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苏家主很忙碌
苏若汐醒来的时候，小团子正瞪着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你干嘛呢？”
“你还活着啊。”小团子幽幽地说道。
“呃，怎么了？”
“你睡了半个多月，我都叫不醒你！”
小家伙着实是被吓坏了，要不是感知到了苏若汐的气息正常，祂就要直接跑出去找人了。
“半个月？！”
苏若汐一时怔住，她竟睡了半个月，那她之前答应徐青安的岂不是来不及了？
这一耽搁，徐青安怕是又要担心了……
苏若汐运转灵力，她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就好像有人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为她疗伤过。
她莫名想起了迷糊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小团子，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我没有见到其他人。”
“……你一直陪着我？”
“嗯嗯，我没离开哦，”小团子飘呀飘，突然顿住，“那个，我有一会儿睡着了。”
“好，没事了。”
苏若汐已经知道了大概，小团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睡着，看来的确有人来过。
不知那人，是敌是友……
“算了，走吧。”
刚一出禁地，苏沉便迎了上来。
“家主，二爷在三天前回来了。”
“我二叔来了？”苏若汐有些兴奋，家主之位后继有人了。
苏舟山是苏舟北的堂弟，也就比苏若汐年长十岁，在苏若汐的身份被公布之前，他一直被当做苏氏家主的继承人。
而在苏若汐来到苏氏后，两人也一直不对付，苏舟山一气之下自请前往冀州分族，常年不归。
“此外，小婵传来了消息。”
苏沉将手中的传讯灵符递给苏若汐，几行金色小字渐渐浮现。
“无留宗历练已经开始。”
苏若汐看着小婵传来的历练内容，心情复杂，看来她只能在历练结束后才能回无留宗了。
“我二叔现在在哪里？”
“宗祠。”
“宗祠？大长老呢？”
“大长老已经闭关。”
“那就好，先去找我二叔聊聊天。”
苏若汐到宗祠的时候，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恭恭敬敬地上香，看到来人，一惊，立马起身后退几步。
“你不是在秘境吗？怎么出来了？”
“这不是想二叔了吗，”苏若汐笑着就要迎上去，被苏舟山随手拿了一根棍子给隔开，“二叔这是何意？”
“你别过来啊！”苏舟山如临大敌，“我告诉你，别想让我当家主！”
谁能想到，苏二爷去冀州分族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不被大长老抓去当家主呢。
“二叔～”
“你停！”
苏舟山“噔噔噔”跑到外面，生怕这人趁他不注意扑过来。
“我跟你说，当家主是不可能的，你别想让我一天天的看着老头子。”
“怎么会？大长老这不是已经闭关去了吗？”苏若汐刚迈出一步，又被小木棍给戳了回去。
“谁信你啊！你整天就在哪儿想着怎么谋杀、杀……”
“杀什么？”
“杀我！”
苏舟山狠狠瞪了她一眼，早知道她这么快出来，他就不该回来。
“二叔……”
“你闭嘴你，别说话！”苏舟山实在是被她给坑怕了，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样子也不敢回头。
“呵。”
苏舟山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僵硬地扭过头去，眉眼和蔼的老人正站在他身后。
还好，不是大长老。
！！！
二长老也不行啊！
“二、二、二……”
“别二了，我看你够二的。”二长老嫌弃地瞥了苏二爷一眼，“在宗祠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二长老径直走到最里，奉上了香。
苏若汐和苏舟山乖乖地跪在后面，不敢说话。
“听他们说你们都回来了，还想着好好聚聚，呵，可真是给我个惊喜啊。”
“……”
“你们两个都不是小孩子了，还如此胡闹！”
“……”
“算了，看在你们真心反省的份上，就……”
二长老转身，这两人在后面挤眉弄眼，哪有半点他以为的诚心反省的样子。
『小贼，二长老来了你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诚心想害我！』
『我哪儿没说？我不是‘这样’‘那样’给你示意了吗？你自己不信怪我喽？』
『汰，你个小贼……』
“够了！”二长老气急，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你们两个，罚抄族规二十遍！”
“等等二长老！”苏若汐连忙叫住他，“我还有宗门历练，我得走了！”
苏舟山震惊地看向她，“你……”
“若汐可以走，舟山把若汐的一起抄了。”二长老无情地宣告了这个事实。
“谢长老。”苏若汐说走就走，丝毫不在意自己二叔那吃人的目光。
『小贼，你要敢走我绝不放过你！』
『拜拜勒您嘞！』
『小贼！』
可怜的苏二爷一把年纪了也要被罚抄族规。
………………………………………………………………
渔阳郡。
本该热闹的大街上，此时鲜有行人，偶尔出现的一两个人低着头，行色匆匆，似乎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就会出事。
原本生意兴隆的客栈，此时也只剩下掌柜清点着账目，店小二则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
“掌柜的，跟你打听个事。”
角落里的女子冲他招招手，她是这店里唯一的客人。
“哎，客官您说。”
掌柜讪笑着迎了上去，这女子着实生的好看，用隔壁王夫子的话来说，就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可惜他不敢多看，因为她的护卫实在是过于凶神恶煞。
“这里最近怎么了？我看这路上这么冷清。”
“客官您是外面来得吧，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儿啊，最近有点不太平。”
掌柜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看看，“之前城西莫名死了一户人，那副惨状，您是没看见，这不，这两天又开始了，大家都不敢出来啊，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官府不管吗？”
“管什么啊？他们也就做个样子，再说，他们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官府也无从查起啊！”
苏若汐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杯子，“那他们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了，都死光了，就那和他们走得近于融小子还活着，一开始还闹得挺厉害，这两天不也安分下来了，人啊，都怕死。”
“多谢了，掌柜。”
苏沉上前递给他一锭银子。
“哎呦！多谢客官了！”掌柜连忙接过，点头哈腰地退下，“您有事就找我，小人保证帮您办好！”
苏若汐笑笑，说道:“走吧，去看看那个于融。”
“是。”
于融正在院子里砍着柴火，就听到了门外官差的叫喊。
他拿着刀，没有理会，但外面的人却一直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于融，开门。”
“干什么。”
于融不耐地拉开门，脸上那狰狞的刀疤让他的神色更加可怖。
“你，”官差看到他手中的砍刀，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你想干嘛？”
“砍柴呢，有话快说。”
“咳咳，这几位是无留宗的仙人，来找你了解些事情。”
徐青安带着几个弟子，作揖行礼。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没有案宗吗？”
于融瞥了他们一眼，想要关门。
“你……”
“这位兄台请先等一下，”徐青安上前一步，“我们想和你亲自了解一些事情。”
他要问的就是关于城西张家的事，城西张家本是这一带有名的善人，乡里乡亲都能说上一句他的好话，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久前全家被虐杀。
全家人被挖了眼睛，挑了手筋，捆在了一起。
残忍的手段很快引起的官府的重视，只是一连数日，官差们不仅没抓到凶手，还发生了多起类似的案件。
一时间，整个城里人心惶惶，后来有个散修提了一句，说他们像是被魔物所害，当地郡守知道后便向无留宗请求了援助，无留宗便将其作为弟子们的历练内容之一。
徐青安就是此次历练的带队长老之一。
于融没理他，直接关上了门。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不可无礼。”
少年们愤愤不平，却又奈何不得。
“长老，这怎么办啊？”
“……先回去吧。”
“是。”
徐青安看了看紧闭的木门，冲着官差说道，“劳烦大人跑这一趟了。”
“不不不，仙人说笑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哈哈。”
官差讪笑着，言语间尽是讨好之意。
徐青安行了一礼，带着身后的弟子们回去了客栈，在他们走后，那官差斜了一眼闭着的门，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
于融听着门外的声音渐渐模糊，这才阴沉着脸，向屋里走去。
“你好啊！”
少女斜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你是谁？”
于融被吓了一跳，拿着手里的砍刀就要砍过去，只是还没近身就被踢了出去。
苏沉一手揪住于融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拔出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于融，对吧？”少女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我呢，有些事情要问你。”
于融咬着牙，不看她。
苏若汐也不在意，缓缓说道，“城西张家出事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发现并报官的，当时还大闹了一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是之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你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没有再纠缠下去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之后又接连发生了好几起虐杀的案子，都和之前一样，查不到凶手。”
“他们都说你和张家的关系好，所以急着为他们查案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苏若汐俯下身，紧盯着于融的眼睛，“你为什么忽然变了想法，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见了谁？告诉我。”
于融依然不说话。
“不说吗？呵，我听说张家还有个一直没有下落的小女儿。”
“你他妈想干什么——”于融忽然挣扎了起来，“你们这些虚伪的人渣，有本事杀了我啊！”
“我不杀你，”苏若汐笑着，退了几步，“小小说，她想见于融哥哥呢。
于融猛地抬起头，盯着苏若汐，双眼闪过一丝慌乱，“你说……什么？”
苏若汐静静地看着于融，说道，“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
……
苏若汐回到了客栈的屋子里，床上那个被她救下来的女孩还在熟睡。
小女孩就是张小小，城西张家的小女儿。
苏若汐一到这里便去调查了张家，那一片因为这件事已经没人住了，她就是在那里发现了张小小。
小女孩躲在柴火垛里，身上脏兮兮的，看着一波一波的人来到自己的家，一声不吭。
如果不是苏沉那过于敏感的直觉，这孩子恐怕能在那里呆一辈子。
苏沉领着她过来的时候，苏若汐也着实有些惊讶。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柴火垛里藏了十多天，凶手没发现，官府没发现，甚至在苏若汐之前来的好几批人竟然也都没发现。
不过很快，苏若汐便知晓了原因，张小小戴着的长命锁上蕴含灵力，有着掩蔽气息的作用。
为了保证女孩的安全，她便把张小小带在了身边。
“家主，有人来了。”苏沉忽然说道。
苏若汐看向门口，来人一袭白衣立于门前，似乎在等主人的同意。
“呀！长老，好久不见啊！”
“……嗯。”徐青安十分无奈，却依然宠溺地顺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苏若汐笑嘻嘻的把徐青安拉了进来。
“在于融家的时候，我便看到你了。”徐青安柔声说道，“你啊，可让我好等。”
“对不起啊，发生了一些小问题。”
“你不用和我道歉，只要你没事就好。”
徐青安替她理了理头发，并没有追问原因。
“嗯，我向你保证，”苏若汐莞尔，“对了，我遇到个孩子，是张家的遗孤。”
“遗孤？那个失踪的张小小？”
“嗯。”
“她……”徐青安瞥了一眼里屋，转移了话题，“你查到了些什么？”
“也就今天，我去找了于融。”苏若汐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屋子里传来一阵撞击声，两人对视一眼，向里屋走去。
张小小站在被碰倒的椅子旁，手足无措。
“睡醒啦？饿不饿？”苏若汐半蹲着，揉了一下女孩的头。
女孩摇摇头，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的一声。
苏若汐失笑，打算让店家备些吃食，张小小却拉住了她的衣袖。
“于融哥哥不是坏人。”
“于融哥哥？”
“嗯，他对我很好很好。”
“好，姐姐知道了，”苏若汐把女孩抱回了床，“姐姐先去找些吃的，小小在这里等姐姐。”
“嗯。”
苏若汐和徐青安相继走了出去。
“孩子毕竟无辜，这样还是太残忍了。”
“……可惜。”
“于融……确定是他吗？”
“嗯，他一口咬定，但是还有很多疑点。”
苏若汐站定，看向徐青安的目光多了一丝严肃。
“他好像在包庇谁，而且，我怀疑他在饲魔。”
饲魔，饲者以自身为代价，饲养魔物，借魔物之手行事。
这种手段代价极大，往往到最后，饲者都会被蚕食神智，沦为只知杀戮的魔人。
自从千年前元英圣者驱逐魔尊诸怀，两界立下互不侵犯的条约，魔族便很少在人界出现了。
现在所说的魔大多是修士堕魔，滥造杀孽，并非真正的魔族。
但魔物不一样，魔物来自魔族，而今却在一个小城里出现，要么，是魔族渗透；要么，是有修士心术不正，玩弄人命。
苏若汐在调查于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件事，想要深入调查却受到了阻拦。
其背后的势力极为庞大。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禀明师父。”徐青安说道。
“明日我想去看看被害人的尸体，你呢？”
“我和你一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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