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演技
回到家后，俞铭缚还没回来，黎姮换了家居服进了书房工作。
俞铭缚早上六点不到就已经起床出门到姜时蔺家。
他照例是先去发泄室发泄一个小时，再洗澡，之后和姜时蔺坐下来聊天。
姜时蔺今日泡的是祁红，茶气袅袅，茶香似花似蜜。
俞铭缚看了眼茶杯里暗红色的茶，往日姜时蔺泡的都是绿茶，今日改泡红茶了。
他睨了姜时蔺一眼，一口饮完茶杯里的茶，问：“你换口味了？”
姜时蔺往俞铭缚茶杯里倒茶，笑了笑，说：“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换种茶的颜色给你庆祝庆祝。昨天晚上还好吧？”
俞铭缚听到姜时蔺说他和黎姮的关系，体内隐有焦躁，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压下心中的躁动。
“她说我是小朋友。”
姜时蔺愣了愣，不明白俞铭缚这句话的潜在意思。
在脑里反复琢磨了‘小朋友’这个词，半晌，他明白了俞铭缚话里的抱怨。
黎姮因为把俞铭缚当小朋友，所以不肯进一步。
他在催眠黎姮的梦境时，试着让俞铭缚去勾引黎姮，黎姮确实没对俞铭缚做出过分的事。
“有些事情得需要时间让她慢慢适应。她刚接受你，至少你们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
俞铭缚连灌自己两杯茶，觉得暴躁缓解了些后，说：“我可能需要个演技指导老师。”
姜时蔺料到俞铭缚会扮傻子向黎姮示弱让黎姮心软，所以他早就帮俞铭缚找好了指导老师。
“你想什么时候学？”
“今天。”俞铭缚想快点学，让自己扮孩子扮得像一些，不至于在黎姮面前那么快露馅。
姜时蔺心下了然，知道俞铭缚尝试到了示弱得到的好处，所以态度开始从强硬转变到温和。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指导老师到他家一趟。
不到一个小时，指导老师一身纨绔少爷的装扮出现在俞铭缚的面前。
风流矜贵，黑白格子衬衫，衣领敞开，手里吊着兰博基尼跑车钥匙，吊儿郎当，一看就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
俞铭缚打量了指导老师好一会，指导老师也大大方方任他打量，一点儿也没有被打量的不自在感。
姜时蔺从俞铭缚眼里读出了他对指导老师的不信任，他向俞铭缚介绍说：“闵延玉，当红明星，演技很有天赋，老天爷赏饭吃。”接着他给闵延玉斟茶。
闵延玉对于俞铭缚对自己的质疑倒是不意外，毕竟他才二十岁，不认识他的人都会质疑他的演技。
他从来不恼，心态很好。
他跷着二郎腿，端起茶杯，嗅了嗅，笑说：“两位哥也没比我大多少，这就开始养生了？”
姜时蔺笑道：“我们滴酒不沾。”
闵延玉放下茶杯，手搭上扶手，说：“跟我哥一个样，他也滴酒不沾，说喝酒误事。不喝酒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俞铭缚可不想和他们闲聊，他还有正事要办。他对闵延玉说：“你演一段傻子给我看看。”
闵延玉却没有立即表演，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里的视频投放到墙壁上。
里面是小朋友吃饭睡觉说话的日常生活。
“不是傻子，是三四岁小朋友的日常生活。铭缚哥，你观察观察这些小朋友都有什么共同的特征。”
俞铭缚看着视频里流着哈喇子的小孩，说话像弱智似的，吃饭嘴巴漏风，行为举止像个小鸡啄米呆呆愣愣，一点也不讨喜。
闵延玉看见俞铭缚在认真观察视频里的小朋友，但俞铭缚似乎很不屑这些小朋友的童言童语。
他等视频播放完后，对俞铭缚说：“铭缚哥，你把我当成嫂子，把自己刚刚观察到的小朋友的特征，演一个给我喂水的片段。”
姜时蔺背往沙发靠，饶有兴致期待两个人接下来的表演。
俞铭缚哪里记得那些呆头呆脑的小朋友，他三四岁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笨。
敬茶给老师，小朋友们颤颤巍巍的，像帕金森似的，杯里的水抖出了一大半。
特别是那个拔萝卜，小孩蹲在里面，大人把小孩拉出来，他看了后只觉得那些小朋友智商是负数。
他拿起茶杯把茶一饮而尽，说：“换个正常点的。”这些他真的演不来。
闵延玉摇了摇头，拿起茶壶给俞铭缚斟茶，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吊儿郎当的样子换上了表演前的严肃。
片刻后，他眨了眨眼，笑意的眼睛瞬间水光盈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似乎带了星星，双手托腮望着俞铭缚，稚嫩又怯怯地喊了声：“姐姐”
俞铭缚被闵延玉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特别是闵延玉那声傻兮兮的姐姐，他直想踹飞闵延玉，让闵延玉离自己远点。
姜时蔺看出了俞铭缚的不适，忍住笑意，说：“延玉，铭缚他可能还需要适应适应。你换种方式，循环渐进地来。”
闵延玉表情跷起二郎腿，表情严肃，“演戏就要放下包袱，铭缚哥你端着，嫂子只要稍微留心，你就会露馅。”
俞铭缚烦躁地拿出手机，打开家里的监控视频，想看看黎姮今天一个人在家里做什么。
监控视频里黎姮一个人安静地在书房里工作，他心底一股柔意生出。
她穿的是他给她买的白色真丝长裙，裙以金丝线描边，裙长到脚踝。
她坐下后，裙子往上拢了一截，露出了她白皙的小腿。
腰纤细，裙带在腰侧打了个蝴蝶结，黑发用发带随意绑在背后，散在肩膀上。
姜时蔺和闵延玉对视一眼，看出了俞铭缚看手机后眼里浮出了温柔。
“铭缚哥，要不晚上你回去对着嫂子练练？”闵延玉建议道。
他猜测以俞铭缚这种性格的人，大概是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这么弱智的一面，倒不如直接回去对着黎姮练。
说不定黎姮能让俞铭缚放下包袱，放下暴躁。
黎姮原先打算晚上随便弄点晚餐打发了，没想到俞铭缚却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个精致的袋子。
张显跟在后面左手提着饭菜，右手拎着衣服袋子。
看见他们满载而归，这倒像是去购物不像是去姜时蔺家学习玩耍。
他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举起手上的袋子递给她，说：“姐姐”
他叫她的时候，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极其难为情。
“我买了礼物送给姐姐，给你。”
她笑了笑，接过他手上的袋子，“谢谢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张显把东西归置好后，说：“俞总早上去了江教授家，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俞总想早点回来陪太太你。回来的路上，俞总又特意去给太太您买了礼物。”
黎姮打开暗红毛绒木制盒，里面是条精致的项链，设计是简约款。
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这都是俞铭缚个人的品味，大概是他认为这些简约的设计符合她的气质。
她朝俞铭缚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说，“作为回报，晚上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俞铭缚瞥了她一眼，眼底深幽，心里有莫名的躁动，他想说好，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会露馅，只点了点头。
张显看着两个人相处得越来越和睦，面上替他们高兴，心底不免叹了叹气。
“太太，我明天再过来。”
张显走后，俞铭缚去洗手，黎姮坐到餐桌前等他。
俞铭缚把自己关在洗手间，他对镜子里的自己咧嘴。
镜子里的他僵硬地挤出笑，肉堆在颧骨上。
他暗骂自己简直是一个傻帽。
姜时蔺知道他这种人根本演不出傻子，却还要在黎姮的梦里催眠他是个傻子，他怀疑姜时蔺就是想治他的暴躁症才这么做的。
还有闵延玉教他的水汪汪的大眼。
他拿出眼药水往自己阴森森的眼睛里连滴几滴药水。
阴恻恻的眼睛泪光闪闪，像个被别人欺负哭鼻子的小恶魔。
他气得把眼药水砸在洗手盆里。
黎姮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以为俞铭缚出了什么事，敲了敲门，担心道：“怎么啦？要不我进去帮你洗？”
俞铭缚捏了捏嗓子，揉了揉自己的脸，自我感觉状态良好后，打开门，暼了一眼黎姮的眼睛，他又别过脸，怯怯地喊了声，“姐姐”
黎姮看到他手湿淋淋的，洗手台也没有东西掉落，问：“洗好手了吗？”
俞铭缚看见她眼里的担忧，知道她是听到了他砸东西的声音才寻过来的，他想说我没事，但想到要他扮出一副蠢样，他点了点头，最后又别扭地转过头不敢看她。
黎姮发现最近的俞铭缚总是很容易脸红，而且还经常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她猜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对他的表现太过于亲密，让他有了不正常的反应，然后又被她教训不能亲她之后，他以为自己是坏人，对她做了坏事。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给他讲解一下生理常识。
两个坐到饭桌，那些难夹起来的菜她都帮他夹到碗里。
俞铭缚突然看着她，说：“姐姐”
黎姮疑惑地啊了一声，看到他今天的样子好似盛开的月季，嘴唇嫣红，湿漉漉的双眸水亮灵动，像会说话。
她忽然觉得他很可爱。
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她尴尬地笑了笑，问，“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夹。”
俞铭缚发现她看自己时眼神里竟然有了宠溺，暴躁与羞耻、愉悦一起涌上他心头。
他往嘴里塞了块鸡翅，扭过头，不再往下说话。
黎姮看他腮帮鼓起，像个小河豚，可可爱爱的。
她被他呆萌的样子激发了小时候的少女心，现在的俞铭缚比任何时候的俞铭缚性格都要让她喜欢。
他心思单纯得像个不会藏事的小朋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浮现在脸上，她朝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俞铭缚偷瞥见她机灵又有些奸诈的样子，一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会对他露出这种天真无邪的笑来。
黎姮鬼使神差伸出手，用力戳了戳他鼓起的腮帮。
他身体一僵，愣住，嘴里的食物掉落到地板。
黎姮笑得花枝乱颤。
俞铭缚睨她，在小学二年级之前他见过她这个样子，天真活泼开朗。
再往后的日子，他没见她这么笑过。
他心头忽然涌出想要把她放在家的冲动，手比脑子先一步伸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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