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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粉色浓雾到来


晚饭我炒了个辣椒炒肉,酸辣土豆丝,一个紫菜蛋花汤,把饭端到了书房侧卧,任意在里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我看着他笑着说,任哥哥,咱们吃饭了。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没打算理我。

        昨晚到现在,他已经被绑着快二十小时了。几乎滴水不进。

        我叹口气说:“你吃饭,我把一只手解开行吗?”

        他偏过头看我,答应了。

        “不过你得先把饭吃了,张嘴。”

        我看见他嘴角抽了抽。倒是配合我给他喂饭。

        “喝汤。”

        他也把汤喝了,看他如此,我从口袋里面拿出钥匙,解开了他一只手的锁链,边告诉他。

        “明天早上8点以后,绝对不会阻挡你的去留。”

        看到那样的惨状之后,他肯定不会走了吧。

        他一只手被松开,突然一把把我抓住,我滚到他的床上,他压着我,然后凑下来,却不亲我。我们四目相对。

        他开口,祁小姐打算让我在这床上解决生理问题吗。

        我突然想起来,面色一红。

        他不仅24小时没吃东西,也没去过卫生间。

        他笑了,低下头亲我,我感受到他的手在我的腰上游走我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回吻他。吻的深了,意乱情迷,听见他在我耳边说,你松开我,你这么热情,不绑着我,我也走不了啊。

        “……我等会…等会给你想办法。”

        我差点要沉迷在他的□□里面。

        停下来,我太了解他,我这放开他,他估计马上就没影了。我从他的手臂里钻出来站好,色令智昏。我理理衣服,快步离开房间,转悠一圈给了他个矿泉水瓶子。

        他继续不着调,说祁小姐一个月就忘记了,不知道这尺寸太小了。

        我懒得理他,回到卧室看着窗外,现在是晚上7点。还有12个小时,门铃响了,是快递小哥,我给任意买的生活用品到了。小哥是个非常年轻俊秀的小伙子,我接过东西,内心还是起了一丝恻隐之心,说,“如果明天早上最好还是门窗紧锁,万一是真的,在家待半小时看看嘛。”

        他腼腆笑笑。

        “粉红色……蓝色的雾也没用,七点半我就要去装货嘞。”

        我随即笑笑不说话了。

        无论如何睡不着。确定了门窗的封闭,在客厅放了一部片子,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是一部美国的片子,一夜风流,男女主一路相处,终于修成正果,花了眼间,竟然感觉任意和男主长得有点像。

        昏昏沉沉,我终于睡过去,醒来天已经大亮,7点多了。我看到身上盖着的毯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冲到书房,任意果然不在。客厅桌上他的配枪也不见了。

        我搜了搜口袋,他在昨天亲热的间隙被他顺走了我的钥匙,我的心突突的跳动。

        还有二十分钟,他走多久了。

        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打过去,他挂断,再打再挂断。再打一次,他拉黑了。

        干。随便他吧。干,这个蠢蛋。我忍不住要爆粗口。

        我打开热搜,多地早上粉红色的朝霞。很多人晒图。

        ——真的有粉色的雾诶……好美!

        ——前几天预警的流浪汉,不会是真的吧

        下面的人回复:

        ——怎么可能丧尸哈哈,一定是流浪汉在哪里看到了气象预报,自己瞎编的。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八点了终于来了。

        我通过望远镜看到远处镇上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还有人驻足往天空看去,雾气一下子压下来。

        年轻的学生走在路上,突然之间,一个女生张嘴像是发疯了一般咬住了另外的男生的脖子,鲜血横流,接着下一个,一个一个人开始神智不清,车辆互相撞在一起,起火了,还有人从高楼坠落,近一点的楼下别墅区人不多,几个人在被丧尸追逐,在追逐中,又开始变异,我捂着嘴瑟瑟发抖,眼泪流了满面。像是在看一个无声的电影。

        一个小时不到,原本秩序和谐的大街乱了,噩梦一般,只剩下互相撕咬的人群。

        任意应该死了。我心如死灰的想着。

        电梯安全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点开监视器,看到是任意,在安全门外,背后是已经合上的电梯门,还没来得及高兴,发现他身后带着一个女生,女生紧紧地抓着他的衣物。他们被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任意左手拿着他的配枪,右手拿着一个消防斧头,斧头上滴着新鲜的血。

        我通过监视器告诉他们,只有任意可以进来,而且任意已经已经吸入了很多粉红色雾气,只能先在走廊上隔离12个小时。

        任意脸色一变。

        “祁双双,什么时候了,你把她放外边她一定活不下来。我们两个人一起进来在走廊隔离可以吗?”

        电梯门和安全门之间很拥挤,只能站两三个人,任意很高大,小姑娘几乎是贴在他的背后。小姑娘脸色也是煞白,咬着下唇,马上要哭出来。

        我说:“不可能。”

        “祁双双,你别总这么自私,你放她进去,我在这里守着,粉雾散了我就带她走。”

        “不,我不收留陌生人。

        小姑娘已经带了哭腔,“任……任大哥,你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等雾散掉了,外边有救援了,我就走,这里21楼,应该……应该没人上来。”

        电梯里会上来什么谁也说不准。

        任意看着监视器,冷冰冰的说:“那我和你一起在这里守着。”

        我打定主意这小姑娘不能进来。不是差她几顿饭,第一,我不打算跟一个不熟的人朝夕相处几年,她必须要离开。第二,虽然隔壁两个套间已经锁了,但是一旦暴露了这里有大量物资,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得安生了。

        任意不知道物资的事情,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暂时避难所。这不是,这是未来几年,我唯一的路。

        我冷眼看着电梯门和安全门之间的两个人越靠越近,冷着嗓子提醒一声,你们都吸收了大量粉雾,说不定随时有人变异,最好隔远一点。

        任意朝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消防斧给了女生。

        这大概是任意的职业病,永远服务于人民。

        时间慢慢流逝。

        我知道还有14个小时左右,浓雾才会消失,现在窗户外边的粉茫茫的,肉眼什么都看不见,望远镜里面也只能看到游走一团团的人,或者是丧尸。

        手机还有网,热搜,抖音,几乎上所有的门户网站讨论点都是关于这场雾气。无数人在求助。被困在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在哭诉,自己的亲人,朋友,身边的陌生人突然变成了野兽,没有人能救谁。一个政府通告出来,请幸运者找地方躲避至大雾天气结束,在原地等待救援。

        各种流言乱飞,有人说雾气来自某美丽国的实验室,有人说来自恐怖组织,有人说是因为自然的惩罚,有人说是寒武纪。

        目前看到说人吸入雾气后最晚的有4个小时才变成丧尸。这是两小时之前发的。

        任意和这个叫谢真的小姑娘,在那一小块地方挤了七个小时了。

        其实任意太正直,他只要点头答应我的要求,骗骗我,我开了安全门,只要他要让谢真进来,以我的能力我肯定拦不住,但是他不愿意骗我。

        我看着整个人曲着身体的任意,还是于心不忍。甚至一瞬间恶毒的想谢真怎么就对粉雾免疫了呢,她要是死在这场雾气里,任意就可以进来了。

        我吃着泡面,听见任意的声音。电梯里面有东西上来了。我调出来电梯的监控,监控是我找黑客黑了小区的系统,我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小区共公共场所发生的事情。电梯里面是三个中年男人,按了21楼,这三个男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滴着鲜血。其中一个长得人高马大,脖子上的烧伤疤痕让他显得有些穷凶极恶,另外两个一个像瘦猴一样,一个秃顶了戴着眼镜。

        看着像是街边的流氓。

        任意推了推旁边抱着腿蜷缩的谢真,提醒她打起精神,有人来了。谢真已经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

        我心突突的跳,冲到走廊打开安全门,让他们进来,又迅速把安全门关上。电光火石之间。十来秒钟,电梯停在了21楼。

        任意把谢真放在了走廊,我朝他比了个嘘,告诉他是三个男人,果然听到有人在问,有人吗。

        里边那个秃顶看着斯文的男人说就过来避避难,雾气散去了就走,我看了一眼任意,他明显知道放三个大男人进来的不安全,他没说话。

        三人听见久久没人回应,开始骂骂咧咧,并用斧子砸门,哐哐哐的声音越来越重。

        刚刚最后一下关安全门的声音肯定是被听见了,而且这三个人是从三楼上的电梯,一定是进电梯前看到楼梯停在21楼,确定了这里有人。

        三个大男人挤在那里更加显得拥挤,我看见他们在打着商量,又重新上电梯,往20楼去了。他们应该是要找个地方先过一晚上。这一刻我无比庆幸安全门在。

        我坐在门边,没经过我的同意,任意没有带着谢真往里面闯,但是谢真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发着高烧面色潮红,躺在任意手臂上,我看着烦,从他手里接过谢真往书房带。

        给她灌了退烧药,盖了两层被子。

        然后给任意约法三章,雾气一散,这个女生必须离开。任意没有说话,转身找充电器,我知道他要联系单位,看看情况。

        他一通一通电话打,从亲人到单位座机打到私人同事,只有今天休息的老杨接了电话,老杨已经崩溃了,他今天睡了个懒觉,带孩子上学的妻子二人已经联系不上,父母在广场上早练也没有回来。

        任意听着连续抽了几支烟,叮嘱了几句,说雾气散了去找他,挂了电话。

        我说你还要离开。

        任意说,双双,我不是一个人活着,我还有父母,还有亲姐姐,还有一个才6岁的侄子,我不能不管她们。

        对,世界上伶仃一个人活着的从来就是我,不是他家庭美满人生幸福的任意。

        他的父母在隔壁天市,姐姐和侄子在我们所在的北市,我其实有想过把他父母接过来,姐姐和侄子也是,但是我知道我做不到。

        他一家人不太喜欢我。觉得我又极端又妖怪。

        他们接电话了吗,我问他,他摇摇头。

        来电显示有5个未接,各来自父母和姐姐。但他手机之前没电关机了。

        他向我借了电脑,他翻墙查了查各国的现在的信息。12个小时过去了,网上的信息林林总总新闻。

        一些是哪些国家的总统领袖,哪些大人物已经感染了,一些是哪些地方已经丧尸围城,大家都在问,什么时候雾气能够散去,在问变成丧尸以后人就真的死了吗。我们z国流浪汉曾经预警也上了推特最热。

        世界卫生组织的最新预报。

        粉色雾气里面含有类似于朊病毒的变异病毒,吸入后部分人再人体潜伏5分钟至不定时间会变异成疯狂进食的丧尸,在潜伏期间可能会出现昏睡,发汗和高热的现象。变成丧尸后无心跳无意识无痛觉,只会疯狂觅食,只有重创头部才能致其完全死亡。

        看到这里我和任意对视了一眼。谢真怕是凶多吉少。

        把谢真用铁链绑住手脚后,我问任意,出门发生了什么。

        任意揉了揉太阳穴,告诉我,他拿到铁链的钥匙,拿到手机看了看已经没有去b市市内的动车了,索性决定睡一觉明天再走,早上6点半后怕我纠缠,就悄悄的拿起配枪独身走了,本来还担心吵醒我,没想到我一夜没睡,竟然睡沉了,没听见关门声。

        在楼下一直没有叫上车,7点多,只有一个坐了个女生的出租司机问说去火车站拼车不,他就上车了。

        早高峰一路堵车,到火车站时候已经8点,还没下车,前面就发生了骚乱,司机打开窗户几分钟,伸出头想看看前方情况,结果冲上来一个人飞快的咬住了他的耳朵,整个撕了下来,司机尖叫的辱骂几句,用拳头一直在打那人的脸,那个人完全不知痛,又伸头咬住了司机的脖子,鲜血狂涌。

        这发生在一分钟之间,后座的谢真疯狂尖叫。任意立马冲下车,一把踢飞了正在咬人的路人,拿起手机报警占线,120占线。远处撕咬的人混在一起,到处是惨叫声,车撞在一起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来我说的话,想起来和我一起看过的丧尸电影,他让司机下车,坐在后座,又把他拷在座位上,他不能确定司机会变成什么样,先把他丢去医院。决定找个地方避避再说。

        他发动车子,往医院方向开,医院堵死了。司机的血止不住,他转去诊所,在这过程中司机变异了。

        变异后的司机原先肥胖红润的脸整个变成灰白色,眼睛里面像蒙了一层白色的荫翳,口齿不清,口水从牙齿里面流出来,直直往他们俩身上扑。

        镇上到处是混乱的,出城的路也堵了,没处去,只有这里这条路不堵,只能回来找我。

        我听着冷笑,我说你怎么没有直接开回b市呢,原来也怕死啊。

        祁双双,你别总是这么尖酸。

        刚想怼他。我看见任意说完这段话,整个人也开始昏沉,我慌了。他面色潮红,跟刚刚谢真一模一样。我把他扶进卧室,一边流泪一边咒骂,让你不听,我都说了让你别出去,待到8点就好,你就不听,死了活该,你去死吧。

        拿到医药箱,给他吃退烧药,又给他灌水,把他的衣服全部扒掉,打来冰水,用毛巾给他物理降温,他的体温降不下来。

        我拿出买的长刀,守在他身边,想着他要是变成怪物了,就一刀把他的脑袋敲碎。我控制不了在流泪。

        想起来我之前的梦境,梦里是大雾散去后的一天,逃亡路上任意为救我,被丧尸咬到,用枪自尽后死在我的怀里,梦境在他死去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不是这么死的。

        我的预测未来,预测到所爱之人的死亡。

        但从来没有改变过,父母死去验证了我的预言能力。我在梦里知道,奶奶之前摔倒,导致半身不遂,在病床上将电线缠绕脖子,自尽死去。

        我试图改变,那时梦醒后我就休学了。几乎每天陪在奶奶身边。我以为只要回避掉摔倒那件事,就能够救下来奶奶,但是没用,她甚至在床睡觉都能摔下来。

        我守在医院,一眼都不敢让奶奶离开我的视线,给她按摩,给她擦洗身体,几个月时间我整个人又憔悴又麻木,同级的人已经高考。

        一天,她泪眼婆娑地问我,丫头你打算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我这个老太太这里吗?小姑娘应该快快乐乐的穿好看的衣服去享受青春,不是每天伺候一个人吃喝拉撒。

        我扑进奶奶带着腐朽气息的怀里,表面听着奶奶说想吃八条街外的豆腐脑,我给奶奶洗脸,梳好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说好,我去买。

        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去买了,我离开了她一天,奶奶还是自杀了,同样的死法。

        我没有办法,奶奶精致了几十年,连老年丧子的葬礼都是头发丝一丝不苟,体体面面干干净净,她已经忍受了半年多的大小便失禁,浑身长满痤疮,无论我怎么按摩还在萎缩的身体。

        我放她也放我自由。

        但是这一次任意不一样,梦里他死于救我,所以我想,我找个地方把我们藏起来就好,接触不到外人,所以我下药绑也绑他过来。

        深夜了,我坐在卧室的地上,听见床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床上的人醒来了。我握住刀,已经流不出泪。

        我看见这个人跌跌撞撞的朝我走来。

        我抖着放下刀。

        我下不了手,算了吧,让我和他变成一样的丧尸,让我也一起死吧。

        我跌进了任意的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的已经不在滚烫,他抱住我,喊了双双。我吻上去。

        天要亮了。

        雾快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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