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毫瓦萨来临，玉香要去庙里住三个月，锦莱开车送她去缅寺。拎着装满贡品蜡烛的提箩下车后玉香叮嘱锦莱道：“你两头跑挺辛苦的，早上上学孩子那铺生意就不要做了，实在忙不过来关门也行。别把自己累着了。”
锦莱一边满口答应一边把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玉香：“这个给你拿去庙里折纸供花，我专门去银行给你换的新钱。”
玉香看着锦莱手里这叠厚厚地百元大钞倒吸一口冷气，一边把她的手使劲推回去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嘴里骂道：“你这孩子真是败家，手里有钱就烧得慌是不是？有钱就拿来我帮你存着，省得你乱花。”
锦莱......“不是......”锦莱纳闷地看了一眼她阿妈除了装着贡品的小提萝随身就捏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洗漱工具和一个小钱包。看不出折纸供花的钱放哪里了，“你要跟佛爷要白纸给佛祖折供花么？”
玉香得意地朝她笑了笑：“我先前给艾叶阿妈微信转了六百块，让她去银行换一块钱的新钱来折。”
锦莱嘴都惊圆了，“你们竟然拿一块钱的糊弄佛祖，这么小气佛祖能保佑我们么？”
玉香打了锦莱一下，紧张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快点给佛祖赔罪。佛祖要的是一个心意，不是多少。”
锦莱双手合十顶着脑门朝缅寺的大殿拜了拜：“佛祖，我错了，对不起，我年轻不懂事，您别和我计较。”
见她诚恳地认了错玉香才提着东西准备进寺庙，锦莱在她背后大喊着：“我和艾叶说好一人送一天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就打电话给我。想换衣服了也别嫌麻烦忍着，我马上就给你送。”
玉香提着提箩大步往前，头也不回地答应着：“知道了。”
“你有空去偏殿帮我加香油哦！”
知道偏殿那三盏灯是给谁点的，玉香的脚步顿了顿。最后还“嗯”的答应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锦莱忙得自己恨不能变成蜘蛛精，能有八条腿。茶山的茶树只雇了两人守着，快采秋茶了这茶地除草追肥的活还得重新雇人。甘蔗差不多也该种了，薄膜和该施的肥也还没买。白天要看店做生意，晚上有空还得和刀家安去找合适的商铺。每晚躺在床上都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也只有这时候才有空和罕岩柏通通电话或者视频一下，但往往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
这晚锦莱精神不济，又是心不在焉地陪着应和两句，感觉被冷落得很不是滋味，叹气道：“我怕真的是年老色衰了，你看着我没有心猿意马就算了，竟然直接睡过去了。来来来，你告诉我，我脸上那个部位最助眠，我去申请个专利。”
锦莱忍着瞌睡强睁着眼道：“我这是累的，你不知道我这几天真是累惨了。”
罕岩柏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一点规划的观念都没有，累死你活该。”
锦莱皱眉：“不想聊了，不想聊我挂了。”
罕岩柏老神在在：“不想累得跟猴一样就好好听我说完。”
锦莱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高见，“有屁就他么放。”
罕岩柏......这几年疏于管教，她竟然又开始爆粗口了。他在心里默念，她还小，不要和她计较。
“首先你做事就没个主次，茶山除草、施肥你既然已经雇人了，那就找一个人负责监工，活干完了你上山验收就行，干得好就结账，干得不好就扣钱。你天天往山上跑觉得在你监督活会干得更好更漂亮，这有一定地道理，但你不觉得赏罚分明更有效率也更节省时间和成本么？你上山的油不要钱呀！”
锦莱分辨道：“你当真以为我傻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呀？你是不知道这年头工有多难请，我倒是可以当甩手掌柜，事后按质量付钱，但如果我敢扣他们的钱，以后就请不到工人了。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的，真为了点钱干那铁面无私的事，以后见面也尴尬呀！还不如我辛苦点在旁边盯着呢！他们干活利索，我在旁边盯着也只是怕他们图快伤了茶树。”
罕岩柏嗤笑：“这帮人就是被有你这种思想的人惯坏了，按劳取酬天公地义。你抹不开面子，他就更想得寸进尺，反正你挣得是大钱，再怎么计较也不会计较他们那点辛苦钱。他们就是掐准了你那些心思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你要做生意，就要先学着心狠。”
锦莱沉默了几息，有些感慨道：“我知道你是对的，但这种事得看人，如果换成和我买茶的客户，一分价钱一分货我是一点都不会让步的。可是那些人没什么生存技能，只能靠着力气挣饭吃，黄火辣日地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挣的真是辛苦钱。有些事他们不是故意想那么做，只是不懂而已。我在旁边看着，多教几次他们就会了。”
此时此刻，罕岩柏不知道该骂她木鱼脑袋还该表扬她情操高尚。
“甘蔗地的事你也不需要亲自跑呀，和供货商联系好，只要钱到位，人家能直接给你拉到甘蔗地去。再不然你把钱给你舅舅，让他去买也行呀！”
锦莱苦笑：“你以为我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揽事么？我以前就是直接拿钱给我舅舅让他们去进货，可他们最大的意识就是便宜、能用就行。我要是不亲自跟着把货给入库，他们就敢让材料商把货拉回去换更便宜的来。他们一片好心地想给我省钱，我能说什么？”
不等罕岩柏说小吃店的事，锦莱就抢先道：“你也别跟我说这么辛苦小吃店不开几个月也行。告诉你，根本不行，三个月的时候足够客人找到另外的店习惯他们的味道。等我阿妈从庙里回来，估计我家店也凉了。我阿妈嘴上说让我不要辛苦，但小吃店真被我给弄倒了，她肯定哭天抢地的。”
你都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理由，我还能说什么？罕岩柏无语。他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狠起来，天老大她老二，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没有她不敢闯的祸。可心软起来，真是随便人怎么拿捏她都不吭一声。这要是在电影、电视剧里，她一定是一个迷人的反派角色。
忽然间又想起刀家安帮着她找铺子的事，他柔声问：“不是说要买商铺么？钱够不够，不够也别贷款了，我给你。”
英雄助美人这逼哪能让刀家安一个人装完，他现在的身家也有做霸总的资本好不好。
用男朋友的钱天经地义，反正两人以后一定是要结婚的，傣族都是女人当家，锦莱当即开始追问罕岩柏的经济情况：“你要给我钱？给多少？你有多少钱？”
罕岩柏似真似假地叹气道：“我现在什么都帮不到你，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了？只能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不然我怕你跟野男人跑了。”这个野男人指的是谁锦莱心知肚明。
她咬着手指吃吃地笑：“我要你全部的钱你也给我么？”
罕岩柏答得干脆：“给。”
就算是罕岩柏是为了哄她，锦莱觉得自己被哄得很开心，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这人不贪心，只要能让我财色兼收，我保证不会跑。”
罕岩柏哼笑，一语双关道：“上了我的船还想跑，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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