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苏格兰自尽

“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门外的人可能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知道家里有人，敲门声更响了。

        杏来披上浴袍，揉了揉眼睛，垮着一张脸去给门外那个催命鬼开门。

        会是谁呢？难道又是nhk收费员？前两次的拒绝还不够吗？这群人真是执着到令人厌烦。

        这次该怎么拒绝，是说家里没有电视？还是说自己用的是苹果手机？

        杏来推开门，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决定这次装外国人。

        \"sorry,idon\''tunderstandwhatyou\''resaying\"

        说完，杏来得意地抬起头，准备欣赏nhk收费员吃瘪的表情，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面前站着的并不是那个讨厌的收费员，而是一群荷尔蒙旺盛的……消防员？

        是的，她家门外那狭窄的楼道里现在挤着一群强壮的消防员，除了一个表情凶恶的小鬼之外，各个都挂着耀眼的笑容，平时昏暗压抑的楼道顿时变得蓬荜生辉。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但是我们想推销一下……”站在最前面的帅哥从背后拿出一本日历，那本日历的封面十分刺激，一群接近全/\\裸的壮汉摆着令人血脉偾张的诱惑姿势，杏来只看了一眼就彻底不迷糊了。

        好一群男菩萨！

        “好的谢谢。”杏来将日历从硬汉消防员的手中夺了过来，一把关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后，杏来几步冲向洗漱台，打开水龙头将手沾湿，快速地给自己做了个湿发造型，抚平每一根“刺头”，紧接着整理好身上的睡袍，确保自己在慵懒随意的同时没有走光。

        “怎么办啊队长！她没给钱！”

        “要继续敲门吗？”

        “一定是日下部的表情吓到了她……”

        尽管隔着一道房门，但走廊里的窃窃私语还是如数传入杏来耳中，这群帅气的男菩萨好像有点手足无措。

        杏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赶在他们再次敲门打扰到邻居之前，主动打开房门。

        “抱歉，我刚刚没有听清楚，可以给我重新介绍一次吗？”

        感冒是一种无药可治的疾病，目前所有的感冒药都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病症，想要彻底治愈它，只能通过自身的免疫力去抵抗。

        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的生活习惯过于阴间，大大地降低了杏来自身的免疫力，这场小小的感冒像梅雨绵延了很久。

        杏来站在吧台里，双手熟练地擦着酒杯，心思却已经飘到琴酒身边了。

        “……这就是我们一贯的作风……”琴酒压低声音和伏特加说道。

        什么？什么作风？杏来被他这一句话勾起了兴趣，擦杯子的动作愈加敷衍，纯靠肌肉记忆在动作。

        “背叛组织的人是不会销声匿迹的。”

        “那个公安已经交给黑麦去处理了……”

        公安？！

        听到这里，杏来手一滑，杯子直挺挺地落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琴酒闻声看向这边，孤狼一般锐利的眼神看得杏来头皮发麻。

        “抱歉。”杏来迅速低下头，避免和琴酒对视，想都没想用手直接去捡碎片。

        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被锋利的碎片划伤了手指，杏来只感觉到指尖一凉，随后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沁出，顺着手指滴落到地上，染红了透明的玻璃碎片。

        杏来看着碎片中渗透出的血色，这才迟钝地感觉到从指尖传来的疼痛。

        酒保手滑打碎杯子不算什么稀奇事，众人在看清楚这边的情况之后就转过头继续之前的事情了，只有琴酒，始终用那种阴冷的目光盯着杏来。

        杏来只感觉如芒在背，这一刻，琴酒的视线好像被具象化了，她甚至有一种被大型野兽盯上的错觉，原本就因为对话内容而狂跳的心脏更是在这一刻开始紧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难以呼吸。

        今天是诸伏景光因身份暴露自杀殉职的日子，那，她呢？

        想到这里，杏来顿感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冲到老板娘的深夜食堂，将那个小傻瓜控制起来，避免她一时脑热做什么蠢事。

        吃了感冒药之后脑子昏昏沉沉的，杏来索性直接请了病假，顶着琴酒探究的目光走出了酒吧。

        这一路上，杏来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司机开快点，原本不长的一段路在此刻变得格外艰难，好像每一个路口的交通信号灯都在刻意为难她，会赶在她马上就要通过的时候迅速变红。

        当她远远地看到深夜食堂暖黄色的灯光时，紧张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了。

        拉开门，老板娘正在刷锅。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刚好我做了一桌子菜，快洗洗手坐下来吃饭吧！”老板娘朝桌子扬了扬下巴，杏来顺势看向桌子，上面摆满了各色佳肴，“原本还准备给你发信息呢，现在倒是省事了。”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

        “因为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老板娘将围裙放在一边，顺手打开了一瓶酒，“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想要我最好的朋友陪我一起度过。”说完，她将杏来面前的酒杯倒满。

        重要的日子？她是指诸伏景光的忌日吗？

        杏来伸手想要接杯子，却被老板娘看到了手指上的伤口。

        “哎呀，你受伤了，那就先不要喝酒了。”老板娘手腕一转，灵巧地躲开杏来的手，将酒杯放回自己面前。

        “你喜欢喝什么就自己去冰箱里拿吧，不用客气。”

        杏来看着对面又开始自饮自酌的老板娘，虽然感觉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但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情还是有所缓和，毕竟人还乖乖地待在她视线范围里，不会突然冲到某个废弃天台去做什么舍己为人的傻事。

        “来嘛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菜，我准备了一晚上呢，好麻烦！”老板娘今天的兴致似乎格外地好，一杯接着一杯，还不停地劝杏来多吃菜。

        杏来也被这种轻松的气氛所感染，微微一笑，放下了悬在心口一晚上的巨石。

        【主线任务：苏格兰自尽已完成。】

        【任务奖励：积分五百点。】

        【温馨提示：系统商城已开启，欢迎您光临选购。】

        听到963突如其来的播报，杏来握着筷子的手一抖，圆溜溜的蚕豆顺势逃脱她的控制，一路滚到桌子下面，被趴在一旁的碳碳叼走。

        与此同时，坐在对面的老板娘突然浑身一僵，俯身喷出一大口鲜血，里面还混合着内脏碎片，原本喝得通红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小光！”杏来也顾不上系统提示，起身蹿到老板娘身边，一把扶住了朝旁边栽倒的女孩。

        “你怎么了？！”杏来看着怀中的女孩，那已经褪尽血色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倒是缓缓地绽开一个虚弱的笑。

        “原来真的有用……”老板娘喃喃道。

        “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叫救护车。”说着，杏来腾出一只手去拿手机。

        “……别费劲了。”老板娘轻轻地握住了杏来的手，冲她摇摇头，“一命换一命，我活不了了。”

        听到老板娘的话，杏来的动作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中的女孩。

        “你到底做了什么？”杏来听见自己这样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御守吗？就是咳咳咳，我咳咳咳……”大股大股的鲜血从老板娘的口中涌出，染红了她的下巴，也染红了杏来的衣服。

        “我记得，就是你送给诸伏景光的那个！”

        “啊……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听到杏来的回答，老板娘笑了，“我在书上看到一种秘术，只要咳咳咳把自己的头发放进去，就可以替他挡一劫……”

        “看来我成功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做这种傻事吗？！”杏来彻底慌了，声音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只是个纸片人！纸片人！他不值得的！”

        “他值得，我……我就是为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老板娘的声音越来越弱了，“我叫江桥光，真的叫江桥光。”

        杏来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老板娘抓紧，她手上原本温热的血已经变得黏腻。

        “我能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吗……”老板娘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杏来重重地点头，眼泪落在了老板娘的脸上。

        “可以把我的骨灰送回长野吗，洒在上高地的小溪里……”

        “还有，求你、求你照顾我的猫……”

        老板娘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杏来感觉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轻，体温也在逐渐降低，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夺走她鲜活的生命力。

        “还有呢？还有其他的吗？”见老板娘没有动静了，杏来慌乱地摇了摇她的身体。

        这一摇，老板娘原本还虚握着的手，彻底松开了。

        【系统提示：梦主“江桥光”已失去生命体征，请审判官迅速将其逮捕，并传送至次元管理局。】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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