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天地法则

夏予安奇怪了，“我害了她，我怎么害了她？是我让你陷害夏家的？是我让你硬嘴不说的？”

        馨儿吼道：“我说了，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你要怎样对着我来？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夏予安冷笑，“这还不是怪你？谁叫你骨头硬，我自然是想对你下手的，可我对你下手不管用啊，所以我只有对别人下手了？你好好想想，追根究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你…”

        不愿听她废话，夏予安让人都出去并关上门，“好了，废话少说，现在告诉我为何这件事情会和皇上有关。”

        原来是皇上给了太子口谕传给孙祥，只要能让夏家倒台，以后孙家世代为皇商。

        到时候夏家的兵权归太子，孙祥归在太子名下，太子日后登基，那孙家便是受皇上庇护。

        在重重利益的诱导下，孙家自愿投靠在太子名下听从太子调遣，并且太子后面是皇上的亲口口谕，孙家，自然是半点不惧。

        夏予安看向萧铭，随后问馨儿，“那你呢？孙家为了钱财？你为了什么？”

        馨儿默然说道：“大小姐，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并不愿意陷害夏家，我感恩你曾经买下了我，我感激夏府对我的好，给予我的一切，可是大小姐，你不能够养我一辈子，我无意之中听见你和老爷说话，我听见要给我指派婚事，让我嫁给门房的儿子。”

        夏予安早就不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或许有，但当时应该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别说有没有，就算有你若说不愿意我还能强迫了你不成？”

        馨儿摇头，“奴婢知道大小姐不会强迫奴婢，只是这件事情让奴婢第一次认识到，奴婢永远只是奴婢，配的也只是下人而已，可奴婢从小和大小姐一起长大，无论弹琴作画还是识文断字，绝不比大小姐差，那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下人？”

        原来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人学的多了，也就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是何身份，不知这世界上何为尊卑，妄想自己一只雏鸡变成凤凰。

        馨儿接着说道：“回来之后大小姐总是去法华寺祭拜夫人，我便在那里遇上了孙家的少爷孙祥，来来去去之间，我知道他家是皇商，也和他有了些私情，我对他真心实意，他也愿意娶我回家做少夫人，我以为这是上天怜我，给我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说着她落下泪，“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家皇商根本就是假的，他是为真正的皇商跑腿的，算不得是真正的皇商。”

        “后来啊，他不知怎么就搭上了太子这条线，然后答应我，只要他能成为真正的皇商，到时候就迎娶我过门，让我做孙家的少夫人。”

        “我只是想为自己的未来搏一个前程而已，我只是想摆脱当奴婢的日子而已，我真的不想害夏家，从小到大我就是被别人丢弃的，我不为自己着想，谁会为我着想，如果有别的法子，我是绝对不会害夏家的。”

        夏予安对于她的诉苦无动于衷，问道：“佟大掌柜除了夏家人的话，别的人都叫不动他，你是怎么让他同意你们在里面染丝的？”

        馨儿说道：“不是我，我不过是跑了一趟国公府，是二小姐出面的，后来这件事情一出，大掌柜慌乱不已，找到了二小姐，二小姐又找到了我。”

        “我便和大掌柜说这件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一旦被发现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连他家九族都跑不掉，威胁恐吓之下，我们说了只要咬夏家，最多就是赔上我们的性命，而其余的九族不会受到牵连，所以大掌柜为了保住家人，就咬死了是大小姐吩咐的。”

        夏予安意外了，原来这其中还有她那好妹妹的功劳，“夏予婷！”

        说完夏予安起身来到萧铭面前，“我该问的问完了。”

        萧铭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馨儿抓住她的裙角，“大小姐，我说的句句是真心话，如果我有别的选择，我不会害夏家，呜呜…你要相信我！”

        夏予安低头看着她，“这时候再来说苦肉计不管用了，馨儿，你的背叛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想解决你了，只是顾念以往的情分，我便一拖再拖，如今才发现，不能掌控的善良，最终都会变成祸害。”

        说完命人把馨儿关押起来。

        两人出来之后就走在大街上，夏予安看他郁郁寡欢，便说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做事太过分了？”

        他默然点头，她心中一动。

        又听他说道：“不过你夏大小姐的名声从来都不是好的，所以你做事过分与不过分对于我而言都不太重要，况且你说的对，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夏予安看向路边的面馆，“我饿了。”

        他说道：“那去…”

        “就在这吃碗面得了！”夏予安直接坐下，“老板来两碗…阳春面。”

        萧铭错愕，“阳春面？你要吃阳春面？”

        她说道：“嗯，感觉今天做了很过分的事，所以我决定食素三日，算是为我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你…”他顿时有些无语，可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怎么？觉得我很假对吗？可是世界就是这么假，谁没做过坏事呢？你看街边玩耍的小孩，他会没做过坏事吗？卖阳春面的老板，他没做过坏事吗？下到黎明百姓上到的天王老子，就连如今的当朝天子，他们难道没做过坏事吗？”

        “世界分阴阳，分男女，分正邪，分黑白，永远都是一正一负，永远都有互相对抗的东西。”

        “那说明这两者存在都是正常的，你正的看不过邪的，邪的又如何看得过正的呢？”

        “不过是对方所处的位置不同，换言之也就是人性是自私的。”

        “就像馨儿她为自己考虑所以背叛了夏府，她没有错，我惩罚她的妹妹是为了逼迫她说出实话，我也并不觉得我有错，各自都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而已，所以都没有错。”

        “但是人不仅仅要适应天地法则，更要学会人伦道德，因此便会有罪恶感。”

        “今日我做的事情，因为学到的人伦道德，我便会有罪恶感，但我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罪恶感中。”

        “所以我愿意为了今天所犯下的过错吃斋念佛，这便是自我欺骗，就算我知道这是欺骗，心中也会得到些许的慰藉，总觉得自己弥补了一些。”

        他看着她，“可是这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老板把两碗面端上来，她抽出筷子递给他，“不管你弥补多少，有没有作用，人就是要学会欺骗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够活得更强大，才能够走到更高的位置。”

        “有些事情发生了，你可以为他内疚，但是不能一直为他内疚，你必须向前看，向前走，去解决即将面临的一切困局，而不应该被已经发生的事情困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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