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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5.皇家联欢会(下)


“妾身祝太后、皇上、皇后元旦万安!吉祥如意!”祯仪高举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跪下一个接一个地磕头,观众席的地板都让她磕得哐哐响。盈妃忽然发现怀里的卿媱开始瑟瑟发抖。

        祯仪的头磕的太久了,一开始只是北面观众席在看,后来南面的观众也发现了,最后舞台上的演员都发现了。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演员们已经心不在戏了,太后压着火,不想在这么多人的场子里丢脸面。

        “皇上,珍珍有话对您说。”祯仪终于磕完头了。

        “祯仪,有什么话,留作以后再说,今晚……”

        “太后娘娘,珍珍说完话就走……”祯仪跪着往前爬了几步。

        太后眼里冒火。

        “十六爷,珍珍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人,珍珍什么也不求,只求爷记得我。”

        被表白的皇上面无表情。

        “太后娘娘,妾身有句话问您。”祯仪往前了几步。

        太后的面色铁青。

        “太后,您有心吗?”

        众人疑惑,太后皱眉,思索间祯仪拔下发簪朝着太后飞奔而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祯仪的发簪扎到了太后身上。

        “哐!”“啊!”祯仪被一旁的侍卫踹倒在地,瞬间被制服。

        “老娼妇!害我失宠,夺走我的孩子!我要杀了……呜……”祯仪被堵住了嘴。

        “啊!”众人一片哗然。

        “有刺客!来人护驾!”李得才趴在太后腿边嘶声力竭的尖叫。这一叫不要紧,让远处没太弄明白发生的皇亲国戚们瞬间慌了手脚。

        “传太医!”“留活口!”“太后娘娘!”“封锁出口!”“呜呜呜……”各种喊叫声夹杂着哭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大殿,殿外的侍卫一起涌入,人们受惊,下意识地四处逃窜,圆翎殿乱成了一锅粥。

        “祯仪只是来冲着太后来的,我们怕什么呀!”李汀兰使劲挣脱了荷萍与春茗的“捆绑”,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抬头看见恬惠妃已经离开了座位,月溟用力拉住了她。

        “哐!”圆翎殿的电灯突然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再度受惊的皇亲国戚们发出新一轮的尖叫,也顾不得端庄体面,开始连滚带爬哭爹喊娘。贵妇们跑丢了鞋子首饰还被人摸了屁股,体弱的老臣摔倒在地还被人踩了几脚,人群在黑暗中互相碰撞搅拌,圆翎殿这锅粥沸腾了。

        “咚咚咚……”舞台中央突然响起了鼓声,“朕命令你们闭嘴!待在原地!不准乱跑!张起书!去查看电源!”

        “是!”

        “周胜海带人把大殿里的蜡烛先点上!”

        “是!”

        “太医呢?”

        “回皇上太医没……没来,郎佳院判在外面……”

        “传!马上查看太后伤势!”

        “是!”

        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舞台上,大声地指挥众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哐!”灯亮了,一片狼藉的圆翎殿呈现在众人面前,打翻的碗碟、踩扁的帽子、楼梯上的鞋子还有衣衫不整人们,一切都在提醒着大家刚才那段惊魂失魄的经历并不是梦。唯独皇上站在舞台中央,手握鼓锤,威风凛凛,像个常胜将军。

        “狗皇帝,还真是爱演偶像剧啊!”李汀兰又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

        皇子妃嫔这边还好,皇亲国戚这边“损失惨重”,能来参加皇家联欢会本是一件很长脸的事,没想到丢了这辈子最大的人,退场的时候,主子用袖子遮住脸,要两个奴才搀扶才能勉强走得动路,还有一些伤势重的直接由人抬了出来,但也有几个腿脚利索的站在大殿门口看热闹,久久不愿离去。

        深夜的长春宫正殿,月溟悄悄进了暖阁。

        “怎么样?”

        “祯仪死了。”

        “她呢?”

        “簪子没毒,也没扎到要害……”

        恬惠妃一直绷着的那股力气瞬间泄掉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一切就可以结束了……”恬惠妃闭上双眼,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娘娘,您要撑住啊!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啊!”

        这时,外面的鞭炮声响了起来,新的一年已经到了。

        “哪有那么多机会,上哪里去找机会啊!”恬惠妃趴在床沿边摇摇欲坠,“荣焉,又一年过去了!我还没有给你报仇,我好没用啊!”

        月溟扶着恬惠妃赶紧说道:“娘娘!您要振作,您想想三公主,三公主不能再没有您了……”

        恬惠妃的泪水停了,她长吁一口气,“对!还有德羲和育沛,我得给她俩铺好路才能死。”

        今晚,后宫又病了两个人,恬惠妃和二公主卿媱。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在太和殿接受百官的元旦朝贺,太后在慈宁宫养伤生闷气,如果不是昨晚的闹剧,此刻在太和殿宝座中央接受群臣三跪九拜的该是她圣德太后,哪儿会轮到傀儡皇帝出风头?尤其是那鸣鼓奏乐声在慈宁宫听得真真切切,刺激地太后愈发烦躁。

        “哎哟!”太后抬了右胳膊。

        “太后娘娘,您小心啊!”李得才赶紧上前扶太后,“您有事吩咐奴才就好。”

        太后不语用左手扶住额头,李得才见状赶紧上前给太后揉太阳穴。“太后娘娘,要不传叶院使来再瞧瞧?”

        太后缓缓地说出一句话:“安神香点上了吗?”

        “点上了,药也煎好了,您先把药喝了吧!”

        “太后娘娘,严禀来了。”净心进暖阁禀报。

        “传!”太后坐直了,李得才赶紧整理靠背扶太后坐好。严禀进屋后,李得退了出去。

        “禀太后,祯仪的贴身大宫女云峭找到了。”

        “在哪?”

        “在贞顺门,她想偷逃出宫被发现了,发现走投无路后自己用匕首自裁了。”

        “什么!又死了!一群蠢货!昨儿那个贱人就给活活压死了,今儿连个宫女也抓不着!都是干什么吃的!”太后捂住肩膀,气得浑身发抖。

        “太后!”严禀赶紧出去叫人。

        “回来!说完!”

        “是!”严禀只有继续禀报,“承乾宫的另一个宫女绿雯倒是招得痛快,可没一句有用的,合宫上下所有的妃嫔都被她咬了个遍,奴才瞧着她是怕受刑,胡乱说的。绿雯去承乾宫还不到一个月,祯仪的起居习惯她还没搞清……”

        “谋逆的心思就是这一个月内起的!回去让绿雯那个蠢东西好好回想祯仪都有哪些不对的地方!有哪些可疑的人去过乾清宫!给我一个一个一件一件全查明白!”

        “是!”

        太后脸色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的。

        “启禀太后,奴才,另有两事不敢不禀。”严禀小心翼翼。

        “什么?”

        “有几位福晋格格们说……说昨晚趁着灯灭混乱时,被人轻薄了,有不少人说是东威将军所为……”

        “他怎么还敢做这样的事!偷腥的嘴永远擦不干净!”

        “是!有几个人家还把东威将军告到顺天府尹去了……”

        “混账!这种事怎么能上公堂?”

        “是!顺天府尹把事情压住了,状告的人也听了劝撤了状,暂时无事了……”

        如果是李得才此时一定不会再继续给太后拱火,可他是严禀。

        “太后,今儿早上,奴才听见仍有几个不怕死的在议论昨晚的事,甚至还提到了昭宪皇后的死……”

        “混账!!!”太后眼中凶光一闪,抬手扫倒了小案上的茶盏,茶水打翻洒到了太后身上。

        “太后!来人!快来人!”严禀大喊。

        “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李得才带着哭腔直奔太后而去,“刚才还好好的!传太医啊!快去传叶院使!”

        茶水不烫,但是太后一激动扯着了伤口,鲜血已经渗出来了,李得才慌了神没控制住情绪竟哭了起来。

        “闭嘴!哭什么哭!你娘死了!”太后一声吼把李得才的泪水都吓回去了,李得才睁大了眼睛愣愣地跪在地上。

        叶院使赶来后净心在里面伺候,李得才在外头对严禀训话:“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给太后回话的时候要看着太后的脸色,你看你把太后气成什么样了!吃一百担豆子不嫌腥!你要我说你多少回啊!”严禀低着头不说话。

        “看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儿!”李得才翻了个白眼。

        “李总管,太后让严公公进去呢!”

        “啊?”李得才回头看见净心打帘子出来了。

        严禀进去了,只留李得才一人在外面跟自己翻白眼。

        “呦!李总管,您怎么在外头站着呢?”李得才一抬头看见一个小太监带着周胜海往后殿走。

        “哟!是周副总管?今儿怎么有空来慈宁宫?”

        “这不是皇上命小的调查昨晚圆翎殿的事,还特意吩咐每日都要向太后禀报调查进展。”

        “周副总管来晚了!有人先你一步正在里面禀报呢!”李得才满满的醋劲。

        “哦?”周胜海先是疑惑后又顿悟,“一定是严禀严公公吧!”

        “严公公还真是声名在外啊!”李得才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李总管,”周胜海凑近李得才小声地说话,惹得李得才满脸的嫌弃,“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位严公公越来越受太后器重了?昨晚多大的事,太后放心让他一人调查,皇上还给我配了两个跟班的呢!”

        周胜海说的话让李得才更嫌弃,“周副总管这是来炫耀自己有跟班了吗?我们做奴才的,要的就是‘忠心为主’,主子给什么吩咐奴才做什么事,这是做奴才的本分!”

        “您看我又不懂事了!多谢李总管教训!”周胜海一脸谄媚,“改天我做东,请李总管好好提点提点,不知道李总管能否赏脸?”

        李德才脸上一半得意一半不屑,“不敢不敢!周副总管不正和严公公查案呢吗?何不近水楼台请严公公提点一二?”

        “哎呦!李总管,您是不知道严公公的脾气!”

        李德才嘴角一扯,他自然知道。

        “人家严公公是靠本事吃饭的,压根儿就看不上我这种只会溜须拍马的!说起严公公啊!我是真心服气!从昨晚查到现在一夜没合眼,我都不知道眯了多少回了,可人家呢?脑子清醒,案子查得清,连跟太后回禀还跑到我前头!啧啧啧~我服了!回头啊,我干脆和皇上禀报,这案子也别让我主理了,交给严公公,我就当个严公公的小跟班就行……”

        李德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干脆转过脸去想自己的事不再和周胜海搭话,周胜海陪着笑脸待在一旁,偶尔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不一会儿,李得才就被小太监请走了,周胜海弓着腰侯在原地。

        “李总管,安神香不利于太后的伤口愈合,在太后伤没好之前还是少点为好。”叶院使是太医院的掌管者,虽不到四十岁,但医术精湛,深得太后信任,是太后的专属医生。

        “行!我记着了,”李得才对口说道,“叶院使,太后的头疼可越来越频繁了。”

        “哦!这个……”叶院使眼神闪烁,“太后日理万机,太过操劳,再就是……太后肾阴亏虚,阴阳两虚,是经期围绝的典型症状……”

        窗外一闪而过的严禀吸引了李得才的注意,李得才匆忙结束了与叶院使的对话。叶院使求之不得地退了出去,出了慈宁宫的大门叶院使才敢擦擦脑门的汗。

        当天下午,慈宁宫新调来了一批侍卫专门保护太后安全,原来保护太后的那群太监被全被撤掉。李得才望着这样一群年轻力壮又男性气概十足的侍卫,心底的醋坛子又打翻了。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以往元旦期间的慈宁宫是整个后宫最热闹的地方,宫内宫外的命妇们都要来慈宁宫给太后磕头问安陪聊陪笑,努力在太后面前表现,为自己争取入宫为妃的机会,或为自己男人争取朝堂上的机会,但今年太后借着生病一个女眷也没见,最多在慈宁宫正殿前磕个头说句吉祥话就算完事。但是太后见了不少心腹大臣,每次召见的时候,李得才都不能近旁伺候。李得才皱着眉头站在门口既生气又不服气。

        一连几天李得才伺候太后时都故意表现得乖巧顺从。

        “太后娘娘,这是妇幼堂新制的粉饼和眉粉。”李得才恭敬地奉上就打算退下。

        “去哪儿?”太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得才会意接过了净心的手继续给太后梳头。

        “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偷懒了。”

        “奴才不敢!奴才是怕太后不愿瞧见奴才。”

        “我瞧着你是跟我耍脾气呢……”

        “奴才惶恐!”李得才跪下了。

        “哟!你这是打哪学的文绉绉的话?”

        “奴才没什么本事,只有一颗忠心,太后要与不要,奴才的心只给您一人留着……”

        “哎呦!瞧瞧这个小可怜儿模样儿,快起来吧!”

        “太后娘娘打奴才骂奴才都是奴才的福气,奴才能留在您身边做个垫脚的板凳,奴才也会是最暖脚的板凳!”李得才哭得梨花带雨。

        太后笑了,道:“行了,我知道你最有孝心,快起来吧……”

        “是!”李得才赶紧爬起来给太后梳头抹粉描眉,又扶着太后去了暖阁给太后揉脑袋,还不忘在耳边轻声说笑话,哄得太后满面春光。

        “去把那折子拿过来。”

        “是!”

        “念!”

        “啊?”

        “不识字?”

        “太后娘娘,奴才认得几个字,只是这是奏折,奴才哪能……”

        “我现在眼睛疼,看不了字儿,你念给我听,不就是我看折子了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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