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留下吧
那姑娘用那单纯的眼神看着她：“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酒馆掌柜。”
徐瑛看着她也不像有假，可能喝多了这上头了，说了不少胡话，加上心里又存着不少事情，借助酒意发泄一通。
“你可以回去了。”
那姑娘手里的动作停在半空，神色有些害怕与受伤，半响才应：“是。”
她将手里的醒酒汤递过去，低垂着头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徐瑛喝了那碗醒酒汤，看着她这孤独的背影，有些不忍心：“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那姑娘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徐瑛并不喜欢她如此，让人怀疑有什么动机：“说吧。”
那姑娘似乎被她身上显现出来的杀意吓到了，不由后退几步，低着头说话慢吞吞的：“我没地方去了，我能不能请大人收留我，我可以给卖身契当丫鬟，就做一个扫地的都可以。”
说到后面，她声音里还带着哽咽，还带着渴求。
徐瑛本不想搭理，这人从哪来都不知道，更是不清楚是不是探子，怎么能轻易留下。
可她又想到自己的曾经，也是这样无助可怜，要不是安南鸢拉扯着往前走，根本就活不下。
可是死了也挺好，一了百了这样省得现在如此的痛苦。
“哪里来的？”
“安昌来的。”那姑娘小心翼翼的回答。
“靠海？”
“嗯，家中生活在县城里还算不错，做着一些小生意。只是狄王那征收税收特别多，还强行拉着我父亲他们当壮丁充军。我父亲不愿意就被杀害了，我跟我哥哥一路往这逃，哥哥也在路上被他们杀了。”
说着说着那姑娘眼泪就止不住的掉落，说话也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能感觉到她的真诚和难过。
“我后面跟着一个唱戏的大伯进来的，那大伯带着我到酒馆茶馆唱戏。可昨日之后，他说不让我跟着了，让我求着你留下我，才能有个好出路。”
彷佛就像一个皮球一样，但是那大伯也是为她好，如此好听的声音加上这面容，很容易引起很多麻烦。
“叫什么？”徐瑛轻叹一声，还是心软了。
“清源，泽清源。”
徐瑛再仔细观察着她，眼神锐利的好像是秃鹰看着猎物一般。
“留下可以，就在我这院子里扫扫东西就可，不许乱动东西，没有允许不准进屋。”
“谢谢大人。”清源听到可以留下，立马跪在地上。
徐瑛看她感恩戴德的模样很是真诚，根本不像是会骗人的，再看那眼睛跟当年的安南鸢至少有八分相似。
都是经历苦难熬过来的人，遇见同样苦难的人，心中多少会多几分同情。
“不用如此，按照规矩办事就成，出去吧。”
“是。”
清源乖巧的出去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记录在案，如何准备着干活。
只能立于那门口外，也不敢进屋里打扰，她知道徐瑛心里很苦闷。
徐瑛在床上躺着，看着床顶上的流苏，脑子里都是个安南鸢那样的眼神，恐怖又犀利1让人害怕。
再想想刚刚那姑娘的眼神，她还是喜欢以前的安南鸢，现在的她就像一头狮子，掌握着整个森林，不容任何人反抗或者不敬。
她知道她们早就越走越远，分道扬镳了。
可心里难免很不舍，这是一直扶持走来的妹妹呀，现在没有了职位，突然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想去看。
这么多年，孩子都是交给安南鸢，她根本就没有管过，她很愧疚也不想面对曾经的伤痛。
她就这样躺着，等到门外的丫鬟端来了午膳。
“将军，门外那姑娘怎么安排？”
“就安排院子里扫地修剪树木，身份调查清楚，签好卖身契。”
徐瑛就算同情，可该做的还是都得做好，不能出现了任何的纰漏。
“是。”
清源就这样做起了扫地丫头的事物，这里的丫鬟嬷嬷都非常的和蔼可亲，那些下人从不会欺负人，一直耐心的教她怎么擦洗更加的干净快速。
她也很努力学着，当然很认真的做着每一件事，赢得大家的喜欢。
她让徐瑛愁闷的世界里多了一点亮光，一个大小姐可以为了生存努力不抱怨的做着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过度的自暴自弃。
她闲着地时候就开始想之前的事情，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平淡坦然，最后变成了反省。
宫内的安南鸢身体也总算可以得到了休整，这城内探子的庄都被一个个拔了出来，她也顺着元秀的意思好好休息了。
为了给他解闷，找到了已经快旧岁的武亭，这孩子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还长高了不少，现在会读的书那可是非常多的。
“姑姑，元秀姐姐可是说你没有好好睡觉呢？”
“最近忙，没有好好休息。”
安南鸢最近除了早朝其他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她的脸色一直苍白没有血色，大夫都说仔这样下去活不过三十岁了。
武亭心疼的走上前看她：“姑姑，事情再重要身体最重要，我这可还没有长大，你不能先离开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安南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这张脸与他父亲该是有六分相似的：“无碍，休息一阵子就好，只是你可有去看看你的母亲？”
“没有。”武亭很不高兴：“她将姑姑气成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你呀，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娘就是怕想起你爹才远离你的，你可不能这样呀。”
“我这不是正合他意，从小到大都是姑姑陪着我，她总是逃避我，也不来看我。”
显然武亭特别大不开心，也有怨气在其中，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孩子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呀，真是到这种豆腐心，等你见到你娘可别哭鼻子就是了。”
“我见到她怎么可能哭鼻子，我见到姑姑这样才要哭鼻子，姑姑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莫叔叔。”
安南鸢无奈的笑了起来：“好，知道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得去主动见见你的母亲，这圣贤书并不是读了就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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