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北上贩盐

按照朝廷现行的《开中法》规定，盐商可以运粮食去边关换盐引，然后到指定的盐场取盐，再拉到指定的地方销售。现在苏小桃空间的粮食堆积了不少。空间那么大，只要她想，要多少粮食都有，不充分利用，实在是浪费。

        就近的扬州“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门前的布告栏上，贴满了招募粮商的布告。

        大明初立国，前朝皇室逃至漠北，后又多次南侵，故北方战事频繁，需要大量兵马粮草。一万人每天至少要消耗两万斤粮食，而数万人长期作战，粮食排着队送，都不一定够。以粮食换盐引，是朝廷一个极实用的办法。

        但适值入冬，北边天气极寒，每遇大雪，山地沟壑之间的道路，马匹车辆不易通行，粮商便不愿意冒险，因此盐运司门前鞍马稀少，办事的闲得翻着话本。

        苏小桃两人进去地时候，办事的吏员看一个武士带着个小孩，不像商贾，翻了下眼皮便继续看他的话本。苏小桃上前问道：“大叔，打扰一下，请问现在还招募粮商吗？”

        吏员并未抬头，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可能是往边关运粮的。他急忙放下话本。任何时候打仗后勤保障是极重要的，军粮送不上去，皇帝一路训斥下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热切地问道：“怎么？要运粮到边关去？”

        再一问，这俩第一次贩盐，连盐商执照都没有。这种官衙，若在其它季节，免不了对客户拿捏一二，“吃拿卡要”总要来一样。此时正是稀缺的时候，他接了苏小桃的户贴麻利的前后跑了几趟，办下了贩盐执照。

        执照办好了，办事的问他们？是去大同、榆林还是张家口？或是西南交趾？这把苏小桃问住了，有这么多战场？恍惚听瑞临说罗将军在大同，那就去大同吧。

        办事的问道：“你们要送多少粮食？”

        苏小桃睁着大眼睛反问道：“需要多少？”办事的呵呵，白她一眼说道：“越多越好，一百万石，你有吗？

        苏小桃心想，有倒是可以有，就怕你们把我当妖怪。还是低调点，别惹麻烦。她老老实实说道：“两万石。”两万石已经两百四十万斤，不少了。办事的便开了一张路引和一份文书交给他们。苏小桃特意问了路线，得知沿大运河北上，到北平转道比较快。

        苏小桃两个往外走，办事的同情的目送着他俩，“这两傻\\子，出了北平，必定大雪封山，人都过不去，何况车马。不过，我的本分已经做了，运不上去是他的事。”但是他还是有点良心，在后面高声喊道：“多带点干粮，穿厚一点！”

        其实这次出来，苏小桃做了万全的准备。她自穿过来，她吃够了寒冷的苦。一到入秋，气温便越来越低，比前世要冷很多。此次出行，为了赶时间，且大运河慢慢就上冻了不宜行船，他们选择了骑马北上。

        骑马如同骑摩托，风一吹，从头顶到脚趾刺骨的冷。自己有瑞临相送的大小裘衣，足够保暖，倒是夏凌，总是一身黑衣短打，仿佛铁打铜铸的，寒暑不侵。上次给他做的新衣袍，没见他穿过一次。所以她特意花重金给夏凌买了一件蚕丝的棉袍和灰鼠披风。

        然后又缝了两只睡袋，还用羊毛线织了两条大号围巾，又买了帐篷，棍棒、绳子反正能想到的都办了。此次到扬州，便只备足了肉食干粮。

        苏小桃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骑到马上，倒也不觉得冷。夏凌先是死活不穿棉服，越往北走，越冷。苏小桃一直在旁边絮叨，说他太轴了，什么“能享福，干嘛要吃苦？”“你是肉做的，又不是木头扎的……”什么“见过的大侠，即使穿的破布也裹得严实。”她说的是香港的老武侠片。

        这些话夏凌都不为所动，被她唠叨烦了，就退后几步。等他赶上来苏小桃继续唠叨。“风把脸都吹成枯树皮了，丑的一批，回去娶媳妇儿人家肯定看不上。”

        夏凌实在厌烦，就接过棉袍套在身上，头脸上也捂了一层麻布，果然暖和了许多。他在心里骂自己，越来越腐化了，再这样下去，这身筋骨就要废了。

        不过这一路倒是有客栈住，有热饭吃，不算太遭罪。

        眼看快到北平城了，大风骤起，云层黑压压涌来，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迅速铺了厚厚一层。马蹄开始打滑，马走得踉跄，速度慢了下来。

        话说这北方冷起来与南方不同，温度极低，是一种尖锐的冷。若没有取暖设施，冻死人也是有的。苏小桃体验了这种寒冷，忽然开了点窍，这边棉花是不是很稀缺？皇上强推种棉，不过是去年的事，还远没有达到普及的程度。自己应该种上几亩，能卖几两算几两，背了一百多万的债，心里总是个大负担。

        他们进城赶快找了家客栈，要了一间带火墙的上房。现在，二人已是极熟，非常默契，苏小桃进空间，夏凌便在客房休息。

        第二日，雪依然在飘，一掀帘子，寒风便往脖子里钻。苏小桃紧了紧领口，和夏凌踏着雪去寻找销棉花的地方，顺便再打听一下去大同的道路。

        出乎苏小桃想象，此时的北平城虽说是前朝的都城，许是朝代更迭，遭了战乱，再加上天降大雪，完全比不得江南的繁华和发达。街上行人不多，乞丐倒不少。

        略走了一截，苏小桃没防备，居然看着几个衙役，拉着板车，在街上收尸。那都是冻死的无家可归的人，看的人心里恓惶。唉！诗人眼里唯美浪漫的雪花，对穷人而言那便是风刀霜剑，特别是流落街头的穷人，是躲不过去的灾难。

        两人停在一家早点的摊子上，买了几套驴肉火烧。苏小桃拿在手里刚咬了一口，还没品出味道，冷不防有人一把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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