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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满桌喷笑


第184章  满桌喷笑
  这期间,其账房先生一直恭恭敬敬的,坐在自己位子上读报。
  耳朵却竖起仔仔细细地听着,力求不放过二人聊得任何一个字儿。的确,正像阿桂老板所看到的那样,志大才疏的洪老五,手下没有一值得信任的人。
  唯一的一个账房先生,洪老五平时也没多把他当亲信心腹。
  不过,因为账房是花馆中秘密的秘密,洪老五自己没这能力和智力操作这账本,只能求教于他。所以,自然也就有了一点亲信心腹,时不时相互聊点实话的样子。
  阿桂老板一行三人要进来坐坐聊聊,这是无异的。
  洪老五这“男楼”,也就当年阿桂在登场的的花馆一样,并没有特别的会客室经理室或办公室,就靠着这么一间账房。那么,二帮主相互之间聊聊的,自然是些外人不便知道的内容,自己到底出不出去呢?
  直到他提醒洪老板,阿桂一行三人快到了,也没听到老板吩咐自己退出或是留下。
  于是,自然想博得老板青睐重用的账房先生,自行决定留下,以便在二帮主的博亦中,自己能插上几句,显示自己的忠诚和精明,以赚得老板更多的赏识和银两……
  哒哒哒一歇,洪老五好像有些累了。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阿桂老板则好像被她的勇气和精彩表演折服了一样,轻轻地拍拍自己手掌心:“我常说,纵观上海滩,上海青帮真正欣赏佩服的,只有洪老板了。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是这样的认为。所以,阿桂今天来,除了花会,还有一桩大事儿,恳请和洪老板精诚合作,共赚大钱。”
  洪老板抚掌大笑。
  “不在话下,不在话下!说吧,要多少枝毛瑟?”快人快语,反倒把阿桂问住了。但见她佯装弯腰掸灰尘,就这几分钟之间,打定了主意。
  “这个呢,我本来是有考虑,没想到洪老板如此豪爽好客,反倒让阿桂不好说话了。这样吧,我回去后好好想想,再与洪老板见面认真聊聊,您看,这样行吗?”
  洪老五一挥手。
  直来直去地说。
  “当然行!不过阿桂老板,丑话说在前面,我不管你要多少毛瑟,我抽总款的百分之十就行。”站起来,拍拍一直在翻来复去读着小报的账房先生肩膀:“打开抽屉。”
  抽屉里可是账本,怎么,难道洪老板要拿出来给对方看看?
  账房先生不解地望着老板:“打开抽屉?”洪老板一下也回过神儿,笑了:“斗五斗六(一个人粗枝大叶到处坏事),一天世界(一塌糊涂的意思),我是说打开我的抽屉。”
  说着,走过去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枝毛瑟,咚地扔在桌上。
  “先瞧瞧货色,再谈价的呀。”这是一枝毛瑟C96军用手枪(Mauser  Military  Pistol)。毛瑟厂在1895年12月11日取得专利,隔年正式生产。
  由于其枪套是一个木盒,因此在中国也有称为匣枪。
  也有盒子炮,也称驳壳枪。枪长288毫米,口径7.63毫米,重1.24千克,20发弹匣供弹,子弹初速每秒425米,射击方式为单发和连发,射击速度每分钟900发,有效射程50-150米。
  (后来的M712  Schnellfeuer,是C96的全自动改良型,使用可拆式二十发大容量弹匣及可加装枪托,全自动射击时在50米到80米距离内可以形成猛烈的火力,所以又称为冲锋手枪或战斗手枪,也是世界上第一种量产型的冲锋手枪。全自动的毛瑟手枪在中国,又被称为“20响”或“自来得”)
  阿桂老板及二姐妹,何曾见过如此武器?
  一时,有点面面相觑。这让洪老板看在眼里,哈哈一笑,拎起来哗拉一声就顶上子弹,对窗口瞄瞄,嘴里伴着发射的枪响:“哒,哒哒哒!小脚娼,完蛋了的呀。”
  然后,揣到阿桂老板手上。
  “惦惦,重不?”从没拿过毛瑟的阿桂老板,一只手举不起来,又搭上左手,一咬牙举了起来,也学着对方晃晃悠悠地瞄着窗口。
  可那枪口,却颤巍巍地指着洪老板的胸口。
  吓得洪老五一让,连忙将枪口一扳,指向窗外:“上了膛的,一扣就会响的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桂老板就真的一抠扳机,砰!震耳欲聋一声枪响,吓得阿桂老板周身一抖,扔了毛瑟……
  阿桂老板一行走后,好半天,账房先生才镇静下来。
  “老板,您当真要把毛瑟卖给上海青帮?”正在擦枪的洪老五,得意洋洋斜斜他:“干嘛不?赚钱靠运气,有钱不赚是宝气,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呀?”惊魂未定的账房先生摇摇头。
  “我老爹,知道不?”
  洪老五自得地倒拿着毛瑟,吹吹枪管。
  “阿桂老板要,我们为什么不卖?你呢,样样均好,就是胆小。光靠那些妞儿,”洪老五朝外面呶呶嘴巴:“赚的钱,还不够我一个人用。怎么,我看你嘴巴动动的,想说点什么的呀?”

  账房先生是想说点什么,因为,账房先生觉得阿桂老板的气场太盛,洪老板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他想劝劝老板不和对方合作,更不卖枪。不过,他了解自己这个专喜女扮男装的洪老板,叛逆性太强,你越劝她越反着来,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而这时,路上的阿桂老板和二姐妹,正兴致勃勃。
  雅芳问:“师母,那个小脚不是一直犟着?您怎么说,她就同意了的呀?”宝英不屑地接嘴道:“和洪老板这样的人说话,就得如此。兵不厌诈的呀。对吧,阿桂姐?”
  阿桂老板却答非所问。
  “宝妹,我看这几天,你和姚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宝英脸红红,欲转开话头:“我是问,和洪老板这样的人打交道,”“行了,宝妹,”结拜姐姐笑道:“别绕圈子,吵嘴了?”宝英只好点点头。
  好长一段时间来,宝英和姚少相处,一直不算真正的和谐,原因就是宝英个性太强。
  除了师父师母,其他人都不太在她眼里。尤其是对姚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凡事里总要挑出些令她不满意的事儿来。
  自来上海滩后,姚少一直保持着早起晨练的好习惯,府第里的小花园,冬天百树凋零,春季百草丰茂,一大块蓝球场般大小的空地,平坦松软,之前就是盛宣怀晨练打拳的胜地,现在更是练武的好地方。
  可是,宝英不准。
  “那是你招摇的地方吗?招摇给谁看?换地方。”于是,换成了姚少楼后的小空地。阿桂老板给姚少的具体工作,仍然是兼一溜儿的守卫和执勤。
  姚少一天的工作,就是走走看看,进进出出,有时也帮着挑挑抬抬的。
  可宝英却摇头:“这叫游手好闲!你给我一天定几个时段,固定在各个业态里面,我好随时查岗,看得见你个姚大少爷才行的呀。”
  作为一溜顺儿的总守卫,固定在哪个业态里都不对。
  应该是阿桂老板定的那样,不断游弋巡查,才可能防止和处理突发事件。显然,宝英在故意挑刺儿。毕竟是上海滩闹市中心,人员素质就不说了。
  仅那法租界全副武装的巡捕,一忽儿是牛高马大的红头阿三,一忽儿是瘦削精神的中国人,就整天24小时巡逻不断。
  黄帮主有一次,甚至得意地拍着自己胸膛:“意外?我就是意外。西江路不是十六里铺小东门,任何人要想在这儿闹事儿,不是自拧着绳子上吊系?”
  因此,一溜顺儿设个总守卫,似乎多余。
  可阿桂老板有自己的考虑,对此,宝英心领神会。不过,在暗地感谢结拜姐姐的同时,又犹如掉进爱情陷阱的寻常少女,对此总是疑神疑鬼的。
  怀疑结拜姐姐,是不是对姚少旧情未了,以这种方式,来借此每天能看到旧情人?阿桂老板当然明白结拜妹妹的心事儿,对此付之一笑,认为这都是因为宝英太爱姚少缘故。
  毕竟,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贼也是人,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龄美女。
  屈指算算,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宝妹,不觉己及三十三了,姚少和她同岁。习俗说,男人三十而立,女人三十茶渣。二个三的宝英,可能多少也有点不安全感?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让这一对宝贝多多相处,然后,顺其自然,结秦晋之好。了却自己心愿。
  这对宝贝的问题解决后,就只剩下了雅芳。当年不过十七八的锦线大师,看看也快到二十三四啦,真是白驹过隙,日月如梭啊。
  阿桂老板呢,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心病。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一直怀不起,这让捕头老公很是不爽,二人日间夜里也曾龊语相碰。不过,贵为上海青帮的师父师母,又都有着各自畸形的人生经历,最初的烦恼一过去,就谁也没再放在心上。
  对于宝妹和姚少,阿桂老板倒是暗地里对她提过几次。
  可宝妹总是支支吾吾的,作为结拜姐姐,阿桂老板也不好一直催问,事情就这么搁了下来。前天午后,阿桂老板出来看看,碰到尽职尽责的姚少,正在花馆门前和阿芳姑娘说着。
  “师母!”
  阿芳眼尖。
  看到阿桂老板慢慢走来,立即恭恭敬敬地招呼:“您好!怎么不休息的呀?”“睡了会儿,”阿桂笑答:“出来看看,今天还行?”
  阿芳姑娘点头,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有点重新年轻味儿。
  “托您和师傅福气,还行!看来突破上月营业额,应该没问题的呀。”“辛苦了!”阿桂高兴地夸奖道:“突破了,按规定提成就是,努力赚的钱,是大家的。”
  阿桂老板心里,当然十分清楚。
  过去的阿芳妈咪和现在的阿喘妈咪,关系恢复到了一个新高度。阿喘妈咪让阿芳姑娘,有空到“金荣花馆”兼兼职,接接自己中意的客人,而且分文不缴,既自得其乐,又赚了外快,一举两得。
  阿芳姑娘呢,则让阿喘妈咪,有空到“金荣烟馆”免费尝尝真正的上等云土。

  而且,给的是让客人们排队享用的“阴阳枪”……此类诸事儿,你来我往,各享便宜。这事儿要放在十六里铺小东门,阿桂老板非得出面干预了。
  说直白点,这是利用职权方便,慷的是老板之慨。
  可是,现在的阿桂老板却认为,此事不必太认真,反正在每月总营业额内,只要不太公开和过分,由她们吧。甚至还暗中默认和鼓励,其他业态的头儿也可效仿。
  以增加各业态头儿的团结合作,化解一些不断涌出来大大小小的矛盾。
  阿桂老板和阿芳姑娘说着话,却瞟着姚少。她敏感到姚少扭过了身子,朝馆里打量着。而他往时一般都是这样,自己和头儿说话聊天,他就高兴地看着自己,有时还笨拙地插上几句……
  “你呀,唉,”
  阿桂老板看看雅芳。
  雅芳知趣踱开,阿桂方继续说道:“别尽拈过拿错的,二人要相互容忍。这些话,还需要我来说吗?”宝妹皱皱眉:“阿桂姐,您说到哪儿去了?姚少的确笨拙,不提醒,就不知道的呀。”
  “好吧,就姑且是这样吧。”
  阿桂老板只能这样。
  纵然是结拜妹妹,说话也得要注意措词,多年来,姐妹俩都是这样相互忍让着过来的:“我看,武晶起义也成功了,满鞑子也没多大的蹦头了。宝妹呀,争取明年把婚事儿办了如何?”宝英摇头:“姐,您不也?二人在一起厮守,没那场礼也没什么的呀。”
  阿桂老板扶住宝妹肩头,神色暗暗。
  “算了,不提那事儿啦。没孩子也没什么,我不是有你们吗?这样也挺好。只是,我担心你,还有雅芳。”姐妹俩一起看看走在前面的雅芳,宝英轻轻问:“阿桂姐,您上次提那个那拉,是不是?”
  “嗯,”
  阿桂老板点点头。
  “就是不知雅芳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看,她好像平时并不理睬那拉,你在一边多帮帮她。或许,这小丫头真还心性未开?”宝英笑了:“大概吧。阿桂姐,可看小看了我们的锦线大师,表面纯仆,心机可不比一般的呀。”
  阿桂老板也笑了。
  “再心机,总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儿开玩笑?”
  “姐,那毛瑟,您真要要?”“有这个设想,有枪就是草头王呢。哎,雅芳,”阿桂老板招呼道:“等等,走那么快干什么?”雅芳就停下。扭头乖巧的对师母师姐笑笑……
  第二天中午,大家围着师母。
  说说笑笑地边吃饭边聊天,下人来报:“‘花中花’老板来了,见不见?”雅芳的筷子头敲敲瓷碗,当当作响:“是那个小脚阿娥?”“是她,还有一人。”
  宝英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一只鸡腿,吮吸吮吸自己手指头。
  “阿桂姐,先晾晾她,挺大的架子呀,让她坐坐冷板凳。”阿桂老板点点头:“引到客厅坐吧,上茶点,告诉她,我马上就到。”
  那拉偏偏脑袋。
  “师母,那个花老板,真是小脚?”
  “是的。”“小脚走路,不累的呀?”雅芳瞪他一眼:“酸!人家不知道坐黄包车,就你聪明?吃自己的饭。”那拉就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不想,姚少又开了腔。
  “在我们苏州,小脚婆最多了。最有名的王姨,脚小得只有这么点大。”放下碗筷,右手五指合拢示意示意。不想,满桌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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