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晁盖行医（五千字大杯）
秦老先生突然这么来了一句，在场的众人心中各自有不同的理解。
萧国华听出了老先生语气之中的认真，也不见老先生脸上有任何动怒的征兆，心里一时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而方明则是以为老人家生了气，当时就有些着急：
“喂，你别蹬鼻子上脸了，得罪了秦老先生，就是萧楚灵也保不住你。”
“老哥你说什么呢？没见着我跟秦老先生交流医术吗？”
八小姐见自己男朋友情急之下说话有几分不妥，立刻就接茬道：
“交流医术你也配？”
“谁不知道燕京活阎罗秦老的金针之法出神入化，你也敢在这边叽叽喳喳。”
有跟萧楚岫关系要好的兄弟姐妹们也是纷纷冷笑：
“就是，一个本科都还没毕业的小子，尽管也敢在萧家大放厥词！”
“别以为萧楚灵喜欢你，你就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
“没错，萧家还轮不到她说了算，赶紧给秦老前辈赔礼道歉！”
萧家内部的对立情况，目前看起来比晁盖想象中还要更加严重一些。
或许萧老爷子一旦仙去，这偌大的楚豪集团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落到别的资本集团手里。
萧国华沉吟了一下，因为拿不准秦老先生的态度，没有急着开口。
反而是躺在床上一直安静地看着一切的萧老爷子挥了挥手，示意房间里的人安静下来。
虽然脸上扎满了金针，不过看起来还是自有一股威严在。
“孩子，你过来、”
萧老爷子开口之后，其余人就全都闭嘴了，他叫来晁盖之后冲着秦老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老哥。”
秦老先生点了点头表示会意，随后看向晁盖问道：
“你刚才对老夫的行针提出异议，老夫仔细想了一下也不无道理。你可是学过针灸？”
“小时候在神农架那边住着，多少学了点。”
暑假去神农架玩过是真，学了医术是假，况且神农架也就几个小镇，山里根本就是人迹罕至，哪来的什么绝世神医。
对于这个无厘头的解释，屋里已经有不少人轻嗤出声，但晁盖的脸上却满是坦然。
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秦老先生也是一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转而问道：
“你放才说针深半寸，可有出典与依凭？”
“有啊。”
“鬼门针解里面就有对这种情况的特别说明。”
晁盖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这本书您可能没读过，但却是我这一脉从宋代传下来的宝经。”
嗯，别说你没读过了，在今天被我捏造出来之前，这个名字根本就没存在过。
秦老先生一直盯着晁盖的脸，想要找出一丝他说谎的痕迹，但映入眼帘的一直就是一张非常好看但是面瘫的脸。
而这年轻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如此笃定，就像他就是这个房间里最靓的仔一样，竟然让自己升不起怀疑的心？
“这样，我这右肘的风湿已有三十年的时间，所谓医人不自医，今天不如就让你来试针。你我也可以互相印证一番？”
“秦老不可啊！”
方明大吃一惊，心里暗暗叫苦。
他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了！
作为全国有名的神医，能得到“活阎罗”这个称号自然不可能是浪得虚名。
平时里秦老爷子不仅仅是燕京各大家族的座上宾，更是领导人专家组的医师成员！
而这一次正好是秦老极静思动，想要离开燕京到处走走，方明才有机会把他老人家请来给萧老爷子诊脉行针。
这要是给这愣头青乱来了，本来是自己在两边刷好感度的事情，就变成了两边不讨好了！
更何况万一要真的出了问题，萧、方两家得罪了秦老事小，万一有真正的大人物追究下来，就算是方家也会感觉到痛啊！
但他不敢直接阻拦秦老，只能一把扯过晁盖来低声喝斥：
“别胡闹了！你敢乱来，到时候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我说的！”
晁盖咧嘴一笑：
“不是，之前不是你叫我进来试试的吗？”
“怎么现在又担心我试试就逝世了呢？”
“你放心，我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天理所在。两位老爷子的身体，我保证给调理得舒舒服服地。”
方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要失去理智了：
“尼玛的！”
晁盖一笑不再理他，笑嘻嘻地坐在了秦老爷子的身边：
“老人家，要不把你的针具借我一用？”
虽然鬼门十三针的气针之法要比金针好用太多，但杀鸡焉用牛刀？
就秦老爷子的这点小毛病，在拥有【神医】技能的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毕竟风湿这种“历史悠久”的病症，古医书上的应对之法也相应地会很全面。
“小伙子，请。”
秦老确实是对晁盖之前提出的“深半寸”意见有了浓厚的兴趣。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华夏医学在自己的体系内是一套有迹可循的经验学科。
凭借秦老丰富的临床经验，在一瞬间就判断出，如果按照晁盖所指出来的这样去行针，或许对于萧老爷子这接近二十年的顽疾会更有效一些。
金针刺穴，深浅就代表了“剂量”。
对重症需用猛药，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晁盖从秦老手中接过金针，稍微在手肘关节处捏了捏，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别说，在场的还真被这股自信的气势给唬住了。
就连萧老爷子也是脸上插满金针，探头看着晁盖的行动。
“我准备下针啦。”
晁盖眼疾手快，迅速地取过一枚金针，在众人还没看清楚之前一下就刺入了“秉风穴”。
“额，小伙子。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是手肘风湿，你扎我肩膀干什么？”
看着自己肩头多出来的一枚金针，秦老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秉风穴直刺半寸到一寸，明明就是治疗肩周炎、肩胛神经痛的针法啊！
“哦，是嘛。”
晁盖淡淡地回答，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地又捻起另外一枚金针，刺入了“天宗穴”。
“啊——”
秦老爷子终究是没经受住这种刺激，一口魂儿差点没吐出来：
“小、小伙子，疼、疼啊。”
“疼？疼就对了，疼就说明有效果，忍着！”
秦老很想说一句，对你妹啊！
这个穴位位于肩胛区，将左手放在右肩背上，不用力的时候能够到的最远处的凹陷就是了。
别说是用针扎了，这里就是平时用手指轻按都会有痛感，一般行针也是直刺最多一寸。
而且这里下针——
是治气喘的。
但晁盖的这一刺，直接就扎了两寸多，差点没把整个金针刺进去。
要不是秦老看这后生认穴准、稳，心中还有一丝犹豫，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继续扎下去了。
“好了，接下来不会疼了，我加速啦。”
“等——”
秦老心有余悸的话还没说完，晁盖的手上下翻飞，一根又一根的金针落下，秦老的右手臂瞬间就变成了刺猬。
正面是天泉、天府、侠白、曲泽、尺泽、孔罪、青灵、少海八针。
反面是臂臑、清冷渊、天井、曲池、四渎、阳池、肘髎、小海八针。
晁盖落针的速度极快，十六针深浅不一，却又完全吻合秦老的穴位。
到了后来，活阎罗秦老的脸色都已经严肃起来。
因为每个人因为身材的不一样，穴位都不是说非常严格地就在那里。
这需要一个医生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去寻穴落针。
别的不说，就晁盖这手精准而迅速的认穴，已经让秦老在心中对这个后生高看了几分。
而当前后共十八针行完，秦老刚要开口询问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脸色大变，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方明一直就忐忑不安地盯着晁盖和秦老，看到脸色变化的第一时间就觉得心里的一根弦绷断了，直接揪起晁盖的衣领就破口大骂：
“狗日的！秦老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把你他妈的卖了都赔不起！”
“方明！”
萧楚灵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方面是不理解为什么一直以来表现得很优秀的晁盖会突然这么冲动，另一方面就是这里还是萧家，一个外人却在这里抓着她的未婚夫的衣领口出狂言。
当然，她觉得晁盖冲动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家伙在一边的撩拨与挑衅。
所以——
都特么的赖方明！
但是护夫的不只是萧楚灵一个，八小姐萧楚岫这时候也站了出来挡在萧楚灵的面前冷笑一声：
“看看你找的好老公！我萧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放开他！”
这句话是秦老说的，语气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急切：
“你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说什么医人者不自医实际上都是托词，本就是因为风湿这种“顽疾”根本就无法根治而已。
但被晁盖扎了十六针之后，秦老突然之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暖流正在沿着他的右臂来回巡游。
从掌心到右肩，全都是暖洋洋的，右肘关节处似乎有轮小太阳似的。
秦老有一种感觉，自己的风湿，必然是好了！
这、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这还是医术吗？这已经是仙法了吧！
“怎么了老人家，舒服不？”
如果要论打架，两个方明都不会是晁盖的对手。
毕竟是一发命中三十六胎的男人，力量怎么会差！
所以他又大又硬的右拳只不过是轻轻捏了下方明的手腕，后者自己就受不了了。
“舒服！真的很舒服！”
秦老先生猛地点头，感觉整个人的逼格都掉了几分。
但终究还是被这个风湿折磨得够呛，此刻突然感受到了这股暖流在右臂之中流淌，老先生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舒服就好。十五分钟之后我再撤针，三年之内不会犯风湿。”
“好好好。”
也不怪秦老此刻对晁盖言听计从，实在是因为这几针过于神奇。
毕竟针灸治不了大病重疾，最主要的就是调理身体、治疗一些小病。
而风湿这种过分普遍的“顽疾”既没法儿治愈，一旦疼起来又要人命。
如今晁盖竟然能施展出一套能保证在三年内解决这个病的针法，其价值简直难以估量！
因为很多大人物们到了年纪，很多时候都会有风湿病。
所以哪怕是就凭这一手，这个小伙子的医途基本上就只需要混个年资罢了。
更何况这不过是自己临时起意出的题目，原以为只是稍作调理缓解疼痛罢了，证明这绝不是这孩子唯一掌握的针法！
“小伙子，方便透露一下你师承何处吗？”
到了秦老先生这个社会地位，实际上是能知道很多隐秘的。
虽然自己号称“活阎罗”，但实际上华夏神州的这片土地上，不知道还有多少能人异士的存在。
他们中的很多人或隐于山林、或藏于市井，一辈子不图名利就这样悠然自得地活着。
晁盖年纪轻轻就能有这般出神入化的针法，其背后必然有个相当强大的师承。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鄙人神农架鬼医门第十三代掌门人晁盖是也！”
晁盖眉毛一挑，大喇喇地自报家门。
嗨，神农架那边据说都发现野人了，深山老林里有个神医传承应该也不算离谱哈。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活阎罗秦老先生一听之后竟然是脸色大变，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上升了0.1摄氏度：
“什么？你竟然是鬼医门的当代传人！”
“什么？你竟然真的知道鬼医门！”
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对方。
秦老眼神复杂，似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久远的回忆，良久之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房间的二氧化碳浓度上升了百分之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啦，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快乐的小药童。”
“有一天我的师傅把我叫到跟前说：小秦秦啊，你知道师傅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在鬼医门做一辈子快乐的小药童’。”
“师傅当时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这辈子也到各个名山大川里遍访过，但都没有寻到鬼医门的踪迹。”
“据我师傅所说，鬼医门每代的掌门人医术皆是出神入化，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
“如今我的医术虽然已经不弱于我师，但他却曾经说过，这种水平在鬼医门不过只能做个药童而已。”
秦老一句句缓缓说着，房间里的萧家众人人都傻了。
不是说大小姐找了个破产富二代当未婚夫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名“神医”是各大家族都愿意交好的存在，那一名神医吹上天的另一名“鬼医”呢？
以秦老的身份和地位，没必要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煞有介事地撒谎。
方明悄悄拽了拽八小姐的袖子，在她耳边不满地说道：
“你不是说这货就是个没背景的上门女婿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
萧楚岫觉得自己很委屈。
本就是为了稍微针对一下萧楚灵出出气而已，没想到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看样子小灵儿的眼光不错，小伙子能得秦老如此看重，非常不错！”
萧老爷子哈哈一笑，心情显得很是爽朗。
之前他就觉得这孩子心态平稳，很是镇静不像是那么冲动之人，所以他才出声解围叫他过来。
如今看起来，这个准孙女婿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对于萧老爷子这样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而言，年轻人有本事的话傲气一点反而是加分项。
当年他们三兄弟走南闯北积累财富时，傲气可不会比晁盖少半分。
“萧老爷子，不如就让小神医试试给你行针，老夫也好在一旁观摩学习几分。”
活阎罗对晁盖连称呼都变了，而晁盖也不打算客气。
毕竟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笼络萧老爷子的人心，然后自上而下的让萧家认可自己，以此来缓解萧楚灵在萧家的压力。
“行，那秦老爷子我就撤了你的针啦？”
得到同意之后，晁盖开始撤下萧老爷子的满头金针。
不得不说，一直把自己扎成个刺猬，还一脸淡定地跟他们谈笑，八十岁的萧老爷子确实是个人物。
“那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萧老爷子与秦老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这个嘱咐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哈哈一笑：
“你尽管施针，被医生折腾，我们这把老骨头都是专业的，绝对不会害怕。”
“那就好。”
蹭地一下，晁盖的手指之间冒出了一枚绿光。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卧槽！气针之法！”
两个老爷子都没有忍住爆了粗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晁盖的指尖。
而房间里的众人在大脑短路一会儿之后，尽皆倒吸一口凉气。
屋子里的温度，上升了大概一摄氏度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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