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救命
“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罗尔德低着头，嘱咐亚当与阿奇博尔德。
他们两个都很高，即使缩在草丛里，也并不那么隐蔽。
虽然罗尔德也不算低就是了。
真正隐蔽的是灰绿。它已经绕着神殿跑了一圈，并且告诉罗尔德神殿的布局与布防。
罗尔德眯眼看着不远处的战神殿。
西方的战神殿与荒芜大陆的可谓是大不相同。在极北小镇罗尔德也捣毁过一些战神殿据点。那边的战神殿总是喜欢穿黑色和血色。
眼前的战神殿，门口三三两两聊天的人全都穿着金色或者白色的衣服，身上还会有金色的纹身条纹。
“那些不是纹身。”阿奇博尔德说。他解开衣服露出自己身上的条纹，“我这个是纹身，他们那些是契约——类似于罗尔德的这种契约。契约在身他们才能保持住人的样子并且有强大的战力。”
罗尔德说：“他们的力量属性，是什么？光吗？”
“不是，是伪装成光的黑暗。”亚当说。
阿奇博尔德瞪了亚当一眼，随后在亚当死气沉沉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是虚假的光。但是我得为那些无知的教徒们辩解一句。在被罗尔德洗涤之前，我是真实以为战神殿是光明的。”
亚当说：“战神殿宣称西大陆的光源于战神，而真有蠢货相信这些鬼话。”
“得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活得那样久。”阿奇博尔德说，“千年前，西大陆陷入无尽黑暗的时候，我都没有出生。”
“重要的是他们是假的。”罗尔德抚上剑。
他随手用手在地上画了可见的这个小房子的地形图。
阿奇博尔德说：“战神殿有一个习惯，他们喜欢把重要的建筑部分放在地底下，所以看上去这个殿可能只能容纳几十人，实际上他里面可能有上百人。”
“我有办法。”亚当说。他搂住罗尔德的肩膀，在罗尔德耳边说：“拜托，不要害怕我。”
罗尔德点点头，看向亚当。
亚当退后两步，低吼一声。衣服散落到地上，而亚当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黑色的龙。
说是龙也不确切。
亚当身上布满暗红色的鳞甲，三对骨翼密集的聚合在腰脊，四肢上尖爪锋利。
恐怖的是头部。
亚当头部，密布着三双眼睛，其中两双都是空洞的，还在留着血。只有一双是黄色的，也黄的不透彻，像是有黑雾在里面轮转。
罗尔德觉得十分不适，倒不是恐惧，而是——他心底叫嚣着战意，想立刻把剑掏出来，把亚当斩于剑下。
“这么多年你怎么伤还没有好。”阿奇博尔德说。
亚当不理这个贱乎乎的白天鹅，六只眼睛都在看着罗尔德。罗尔德双手握住巨剑，于亚当直视。
龙口裂开，像是笑了笑。
俯下身，低吟。
“他疯了吗？”阿奇博尔德急忙揪下一撮细密的茸毛塞到耳朵里，又看向罗尔德和灰绿。
灰绿的眼睛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光明圣骑士的契约保护了他。
而罗尔德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似乎在为了亚当心疼。
原来他阿奇博尔德是唯一的受害者。
一声声的低吟顺着地脉扫荡山谷，神殿前的人都神情恍惚。
大概一刻钟后，亚当停止吟唱。他又变回一米九的红发男人，一边喘气，一边说：“大概三百人。神殿下面有七层，洛特斯关押在第七层。至于迦南，我没看见他。”
阿奇博尔德一把握住亚当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tm还以为你神阶，我打不过你。原来你就是在虚张声势，连半神都能抵抗你的龙吟。”
亚当没有理阿奇博尔德。实际上，在阿奇博尔德伸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全身布满鳞甲。
他看着罗尔德说：“全部低于半神，全部丧失理智，可以放心进攻，建议全杀了。”
罗尔德比较好奇，全部丧失理智是什么意思。
“嗨呀，你们东大陆没有这一说吗？就是被神的力量侵染，全疯了。”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信仰神？”灰绿好奇地问。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罗尔德，举个例子，你们如果没有神，力量从哪来？像我们，如果没有信神，就只能使用爪子，翅膀，喙来攻击。你的攻击力源于光明神，没有光明神你什么都不是。”
罗尔德想了想，解释说：“光明神是概念神，指的是光和暗，而不是某一个个体。”
阿奇博尔德酸了。他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了几句，张开翅膀，朝战神殿扑了过去。
战神殿前的那两个人只不过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就晕了过去。
灰绿带着罗尔德，同时达到了现场。
亚当稍微慢一点，到达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倒地，化作两匹灰狼了。
“快点杀了——”亚当看向罗尔德，快速地喊。
来不及了。
两匹狼又站了起来。
随后，他们闭着的眼睛睁开，却不是原本的颜色了，而是黑色，像是亚当被剜去的两双眼睛。
然后，他们两个居然融合到一起，变成了一摊软乎乎的怪物，朝阿奇博尔德扑过来。
“高阶了。”罗尔德说，他闭上眼，说：“光在照耀你们。”
空中，太阳忽而光芒大作。光照到怪物身上，怪物像是被点燃，冒出烟，烧成灰了。
亚当揉了揉罗尔德的脑袋，说：“这个殿里没有活人了，他们全部被战神殿污染，实际上已经死了。”
罗尔德沉着脸，点了点头。
阿奇博尔德不再嬉皮笑脸，他恨恨的骂了一句“战神殿”，按动殿内中心的一个机关。
大殿翻转，罗尔德四人落到地下一层。
一个血池。
池里装满了血液，不知道有多少人抽干才能流出这么多，都未凝固，大概十几个人泡在里面，面色苍白，闭着眼。
感受到了罗尔德四人的动静，他们睁开眼睛，通红的血色，双目无神。
他们慢慢地爬上池子，每个人身上都连接着一根肉质透明的管子。
管子中，分明是血液在流动。
阿奇博尔德整个鹅气质都阴沉了起来，他看向亚当，说：“你算是当过邪神的，能救吗？”
亚当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罗尔德挥剑砍断他们身后的管子，说：“阿奇博尔德，你在入战神殿之前没有考虑过回有这种情况吗？”
“以前我没见过，莫尔顿还在的时候，我们是他的辅臣，后来为了抢夺火的拥有权……”
亚当打断他：“别说了。”
被砍断血管的战神教徒向罗尔德走来，一边走一边流血，还未走到就扑倒了。
罗尔德口中默念，几具尸体燃烧起来。
“走吧。”阿奇博尔德说。
墙角有楼梯，不再需要阿奇博尔德再找机关。
第三层，总算有个活人。他跪在一座神像下，双手双脚都绑着锁链。
他身后，也绑着许多动物，已经疯了，横冲直撞，彼此撕咬。
看到罗尔德他们，那个活人笑了笑：“我看见光了。”
随后，也变成了疯掉的动物。
罗尔德又像抬手，亚当拦住他：“我来。”
他抬手。地底冒出黑雾，包裹住那些动物，不过呼吸间，全部化为黑水，渗到地下。
洛特斯所在的地牢在最下一层，被绑在一个竖放的棺材里，动弹不得。
罗尔德他们走下来虽然不困难，可是全都很疲惫。
看到洛特斯，他们精神一震。
罗尔德想走向前，去把洛特斯放下来，洛特斯却喊：“别过来！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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