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意外发现

“她这一查，堵死了丁壮推卸责任的路，与其说是不堪受辱，倒不如说是恼羞成怒，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拳脚相向。”

        “马芳不知此事，又不敢反抗，生怕自己是个磨镜一事被丁壮宣扬，只能忍耐。但长时间的忍耐使得她越发厌恶男子，暗地里开始找女子做那事儿。”

        “她和一个女人情意绵绵之际，甚至大胆到把人接到了家里住下。为了防止被发现，就让那女子睡在两人床下，穿自己的衣服，学自己化妆，模仿自己一言一行，到了后来，甚至连丁壮都分不出这二人，那女子心疼马芳，还会与其交换，替她挨打。”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马芳决定杀掉丁壮，而后，和女人私奔。”

        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寂静无声。

        然后默默看向了张甫生。

        张大人已经受了太大打击彻底僵在原地。

        还是章玉莲冷静地开口，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她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马芳最后害死了情人，自己逃之夭夭。”

        “若有人为了什么目的教她这么做。”尤红香突然开口，然后看向了神像，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总之，我们现在也找不到新的情报，不知其中缘由，都是猜测，先放在一边暂且搁置。”章玉莲果断道，“但是将她是磨镜，死者实际上是马芳的情人作为前提，那这条路就可以顺下去了。”

        “正因为两人是计划杀害丁壮，一起私奔的同谋，所以死者相当信任马芳，才会毫无防备之下……”

        “被对方扭断了喉咙。”

        “然后推下了围墙。”

        “死者穿着马芳的衣服，画着一样的妆容，在长久的模仿中也与其越来越相似，再加上先入为主，所有人都以为逃掉的人是身为男性的奸夫，躺在地上的自然是马芳。丁家人厌恶她通奸杀夫，马家人本就视这个得了‘病’的女儿为无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索性抛弃了马芳，连最后一眼都不愿意来看，最后只能由巡逻的差役收拾了尸体，呈上府衙。死者身上有代替马芳挨打的伤痕，和医馆证言完全对上，张大人被其隐情触动，吩咐府中衙役代替马家人将人葬了，还下令抓捕逃走的奸夫。就此，死者完完全全替代了马芳的身份。”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道：“如果这是真的，真是好大胆的计划。”

        在这个计划里，一旦有一个步骤出了差错，比如说，死者对马芳有所防备，并没有受害，或者马芳顾念情谊，最终没有下手，又或者丁家气急之下对死者尸体报复，马家万一动了恻隐之心……诸如种种，都会让这个漏洞百出的阴谋破灭。

        “然而它奏效了。”陆青方赞叹道。

        这时候，张甫生颤巍巍指了指祭台上“马芳”的头，道：“难道这是马氏那个奸夫……淫……奸妇的头吗？”

        “不。”尤红香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套路，叹息道：“这就是马芳的头。”

        正因为马芳的头在这里，才恰恰提高了这一番推论的真实性。

        马芳活着逃走了，才有可能身中“红狐女”之毒，活着被砍下死后依旧能栩栩如生的头颅。

        “如此大胆的计划，最后竟然成功，想必逃走的马氏一定欣喜若狂，自以为逃出生天，不想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许是见过死者身上的惨状，推之马芳，张甫生对其仍旧怀有一丝同情，不免低声感慨。

        陆青方却捧起一颗头颅，打断了他的话。

        “找到了。”

        他嗤笑了一声，道：“或许本来能够逃走，可惜太蠢，与虎谋皮，害人害己。”

        章玉莲毫不惊讶，笃定道：“马芳就是那个对其他人了如指掌的人。”

        陆青方没有直接肯定她，而是道：“不知道谋划此事之人究竟许给她什么，不仅让她狠心杀了自己的情人，甚至还能帮着对方，谋杀自己日常生活中熟悉的邻里。”

        他把手上的头颅放下，正面展示给众人看：“第一个祭品不是马芳，而是杨氏。”

        “也就是说，躺在马芳的棺材里的，实际上是杨氏的身体；在最后被找到的杨氏的身体，才是逃跑的马芳。”

        童心疑道：“你这又从哪里知道？”

        陆青方挑眉，看着她道：“‘红狐女’虽能使血液凝固，保持死者皮肤弹性红润，延缓腐烂，但总归只是个药物罢了，做不到永世不腐。如果好好保存还好一些，像这样粗鲁地放置在潮湿黑暗的洞窟里，腐烂速度加快，凝固住的血液颜色发生细微的变化。好好比较，找出变化最大的那个就是了。”

        他刚才就一直在忙碌这件事情。

        陆青方又指指另一个头颅道：“祭文对应的这就是李氏，相比之下，杨氏的血液颜色更深，质地松散，便是说杨氏死亡还在去年十一月之前。”

        童心凑上前来，狐疑地仔细端详，看过一个又去看另一个，直至看到最后一颗头颅，嘴里还在小声嘀咕：“这哪里有什么差别，不是你在信口胡说吧……嗯？”

        她小心翼翼地，用两指，好像从上面捻下了什么，眯眼参详半天，指着那颗头问陆青方：“喂，这是谁？”

        陆青方瞥了一眼，道：“那就是马芳。”

        章玉莲看她动作，问道：“娇儿发现了什么？”

        童心看了看尤红香，回章玉莲道：“鬃毛，纯白色的鬃毛。”

        童心在半月前，山上之时路遇一身披白毛、头顶独角，可与猛虎为敌的异兽野马，好奇之下跑去天水问了尤红香，得知只在天水传说中存在这样的形象，名为‘“伽牙”。尤红香不仅笑她喝多了酒眼花，还与她打赌，称，若是童心真的找到这样一匹白马，就送她一整块顶级的熊皮。

        童心不服，找了半个月，都没有收获。

        眼下，却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洞窟里，找到了疑似可能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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