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快乐会有新的人生
在这段时间里面，随着生还的大部分人都前往了所在城市的避难所，各地的丧尸清除计划浩浩荡荡的拉开了序幕，我甚至在突然一天的7点久违的看到了新闻联播，里面讲述了各地避难所接纳难民，军民之间互助互爱，一片美好和谐的景象。
新闻上还说已经组织人员各地抢修□□核电，水电，风电等能源发电站。同时，大型的坦克，一辆一辆开进城市里面，一条路一条路，部队重装出征挨家挨户清理丧尸，拯救难民，相信很快大家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园。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我知道一切还没远远没有结束。
在知乎，抖音，微博上也都是感叹大国速度，缅怀亲人，地球彼岸的一些国家基本电网水全崩，y国a国f国随着他们网络中断已经没有任何消息了。
而这些表面平和的发展下，又隐藏着哪些问题呢。
其实不说我也能猜到，最严重的一定是物资分配。我刷到一个视频，一个男人大闹着要食物，然后一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画面黑场了，枪响了。
这个视频引发了很大的讨论，不知道是从哪个避难所流出的，很快这个视频被和谐了。
当秩序重组的时候，权力的分配也是难点之一。
眼下我顾不了这些纷争了。我还是找了阿k，以10斤黄金的价格，请他帮我联系一个雇佣兵，我要救任意。
当时的剩下的200万，我大约换成的黄金就是10斤，现在有价无市，黄金作为军火交易的货币价值应该更高了。
阿k带回来的消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不肯接我这个活。
我说加上粮食等物资交换呢？
阿k却是第一次迟疑。不是价格的问题。祁小姐，我建议你放弃这个想法，这个人似乎是北市甚至z国的机密，你这样以发放任务的形式大张旗鼓的找人救他，最终可能害了自己。
这是阿k第一次拒绝我的合作，这件事应该确实难度很大。
我请他指点一下，我应该怎么做。
很久他才回我：无能为力。
又到中午了。李全新上来蹭饭，我还没做，完全没有心情。
我才不会相信他，什么做一顿红烧肉就帮我救任意的事情，楼下乌泱乌泱大片丧尸，他能走只有一个可能，他长了翅膀。
他知道我没做饭，坐在地上，开口问我：“你这有烟吗。”
我是抽烟的，不过任意不喜欢，但我还是偷偷的藏了几条我长抽的一个小众牌子叫做“长久”的女士烟，我拿了个打火机，给他放到了楼梯间。
他不耐烦：“祁双双，老子没想动你，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
我信他有鬼。
他抽了抽，告诉我，“这烟太淡了，没滋没味的。”
“这是女士烟当然。”
他一边抽烟，把手机对准监控室，告诉我：“祁双双，我没骗你，最快今天下午就会有避难所的直升机来接我。”
看到微信里的消息，他已经把位置发给了别人。
“你一个毒贩，这么重要还有人派直升机来接你，哪个□□，这么阔气。”
他一脸嗤笑的看监控——或者说我声音的方向，翻开手机相册，一张模糊泛黄的警官证件，虽然照片上面的他很青涩，也是硬邦邦的不笑，但我还是看出来了，9年前的证件。
——缉毒警察李全新。警号82570。
内心的震惊想让我跳起来，见过任意警官证的我，已经能百分百确定这是真的，李全新很满意我的反应。
这个世界疯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疯了。
我对面前的李全新观感很复杂。我甚至闭上眼睛都能飞快的想象到李全新这些年的应该经历了什么。如果他不是卧底，那么现在——他应该跟任意一样吧？
“你要怎么……怎么坐上直飞机？”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连丧尸这事我都能瞬间调节下来，何况只是一个突然变成好人的男人。
“我需要上顶楼。走一楼不用一分钟，我就会被撕碎的。”
确实，楼下的情况别说人，我看整个直升机都会被撕碎。
“你怎么上顶楼？”我问他。
“祁双双，你还装。”
我嘴硬不说话。
老子知道你的顶楼是通的。”
“我的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全新气得闭了嘴。想了想又说，“没指望你让我进去，我从20楼窗户爬上去。摔死就摔死了。”语气带着满满的赌气感。
我产生些不忍，又带着烦躁：“我怎么信你嘛，我可是眼睁睁看你杀了人又抢了别人的车。”
李全新冷笑：“你确实不该信我，我做过的坏事可不少，我还打残过很多个警察，还剁掉过不少人的手脚，间接死在我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呢？”
“不跟你说了，不是想吃红烧肉吗，我去做。”我内心涌起了说不清楚的烦躁和感觉。
我从冰箱里面掏出五花肉，解冻，又拿出手机查食谱，闲着撇了一眼，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的李全新。我不是圣母的人，一个卧底能变成□□贩毒老大的一把手，没沾点血腥不可能。
我把红烧肉端到了电梯，多做了几个甜甜的蛋挞，还煎了几个荷包蛋。下了一碗面，又拿上了红酒和水，放好以后，告诉李全新可以吃饭了。
我在这边监控前吃，他在那边吃。
我说，“李全新，干杯。生日快乐。”
他那边一愣。
“1997年10月19日，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呀”。我刚刚从证件上看到的。
他有些不自然。
我接着说：“我妈说了，生日的时候，要吃一大碗长寿面，30岁了，以后没有人阻挡你的生活了，我祝你有个新的人生，时间很紧，我来不及做蛋糕了，蛋挞旁边有蜡烛，你自己点了许个愿吧。”
李全新说：“这么蠢的事情，我才不做。”
我翻白眼，这么温情的时刻被他破坏了个完全。
他几下就把一大碗面给吞下去，又开始吃红烧肉，我第一次做，其实有点焦了。但是哪个厨师不喜欢被别人夸做饭好吃。
我眼巴巴问他：“好吃吗？”
他说：“糖放多了，都苦了。”
……
干。
“你就知足吧，世界上没几个人，吃过我做的饭。”
他问我：“任意吃过吗？”
我说：“废话，然后又想起来什么。”
“你真的会救任意吗？”
他嗯了一声。“不仅仅是为了救他，也是为了搞清楚一些事情。我有些疑问要验证。”
我告诉他：“任意手表上有窃听器，但是那个手表现在戴在一个女生的身上，那个女生叫做秋天，好像是大帅的小情人。所以我知道一些情报的话，告诉你。”
他眼神古怪的看着我：“你装的窃听器？”
“是。”
祁双双，你可真是有趣的紧。
外面风很刀，还下着小雨，现在温度已经很低到几度了，我看着他浑身破破烂烂，把买给任意还没穿过的棉服鞋子袜子都拿出来，又抽出一把长刀，还给他备了两个充电宝，想着他要爬楼，又准备了一条粗的麻绳，粗钳子，又怕他直升机路上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准备了个医药包和食物包。
做完这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祁双双，你是为了救任意，不是对这个人有什么想法。”
我把东西扔到楼梯间。问李全新：“直升机什么时候来？”
他看了看时间，说：“大概2个小时。”
“2个小时？”我看了一下，“已经3点了，5点钟，差不多要开始天黑，你们这个时间，回去一路上怕是天黑，有什么飞禽来攻击你们就很麻烦了？”
“你想让我多待一天？”
我闭了嘴。
他想起什么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粉雾的事情然后囤物资的。”
“我说了你也不信，我梦见的，我从小就能梦见我爱的人是怎么死的，所以我提前准备了。”
“所以你梦见任意死了？他怎么死的。”
……
“被丧尸咬了，死在我怀里。你说任意会不会已经死了，他会不会死在这一次。”
李全新说：“不会的，我了解那个人的性格，要杀他当时就杀了，他没有这些折磨人的乐趣。”
我不知道他说的他是谁，李全新也没有要继续说的样子。他打开物资看了看，问我：“这衣服任意的。”
“是买给他的，但是他没穿过就走了，你们体型差不多，应该能穿。”
“家里有个你，他怎么想的，还舍得走。”
我说：“任意他心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重要的事情。”
我听见李全新说：“祁双双，我走了。”
他下到二十楼，换上我给任意准备的白色羽绒服，运动鞋，整个人好像褪去了一些阴霾变得光亮起来。他用钳子把窗户防盗穿的钢筋剪短，然后把麻绳系在身上，一步步背着包向上抓着支点向上爬，恐高的我，看着就有些害怕。
下雨天，天已经晦暗了，我有些说不出的焦急，耳边传来鸟叫，几只比平时硕大几倍的老鹰扇动着翅膀飞过来了。同样的猩红色的眼睛，比过往锋利又尖锐的爪子。直直的扑向了李全新。
我吓了一大跳，来回踱步了数一下，一共5只。看着踩在窗户上摇摇欲坠，拎着刀砍老鹰的李全新，还是拿起刀和任意留下的枪走向蓄水房，踩着楼梯，第一次打开了通往天台的安全门，忘记穿外套的我差点没冻死在这第一下的冷风里。
我根本不敢靠近不到膝盖的栏杆边，怕是只看一眼就得眩晕，我只能整个人蹲下来，半匍匐过去，老鹰还没发现我，我叩开板机，砰的一下，打中了一只老鹰的头，真棒。还是任意教的好。
老鹰快速的坠落下去，马上被饥渴的丧尸破腹带毛的啃完了，枪声让楼下的丧尸躁动不安。我这一枪暴露了自己，有两只老鹰冲了上来，我爬起来，往后退，推翻搭好的水泥石灰，抓起一把石灰往老鹰眼睛上砸，只阻碍了它们一下视线。
我趁着空隙开枪，一只被我打中翅膀，不再飞，落到顶楼，向我走来。另外一只已经欺身到我跟前，用尖嘴，琢向了我的手臂，被我用刀一挥，它一退只勾住了毛衣，毛衣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这股劲带着枪从我手上滑落了。
我感觉全身的肾上激素都被调动，握着砍刀大吼一声，“来呀畜生。”竟是感到无比的畅快。
那只没有受伤的老鹰扑了上来，我用刀一挥斩下了它的头颅，血溅了我半身，手上的老鹰眼里竟然有些惧意，朝后退了两步，看来这些变异的畜生，会害怕，不像丧尸，还是通些灵性。我忍住眩晕看了楼下一眼，速战速决，另外一只老鹰也斩在我的刀下。
李全新这边的老鹰也杀光了，他已经爬到我住的阳台，正打算爬上来帮我，洁白的羽绒服上和我一样沾满了血迹，他的绳子被老鹰啄断了，一步一步，我看的惊心动魄，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要回去。
他把背包甩上来给我，然后用手扒住，我才想起来，要转身回家，听到他叫了一声。
“祁双双，拉我一把。”
我咬咬牙，还是决定帮他一把，害怕的趴在楼梯上，确保自己不会被摔下去，伸出了手，他拉住我的手，整个人爬上来躺在我的身边，我们俩同时相似一笑，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
我摇摇头，然后打了个喷嚏。
他一瞬间把我裹紧了他的怀里，我感受到了炙热的体温和他咚咚咚的心跳。
他突然说：“祁双双，这几天我刷牙了的。”
？？
他俯身亲下来，冰凉又炽热的吻。带着他的气息。
我大吃一惊，用力的咬下去，血咸咸的味道。
推开他的禁锢，用尽全力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靠。
他坐起来，我大概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灿烂的笑，看起来整个人都没有初见时凶狠了。
我气急败坏地转身，他拉住我。
“我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你了。”
我扯出手，他又说一句：“你好歹给我个口罩或者围巾吧。不然别人一定知道我在这里藏了女人。”
我转过身，看见他脸上的手掌印和唇上的齿痕，说了句：“你等着。”蹬蹬蹬下去，关门，穿上大衣，拿出一袋口罩，瞥见那个黑色的围巾。又拿上了。
我爬回顶楼，他已经把两只老鹰尸体扔下去了。望着远方发呆。
我把东西给他。
他说：“祁双双，你帮我戴上。”
我不理他，他抓的我手死死的。
你再不戴，直升机就要来了。
我看着远方确实闪过了光点。
我真是被这个人气的没脾气了，转过身，把围巾摊开，踮起脚，把围巾套在他的脖子上，慢慢一圈一圈，盖住嘴唇。
然后说：“你可以放手了嘛。”
还有口罩。
我真是。干。
我用手哆嗦的撕开包装，把口罩挂在李全新的脸上，看着还是不够暖和，又顺手给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
这样子的李全新只露出了眼睛，口罩也不太显眼。
我放开李全新的手。转身走。”
“你还是关心我的吧。
我没回头，开口：“我是把你当朋友了，但是我有任意了。”全世界最好的任意了。
我走到安全门，感觉到李全新又跟过来了，正要生气，他说了一声。
“刀和枪别忘记了。”他把刀枪递给我。
“记得把窗帘拉好。”
远处似乎已经闪烁着直升机的光亮了。他目送我下去，又低声补了句：“你照顾好自己。”
我没回头，安全门关上，把寒冷和李全新都关在了外边，我的世界重回孤寂。安静的连风声都要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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