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苦衷
谢宁将施念舞扶进屋，将她身子轻轻放在床上。
他想拔去她背上的羽箭，但又怕伤到她。
他此时心中仍自抱有一丝希望，仍自幻想着，她还活着。
他眼中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哭喊道：“念舞，你要挺住，我已经为你去找大夫了，大夫一会就来了，你要挺住啊。”
却哪里能听到施念舞的回答？
谢宁用手拨弄施念舞脸旁的秀发，看她仍是美艳无方的脸庞，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念舞，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深深吸引住了。我曾经与你度过的每个夜晚，都让我如此难忘……一直到上次，你甘冒风险，为我挺身而出，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非娶不可的女人。”
他在施念舞身旁说了许多的情话，以及他们两人各自往事。
他的眼泪也留干了，在脸上形成两条干涸的泪痕。
谢宁说了好一阵子话，眼见大夫还没有到来，走到门口怒叫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正在这时，一人回应道：“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只见管家带着三名大夫打扮的人，朝谢宁房屋而来。
管家来到谢宁面前，说道：“少爷，我把京中医术最高的三位大夫都请来了，这是张大夫、这是王大夫、这是李大夫……”
谢宁大怒道：“你还给我罗里吧嗦的干嘛，快把他们带进去救人啊！”
管家不敢多说什么，只道：“是是是。”
低着头，引路带几名大夫往房中而去。
谢宁跟着转身进屋。
一名大夫走到床边，为施念舞把了把脉，又伸手到她鼻下，便摇了摇头。
走到谢宁面前，拱手说道：“尊夫人背上的箭，恐已射中心脏，已救不活了！”
谢宁怒道：“你说什么，她没有死，她怎么会死！你们不是大夫吗，肯定有办法救活她的。”
那大夫道：“谢少爷，老夫只不过会治病救人，却并无起死回生之术，实在抱歉。”
谢宁瞪目说道：“你连人都救不了，算什么大夫，我看你简直就是庸医，庸医！滚，快给我滚！”
那点了点头，不敢停留，出屋离去。
另一名大夫手捧着从施念舞背上拔下的箭，只见箭头还带着鲜红血迹，鲜血往地上掉去。
这名大夫道：“谢少爷，尊夫人受伤确实过重，若是刚重箭的话，老夫或许还有办法救，只可惜现在为时已晚，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说着将手上的箭递给谢宁，然后他随着另外一名大夫，两人也不再说话，转身出屋而去。
第三位大夫倒是什么也没干，来谢府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谢宁心里也知道，施念舞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无论自己再怎么怒吼咆哮，也救不活她了，他只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已。
当他恢复理智过来，他这才冷静下来，对管家道：“严管家，你快去叫住三位大夫，让我爹给他们些银两，别让人白跑一趟。”
管家听他此言，只觉得他懂礼貌多了，不似以前蛮不讲理，什么事都随性子来，成天胡作非为了。
仿佛经此一役，他好像长大不少。
管家“诶”了一声，连忙跑出屋，去叫住三位大夫去了。
谢宁低头朝着手上的羽箭看去，将箭紧紧握住。
他愤怒的想要用力折断这杀了他妻子的箭，却发现用了很大的力，却怎样也折不断。
他突然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带着羽箭，往库房而去，关上了房门。
他来到库房，点燃柜台上的火烛，找到上次自己放在这里的那支羽箭。
那羽箭是上次涂世勇与约斗，射到他家来的。
他本来上次随手丢弃，但发现羽箭材质坚硬，质地特殊。
后来他又找到自己丢在地上的箭，将它捡了回来，放在库房。
他将两支箭放在手中作对比，只见两支箭相差无几，同样材质，同样颜色。
谢宁怒道：“涂世勇，原来是你！你爱而不得，便狠心把念舞杀了。你为什么不冲着我来，把我杀了，为什么要伤害她？”
他悲伤之余，完全忘记涂世勇本就是冲着他来，施念舞只是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箭而已。
他当下愤然的拿着两支箭，去找徐彦真，他心想此时只有徐大哥，才能帮自己报仇。
他来到徐彦真的住所，却见徐彦真正在收拾东西。
谢宁走上前去，问道：“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到哪里去？”
徐彦真道：“谢少，实在是抱歉，我的一位旧人找上门来了，你这里我是不能再呆了。你刚娶的妻子的死也跟我有关系，但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谢宁疑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说道：“徐大哥，你在说什么，难道涂世勇跟你有关，你认识涂将军的儿子涂世勇不成？”
徐彦真摇了摇头，问道：“什么涂世勇，我不认识。”
想了想说：“难道射箭之人不是找我的，是来找你的？”
谢宁叫道：“是啊！正是涂世勇杀了念舞。”
说着将手上的两支箭，递给徐彦真，道：“这两支箭一只是从念舞身上取下来的，一只是上次涂世勇找我约斗射进我家门的，这两支箭相差无几，都是他射过来的。”
徐彦真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不是的话，这我就放心了。”
他想说什么，却噎了回去。
谢宁咬牙道：“徐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报仇，杀了那个涂世勇。那个涂世勇倒是不足为惧，不过他身旁有一个师傅，是人玄者十极，即将触碰到地玄者的存在，我想也只有你能对付得了的了。”
徐彦真叹了口气，说道：“谢少，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有心无力！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之所以甘愿来到你府上作一位先生，也是为了躲避仇家而来。”
“如果我一旦出手的话，那我的身份便会暴露，那他就会发现我的存在，找上门来，到时候，还有可能祸及你们谢府上下。”
“所以我为了不暴露藏身之处，为了你们谢府上下安危，谢少，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能出手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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