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巧威士忌
霓虹人的饮食习惯是很有趣的，拉面配白米饭这种碳水+碳水的组合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
但这不包括杏来，她将拉面吃了一半之后，直接将白米饭扣了进去，吸满汤汁的白米饭看起来格外诱人，每一粒米都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萩原从冰箱里取出几支雪糕，放在桌子上，看见杏来碗里的米面混合物笑道：“杏来真的很会吃啊，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是自己做饭吗？”
“不，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吃学校食堂。”杏来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碳水炸/弹，“吃完这顿饭我就要开始健身了，有健身房推荐吗？”话音刚落，杏来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机动队内部一定是有健身器材的，他们完全不用出去花钱健身。
“算了，我自己出去找吧，车站那边好像新开了一家健身房。”杏来将空碗放到一边，顺手撕开了雪糕的包装。
萩原注意到，杏来吃巧克力脆皮雪糕的方式很特别，她不像他们一样直接一口咬下去，而是一层一层吃，先将外面那层巧克力脆皮一片一片地咬下来，等将脆皮全部吃掉之后，再一点一点地舔舐里面的奶油雪糕，最里面的巧克力被她留到了最后。
杏来注意到他的视线，“你看什么？”
“没什么。”萩原摇摇头，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你嘴角有奶油。”
杏来没有接，摆摆手从包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嘴，“谢谢，不过手帕脏了还要洗，我还是用纸擦吧。”
用纸虽然不环保，但是方便。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杏来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明显加强，伤口愈合的速度是原先的好几倍，连力气都比之前大了很多，有时候下班路过电线杆，要不是怕毁坏公物，她也想来一拳，看看能不能达到小兰的效果。
“这就是柯学世界的力量吗。”
杏来通过镜子看自己的后背，短短几十天的功夫，那处刀伤已经完全愈合了，背上只留下一道碍眼的刀疤，宛如瓷器上的裂缝。
“你说上面纹什么图案好呢？”
基安蒂的蝴蝶刺青她关注很久了，无论远看近看都是那么惊艳，每一根线条都堪称完美，足以看出文身师的审美和功底。每次见面她都会真诚地夸赞这个刺青，时间久了，基安蒂就主动把文身师推给她了。
和文身师沟通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霓虹人的含蓄性格太耽误事情了，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们非要在前面扯一堆有的没的，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每次都是在她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才能进入正题。
——您想要什么样的图案？
杏来和他周旋了那么久，突然想皮一下。
——先给我刺一个九龙拉棺，棺材里躺一个睁眼关公，龙头上骑一个闹海的哪吒，后面再跟着一对黑白无常。目前就先刺这些，我最近在健身，等我把背练宽了，到时候再加一个花魁。
看到这段话，文身师应该很生气，具体表现就是，他晾了杏来整整两天，始终没有回复消息。
杏来知道自己玩过头了，这毕竟是基安蒂介绍的大师，得罪了就不好了，不接她的单是小，万一他蓄意报复，恶意毁皮呢？
——真的十分抱歉，其实只需要刺一个日期就好，时间我给您发过去了。
在她又发了一条真情实感的道歉小作文之后，文身师终于肯和她约时间了。
人生在世，真不能皮。
这位文身师的店面很隐蔽，隐藏在一栋写字楼里，颇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思。杏来跟着导航走到门口，刚想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杏来后退一步给来人让路，出来的是一个纤细的美少年，个子不高但是长相超级精致，只不过看着不像是优等生，无论是他的唇钉还是左臂上的刺青，杏来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个不良少年。
这位少年打扮得特别时尚，看得杏来潮人恐惧症都要犯了。
文身师是一个很雅痞的大叔，看他下巴上的胡渣，杏来完全想象不到这就是那个和她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婉约派。
“刚刚那个男孩刺的什么图案啊？”趴在床上的杏来问老板。
正在干活的老板头也不抬地说：“你说宫村啊？他来补色。”
杏来特别想问那个孩子多大，毕竟那副清瘦的小身板怎么看都不像已经成年的样子。可她又怕这句话犯忌讳，再惹老板生气，因为有职业操守的文身师好像都不会给未成年人刺青。
老板的手艺真的很棒，没过多久就刺完了图案，杏来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整个图案就像打了高光一样，怎么看怎么满意。刚扎好的文身还是一个开放性的创口，老板在创口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凡士林，然后用保鲜膜包了起来。
“有什么注意事项吗？”杏来问。
“最近别喝酒，别泡澡，过几天会痒，千万不要挠。”老板一般收拾东西一边嘱咐道。
“最重要的就是别后悔。”
想不后悔可太难了，创口愈合时那种身上仿佛爬了蚂蚁的痒意把她折磨得够呛，挠又不能挠，只能用按摩捶轻轻地敲。
“963，如果我在睡梦中挠后背，你一定要叫醒我。”每天睡觉前，杏来都要这样嘱咐963。
这样折腾下来，等杏来的文身彻底完成，血痂掉完，皮肤重新变得平整之后，她感觉自己宛若新生。
后悔刺青吗？后悔。
再给她一次机会还会刺吗？刺！
这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情人节了。依据杏来以往的经验，这一天是情侣互送礼物然后去lovehotel嘿嘿嘿的日子，和她这种孤狼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霓虹女孩子就这么惨，还要给同事送义理巧克力呢？女孩子的钱就这么好赚吗？
杏来不想把自己的钱浪费在这种地方，可是她又无力反抗，霓虹社会最压抑的地方就在于此，如果你身处一个群体，那么就要默守这个群体各种各样的潜规则，否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随大流，将自己新调的黑巧威士忌推到他面前，“情人节快乐，这杯酒我请。”
赤井睁大了那双深潭般的绿眸，装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是杏来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神，知道这个碰瓷影帝心中毫无波澜。
“我听说黑麦先生在处理掉那个公安的卧底之后，越发得到组织的器重了。”杏来看着赤井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波动。因为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也不敢保证一切都是按照剧情平稳进行的，万一日本公安和fbi那天晚上联手了，那她哭得估计比琴酒还惨。
但是在这位优秀的fbi王牌面前，她在学校里学到的那些审讯技巧，统统都只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只是在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没有想过那么多。”说完，赤井喝了一口酒，眉毛一挑，似乎是被味道所惊艳。
杏来今天晚上请很多人喝了巧克力酒，但每一杯都是独一无二的，给赤井的这一杯用的是他后期最喜欢的波本威士忌，听说他不爱吃甜食，巧克力就选了百分百纯黑巧，是那种苦得要命，摆在打折货架上都没几个人愿意买的纯黑巧克力。
看到自己做的酒得到别人的认可，杏来非常开心，笑眯眯地说道：“希望您喜欢。”
“今年也请多多关照我哦！”
赤井点点头，那缕风情万种的卷发随之跳动。
弹性很好，估计有在认真护理，起码每天都会用弹力素。
酒吧今天的顾客如杏来预料中一样，不是很多，这么特别的日子，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约会，很少会有人来这里喝酒。但某个金发黑皮除外，赤井前脚刚走，他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吓了杏来一跳：“你……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和黑麦谈笑风生的时候。”降谷零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从大门的时候，你可是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他这是在演哪一出？杏来不解，她和降谷零的接触并不是很多，真要论起来，她和诸伏景光的关系都比和降谷零的熟络。但现在是工作时间，身为酒保的她只能露出和善的微笑道：“是我招待不周，但是这么美好的日子，看在这杯专属于您一个人的巧克力酒的份上，原谅我吧。”
还是巧克力威士忌，还是波本威士忌打底，但是送的降谷零的这杯，杏来在里面加了一些薄荷糖浆，也没有选择那种超级苦的黑巧克力，反倒是在上面加了一块牛奶巧克力。
杏来想着，降谷零那么会做甜点的人，应该也会喜欢甜食吧！而且不是有个笑话嘛，黑人最好吃白巧克力。
甜食能抚慰人的情绪，这杯格外甜蜜的巧克力酒很好地就安抚了降谷零心中那点不满。
所以降谷零是干什么的呢？杏来看着乖乖喝酒的小黑皮，不打算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今天的降谷零应该比较闲，一直坐到了酒吧打烊，杏来下班的时候他默默地跟了过来，硬说自己喝了杏来送的酒，开不了车，希望她可以顺路送他一程。
杏来看着他，边推大门边说：“可是我一会儿还有约啊。”松田和萩原明天休假，约她吃宵夜，现在估计已经在路口等着了。
“要不然我给你叫个代驾？”说完，杏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随意地看向门外。
在马路边，赫然有一个卷毛正在朝她招手。
“我看见你了。”和现实相比，松田电话里的声音有一点点延迟，“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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