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苏行戚气得都要撅过去。
“冉冉，你竟然威胁爹？你要和那个邪魔外道在一起？”
“爹，段公子他是个好人，他不是邪魔外道！他对女儿百般温柔，万分体贴，女儿实在是对他情根深种！”
苏行戚快要站不稳了，眼冒金星，身边的人赶紧把他扶住。
这什么绝世带孝女？！
“冉冉，你不要被这个小子姣好的外貌骗了啊！”又一位长老挺身而出，苦口婆心劝道，“你是不是被他下了蛊？都说魔道之人，擅长蛊术，来师伯这里来，给你看看是不是中蛊了？”
苏冉冉连连后退：“长老，我没有中蛊！这是个误会。”接着又用心音给段云斋传话，“问题抛给你了，你自己解释。”
？
段云斋传音：“喂，苏冉冉，你演戏怎么不演全套？”
苏冉冉：“大哥，我说我和你配合着演，不是我的独角戏，你不能一句话不说吧？”
段云斋慵懒道：“可我确实与魔道有染啊……怎么解释？”
苏冉冉：“编啊，你这么聪明，不会吗？”
段云斋遂缓缓开口，接着她的话道：“此事纯属误会，蓬芜剑乃是我意外所得，正巧佩剑待修，便拿来用了。”
这什么拙劣的解释啊。
苏冉冉扶额。
苏行戚果然不信，冷哼一声：“孽障，还在信口雌黄！”
苏冉冉哭道：“爹，你就相信段公子吧！”她的泪瞬间滑落脸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苏行戚忍不住看了心疼。
段云斋的心音传来：“你真哭了？演技这么好，就该你来演完全套。”
苏冉冉：“…………闭嘴。”
这个时候，有个许久未开口的长老，终于发话了。
“哼，真是不成体统，丢光了我们道玄宗的颜面！”陈长老怒道，“既然你非要与这邪魔外道为伍，那便逐出道玄宗，遂了你的心愿！”
“师叔！”苏行戚愕然，事情怎么发生到如此地步了，“师叔，小女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我看她清醒得很！”陈长老冷笑道。
苏冉冉瑟瑟发抖，陈长老素来与苏行戚不对付，恨屋及乌，连带不喜欢她，看到眼下情形，真是恨不得加大力把她推下坑去了。
可是一想到原书那个悲惨的结局，什么都能接受了，逐出师门算什么，保命要紧。
“如果，”苏冉冉轻启朱唇，抽泣道，“逐出师门能保段公子一条命，我愿意。”
段云斋微微一怔：“苏冉冉，你的戏过了吧？”
苏冉冉：“少说废话，帮我加把火。”
段云斋：“…………”
他接着苏冉冉的话，诚恳说道：“各位长老，苏掌门，我与冉冉是真心相爱，可是如果得不到你们的认可，我宁愿放弃……冉冉，不要为了我背弃你的师门，这是你的师门，也是你的家门啊！我看不得你背负骂名！各位长老，若你们还是不信我，便杀了我。”
他说着，竟也有些哽咽，因为声音好听，这一番话说得更令人动容。
苏冉冉传了个心音：“大哥，你的戏也不错嘛？”
段云斋：“少说废话，继续添火。”
苏冉冉：“…………”
苏冉冉哀号一声：“不要，段郎，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们曾经发过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死了，我决不苟活！”
她提高了声音，水牢里，回荡着那句“我绝不苟活”，一众长老脸煞白。
陈长老怒得头冒烟：“孽障！休得胡言！”
场面凌乱不堪时，又一个人姗姗来迟。
齐锦。
看到齐锦，苏冉冉脸都绿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
齐锦给苏行戚和长老们礼貌作揖，然后对着段云斋狠狠道：“妖孽，勾引我师妹，你不得好死！”
齐锦欲要快刀斩乱麻，并指一挥，就要发功，苏冉冉跳了起来，一巴掌扇了过去。
水牢里顿时鸦雀无声，等看到齐锦脸上的红印，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小师妹……”齐锦抚着红的这边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
苏冉冉刚要开口，不料，喉咙翻腥，往前一呕，竟吐了口血。
“怎么回事？”苏行戚连忙扶住苏冉冉，顺便把了把脉，“你的内伤怎么又加重了？明明前几日昏迷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了！”
苏冉冉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大师兄在我的房门上下了封界，我折损了不少灵力去打开。”
这一番话解释得清楚明白，简简单单，让苏行戚快炸了。
“齐锦！”他怒而发指，“你做了什么？封界？谁给你的胆子，软禁我的女儿？”
齐锦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冉冉，脸上的火辣辣，还比不上心上的疼。
段云斋：“……苏冉冉，你到底在搞什么？”
苏冉冉：“我和你一样，也最恶心负心的人。”
段云斋：“…………”
陈长老连忙道：“真是走火入魔了！苏行戚，你的女儿没救了！没眼看，快把她逐出道玄宗，和那小子有多远滚多远！”
其余的长老也看不下去了，都这样了，还能咋整？要不两个一起杀？
苏行戚暴躁地踢了一脚齐锦，齐锦跌跪在地，身上还被苏行戚施了缚仙网。
随后，缓缓走到苏冉冉面前。
“冉冉，你真的不要爹了？”
声音极其委屈，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你真的要跟这个小子走？”
苏冉冉抿了抿嘴。
原书剧情里，苏行戚被齐锦打得魂飞魄散，可那时他已经身败名裂，还自坠魔道，所以，他的死，反倒有些大快人心的意味了。
她对苏行戚的感情很复杂，虽然苏行戚确实不是个好人，干出灭人满门的事，但他们毕竟是父女，直到他死前，对苏冉冉依然是无底线地宠溺。
她凑近苏行戚的耳朵，低声说：“爹，你就放我走吧，这是有别的苦衷，女儿现在没法解释，但是你放心，在女儿心中，爹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苏行戚一听，热泪盈眶：“好，既然你这么说，爹就放你走！”
正当苏行戚要开口之时，外头有人冲了进来。
“掌门，离蘅派的段首座来了。”
？
苏冉冉往段云斋处看了眼，传心音道：“喂，你爹怎么来了？”
段云斋：“我叫来的啊。”
苏冉冉：“？你怎么不早说？！！！”
段云斋：“看你演戏挺好玩的，所以没说。”
苏冉冉：“…………”
-
道玄殿内，道玄长老们和离蘅派来的人分列两边，大眼瞪小眼。
段云斋被收拾好仪容送出来，看到儿子安然无恙，段极松了口气。
“竟然真是令公子，”苏行戚讶然，“数年前在蜀山会剑上匆匆瞥见，是有些认不得了。”
“苏掌门是说百年前的蜀山会剑么？那时我儿比现在年幼许多，你认不出是自然的。”段极面色平和，波澜不惊，但自有种不怒而威。
两派底下互相看不起，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苏行戚抬起手，忙作揖道：“真是一场误会，苏某给阁下、令公子赔不是。”
段极连忙笑道：“都是我儿贪玩，闯出这么大的祸来，段某也该给苏掌门赔不是。”
苏冉冉尴尬得脚趾头都要扣出一座青鸾山了。
苏行戚背地里可是把段极骂透了。
她瞄了一眼段云斋，他倒是淡定，面上还带着看戏似的笑意，看着两个老狐狸虚以委蛇。
“……好了，既然误会澄清，便不叨扰苏掌门了，云斋，咱们走。”
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等等！”陈长老冷笑一声，道，“段首座，令公子与本门掌门之女情投意合，何不趁此机会，将婚事定下？”
跳梁小丑。
苏冉冉剜了他一眼。
段极震惊，扫了一眼段云斋，段云斋却不否认，而是垂下了眸子。
苏冉冉：？段云斋，你说话啊！
苏行戚亦是差点没被陈长老气死，真是见缝插针地要坑人啊。
“哦？竟有此事？”段首座蹙了蹙眉头，“云斋，怎么回事？”
段云斋道：“父亲，确有此事。我与苏小姐心意相通，只是，还不知道怎么与父亲说……”
段极咬了咬后槽牙，一副“你干的什么糟心事”的模样。
苏行戚忙道：“婚事不急，也太早了。”
段云斋却说：“苏掌门，我倒是觉得这位长老说得不错，择日不如撞日，”他从袖口拿出一枚白玉同心佩，“今日，我便向您提亲。”
苏冉冉：？？？？
段极：？？？？
苏行戚：？？？？
众人瞠目结舌。
苏冉冉走到段云斋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干嘛啊？你不是得救了吗？见好就收，明白么？”
段云斋却未搭理她。
齐锦终于出列，他脸上还挂着丑丑的巴掌印：“段云斋！她是我的未婚妻！”
段极脸色大变：“云斋，你做什么？抢人家未婚妻？”
段云斋勾唇一笑：“齐锦，你小师妹心里的人，是我。你要是还要脸的话，不若自己退出，省得到时候弄得难看。”
齐锦：“你！”
“此事从长计议。”段极脸沉目冷，“婚姻乃是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段云斋挑了挑眉。
苏冉冉：“段云斋，你搞什么啊？”
段云斋淡笑道：“想带你走。”
苏冉冉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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