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坐骑灰绿
经过村长的安排，罗尔德三人住进了村子中央一个广场旁的房子里。房间有扇落地的大窗户。正值中午，阳光正烈。好在窗户旁有厚重的窗帘。
回到房间，罗尔德没有着急感悟光的力量。离开极北小镇以来，罗尔德一直未能休息好。这或许是旅行于大陆的冒险者们共同的体验，但是罗尔德却从未经历过。前一天晚上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精神恍惚的状态。
——若是小狼是他的敌人，他或许已经葬身于草垛里了。
想到这里，罗尔德向脚边看去。
灰狼在祝福后，伤很快就好了，还长大了一些，从头到尾大约有两米长了。它趴在罗尔德脚边，两只前□□叠，头搭在上面，眯着眼睛，一派安逸的样子。感受到罗尔德的视线，狼抬起头，望向罗尔德，绿色的眼睛里倒映出罗尔德的身影。
“为什么要跟着我？”罗尔德用足见轻轻顶灰狼的肚子。灰狼在地上拱了拱，轻声嗷呜一声。
罗尔德听不懂灰狼的嚎叫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看到灰狼的表现，知道灰狼能够听懂他的意思。于是他自顾自的说：“我不愿意相信你。你们想从我们手下带走宝石。”
灰狼身体僵硬了一下，又放松下来。它向罗尔德挤去，闭上眼，假装自己听不懂。
“没有宝石我或许会死。我觉得我对你足够仁慈了。”罗尔德眯起眼睛说。
灰狼抬起头，看着罗尔德。罗尔德面无表情。于是灰狼扭身，把自己的小腹露出给罗尔德。
罗尔德不吃他那一套。他也不想和一头狼斗智斗勇。在草垛过夜的一晚他几乎没能闭眼。
罗尔德俯身，拍了怕灰狼的头。灰狼抬起头来。
罗尔德向它伸出手：“你或许能够明白。我是光明教会的圣骑士。”
灰狼嗷呜了一声，跳到沙发上，轻轻叼住罗尔德的手。
罗尔德笑了，声音轻松愉快：“看来你明白。你只有两个选项，做我的坐骑，或者走。既然你选择做坐骑，你就”
罗尔德停顿了一下，弯起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声音也稍微低了些。
“你就不再自由。我会是你的主人。”
灰狼认真的盯着罗尔德，待罗尔德说完后，它口中略用力了些。
罗尔德当然没有被咬伤。他感觉到了灰狼的决心。他笑了笑，起身站到房间中央。灰狼也跳下沙发，把地上的阻碍物挪开。
罗尔德站在那里，低头看着灰狼说：“做了坐骑，就没有自由了。”
灰狼并不担忧并且朝罗尔德露出笑脸。
罗尔德不再劝。他闭上眼睛，举起巨剑。
“伟大的光明神啊，您是光与暗的化身，您的信徒祈求您饶恕他的冒昧，祈求您聆听他的呼唤，祈求您见证他与他的朋友用不背叛的友谊——”
巨剑光芒大盛。罗尔德睁开眼睛，蓝色的眸里盛满了金光。他慈悲而怜悯地笑着，双手交叉。
他像是壁画里的神使。
他此时就是壁画里的神使。
巨剑落地，插入灰狼的身体。灰狼没有躲，呜咽一声。它的身体也骤然发出金色的光芒。
片刻后，光芒终于渐熄。罗尔德把巨剑扔到沙发上，蹲下来看狼。狼又大了些，正站在地上，镇定地看着罗尔德。
它的脖颈处有了一圈金色的烙印。罗尔德抬起手。他的手腕处同样出现了一圈相同图案的烙印，像是金色的纹身。
仪式结束了。狼小声的嚎叫两声。罗尔德眉眼微微弯起：“以后，我叫你灰绿吧。若是有一天，你可以说话了，就叫我罗尔德。那一天如果你对你的名字不满意，再改。”
灰狼晃晃悠悠地走到罗尔德身边，轻轻咬了一口罗尔德的右手，终于还是疲惫地卧倒在地。
罗尔德拉上厚实的窗帘，躺到床上，安心的闭上眼。
天色渐黑。
罗尔德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他睁开眼，看见灰绿也悠然转醒，会心一笑。
灰绿爬起来，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脚脚，不知道在想什么。敲门声再次响起。灰绿跑过去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的，清爽的男性声音，说的是罗尔德听的懂的语言：“尊敬的勇士大人，一个小时后是我们准备的宴会，请问您要参加吗？”
罗尔德将将睡醒，回答了：“是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您需要喝水吗？”门口的年轻人问。
罗尔德清清嗓子，喊守着门的灰绿回来，随后邀请门口的年轻人进来。
年轻人端着水壶和杯子站在门口。他有一双如同亚当一样漂亮的，黄色的眼睛。罗尔德看到年轻人，就想起了亚当。分离在前，罗尔德先是提起一股气，又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着实无辜，勉强把心里那股不高兴压下去。
罗尔德拉开窗帘。年轻人坐到沙发上。罗尔德从水壶里倒出些水来，拿给年轻人。他没有开灯，全靠窗外的灯火照明。灯火照到年轻人头上，映出些斑斑驳驳的红。
或许是因为昏暗的灯光总会营造出一些属于夜间的气氛，又或许是离开亚当真的令亚当很难过，罗尔德看向年轻人的眼睛，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
罗尔德转开视线，看到年轻人优秀的鼻子和柔软的嘴巴。
“你叫什么名字？你会说我们的语言？”罗尔德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又有些哑。
“亚当。是的，我会。我是村子里唯一会的那个人。”年轻人说。他的脸上也不再有方才那样带着灿烂的笑意，令人感觉有些危险。
亚当？罗尔德转头去看窗户。窗户外的天空已经全黑了，广场上灿烂的灯火与篝火勾勒出喧闹。
村庄里没有人知道亚当。所以现在应该只是巧合。
“你今年多大了？”罗尔德问。他仍然盯着窗外，没有转回头，于是也没有发现亚当看着他的侧脸发呆。
“”
“十七岁。今天是我的生日。”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后，亚当回答。
“生日快乐，”罗尔德说，“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哥哥就行。”
“看到你们，我的生日很快乐。”亚当站起来，朝罗尔德靠近。
罗尔德崩紧身体，没有躲避。
“可以与我逛一逛，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吗？”亚当看着罗尔德的眼睛说。
丰隆村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庄，这一场宴会倒是实打实的热闹。穿着漂亮裙子的年轻女孩，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年轻男孩，穿着火红色圣袍的村长，弹奏着乐器的老人……广场上燃烧着篝火。围绕着篝火，广场上挤满了人。
罗尔德小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庆典。极北小镇的宗教庆典总是过于庄重。他们在丰隆村的广场上应接不暇。迦南很快就左手拿着一串烤土豆，右手拿着一盒炸五花肉。
灰绿紧紧地跟在罗尔德身边，抬头看它从未见过的世间景象。此刻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璀璨繁星闪烁，极北的夜风很凉，现场的气氛却躁动人心。
终于，亚当带着三人一狼走到了村长身边。村长看到他们，激动的说：“你们到了！那么宴会可以开始了！”（由亚当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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