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挖掘而出的秘密
在菲雅默念咒语，意图处决狄浦时，北风吹过，刮来了一抹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精神威慑！
那是只有琉渡巫师才拥有的威慑术，即一种精神压迫。
面对这种压制，路维德作为靠谱的秘巫，都感到呼吸困难心脏骤乱，身上冒出了冷汗。
薇拉感到有些不安，她的情况比路维德好很多，只是来自上位者的威慑，让她的秘灵蠢蠢欲动，总想爆发出什么来。
菲雅被强制打断咒语，有人刻意打断她的制裁，那个人明显是针对自己，又比自己强大……
可是，拉姆镇内包括外周围，比菲雅更强的只有佩理·霍兹伊！
佩理在威慑过比伦·赞丁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参与过任何对贵族反抗的活动。菲雅以为她身的不想参与战事，从来没想过她可能与贵族一个阵营……
不可能的，或许比伦·赞丁手下，还有个比她更强的巫师！
“霍兹伊太太！”可偏偏在这时，薇拉对着树丛中喊了一声。
树丛里钻出了一只兔子，随后，兔子慢慢变大，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眉毛弯细，外表40多岁的中年女人，那正是佩理·霍兹伊。
“我实在不理解，我已经躲得那么隐蔽了，小薇拉是怎么看出来的？”
薇拉并没有回答佩理的话，其他两双眼睛则注视着佩理，对她无声地质问。
“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加入了贵族。”佩理从袖子里取出一根小臂长的法杖，其顶部镶嵌着一颗紫色的宝石，“我和贵族之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但要说贵族的一切与我无关，那也是不可能的。”
佩理掩藏的意思是，她没有出卖同伴，却接触过贵族。
路维德不太信任佩理，佩理承认了与贵族接触，却说自己没有与贵族合作。那她接触贵族难道还是叙旧吗？
让人感到离奇的是，这短短的解释竟让菲雅平静了下来。
佩理将视线转向趴在地上，被引爆术破开了软甲的狄浦，双手抓着松软的泥土，像毒蛇前摇一般，蠢蠢欲动支撑起脊椎。
“你先给我趴着。”强于菲雅的琉渡巫师，只是轻轻用法杖挥舞了一下，周围的树拉长了影子，分别束缚了狄浦的四肢。
虽然佩理轻易制服了敌人，但看她的手法并没有想伤害狄浦的样子。路维德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怀着好奇的心理质问她道：“你和这个狄浦有什么干系吗？”
佩理没回应路维德，直接看向试图挣扎的狄浦，像是确认他身份一样问道：“你的父亲是不是叫乔恩·迈科特？”
狄浦停止了挣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不可置信地抬头瞪着眼问佩理：“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你问我父亲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狄浦一连三问，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简直是从牙缝了咬出来的字语。
“看你的样子，或许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你的父亲应该在你面前提起过我。”佩理退后了一步，她失望地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敌人，这对她来说，狄浦还算是个年轻人，“45年前，我嫁给了当时这里的男爵长子，辛卡·赞丁……”
佩理一开始，便语出惊人。她没有理会菲雅和路维德等人惊骇的目光，看了一眼相对平静的薇拉，继续说道：“那时候，我25岁，在秘巫中阶停留了好长时间。在1367年8月，我生下了一个男孩，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就听到了丈夫死去的讯息……”
“因为辛卡的死亡时间，和孩子的出生时间在同一天，辛卡的弟弟库布达就说，这个孩子是恶魔转世，害死了辛卡……那时候我明白了，辛卡就是他杀死的，他嫁祸到我们母子身上，就是为了永绝后患，杀掉辛卡的后代。哦……库布达就是比伦的父亲。”
佩理没有讲出所有的事情，却传达给两个阵营的人不同的信息。
不知晓佩理孩子身份的其余几人，只觉得佩理应与赞丁家族既有渊源又有深仇大恨。然而，知晓那个孩子身份的狄浦，将佩理的话拼接起来，顿时膛目结舌。
“那时候我抱着孩子逃了出来，库布达就派乔恩追杀我。乔恩虽然不是辛卡的直接下属，却相当忠诚于那时候的男爵，自然对男爵长子的后裔下不了手。再说乔恩的妻子也快生了，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婴儿下手呢？”
回忆起过去的佩理，眼神愈发悲伤，她轻叹一口气继续道：“那时候，我求助乔恩，让他把孩子抱回去，就说妻子生了个双胞胎。乔恩答应我的要求，他回家后，正好他的妻子就生了一个女儿，我的孩子便与海伦成了兄妹。”
佩理的话放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她的孩子是谁了。乔恩抱走了佩理的孩子，让这个孩子成为自己的儿子。而这个孩子，此时应该姓迈科特。
“书本的故事竟然能套在现实中。”薇拉也没看过几本小说，怎么会想到这是套路呢？或许她的前半生看过很多吧！
“我给你两个选择。”揭穿了狄浦身世的佩理并没有手软，她生怕儿子逃跑，又引出空气罩往下压了压，“一是放弃贵族阵营，如果我没猜错，乔恩已经回家养老了，你为什么不跟着父亲一起回去呢？还是因为你贪图贵族的荣华富贵？”
狄浦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无法回应佩理的话，只听对方接着说道：“二是设计弄死比伦·赞丁，你自己去做那个男爵。毕竟在血缘上，你也是有这个资格的。再说你是个狂徒战士，我想国王是不会介意你篡一个爵位的。”
篡爵位……成为男爵，或者说放弃贵族阵营，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他在城堡守着，可不是为了给男爵办事的。只是他办事越卖力，就越容易见到她。
比伦猜到了这点，不但没有任何愤怒，竟暗中拿这个作为筹码，他以为自己不知道？
狄浦清楚极了，在佩理说出篡爵位的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心动，倒不是爵位带来的荣华。
篡爵位？那是拿走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一开始是自己拥有这个爵位，那么与盖以歇家族联姻的也是自己。
“咳咳……我考虑一下。”狄浦说出的话和他内心一致，他在考虑如何篡爵位。
“你看起来在考虑篡位？”佩理对自己从未教导过的儿子感到失望，“我不太相信你获得爵位后，不会像比伦一样，毕竟你在战斗中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都给了他两种选择，怎么他选择了其中一种，这个老巫婆就不高兴了呢？
薇拉察觉到佩理的情绪激动，只是她表面没有透露出来。这位强大的琉渡女巫，甚至用秘灵来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惜她的情绪像爆发的火山，怎么安抚都没有用。
佩理眼中带着失望、杀意、仇恨等各种负面情绪。狄浦表达了篡位的意图，是佩理亲自制造出来的选项。她相信乔恩，却不信赞丁会让乔恩作为狄浦的长辈来培养。
佩理觉得，自己应该放手，踌躇之间，压向狄浦的巫力就显得弱一些。
狂徒战士的恢复能力很强，他的战衣为自己挡下了最厉害的爆破，狄浦身上的被炸裂的骨骼和肌肉，正在慢慢复原。
这就是狂徒战士的恢复能力，狄浦感受到状态好了起来，他只要再休息几个回合，就能站起来，趁其不备给这老巫婆一击。
琉渡巫师之间的差距很大，狂徒中阶的实力在琉渡中阶面前也不好做小动作。
“你的重伤渐渐转化为轻伤了。”佩理削瘦的身躯靠近，微微向前仰，对上狄浦带有锋芒的目光，“你似乎还很不甘心，你说想要反抗吗？”
狄浦想到现在有一个琉渡中阶的女巫加入，如今他处于下风了。不过狄浦却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他动了动脖子，听到自己骨骼正位的声音，不由得抬头，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那你……现在就杀掉我啊！废话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佩理的手抓着法杖，璀璨的紫色宝石带着手臂一同颤抖，“乔恩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乔恩……”狄浦知道这个熟悉的名字，却对那个养父并没有多少亲切感，“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你以为所有的故事，都应该按着你期待的方向走吗？乔恩既然偏向你这一派，新上任的男爵又怎么敢用他呢？”
“这么说，你是赞丁男爵一派培养出来的战士……呵呵，我已经想到了，却还傻傻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佩理验证了这个结果之后，法杖上的紫色宝石忽地闪烁，她脚下晕开巫力，杂乱的草坪已脱离了土壤，又再次被巫术侵蚀枯萎。
地上凋零的植物散发腐烂的气息，扩散范围眼看就要进入狄浦的休息地。
狄浦是佩理的污点，可她也是狄浦的母亲。佩理觉得，狄浦最好的结果，就是跟着乔恩离开贵族布局。
但狄浦并没有这样做，不但如此，他还对养父不屑一顾的态度，让佩理彻底失望。如果一个不顾民愿的狂徒战士成为男爵，那比现在的比伦更可怕。
拉姆镇的菲雅、路维德，甚至是薇拉，都会离开这里，镇内的民间势力将微乎其微。
佩理不相信由贵族亲自培养的战士会有什么怜悯心，这些三名巫师的离去，意味着赞丁家族将没有任何敌手。
临时组合的民间队伍几乎杀尽了赞丁的本源部下，就剩下一个狄浦·迈科特。除非这个狂徒战士不存在，否则这里将成为炼狱。
除非这个狂徒战士不存在……
佩理觉得自己疯了，这一瞬间，她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失去了计划的拉姆镇，不如用清理来了断一切恩怨。
即便那是没有亲情的血脉，佩理还是努力挣扎着。
几十年前与乔恩的讨论，渐渐浮现在她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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