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罕岩柏一觉醒来锦莱已经不在身边，他翻了个身抚额面朝窗口。虽然窗帘围得严严实实地，但从透进来的光线和室内的温度来看，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床头的柜子上摆了一套新的牙刷和毛巾，粉色的牙刷和印了小熊的毛巾看上去很可爱。他知道自己该起床了，但枕头上、被套上锦莱的味道让他被一种舒适敢包围，这种舒适感让他全身的骨头都懒洋洋地。他只想赖在这个舒适圈躺着一动不动，最好饭菜都让锦莱端到床边一口一口喂他。
但锦莱现在应该在灶台边忙活，估计是顾不上他了。腹中饥鸣连连。依依不舍的又赖了一会床才掀了杯子起床去洗漱。
下楼到店面去找锦莱，他大大方方从连接楼梯和店面的小门走进去，吓了正在收碗的玉南一跳。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长得跟泰剧男明星的男人从老板家出来，她抱着碗问道：“你是谁？”
因为不知道她是谁？罕岩柏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礼貌的笑了笑，刚想这个女孩问锦莱在哪里，便看见锦莱从灶间探出头问道：“你醒了？饿不饿？是先吃碗米线还是直接吃饭？”
天气炎热，灶间又烟熏火燎的，就算是吹着电扇锦莱的脸还是被热得红扑扑的，额头布满了细汗。
看见他罕岩柏脸上的笑便染上几分温柔：“还没卖完么？”
锦莱指着窗台上的几个碗道：“还剩这几碗，你想吃就给你煮，能忍得住的话就等我一会，饭已经煮好了，炒几个菜就行。”
店里吃米线的几个客人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人是不是锦莱的男朋友。还有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看看罕岩柏那翩翩的身姿黯然伤神地扔下没吃几口的米线怏怏地走了。
罕岩柏拿袖子给锦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柔声问：“那中午你要炒什么菜呀？”
锦莱指了指灶间水槽上洗了一半的菜道：“炒个蒜香茄子，糟辣子炒肉，拌个木耳，再煮个白菜丸子三鲜汤。”
全是下饭的家常菜，罕岩柏觉得自己能吃三碗饭。他咽了咽口水跟锦莱商量道：“再炒个菌子吧，正是吃菌子的季节呢？”
锦莱爽快答应：“可以呀，你想吃什么菌，玉麦青、鸡油菌、青头菌，奶浆菌？”
罕岩柏嘴里的口水分泌得更盛了，“好像......都想吃。”
锦莱......这回勐坎怎么还把馋病给勾出来了？
“锦莱”，玉梅婶的男人岩来挑着对篮子站在小吃店门口，“我今早上山找了点干巴菌和青头菌，拿过来分给你吃一点。”
锦莱拿围裙擦了手出来看，篮子里有几朵干巴菌，虽然开得有些散插了好多松针，但看得出很新鲜。青头菌全是比大拇指大一些的菌骨朵，拿蕨叶铺在底下透着一股子鲜亮。
真是瞌睡遇上枕头，锦莱跟门口卖菜的阿婶借秤把菌给称了，掏出手机要把钱给岩来。
岩来连连拒绝抓了自己的篮子要跑：“这是自己上山找的东西，要什么钱呀？”
锦莱连忙拦住他：“这干巴菌多贵呀，好几百一斤呢，你不要钱我怎么好意思要。”
岩来坚决不收，锦莱连忙喊罕岩柏：“岩柏，你拿点钱给我。”
罕岩柏连忙去摸钱包，抽出几张钱递给锦莱：“够吗？”
锦莱抓着岩来的篮子不敢松手，对罕岩柏道：“你数五百给岩来叔。”
罕岩柏数了五百递给岩来：“叔，你拿着吧，不然我们不好意思吃。”
岩来勉为其难的收下，又数了两张还给罕岩柏：“那用得着这么多，拿回去，不然我生气了。”
罕岩柏没接，只是看了看锦莱。锦莱觉得推来推去的太矫情，当着罕岩柏地面笑眯眯地接过来，直接塞进围裙的兜里。
岩来挑了篮子想走，但最终没忍住好奇心，问罕岩柏道：“你是不是原来在派出所的小罕？”
罕岩柏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迎着众人好奇地眼神，他笑了笑承认：“是的，我是小罕。记阿叔你还记得我啊！”
岩来激动得连连点头：“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哪年我家牛丢了，去派出所报案还是你帮着找回来的。”
以前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找猪、找牛这种鸡零狗碎的事多了去了，罕岩柏觉得有点印象但却实在想不起来。
“岩柏，你进来帮我一下。”进来在灶间喊。
罕岩柏对岩来抱歉地笑了笑：“阿叔，下次有空再聊，我去看看锦莱喊我什么事。”
“哎？哎！你去忙！”
短短一下午中缅街便传遍了，派出所的玉面小郎君回来了，可怜见的，七年了都没逃过锦莱那个小妖精的魔爪。
罕岩柏进到灶间，见锦莱和玉南坐在小板凳上撕干巴菌，问道：“要我干什么？”
锦莱仰起脸朝他笑：“你看看外面谁吃完了帮我把碗收一下，我和玉南收拾下菌子。”
罕岩柏看看自己身上的阿玛尼衬衫，也没说啥。解了袖扣把袖子卷起来，出去外面收拾桌子。
玉南见罕岩柏出去了悄悄问锦莱：“小老板娘，这个是你男朋友么？好帅呀！”
锦莱瞅了她一眼：“看见了没，这才叫男人，你看看你找的是什么玩意？”
本想和锦莱八卦一下，结果挨了她一顿训，玉南悻悻地撕着手上的干巴菌。
罕岩柏收拾完外面又进来问：“还有什么活要让我干？”
锦莱让云南把收拾好的干巴菌拿去院子洗，拍拍手上的土对罕岩柏道：“没事了，你去楼上看会电视，我这就炒菜，好了叫你。”
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罕岩柏双手抱胸斜靠在灶间的门框上：“我懒得上去了，陪你在这说说话吧？”
锦莱把炒锅置到液化灶上倒上油，顺手打开抽油烟机，“炒菜油烟大，要聊天吃饭的时候聊，你先上去。”
罕岩柏不动，靠在门边看她把切段的茄子放进油锅里炸，好奇道：“你家平时做饭也是在这里？”
锦莱拿筷子翻着锅里的茄子，“里面还有个厨房，不做生意的时候就在里面开火，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这里，方便，灶具、调料料都是现成的。”
罕岩柏看看摆了一台面的调料，点点头，“是挺方便的。”
锦莱把炸软了的茄子放到砧板上剁成泥，往茄子泥里加了蒜末和辣椒末又继续剁，加辣椒的时候还问罕岩柏：“小米辣还能吃的吧？”
罕岩柏点点头：“能吃，反而是辣子油不能吃了，外面的辣子油不香就算了，我总觉得有股味。”
锦莱重新起锅烧油，把剁好的蒜末茄子重新翻炒一遍。罕岩柏觉得加了蒜的茄子闻起来比肉都香。
汤锅里的水开了，锦莱把切好的芹菜段放进去，又去冰柜里翻出一个保鲜盒，把里面的肉末挖了些出来，加上盐和胡椒粉，搓成一个个圆子煮进汤里。肉丸子变了色后用汤勺把浮沫撇去，放洗好的白菜。
一个菜接一个菜的出锅，不慌不乱、有条不紊。趁着炒干巴菌的油还没热，锦莱把已经沥干水的木耳放进大碗里，撒了各种作料后拿起一瓶没开封的老干妈水豆豉。拧了半天没拧开，锅辣了，她忙把水豆豉递给罕岩柏，“拧开了帮我倒在木耳里。”
大蒜、辣椒爆香后放干巴菌，一声水遇到油的巨响后，整个灶间立刻弥漫了难以言喻的香味。
罕岩柏闻着这香味觉得胃饿得发痛，他咽着口水问锦莱：“木耳要放多少水豆豉？”
锦莱忙着往干巴菌里撒盐，头也不回道：“放半瓶。”
罕岩柏倒了一些进去有些犹豫，不明白锦莱的半瓶是指连汤带渣的半瓶，还是光要豆豉。
干巴菌也炒好了，锦莱喊在外面扫地的玉南拿保温盒装饭菜先给庙里的玉香和艾叶阿妈送去。转过头见罕岩柏举着瓶子犹豫不决不由得失笑。
上去接过瓶子往里面加豆豉，嘴里戏谑道：“这么点事，看把你给为难的。”
拌好木耳夹了一筷子喂到他嘴边：“试试盐够不够？”
木耳的脆爽、水豆豉咸香还带有一丝丝酸，真是开胃。罕岩柏吃完一口意犹未尽地朝锦莱张大嘴：“再来一口。”
玉南装好饭菜骑着玉香的电嘟嘟去庙里送饭，锦莱看罕岩柏饿殍附身怕是等不到玉南回来了。把菜又分出来一些拿盘子盖好，让玉南回来自己吃。
也不去家里二楼的饭厅，把饭菜摆在店里的桌上。盛上饭，罕岩柏迫不及待地想去夹干巴菌，被锦莱一筷子打掉。
一边给他盛汤一边教训他道：“你空着肚子怎么能吃那么辣，也不怕胃疼，先喝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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