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猜测
“啊，累死了。”当东方的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韩林终于结束了丹药炼制。
这一夜他又炼制了六炉静心丹，却只成丹四炉。那两次失败都是因为过于疲惫，精力分散，导致火焰控制不稳。就那一瞬间的失误，一炉药材就已经被火焰吞噬，变成一堆灰烬，这两炉丹药的损失让韩林心疼了很久。
有了失败的教训，韩林的操作更加小心，好在没有再发生失误，并且在不断的炼制下，韩林逐渐融合记忆，手法也愈发娴熟，最后一炉甚至炼出五枚中品丹药。
没有动那几枚中品丹药，韩林转而掏出一枚第一炉炼制的下品丹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开始调息。
此时他体内的真气基本上耗光，正是修炼的最佳时刻，他也正好体验一下静心丹的作用。
静心丹一入口，淡淡的清凉之意便在韩林嘴中扩散开来，之后沿着喉咙划入身体，弥漫到了全身。在它的帮助下，韩林体内隐隐的疼痛感有了一些缓解，也算是让他看到了康复的曙光。
除了轻度的恢复效果，更重要的是韩林的头脑也变得清醒，炼丹造成的疲惫感有了很大缓解，感知也更加敏锐。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空气中游荡的灵气，就算没有本命法器的帮助，他吸收灵气的速度也变得非常可观。
这就是静心丹辅助修炼的作用，也是它最大的优点所在。相较于其他直接提供灵气的丹药，由于静心丹是提升修士自身对于灵气的感知能力，因此他的副作用可以说几乎没有，不需要担心服用过多导致灵气斑驳。唯一遗憾的是只有炼气期服用才有效，所以很多大宗门都用它为弟子打基础，当然对于韩林来说这个作用就是可有可无。
在消化了一枚后，韩林并没有继续服用，此时天色已经渐亮，他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首先就是把工作辞了，现在有了其他挣钱方法，自然不能再在这里做工浪费时间。
收拾好房屋，将装有最后四炉丹药的几个木盒随身携带，韩林才撤销了阵法走到屋外。
清晨，万籁俱寂，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晨风裹挟着清新的空气灌入韩林的身体，瞬间驱散了仅存的睡意，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韩林本来想先去随便吃点早餐再去找掌柜，但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不远处一间房门也打开了，里面的人一走出就看到了韩林，随后就听到对方兴奋的喊道：“韩兄！”
“这都能碰到？！”这声音韩林非常熟悉，正是昨天晚上卖他丹炉又请他喝酒的债主楚长生。
虽然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碰到楚长生，但是既然对方都开口了，韩林也没法装听不见，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回礼道：“楚兄，没想到你起的这么早啊。”
昨晚的那一顿酒，二人虽然没喝几口，但关系确是拉近了不少，两人之间的称呼也从韩道友楚道友变成了韩兄楚兄。
“我哪有韩兄早啊！”调侃了一下，楚长生才问：“韩兄是去上工吗”
“哦，不了，我有了其他谋生手段，现在不需要再做跑堂。这不是，我正要去跟掌柜说呢。”说着，韩林取出来怀中的一个木盒，递给了楚长生。
楚长生并没有接木盒，而是一脸坏笑的问道：“韩兄这是什么意思？”
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清楚了其中是什么东西。
“一点礼物罢了，算是感谢楚兄赠我的丹炉。”
对于楚长生，韩林并不打算隐藏自己会炼丹的事，一是因为经过昨晚短暂的相处，韩林认可了这个“忘年交”，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楚长生是值得信赖的人；第二则是没有必要隐瞒，毕竟丹炉还是对方给的，自己以后要借炼丹发家，肯定瞒不住对方，那索性主动暴露，还能落个性格直爽的印象。
更重要的是，以对方的身家，韩林觉得只有自己炼丹师的身份才有资格和对方相交……
“韩兄此言差矣，楚某昨天都说了，那些符箓对楚某大有帮助，因此那个丹炉是韩兄交换所得，可不是楚某赠送的。但既然韩兄执意要赠在下丹药……”说着，楚长生突然一改严肃表情，坏笑道：“那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过木盒，楚长生看都没看就将它收入了纳戒之中，随后更加热情的搂着韩林向楼下走去：“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去吃个早饭吧，我请客。”
“不不不，怎么能总让楚兄破费，我现在有钱了，这顿饭我请。”
“韩兄又见外了，别跟我客气，快来吧！”
“……”
————————
这顿早饭算是韩林这辈子吃过最奢侈的一顿，光两碗蛋羹就要一颗灵石，再加上一颗灵石一笼的包子和一些小菜，韩林这一顿就吃了三四颗灵石。
虽然味道极佳，并且对于修炼有很大的好处，可韩林却觉得这是他吃过最痛苦的一顿饭，哪怕不是他付钱。
“这原料是金子做的吗？”整个吃饭过程中，这个问题一直回荡在韩林脑海，以至于他都没心思细品食物的味道，一顿美味佳肴，韩林硬是吃的味同嚼蜡。直到吃完饭和楚长生分别，韩林才重新活过来。
“实在是太浪费了！”想着楚长生结账时掏出的闪亮的灵石，韩林就觉得一阵肉疼。这么多灵石用在哪里不好，非要用在吃。这吃的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味道好一点、营养高一点、摆盘少一点，就敢收那么高的价钱，简直是抢劫！
韩林已经想好了，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和楚长生一起吃饭，免得把嘴养刁。其实说起来，他今天出来这么早也是为了躲着楚长生，就怕遇到对方再欠上人情，只是没想到……怕啥来啥。
“可恶，必须要尽快赚钱，要不然就成小白脸了。”下定决心的韩林带着剩下的丹药，气势汹汹的走出了迎仙楼。
他刚才向掌柜辞职的时候，顺便问清了去哪里卖丹药，他现在要去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了！
在韩林离开迎仙楼的时候，另一间天字号房中，楚长生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桌上的木盒，木盒中装着五枚静心丹，五枚都是中品，正是韩林送他的丹药。
“一晚上居然能炼出这么多高品质的丹药，难道他是二品炼丹师？”
但看着丹药表面些许坑坑洼洼之处，这个想法又被他推翻：“如果他是二品炼丹师，手法不会这么生疏……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刚刚学会炼丹一样。”
“可说是新手，药力却又调和的这么好，真是矛盾！”这下，楚长生觉得自己更加看不透韩林了：“能绘制远古符文，又能速通炼制丹药，这个韩林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自觉的，楚长生又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韩林的时候。那其实只是一次意外，晚归的楚长生在回房时，神识下意识一扫，就发现了唯一一个没有开阵法的房间中的韩林，楚长生其实无意探知别人隐私，但当神识扫过桌面，刚刚炼制好的符箓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张符箓的材料非常普通，甚至有些简陋，可上面的符文却是早已失传的远古符文，楚长生也是钻研过这些才能认得出来。
只可惜，由于远古符文多已失传，他最后才放弃了研究，但没想到在这里却遇到一个可以炼制远古符文的修士。一时间，好奇心充满楚长生的脑海，那个站在桌前，聚精会神的炼制符箓的身影，成功吸引到了楚长生的注意。
这才有了之后“偶遇”送丹炉的事情，而经过进一步接触，楚长生越发觉得韩林身上充满了矛盾感。
明明是个中年人，却像一张白纸，对于修真界的常识一无所知，还有那种初入江湖的拘谨感，这让楚长生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为了验证猜想，楚长生特地请韩林喝酒，在过程中悄悄的对韩林摸骨。果然，这个“中年人”，不过是一个少年的伪装，证实了韩林身上那种违和感的来源。
解决了一个疑问，却带来了这么大的谜团，楚长生根本想不出能够和韩林对上号的天才，而且看韩林窘迫但不卑不亢的气质，难道是哪个隐宗出来历练的子弟，可他也并没有收到类似的消息。
而且韩林那无师自通一般的样子不像是伪装，可哪有宗门或者师父会只教徒弟法术，却不教常识就把徒弟送到世俗历练，这不是胡闹吗！楚长生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宗门。
楚长生一度怀疑起韩林的种族，要不是韩林身上只有纯净的人类气息，楚长生都要以为他是哪个天材地宝修炼有成幻化而来的。
虽然搞不清楚韩林的来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韩林一定值得深交，甚至可以的话，能把他吸纳入……
“不行，他的年龄有些尴尬，虽然还未成年，但终究还是太大了。这个年纪还没有筑基，再努力金丹境也就到头了！”想着，楚长生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能有这般制符炼丹的天赋，想来他修炼天赋也不会差。如果不是被这些旁门左道干扰了修炼，说不定……哎，真是可惜了一块璞玉啊！”
虽然不能吸收，但交好总是没错的，可以的话，楚长生还想提点韩林几句。身为过来人，他不愿再有人重蹈他的覆辙，因小失大，错过最佳修炼时机。
现在回头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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