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失望
“救救我,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爸爸，我好饿，家里的老鼠快要吃完了。”
“疯子！快把那个疯子关起来, 快开枪！”
……
克拉拉·肯特放下vr眼镜, 从世界各地传来的哭泣和怒吼恨不得在这一刻钻进她的脑子。她尝试着缩小超级听力的范围, 但这花了她好几分钟。她准备下床穿上鞋子，却在接触地面之前就飞了起来。
“天哪。”克拉拉看着被她撞坏的天花板，自从她初中以后，她就再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了。看来今天是个例外。
她轻轻地落在了地板上, 控制着力量不再对肯特家的老宅造成伤害。克拉拉看向夜空, 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四分, 玛莎的派对刚刚结束，她还在和朋友告别。那个游戏是真的, 她在游戏里面呆了那么久的时间, 对于现实却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
克拉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一切都和游戏之前一样, 她的超能力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了左手的无名指，又很快看向了其他地方。
“差点忘记了这个。”克拉拉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呼吸，她都差点忘记了这回事，毕竟她并不需要。她模仿着玛莎的呼吸的节奏, 缩紧自己的肩膀，微微垂着头，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普通人。
克拉拉戴上黑框眼镜，她终于再次习惯了这个世界。
她用手把玩着那副神奇的vr眼镜，她现在可总算明白这东西绝不可能是莱克斯送的了。他的记忆不可能恢复，也不可能突然发明能让克拉拉超能力消失了的科技。如果真的是莱克斯送的话, 他绝对会在这副眼镜让克拉拉进入游戏的那个瞬间用刀插进她的心脏。
不知名的“l”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送给克拉拉这副眼镜，而且就克拉拉进入的第一个剧本来看，这位l一定对布鲁斯·韦恩和哥谭很了解，他甚至还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克拉拉在高空中皱起了眉头，她呈大字型地飘在云层上，独自思考着l的身份，“如果现在的蝙蝠侠还是韦恩的话，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一个超级英雄的真实身份被别人轻易地识破了，如果游戏背后的l拿蝙蝠侠的身份来威胁韦恩的话，克拉拉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
韦恩，克拉拉想，她还是叫这个世界的布鲁斯为韦恩比较好，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面，韦恩从来没在哥谭遇到过一个叫克拉拉的记者。
她必须去确认这件事，克拉拉极力忽视着自己内心深处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布鲁斯的想法，说不定韦恩也记得他们之间在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呢。
克拉拉又向上方飞了一点，她彻底放开了自己的超级听力开始搜寻韦恩的心跳。她对此非常熟悉，在游戏里的多少个夜晚，这个心跳都伴随着她入睡。
“咚，咚，咚。”
韦恩的心跳听起来不对劲，他的心跳声太快了，周围还传来车辆快速行驶的声音。他很紧张，也很愤怒，克拉拉睁开眼，看向韦恩所在的方向，那里并不是哥谭。她越飞越高，朝心跳声的所在地飞去，强烈的气流划开一片云烟，久久不肯合拢。
埃塞俄比亚，一个偏远的仓库内。
绿头发、紫西装的小丑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作品”笑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的意外之举会得到这样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原本只是像往常一样倒卖一些东西来赚点外快，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一只落单的、在寻找亲身母亲的罗宾鸟。
于是他花了点时间利用了那个医生，让她骗出了一心寻找母亲的罗宾。小丑收起手里铁质的撬棍，它的上面沾满了罗宾的血，他不耐烦地甩了甩，在想到待会蝙蝠侠的表情神经质地笑出了声。
“我真是迫不及待。”小丑看着那个不断从嘴里咳出鲜血的罗宾笑着说，“我真想亲眼看到蝙蝠侠的那副表情。”
“真是可惜。”他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心脏，他和蝙蝠侠作对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什么东西最能激怒他。就像前几年他让警察戈登的女儿芭芭拉永远无法走路一样，他今天只会比以前更厉害，他要让这只暴脾气的罗宾永远无法张开翅膀和蝙蝠侠一起在哥谭市的高空荡来荡去。
小丑咧开了红色的嘴巴：“为了让我和蝙蝠还能继续愉快的玩耍，我必须加快速度了，孩子。小丑叔叔会用撬棍让你好好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的。”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定时炸弹的时间，然后高高举起了撬棍，还剩一点时间，已经足够让他在罗宾已经断了的骨头上再加上几个新的裂口了。
“不要伤心，孩子。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蝙蝠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现在这里只可能有你和你的小丑叔叔。”
罗宾杰森·陶德咬着牙，不抱希望地闭上了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就在撬棍要再次落到罗宾的脊背上的时候，一束红光突然从天而降。
“啊——”小丑忍不住惨叫出声，他拿着撬棍的那只手好像被烙铁灼烧一样，那股红色的射线直接烧穿了他的手套，差点让他的手脱了一层皮。烤焦了的味道在仓库中飘荡着，又顺着天花板上那个被“不速之客”撞出的大洞飘了出去。
“妈/的。”小丑愤怒地看着他眼前那个红披风，他尖叫道，“你这个怪物！你打扰到了我给罗宾鸟的课后补习！”
有些短的红色披风在空中飞舞着，黑色卷发的漂亮女人眼底红光渐渐散去，她身上穿着在普通不过的牛仔裤和蓝色的短袖t恤。白色的板鞋离地面大概有一米远，她飘在空中，双手攥成了一个拳头。
“小丑！”她愤怒的声音传到了注意力难以集中的罗宾的耳里，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上方那个陌生的女人，“你怎么敢！”
克拉拉是顺着韦恩的心跳来到这里的，她的眼神穿过云层看到了正在骑着蝙蝠摩托朝这个方向赶来的蝙蝠侠。她本应该停在空中继续观察蝙蝠侠的，但她听见了那个少年痛苦的喘息和小丑的令人反胃的笑声。
无论哪个小丑都同样令人讨厌。等到克拉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冲进这个仓库用热视线打飞了小丑手里的撬棍了。
这个孩子还那么年轻。克拉拉克制着力气把小丑打飞了两米远的时候想，她闯进仓库的时候就先用x视线看了一遍，她的眼睛穿过了这个才十六岁的孩子的制服，看到了他身体里每一根受伤的骨头和被小丑用撬棍打伤的肺部。
一个孩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就在她的面前。
克拉拉理所当然地被激怒了，她拉起小丑的衣领，在他那张红色的嘴唇吐出垃圾话之前又挥出了一拳。小丑的牙齿和血液一起被喷了出来，克拉拉用超级速度躲过他喷出的东西，在他落地的瞬间，一脚踩碎了他的膝盖。
小丑抱着他受伤的地方惨叫出声，克拉拉咬紧后槽牙，她收紧了拳头，没有再挥出去。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超级力量，哪怕她面前的是一个刚刚还在虐/待孩子的小丑。她不能跨出那条线，就像布鲁斯无数次和她说的一样。
“你这个怪物！”哪怕挨打了，小丑也没有放弃停住他那张嘴，“你这是作弊！你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犯规了。该死的，今天本应该是那只罗宾鸟的忌日，你毁了一切，你毁了我为蝙蝠精心准备的笑话。”
“没有人在意你的笑话，小丑。”克拉拉没忍住又轻轻踢了小丑一脚，现在他又多断了几根肋骨。她无奈地和自己内心深处那个露出不赞同眼光的布鲁斯耸了耸肩，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在有超能力可以实施行动的时候变得更糟糕了。
“你的笑话烂透了，小丑。”克拉拉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个倒在地上哀嚎着“不公平”的罪犯。
她飘到罗宾的身边，轻轻地落了下来。克拉拉开启了最大的生物立场，这让受了伤的罗宾不再受到二次伤害。她温柔地抱起罗宾，就像用手捧着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
罗宾的身体一僵，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眼前这个一手抱住他的陌生人怜爱的摸了摸头。她的手掌十分柔软，一点茧子也没有，完全看不出来她刚刚能一拳打飞小丑的强悍。罗宾缩在她的怀里，他闻到了阿尔弗雷德厨房里烤玉米香甜的味道，甜丝丝的味道和她强大的能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罗宾有些茫然。
“你没事了，孩子。”克拉拉温柔地抚摸着她怀里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年轻义警，“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我……”他在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安慰，而且她还很漂亮，杰森突然意识到了这点，他干涸的嗓子里满是血的味道，他张开了嘴，血从他的嗓子眼里冒了出来。他把脸移到另一边，吐出了嗓子里的那口血，他不想弄脏这个女人胸口的衣服。
“蝙蝠……去……找蝙蝠侠。”杰森抓着克拉拉胸口的衣服说道。
“没问题。”克拉拉握住他被打变形了的手，让他松开他的拳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把眼前的这个小问题解决了。”她的目光看向那颗在滴滴响着的定时炸弹。
时间还剩五秒，克拉拉看了一眼被他踩碎了膝盖的小丑，趁怀里的小义警不注意翻了一个白眼，她单手抱起罗宾，一手拉着小丑的衣领，飞到了仓库之外。
“砰——”爆炸声紧随而至，火海包围了那个小小的仓库。
“你的运气很好，小丑。”克拉拉拖着小丑的衣领将他举到面前，好让他看清自己眼底的红光，“这次我留你一命，但再有下次被我撞见的话，我想哪怕是蝙蝠侠也不可能把你从地狱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这样说完，克拉拉随便一甩，将手里的小丑像不可回收垃圾一样精准地丢进了不远处的湖泊。
事情差不多都结束了，克拉拉心里小心地松了一口气，又在看到火海前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皱起了眉头。
那就是这里的蝙蝠侠。
他身上的装备几乎全部换了一遍，看起来比克拉拉熟悉的那个更厉害了一些。那条显眼的明黄色的万能腰带也换成了黑色，克拉拉忍不住透视了一下，她一直对蝙蝠侠的腰带里能放下那么多东西感到惊叹。该死，蝙蝠侠在里面加了层铅，她有些遗憾地向上转移了目光。
他身上的伤痕更多了，那些骨头像是被强行拼在一起的拼图，他的胸口多了几个枪伤，但布鲁斯·韦恩的脸蛋和以前一样帅气，岁月好像对他格外宽容，只在他的眼角流下了几条微不可见的细纹。
“放开你手里的孩子。”蝙蝠侠愤怒地低吼着，他警惕地看着飘在空中抱着罗宾的克拉拉，一手掏出蝙蝠镖，另一只藏在披风里的手则偷偷握住了蝙蝠网。
克拉拉愣了001秒，这对于一个有着超级速度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久了，她从来没被蝙蝠侠用这种对待过，但她可以理解蝙蝠侠，毕竟她的手里还抱着他受了重伤的搭档。
她只是微微有点失望而已。
“听着，蝙蝠侠。”克拉拉用了超级腹语术，确保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口音透露出她来自堪萨斯，她身上的这套衣服也是为了避免被蝙蝠侠查到真实身份用超级速度新买的。
“这个孩子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不能再耽误他的治疗时间了。我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好的医疗机构，你的支援赶来也要一段时间。”克拉拉的解释十分干脆利落，“我飞的很快，我可以让这个孩子得到及时的治疗。”
“放开他。”蝙蝠侠纹丝不动，他坚持道。他永远都不可能让一个陌生的、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家伙带走他的孩子的。如果不是怕误伤到罗宾，他已经向克拉拉投炸弹了。
“我就知道……”克拉拉小声地说，只有她怀里的罗宾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这句话。
“但我可从没说过刚刚那是一个请求。”克拉拉眨了眨眼，“我只是通知你而已。”话音未落，音爆声已然响起，在蝙蝠侠的怒吼之中，克拉拉飞走了。
“蝙蝠洞见，蝙蝠侠！”只剩下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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