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下班后恬安照旧去花店买了一束花，仍同以往一样。店员小姐姐见到恬安已经倒背如流了，一边包装一边问道：“小哥哥的alpha是什么样子的？有照片可以看嘛？”
这可真把恬安难住了，他本身就不喜欢照相，所以同故回在一起后从没想过照合影。
店员小姐姐每天看多少人，炼就一双火眼金睛。她撺掇恬安道：“你们一会儿要去约会吧，想着照相哦，下次拿着照片来我给你……免掉丝带钱。”
恬安笑着说了声好。
故回仍在旧地方等恬安，他接过花束后狠狠亲了恬安一下。恬安的脑袋磕到靠背上，不知道今天故回怎么了，有一种急切的心情传达给他。
等到恬安被吻到气喘，他才放开恬安，“怎么脸色不太好？”
恬安下意识地摸了摸，“今天定了一个事，可能放松下来觉得累了。”
故回放好花束车平稳地滑出，“回去先睡一觉，今天我来做饭。”
恬安本来还强打精神，可是没等到达故回家就睡了过去。他模糊地觉得晃晃悠悠地，可是故回的信息素一直环绕着他，让他安心地根本不想起来。他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六点，醒来时发现故回从背后搂着他的腰。他一动故回就醒了过来，声音带着慵懒的性感，“怎么累成这个样子，睡得跟头小猪一样。”
恬安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懒洋洋的，可是每次跟故回在一起他都会丧失斗志只想同他温存。“我去下卫生间！”
故回看恬安几乎是跳进卫生间的以为他是内急，等了片刻恬安出来，头发仍旧乱糟糟的可是嘴唇很是红润。恬安跳进故回怀里，故回赶紧掀开被子把他包裹住。恬安坏笑着伸手摸了一下，故回赶紧躲了一下，“别闹，我快天亮才睡，你一直在要水喝。”
恬安笑着：“哼，我看你精神得很呢。”
故回昨天洗过澡穿的是浴袍，为了方便让恬安贴着自己所以腰带没有系是敞着的。恬安看了一会儿，这点他不得不对s级alpha的基因表达敬意。
恬安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好想再睡一觉，可是要准备去上班了。”
故回把恬安的手机递了过来，“刚才好像有信息发过来。”
恬安揉了揉眼睛眯着打开速讯，发现公司群里发了一条公告。
“怎么了？”
恬安唔了一声，“公司通知今明两天休息，后天上班。”
故回问道：“为什么？”
恬安反反复复看了内务发的那条消息，本着字越少事越大的原则，他真看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反正恬恬那边估计合同也得确认两天，天降的假期，恬安简直心花怒放。
故回道：“那就是说我们可以一直呆在家里咯。”
恬安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我不用上班，你也不用上班去吗？”
故回嗯了一声，“你在，不去。”
恬安哼道：“做老板都是这么任性的吗？那就罚你当我的抱枕吧。”
故回把手放在恬安颈背轻轻拍着轻声道：“睡吧，我一直在。”
突然得到的假期，恬安无事便开始看故回他们这次定下的剧本，他上高中的时候是个狂热小说迷，后来觉得太耽误事便强迫自己不再这么沉迷其中。故回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看的津津有味的恬安问道：“觉得怎么样？”
恬安简直要钻进书里，虽然是架空的几千年前的故事，可是恬安觉得那些人也许真的存在过，然后他们的故事被有缘人感知才能写下来。恬安看到入夜终于看完了，“后续呢后续呢？主角回家后还会发生很多事吧。”
故回道：“后续还在写，后面便由我一个朋友做主笔了。”
恬安嗯？了一声，“前面这些都是你写的？”
故回看他满脸震惊的样子道：“怎么，不相信？”
恬安扑进故回怀里，“你太棒了吧，文武双全啊！”
故回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改的吗？比如不合逻辑的地方。”
恬安摇了摇头，“按照你的想法写出来的就是完美的，况且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讲究逻辑的那是数学。”恬安讨厌数学。
故回抱着他，“恬安老师有兴趣参与进来吗？”
恬安听了很是兴奋，可他想了想又道，“我能做什么呢？你总不能让我去演男主角吧。”
故回看他故作为难的样子亲了亲他脸颊，“我才不要，你是我的。”
恬安本来只是开玩笑，听故回这么说被羞得满脸通红。“我擅长的就是语言，需要我翻译剧本吗？可是里面很多话我作为本国人都需要考虑一下，翻译过去很可能外国人也不理解。不过我可以翻译初稿，保证在我这步做到所有语言的翻译版本标准统一，然后你们可以去当地找母语者校对润色。”
故回看着恬安微蹙眉头一脸严肃，就像第一次见他时，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可是自己知道他不为人知的调皮捣蛋，惹火勾人的另一面，世上只有自己知道。
恬安开始在心中规划时间以及优先语言，他虽然能运用一百多种语言可是不是所有外语都能以同样水平流利使用。因为这是故回公司的项目，所以他此时的态度是极其认真负责的。他有些难受地挪了挪，然后才发现……“你！你想什么呢，我在跟你认真谈工作！”
故回满脸不动声色，“可以继续谈，来谈谈恬安老师的收费问题。”
恬安坐在那东西上面脑子里烧得一团乱，可他又不想让故回觉得自己这么容易被带跑，磕磕巴巴道：“我，我可贵，贵了。”
故回一把把他抱起，恬安身上的剧本噗地一声落在了地毯上。故回舔他的唇角成功让他战栗起来，“好，我们去楼上详谈。”
恬安上班后先去找了清洁剂把工位从头到尾擦了一遍，然后扔掉了桌上的水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新的来。这是早上故回拿给他的，说是内部试验品。墨色似玉石的材质，上宽下窄线条简练。最奇的是从外部能看到不同溶液间的流动轨迹，此时恬安泡了绿茶，从杯壁外能看到绿茶析出时飘飘散散好似墨色纸张上的一幅水墨画。恬安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故回，“真有意境，谢谢”
故回回复，“杯体自动识别指纹，无触碰会立即锁定。”
恬安正要回复，突然内务部带了组员过来开始收拾张晨的工位，恬安这才注意到隔壁组技术部的工位已经搬空了。这会儿他听老钱很是客气地引了一行五个人过来，他注意到那几个人都是omega，可是他们丝毫没有寻常omega那样的软萌可爱，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苛刻的神情。
何楠在对面工位上叹道：“omega也能这么帅吗？我觉得我可以。”
陈星在他们后面悄悄溜了进来，“迟到遇到老钱，跟他们一个电梯下来的，真倒霉。”
何楠道：“星姐，那是什么人？”
陈星一脸你是傻子吗的表情不屑道：“跟你有什么关系，omega联合保障协会的应急处理小组。”
恬安好歹做为一个omega，上学的时候学校有跟他们讲过这个协会。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如□□，家暴，欺凌，无论伤害大小都可以联系这个协会寻求庇护，不过这么多年社会上针对omega的暴力伤害事件层出不穷，恬安没想到这个协会原来真会出动。
何楠道：“他们来做什么？对了，晨哥怎么突然离职了？”
这时他们组的工作群里陈雯转了一个报道，恬安点开发现是破获一起违禁药物案件，抓获了不少买卖人员。照片上蹲着一排人，每个人都恨不能把头埋进土里。
陈星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张晨他们？”
何楠：天啊
恬安想，买卖催情剂判处年限并不长，但是出狱后需要佩戴电子脚铐和进行电子阉割。如果发现有□□未遂或实施□□的事实，那很可能会判处终身□□及死刑。c国因一直宣传本国abo三种人群平等，omega人权水平高于国际标准，所以这方面一直抓得非常严。
陈雯：这帮傻逼，这次撞枪口上了。
何楠：雯总，你在哪？
陈雯：你没看今天全公司alpha都没来上班吗？我们在等待血检和尿检。
陈星：张晨正式离职了？
陈雯：开除，行业禁入，他们所有人。
何楠：天啊
恬安手机叮了一声，是下周五的就诊预约确认。
恬安点了确认，然后在群里写道：“雯总，星姐，不好意思，我下周五想请一天假。”
陈雯：去吧去吧
陈星：想着提交申请单给我审批
恬安：好的，谢谢
恬安站在一帮妈妈和娃娃身边等待就诊，每个娃娃哭闹的时候都要被妈妈说：“看到那个叔叔没有？你再哭他就要把你抓走！”
幼年omega每个都长得唇红齿白，眼睫毛上挂着泪珠一脸好奇地看着恬安。恬安真的不太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子，特别是他们身上的奶味，恬安闻不到甜反倒能嗅到酸。
他早起没吃没喝也不能跟小孩子抢座位，站到中午总算轮到了自己。
恬安敲门进去，里面是一个身形极为优越的医生。那人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么高龄的患者，有些诧异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道：“请坐。”声音清朗动听，是会让小朋友抱着腿叫大哥哥的那种类型。
他调出恬安的基本信息，念了一下以确定是不是本人。恬安看了一眼他的胸牌，倾纯，是他要找的医生没错。
倾纯看过恬安录入的病情自述后问道：“这是怎么造成的？”
恬安被他斥问得怔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下道：“小时候的意外。”
倾纯喃喃了一句“意，外？”，然后示意了一下恬安道，“我能看一下吗？”
恬安来看病自然不会讳疾忌医，他取下后颈的贴纸然后背过身去。倾纯见恬安有些紧张道：“我是beta，你不用紧张。”恬安听了道：“不好意思。”
倾纯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疤痕，想必当时并不存在外伤或外伤并不严重。他看了一眼恬安取下的贴纸，“是否有过注射用抑制剂使用史？”
恬安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最近是大约五年前。”那时恬安刚到w国，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压力很大，w国本身非常开放，就算是他这样的也在开始经历过不少来自alpha的骚扰。为了一绝后患他使用过大概一年的注射抑制剂以去掉贴纸伪装为beta，后来有了积蓄也得到学校保护后他才又重新换回贴纸。
倾纯用手指沿着恬安的腺体摸索，边界清晰范围很大，如果发育完全将会是极为优秀的omega，不管信息素浓度如何，他都是极为适合生育的男性omega。可是如今他整个腺体萎缩得只剩一层皮肤，这并不是注射抑制剂能造成的后果，如果真是，那注射抑制剂将被怀疑是否安全。
“你在幼时就使用过注射抑制剂？”
腺体萎缩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严重外伤导致机能受损或手术切除部分腺体，二是过早滥用抑制剂。眼前这种情况明显是从幼年期起大量使用抑制剂造成的。可是为何要对幼童使用抑制剂？就算现在孩子有性早熟的趋向，最早也要在十二岁左右开始出现症状，不存在身体尚未发育而直接进入发情期的情况。对于性早熟孩子的治疗也只允许使用信息素抑制贴纸，注射用抑制剂的使用是严格禁止的。
恬安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文件袋，他其实对那时的事情有些记忆模糊，他从小到大的事都能记着，单就那段时间的事情很难想起来。他有心理学学位，明白那是机体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我三岁起便进入了发情期。”其实那时他还不知道发情期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记得父母从着急到对他的……他无法说清那种情绪，那让他觉得被羞辱。他记得他稍大一些后有一次他妈妈带他去医院，在咨询窗口便脱下了他的上衣掐着他的身体开始询问。恬安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去看医生，看完医生的结果是什么，只记得他妈妈扭曲的狰狞的脸。
倾纯还想继续问诊，可是看到恬安的脸色他无法再继续。“这是你过去的病例？”
恬安回过神来，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些散落的纸质记录，“这是我从家中找到的，并不是很全。”然后他想了一下道：“倾医生不好意思，我是看了您的毕业论文才来找您的。您的导师是我当年的主治医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就职？”
恬安知道自己这样做含有不相信甚至是怀疑眼前医生的意思，可是他想可能的话希望尽快得到治疗，而不是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重新扒开那些过去。
倾纯有一些诧异，他看了一下那些病例上的字迹，确实是自己老师的。他看着很是不安的恬安道：“我十分理解你，你的情况我确实也需要同老师沟通一下。”他看了一下日历，“下周二你……”
嗙嗙两声敲门声把屋内的两人都惊到了，倾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能是心急的家长。”
恬安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二十六分，医生还没有吃饭，可是下午就诊时间马上要到了。
倾纯对着门口道：“不好意思，现在在看诊。”
诊室门被一把推开，“几点了现在？你可比我敬业。是不是跟哪个小男护士……”
那人闯进来一看真是病人满脸尴尬，恬安见到他辨认了一下问道：“青叔叔？”
释青了一怔，赶忙凑近从老花镜上缘盯着恬安左右看了看。
倾纯上前道：“老师，这位是……”
释青了摆了摆了手，“一边去，我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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