迹象。
怎么回事？是没有发生的契机吗？糸色命毫不怀疑被自己画进黑皮书的场面其实现的必然性，因为那是绝对的异能力。
“砰！砰砰砰！”
是枪声。
原本和谐平静的商场突然尖叫着喧闹起来，人群慌张地向外奔逃。
出事了！诸伏景光当即反应过来，只留下一句“我过去看看你先走”就匆忙逆着人潮而上。
？
但凡能考上警校的人都不应该听不出来袭击者不仅配了手枪还有自动步枪，你一个连业都没毕的学生冲上去能做什么？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他不懂，难道这是未来警察身份自带的正义感？
糸色命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和选择，但既然诸伏景光被命运选中成为他的剧本主演。
那就应该和笔墨纸砚一样受他掌控。
而他绝不允许工具人自作主张，擅自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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