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这次可真的是……”将刀身血迹甩干净，我轻笑出声。
“死掉的话，就要烧纸钱了！”
没有些许停留，四人迈步前行，去往那座神邸，更是去往——老师的身边。
作为敌人大本营，战力上也是有相当的倾斜，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比外面的高出一大截。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不知爬了多少层，眼前的敌人消失一片，又迅速聚拢在一起，砍到最后都已经快麻木了。
“砰！”
炮弹袭来，四人躲过，然后地面炸开，他们极速朝下方坠落。
根本顾及不到其他，我只得将手中的武士刀插入旁边的墙壁稳住身形，借助力道跃入完全不知道是第几层的地方。
趴在边缘处，我看了一眼上方，什么也没有，看了一眼下方，也是空无一物。
靠！好歹把心脏留给我啊，这些混蛋！
无语两秒，我准备寻地方先上去看一眼，没有再往下找。
刚欲起身，却有所察觉的往旁边猛跃了一大步。
“砰！”
原本停留的地方瞬间炸开，烟尘扩散，而从烟尘中走出的是一位全身缠满绷带，就连头上也没有例外，只能从身形大概推测，应该是一个女人。
“松阳的弟子”沙哑的声音就像是喉咙里塞了一块纱布。
“你们是无法拯救那个人的！”
这笃定的语气，真是让人不爽。
“但是——”我笑了笑，自信开口“能创造奇迹，本身就是了不起的一件事啊。”
迅速冲了过去，手中的武士刀已经准确的刺入她的心脏，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殒命，反而还挥刀朝我劈了过来。
左手因此出现一刀深可见骨的伤口，我却完全没办法在意，目光始终盯着位于对面的身影。
眉头微皱，在心里轻声叹气。
不死之血什么的，可真是犯规。
接着我不再多言，因为说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
利用往日的经验，利用身体的强悍，将眼前的家伙砍得再也站不起来，然后去找其他小伙伴才是正事。
不知过去了多久，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血流了一地，对面的家伙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松阳的弟子，你杀不了我！”
“这可说不好～”我神秘的笑了笑，她本以为我是在故作镇定，但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种因血液大量流失而产生的晕眩，从全身伤口传来的痛感是那么清晰，清晰得让她不由得记起了。
对于死亡的恐惧。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有不死之血，却还是会死掉吗？”我微笑着看了过去。
“那是因为我在第一次攻击时就像你注射了可以迅速造血的药哦～”
“不过一般情况下，应该立刻就会发觉吧，但正因为不死之血可以迅速修复你的身体，所以你才会觉得正常。”
“啊……顺便一提，造的血，是你自己身体本来的血哦。”
看着那道身影倒在地上，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无法起身，我笑了，笑的十分开心。
然后朝她走了过去，在即将越过她离开时，她叫住了我。
“夜弥！”
我愣了，没有想到她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很嫉妒你哦！”
她看着天花板，淡然说道。
“明明都是一无所有，明明都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那个人，你得到的却是那个人的爱，我得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即便是复活后，也会无意识的叫出你的名字，我好恨，如果是我遇到松阳的话，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是哦～”就算清楚她不可能听见，我却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松阳老师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人了哦～”
所以不管遇到的是谁，都会毫不保留的将善意倾注。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我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意外的安静，简直不像是在敌人的大本营里，更像是刻意被清理过一样。
是有人来了吗？
但我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不快点调整好状态的话，可就没办法迎敌了，要是就这样死掉的话，可就见不到老师了。
时间漫漫，因为没表，完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隐约觉得自己应该走了相当长一段距离。
“咳……咳咳……”
从胸腔传出的痛感让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该死……居然在这个时候……
眼见周围的景象再次化为了黑白，我忍不住暗骂一声。
手掌处漆黑一片，摸起来黏糊糊的，应该是血吧。
从嘴角滴下来，落在地面那黑糊糊的一摊，也是血吧。
用力吸了一口气，将嘴里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吞下，我将武士刀当做拐杖强撑着站直身体。
不知道还能走多久，但如果不走下去的话，可就没办法去到老师身边了。
“小弥！！！”
朦胧之间，听到有人叫我，茫然的抬起头，视线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对面是敌人还是同伴。
双手用力握紧刀柄，尽管身处极限，也还是将那柄老师送给我的武士刀拿了起来，刀尖指向前方，刚想就这样冲过去，却在迈出一步时，脚一软，身体无力的朝下跌落。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啊！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都快要伸手就能触及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又要再一次面临这种情况啊！
这种样子，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啊！
此刻，我想自杀的心都有了。
回想当初明明都已经见到了老师，却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没能拯救。
那这次呢？明明变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拯救啊。
讨厌，真的好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啊。
眼角泪水无力滑落，身体缓缓向地面而去。
但是，在身体即将接触到地面时，一双手猛的接住了，接着是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周围扩散。
“老……师”
我轻轻的叫出了藏于心底，太久太久未曾叫出来的称呼。
“我在！”
隐约间听到了回应，我瞬间愣住，用目前存有的所有气力抬头看了过去。
尽管没有色彩，景象还一片模糊。但是啊——毫无疑问，这个人是松阳，是我宁愿牺牲一切也要拯救的老师。
不知怎么，我突然有了动力，伸出手将眼前之人用力抱紧，太过用力，就仿佛要将他揉进体内。
或许只有这样，老师才不会离开了吧！
“老……师……老……师……”
明明都身处极限，连眼都睁不开了，却还是在一遍遍耐心的叫着这个独属于松阳的称呼。(针对夜弥)
“小弥，没事吧？”
旁边的神乐担忧的看向松阳怀里的夜弥。
“没事的！”松阳露出让人放心的笑容。
“只是一时力竭，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是，让自己的学生受到这样严重的伤害，自己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并不是这样！”触及松阳失落的表情，新八扶了一下眼镜，淡然作答。
“无论是在夜弥桑，还是银时眼里，吉田先生都是他们最重要的老师。这一点不管过去了多久，发生了什么，都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再次睁开眼，眼前色彩已经复原了，刚想起身，就有一只手将我按了回去。
“小弥，现在不可以乱动。”
视线移向那只手的主人，久久未有动静，许久之后才露出一副自以为很完美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
“我们终于拯救了老师！”虽然自己并没有产生作用，但是只要结果ok，过程什么的，我并不想花时间去在意。
“小弥！”松阳伸手触及那比印象中愈发成熟的脸。
“我从未消失过，有你们在的一天就代表我是存在的。”
视线移向旁边的神乐和新八。
“而将来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我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正因为很清楚，我才不安，害怕。
急忙伸手抓住他放在我脸上的手“松阳老师，你要做什么？”
“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
如今在这里的是松阳，那就代表心脏成功安装了进去，目前主导这具身体的是松阳。
所以，现在不应该就是happyend了吗？
“还没有啊！”视线触及那不远处装有液体的柱子，那里面的液体正在剧烈的晃动，一个不小心就会撞碎玻璃，喷涌而出。
而一旦涌出来，至少江户是完了。
“不是说那什么天元教可以吸取阿尔塔纳吗？只要用它把这里的阿尔塔纳吸掉的话就会没事了吧？”
“小弥……”松阳将手从我的手里抽离。
“只要有我，有虚，存在的一天，纷争就不会停止，那些妄求长生，渴望不死的行为就会持续下去。”
“那凭什么要以牺牲老师为代价啊？老师又做错了什么？有错的明明是他们才对，要牺牲也应该牺牲他们，不是吗？”
我连忙坐了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刚刚包扎好的身体又在转瞬间染上血色。
“老师，不要离开了好吗？”
松阳不答，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事情“我刚刚有听他们说过小弥的事情哦。”
“小弥，不要停留在过去了，前往未来吧，你的伙伴们会和你一起前行。”
“我不要！”几乎任性的大吼。
“什么未来，什么伙伴，我都不要，我只要老师，我只要老师活着。”
吼完之后，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宛若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哭了起来。
“我只想要老师活着，难道这个要求就那么过分吗？”
过分到我那么努力，都达成不了。
松阳不再多言，只是将我揽在怀里，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以前每次我朝他撒娇装哭时一样。
哭声渐止，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毕竟我不再是那个十五岁的天真少年，经过岁月的冲刷和洗礼，我明白了，越是渴求的东西越是会流逝，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按照自己所想运行下去。
所以，只有适应啊！明明那么难受，却还是不得不强迫适应，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
松开手，目送老师进入那扇大门，眼泪又一次充满眼眶流下，这次却不会再有人帮我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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