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总裁，一撞钟情（八十九）
宁冉的手颤抖的抚上腹部，她有了他的孩子。
“我要去告诉他，告诉他当爸爸了……”宁冉说着已经坐了起来，并跳下床向外跑去。
莫佑宸伸手拦住她，“你怎么还这么冒失，都当妈妈了，还这么不注意，以后怎么照顾孩子？”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的……”她笑了，这是几天以来，她第一次笑，那笑容如美丽的鸢尾花，让看着的人恍眼。
“小宸……”这样叫完他，她就笑了，“我能这样叫你吗？”
莫佑宸点点头，她这样叫他，他喜欢。
“我们现在去看他好吗？我好想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的……”宁冉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兴奋。
莫佑宸知道这个时候再拒绝她的要求就是不通情理，他点点头，扶住她的肩膀，两个人向病房外走去。
重病监护室里，应安泽仿佛睡着了一般躺在那里，听不到病房外她的呼唤，看不到她为他憔悴的模样，宁冉突然感觉这样的他一下子陌生了很多。
“小宸，他这样还要睡多久……为什么我会有种他要离开我的感觉？”宁冉的心惶惶不安，她抓着莫佑宸的手，都把他掐痛了。
莫佑宸拍拍她的手，“你现在就患了孕妇多疑症，他那么爱你……又怎么会离开你呢？”
宁冉看着莫佑宸，心里的不安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消失，“医生什么时候能让我进去看看他？”
“医生说他的危险期还没过，过了危险期我们就能进去看他，”莫佑宸实话实说。
“危险期？那说明他还有危险是不是？怎么会这样？”宁冉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莫佑宸不知道要怎么劝，他脸上的无奈让她更加没底。
她松开他，双手拍着隔开她和他的玻璃，声音嘶哑，“应安泽，你赶紧醒来好不好？我有好多话对你说，你快点醒来呀？”
“小姐，请你不要这么大声音，会影响到病人的，”有护士小姐过来劝阻。
她哭了，一把抓住护士小姐的手，“麻烦你告诉我，他什么时间能醒来，我不要他这么睡着……我害怕……我好害怕……”
“不要这样……”莫佑宸拉开她。
“我真的害怕……害怕他不会醒来……”宁冉的身体慢慢蹲落，嘤嘤的哭了起来。
莫佑宸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男人，喃喃，“应安泽你再不醒来，她会疯掉的……”
蹲下身体，他动了好几次嘴，才想起来安慰的话，劝人真不是他的强项，可现在似乎只有他能安慰她。
“你如果再这样，会影响到胎儿的，要是他醒来，知道你伤害了他的孩子，恐怕他也不会原谅你……所以，你现在要好好的……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
她的哭泣慢慢止住，只是大大的眸子里还会落泪，半天，她抽搐的开口，“可我总有种他会离开我的感觉，我害怕……”
她是真的怕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无助，他的心跟着疼了。
此刻，他竟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惜，那种感觉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懵懂的说不清是什么？
“不会的……即使，即使他离开你……你还有我呀，我会照顾你的……”这种带着承诺意味的话就被他这样说了出来，而完全处在悲痛中的女人，竟没有感觉到他话里的异样。
宁冉起身，又看了眼病房里的男人，然后转头看向莫佑宸，“能带我去看看你姐姐吗？”
莫佑宸有丝迟疑，“她情绪不稳……还是别去了。”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她，”宁冉坚持，她知道他怕自己受到伤害。
莫佑宸无奈的点点头，临到病房门口，他拉她，“如有什么不妥，你赶紧走……”
宁冉来到莫雅晴的病房，她正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墙壁，表情没有因为她的到来有任何变化。
莫佑宸走过去，轻晃了一下她的身体，“姐……”
莫雅晴仍然没有变化，仿佛是个木偶，看着这样的她，宁冉的心又猛然疼了，眼泪啪嗒掉下来。
莫佑宸给姐姐理着被弄乱的头发，脸上是宁冉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大夫说她得了失心症……其实这样也好，能忘掉很多痛苦的东西……”
宁冉听不下去，哭泣让她的声音打哽，“是我……都是因为我……”
莫佑宸虽然没有问，但他从姐姐身上的伤已经猜到，她们被禁锢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他只所以不问，就是不想再次证实那让人心碎的难过。
“其实从她患上癌症，就开始一点一点封闭自己的心，当你们结婚以后，她的状况就严重了……”莫佑宸的话让宁冉越发的自责。
“是我……”她悲戚的呐喊，然后一下子跪在了莫雅晴的床前。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
莫雅晴仍然木讷，没有因为宁冉的哭叫而有任何反应，莫佑宸去拉她，她却甩开他。
“你不是说，下辈子不要我和你争吗……我答应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宁冉近乎可怜的哀求，让莫佑宸都看不下去了。
“你别这样，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他劝她。
“不……你让我说出来，不然我会难受死的……”宁冉挣开莫佑宸拉着她的手。
“莫姐姐……其实我嫉妒你的，嫉妒你长的这么漂亮，嫉妒你跳那么好的舞，有一次，我不小心去了你曾经住过的房间，墙上的那张照片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都看的入神，就连应安泽走进来，都没有发现……”宁冉回忆着那次偷偷进入她房间的情景。
“他当时还吼我，结果把你的照片摔碎了……”宁冉拉起了她的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忏悔。
“后来，我知道你回来了，我的心也就变得不安，不过在他面前我总是不表现出来，其实我特别害怕他会离开我，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我知道你爱他，这种感觉只有你能体会，”宁冉仿佛找到了知己，向别人倾诉着心事。
“那天夜里，你说让我下辈子不和你争，其实这辈子你要他，我也不会跟你争的……”
“莫姐姐，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愿理我吗？”宁冉扳过她的脸，让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自己。
看着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宁冉有些泄气，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都叫你姐姐了，你就是我的亲人，即使你永远这样，我也会和小宸照顾你一辈子……”
莫佑宸站在一边听不下去，他扶住她的肩膀，“你都说了这么多，姐姐也听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吧！”
宁冉一直跪着的腿都麻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特殊，这样一直跪着对胎儿会有影响，她抓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姐姐，我们走了，晚一些我再来看你……”宁冉和莫佑宸转身，看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莫雅晴的泪水落了下来。
宁冉走出了房门，就拉着莫佑宸去医生办公室，“我要问问医生，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为什么会对我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莫佑宸拉住她，“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哀大莫过于心死，姐姐的心死了……”
宁冉怔在原地，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回到了病房，宁冉回想着一切，她越想越痛，应安泽一直不醒，莫雅晴醒了却和睡着一样，这样的他们让她害怕。
哀大莫过于心死，应安泽是不是心也死了，她想起了他在临死前对LASER说过的话，“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你的心，我不会再睁开眼睛……”
他是为了这句话而不醒的吗？还是因为心死了？宁冉辗转反侧，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轻轻的起身离开病房，医院的长廊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里，显得空荡荡的，除了淡黄的灯光，几乎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宁冉有些畏惧的抱紧了肩膀。
应安泽的病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隔着玻璃她看着他，凌空用手指勾勒着他的样子，手指滑过他的唇，他的胸口，直到他心脏的位置。
“你现在做梦了吗？是不是梦到了我？我有了我们的宝宝，你快醒来看一下呀……”宁冉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一个这几天唯一陪着她的声音响起在头顶。
宁冉看着莫佑宸，所有的委屈都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不负责任，不管我的难受，不管莫姐姐受的痛苦，他就这样睡着，我来叫醒他，他如果要是再不醒，我就走，再也不要看他了……”
她责怪的话让他心酸，“明天我们去找大夫，让你进去见他……你当着他的面把这些说出来，如果他再这样睡着不理你，我们都不要管他了，”他哄她，像哄个孩子。
他扶着她回到病房，“这么晚了不要乱跑，医院里每天会有死人，你就不害怕碰到鬼？”他吓唬她，只想她能听话好好的睡觉。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她呶呶嘴，较真的样子格外的好看。
莫佑宸看着她，总觉得在怀孕后变了一些，可变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而他对她，总是不由的关心，唯恐她会不好。
“小宸，谢谢你！”宁冉看着他细心的给自己掖好被子，还是不由的说。
“好好睡吧……”莫佑宸给了她一个轻松的笑。
莫佑宸想关门离开，她的声音又起，“好想明天睁开眼，他就醒了……”
他回头看着黑暗中闪动的眸子，“会的……睡吧！”
房门被关上，宁冉慢慢闭上了眼睛，“应安泽，明天你一定要醒哟！”
睁开眼睛，一切都是眩目的白，让躺着的男人不知道身在何处，身体动了动，胸口传来剧痛，他差点叫出声。
右手抚上左胸，那痛真实存在，可他却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他终于明白自己受伤了，住院了……
可是……可是，他怎么受的伤？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来人……”他用力朝着门口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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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冉被莫佑宸叫醒，被推到应安泽床前，当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时，宁冉一下子激动起来——
“应安泽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才醒？”说着她扑到他的怀里，眼泪扑漱而落，那么凶，那么急。
应安泽张着双臂，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怀里哭的女人是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见到自己就哭，还紧紧的抱着自己？
太多的问题让他的头很疼，猛然用力将她推开，“你……你是谁？”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怔住，宁冉看着他眼里的陌生，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半晌才转头看向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没有回答，向应安泽走近一步，“应先生，你确定不认识眼前的这两个人？”
应安泽看向宁冉和莫佑宸，嚅嚅的开口，“小宸，她是谁……”
刚才在他问医生怎么受伤的时候，医生就猜到了，所以才让莫佑宸叫来他最熟悉的人，结果他只认得其中一个。
“医生……医生……”宁冉揪住了医生的衣服，心底的恐惧正无限度的扩大。
“对不起……病人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可能过段时间会好，但也不一定……”医生的话让宁冉的世界一下子黑了。
起初莫佑宸也觉得意外，当看着应安泽盯着宁冉的陌生时，他不得不信了，可他却不愿相信……
“她是你的女人，你怎么会不记得她……怎么可以忘了他？”
莫佑宸的反应让应安泽很是意外，他的目光在宁冉和莫佑宸脸上转了几圈，接着就是阴冷的一笑。
“小宸，你姐才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我们很快就结婚的……对了，你姐姐呢……我要见她……”如果说他之前的表现还只是让宁冉难受，那么他现在的话，则让她几乎有死一般的绝望。
他记得莫雅晴，记得莫佑宸，甚至还记得其他的人，但唯独忘记了自己，甚至他的意识还停留在他们认识之前。
“应安泽……你和我姐那都是过去了，你娶了这个女人，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莫佑宸将宁冉再次推到应安泽面前，不放弃的继续呼唤着他的记忆。
应安泽的眼睛看着宁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最后还是摇头，“我不认识她，不认识…...”
“不可以，你不能独独只忘记她，你太残忍了……”莫佑宸想到这几天宁冉的期盼，连他对这样的结果，都觉得无法承受，更何况是她。
应安泽突然双手抱住头，痛苦的声音闷发出声，“痛……”
宁冉的身体打着趔趄向后退，她不要他这么痛，如果忘记能让他不痛，那就让他忘了自己吧……
“不要逼他了，他忘就忘了吧……”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清，却是剜心般的疼，宁冉说完跑出了病房，直到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放声的嚎啕大哭……
莫佑宸愤愤的瞪了应安泽一眼，“我不相信你会忘了她……”说着就追了出去。
应安泽整个人呆掉，良久才弱弱的开口“医生，这是怎么回事？麻烦你告诉我……”
医生低叹一声，“对不起，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从你出事到现在，他们一直陪着你……”
“可是真的不记得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应安泽也显得很痛苦。
“从你的情况来看，你这是选择性失忆，就是只忘记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而这段时间或许是你最痛苦的……”医生给他解释。
“我不懂什么叫选择性失忆，我想知道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他对医院是同样的陌生。
“你连怎么受伤的都忘记了，就更说明了这一点，你心脏受到枪伤，在倒地的过程中脑部受创，我们给你做了手术，你的情况在我们预料之中，甚至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好一些，原本我们以为你会全部失忆”，医生的话让应安泽一脸愕然，他受枪伤，那又是谁打了他一枪呢？
“应先生，你现在不宜过度用脑，要多休息，说不准某天又会全部想起来了”，医生安慰他。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应安泽想到她的眼神，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你暂时别想了，好好休息吧，”医生走了，只剩下应安泽一个人在痛苦的的回忆中挣扎，可是除了头部的疼痛，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病房外面，宁冉的哭声紧紧的揪着莫佑宸的心，她一直期待他醒来，可是他睁开眼睛，却给了她这样一种结果，换作是谁都会难以接受。
“他可能是暂时性的，说不准睡一觉醒来就好了，”莫佑宸用都难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来劝她。
宁冉只是哭，他记得所有的人，但唯独把她给忘记了……
从白天到黑夜，时间没有因为谁的悲伤而有停留，当夜幕再一次将整个医院笼罩，宁冉也哭累了。
走过应安泽的病房，他已经睡下，隔着玻璃看着他，熟悉的样子却给了她陌生的感觉，静静的站外他的门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唯恐惊醒他。
昨夜，她还在这里撕心裂肺的呼唤他醒来，可是现在她又是那么害怕他睁开眼睛。
如果说可以残忍一点，宁冉倒希望他从来不曾睡醒，至少她守着他的时候，没有心痛的感觉，可是现在呢，他醒着，她却痛着……
一直就这样站在他的门外，直到天再次变亮，她突然感觉累了，从身体到心里的累，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伸手抚了一下还平坦的小腹，却感觉到里面的生命涌动，“宝贝，你爸爸忘记了妈妈，更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现在我该怎么办？”
无助的她竟然向还未成形的孩子求助，听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可是这个时候，她无人诉说。
医院走廊上的动静大了起来，有病人已经陆续起床，宁冉向屋里又看了一眼，然后悄悄的离开。
回到她的房间，连鞋都没有脱，就躺到床.上，身体越蜷越紧，直到她蜷成一个团，却仍感觉凉意将她侵袭。
迷蒙之中她看到了应安泽，只是他一直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她向他走近一步，他就后退一步，嘴里一直在说，“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他说她纠缠她，这样的话让她的心痛的像被撕裂……
她痛醒，却看到自己的手上打着点滴，拍了拍有些昏痛的头，“我怎么了？”她艰难的问。
莫佑宸的手带着不属于她的温度将她包裹，“你终于醒了……”
想到梦里的一切，泪水再次横流，“我为什么要打针，我有宝宝了，不能打针的……”
“你发烧了，医生给你打的针不会影响到宝宝，放心吧！”莫佑宸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笑。
宁冉抽泣着，努力让泪水回流，可是她越努力，泪水就流的越多，手背胡乱的抹着被泪水打湿的脸，“我都说了不哭，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她那份故作的坚强，狠狠的扯着他的心，莫佑宸想起自己害掉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难受就哭出来吧……”他不想她那样憋着。
宁冉摇头，“不哭了，我其实最讨厌眼泪的，可是自从有了宝宝就特别爱哭，他长大肯定是个爱哭的孩子……”她竟流着眼泪笑了。
她的样子让他心酸，却怎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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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安泽从昨天醒来到现在，他一直在想着医生对他说的那些事，可是不论他怎么想，却始终也想不起……
如果她真是自己的老婆，那她一定会知道自己的很多事，还是亲自去问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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