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坐牢还是和离

一早就在荒地忙碌的李善财，看到慢慢悠悠走来的林老头，忙快步走过去把他拉到了较清静的偏隅一角。

        “昨晚我弟弟家的三儿子三升过来找我，求我说想进作坊。但他们家已经有三个人招上了，他再进去就有点不合规矩，我跟这个孩子谈了谈，挺有想法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的意见，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来安排他。”他们村能领头做事的人太少了，如果可以，他想着多培养几个出来。

        “你对这个侄子怎么看？”林老头淡定的问道。

        “勤奋活泛踏实。而且是咱们村第一个想主动进作坊的人。”光这一点就比其他人强，李善财肯定道。

        “也是个懂得变通的人。”林老头赞许的点点头，相对于村里绝大多数只想安于现状的人来说，有着想要主动改变的念头的确比那些只有死脑筋的人好教导些。当然他能理解村人那种想要安于现状的行为，因为改变就意喻着风险，而现下他们最不想承担的就是风险。

        “如果咱们把他培养出来，他能做到绝对的忠诚，不会背弃我们吗？”林老头还是有点不放心。

        “应该不会吧！”李善财不太肯定的，这个他是真没法保证。

        林老头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绝对。在足够大的利益和好处面前，任何人都会心动。至于会不会背叛，那要看自己心中的那个底线和坚持比起利益而言，是否更厚重些！

        “他会做木匠活吗？”

        “会，但我不清楚他的手艺好不好。”他们农家汉子多多少少都会做一些木工活，只是看手艺是否精湛。

        “如果会的话，那就把他安排在咱们的村的木匠队吧。”

        “木匠队？老弟，你打算在咱们村里建一个木匠队？”李善财有些意外道。

        “对老哥，这两日我想了想，咱们作坊就要建起来了，需要很多门窗啊门板桌椅板凳之类的，再加上我家的新房子建好了也需要很多窗户啊，木门和家具的，若能组建一个木匠队，需要什么就做什么，方便很多。”

        “这跟县城的木匠队会不会冲突啊？”想到之前的板子车和那个新农具，李善财有点担心的问道。

        “不会，做的东西不一样，需求也不一样。”他们村的木匠队只会针对村里人的需求，不会涉及县城的那些新事物。

        “行，既然不冲突，那就招吧。”能给村里人又找到一个新的门路，李善财全力支持。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老哥，招人的时候按照他们的手艺的精湛程度给他们分级，极好的手艺就是大师傅级别，差一点的就师傅一级，师傅以下呢，咱们就按学徒来算，大师傅呢，三十文一天，师傅就二十一天，学徒啊，十文钱一天，你看这个工钱合不合适？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可以，就先这样暂定吧。”

        “对了老哥，让长平去核实人口的时候，顺便问问大家，都会些什么手艺，都记录下来，到时候咱们村需要什么手艺的人做事儿就直接喊人，这样多省事儿？”林老头抚着短须道。

        “嗯，是省事儿。”李善财点点头，“我记下了，等会给长平说。”

        “还有把咱们村会打石器的师傅招集过来，我有事儿要交给他们做。”林老头心里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好，我知道了，等会就去叫人。”

        “老哥呀，咱们都到了天命之年了，想要把村子发展的更好还得指望咱们的孩子，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就想着从现在开始培养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也教他们一些本事和手艺。”

        “你打算怎么做老弟？”李善财神情兴奋的看着他。

        “召集咱们村七至十六岁的孩子，不论男女，教他们读书识字学本事。”

        “全村？”李善财挺意外，这范围也太大了吧。他以为老弟会先培养一些比较亲近和交好的人家呢。

        “对，全村。”林老头笃定的点点头。

        “还要女娃？”他更诧异。

        “女娃怎么了？女娃也是咱们村的人哪，老哥，没看出来你还重男轻女啊。”林老头叹息道。

        “你瞎说啥？我才不重男轻女呢，我只是担心有的人家不会让女孩出来。”因为村人绝大多数的想法都是男娃学了本事有了出息可以传承家业；可女娃都是嫁出去的，即便读书识了字有啥用。

        “无妨，爱来不来，咱们这事儿全凭自愿，不来是他们家的损失。”林老头淡然道。

        “来，说说你的详细计划吧，我都被你搞糊涂。”

        “是这样的，虽然我有打算培养咱们全村孩子的计划，但是物资和银钱现在暂时跟不上，所以第一步呢我打算先组建一个少儿护村队。每天用1~2个时辰的时间，培养孩子们对村子的凝聚力，然后慢慢的教他们一些基础知识，开拓他们的眼界和见识。等以后物资和赢钱充裕了，再加大力度和速度。”这是初步计划，以后会慢慢完善的。

        好吧，老村正李善财听完还是云里雾里的，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现下他们啥都没有，即便想多做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行，你看着办，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吩咐。”

        “老哥，你家的孩子学的怎么样？”林老头知道，长平哥几个学完之后肯定会教家里的孩子的，那现在孩子的进度怎么样？能不能派上用处了？

        “挺好的。阿福阿旺阿紫阿蓝他们学的都挺好，一点都不比他们的爹差。”李善财自豪的笑着道。天天听孩子背那些朗朗上口的文章，他都学会了几句。

        “傍晚我让大江和大妮去你家检查检查孩子们的进度，如果行的话，之后要组建的少儿护村队的小先生，就由他们担当了。”

        “啥，小先生？不行，不行，他们才学几天哪！”李善财连连摆手。

        “老哥，行不行的，由不得你说呀，”林老头拍拍他的肩膀，“先看看他们学的怎么样吧。若暂时不行的话就多努力多用点功不就行了吗？”

        “那行吧。听你的。”刚才他也只是谦虚谦虚，若是孩子们有机会被选上当个小先生，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让阿旺小子把三升叫过来，我认认人。”他对老哥家的亲戚不熟，虽然老哥说他不错，他还想亲眼看看。

        “行，他就在前面帮帮着盖屋子呢。”现在每天在荒地上都会留一个小子好方便跑腿。“阿旺，把你三升叔叫过来。”

        “唉，好勒。”阿旺应着，快速的跑去那忙碌的人群中……

        一一我是可爱的分割线一一

        “喂，前面挑土筐的汉子站住。”

        正挑着土筐往前走的刘有财，听到身后颇有点嚣张的话语，忙放下担子，回身一看，哦，来了三个官爷！他忙快步迎上去，“三位官爷好，有何事吩咐小的。”

        “沈二根家住哪儿？”

        “沈二根？”刘有财想了想，他们村有两家姓沈的，这个沈二根好像是沈婆子家的孩子吧。

        “三位官爷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看到前面有颗光溜溜的大树的那个院子了吧。这个院子后面那一家就是官爷要找的沈二根的家。不如我给三位官爷带路？”

        “嗯，也行。”高山点点头。

        “三位官爷不知道找沈二根有啥事儿？”刘有财在一旁赔笑着问。

        “你瞎打听啥？”旁边一位得衙役不耐烦了的呵斥他一声。

        “不是的官爷，我就想问问您需不需要找我们村的里正过来，我阿爹就是里正。”刘有财在旁边陪笑道。

        “行，那就叫过来吧！”

        “好勒，三位官爷稍等，马上回去叫我阿爹。”说完，快步走到土筐子那，挑起担子快步往家里赶。

        “阿爹，阿爹！”跑的急，刘有财有点儿气喘，挑着土筐到了家，一进了院子就开始喊。

        “干啥呢？叫这么大声。”坐在堂屋里歇脚的刘大武不耐烦的训斥道。

        “有三个官爷到咱们村了，要找沈二根，你赶紧去吧。”

        啊，听到有官爷来了，刘大武忙跑出来问道，“他们来有啥事儿？”

        “不知道，但看气势汹汹的不像是好事。赶紧走吧，他们在村口前面等着我带路呢。”

        “那我们赶紧走吧！”说着，刘老头赶忙穿好了鞋，快步的朝村口方向。作为一村里正，官爷即便不是找他的，他也得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刘有财紧跟在他身后。

        “谁是沈二根、沈婆子？”高山一进沈家，看到满院子的人就大声问道。

        看到三个衙役进了他们家，满院子正在忙活的众人都愣住了，片刻后，一家之主的沈婆子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回道，“官爷，我是沈老婆子，请问你们有啥贵干？”

        “有人告诉你们谋财害命，你和沈二根两个人跟我们一起去衙门回县令大人的问话。”

        听到这话，沈婆子吓得腿一软就要向后倒去，幸好身旁的王氏离她挺近，眼急手快的扶住了她。

        “哎呀，这是谁冤枉老婆子啊？老天爷啊……”她拍着大腿，就要习惯性撒泼哭闹起来。

        “哭闹个啥！”衙役喝斥，震慑住了要撒泼的神婆子，“赶紧的沈二根在哪儿？”

        王氏赔笑道，“孩子二叔去挑土了，马上回来。官爷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一大家子都在家老老实实做泥砖，谋谁的财害谁的命啊？能否请你说个明白。”

        “林氏告沈婆子和沈二根，虐待他们母子三人，这个状子大人已经受了，所以要带沈婆子和沈二根过去回话。”

        听到是林氏告她，沈婆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官爷呀，你甭听那个贱人胡说八道，我哪有谋财害命啊。”

        “是不是谋财害命不是你说了算，既然衙门已经接了这个案子，必然要带被告过堂，你有冤情就找大人去说，我们只负责带人。”说着高山指了一个半大小子，“你快去把你二叔叫回来，耽误了时间谁都担待不起。”

        被点到的小子惊慌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就快速的朝院外跑去。

        在旁边已经听出了个四五六的刘里正心里像是吃了个苍蝇般的恶心，这叫什么事儿了？儿媳妇告婆婆和自家男人谋财害命。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荒唐的事。他知道沈婆子不是个善茬，但没想到那个性子软和的林氏还能做出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

        “三位官爷大老远的走过来，肯定累了，先坐着歇歇脚，王氏李氏赶紧倒几碗水给几位官爷解解渴。”沈家的当家男人都不在，刘里正只能厚着脸皮的先招呼几位官爷起来。

        “嗯，好好。”王氏和李氏两妯娌听到吩咐急忙朝灶屋里跑去。

        “大谷二谷啊，去堂屋把那几个太师椅搬出来，给几个官爷坐。”

        几息后高山三人就大马金刀的坐在院中喝水歇脚等人。

        刘村正在旁边陪笑道，“官爷，咱们□□老人家不是倡导以孝治天下吗，为何这林氏能告得自家婆婆和男人，这行为明显是不顺不孝不恭不敬吗？”所以为何县尊大人会接受明显违背圣人之言的状子。

        高山没说话。旁边儿赵勇瞥了他一眼道，“□□老圣人是曾经说过，长辈当亲慈，晚辈应该恭敬孝顺，可一大家子性情各异，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个小矛盾小口角的很正常，但如果涉及到性命之危那就另当别论了。”言下之意就是出了人命，甭管是不是一家人，甭管是长辈还是晚辈，只要告了，官府就一定会管的。

        “官爷的意思小老儿明白，可即便这老沈氏有不慈行为，那也是婆媳之间的一些矛盾和口角，更没出人命，怎么就达到谋财害命的程度呀，这么大的罪名也不是那林氏空口白话就能说定的吧？”

        “当然是有证人的了，林氏被虐待的快有性命之危的前两日，县令大人家的管家亲眼所见林老爷子接回的林氏，到家之后又有县城赵老大夫上门看诊，确诊她身体已有大碍，再晚两日即便想救也救不回来了。你说若真到了性命垂危之时，那老沈氏伤人性命的罪名那是板上钉钉的，我又何必跟你这废话。”

        “是是是，都是老沈氏做的孽，官爷，”刘里正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若过了堂罪证确凿，那老沈氏和沈二根会怎么判？”

        “毕竟没有出人命吧，也不会太严重，”李家安想了想道，“估计也就最多罚三个月的劳役，惩点钱再补偿一下林家就完事了。”

        劳役？刘里正想到沈老婆子的年龄和身体状态，若真去服了劳役，估计也不用回来了，因为他太清楚戴罪之身服劳役和平时官府正常派发劳役的区别，有罪之人服劳役，那就是往死里干，根本不给你歇息的时间，最终不是累死就是饿死或是病死，能够全须全影的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听到衙役的话，缩在灶房门边偷听的老沈氏吓得差点晕厥了过去，腿软的都快站不住，身体晃了几晃，旁边的王氏和李氏赶忙扶住她坐在小凳子上。两人还对视了一眼，那眼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就听那刘里正问道，“官爷，那沈老婆子可经不住劳役之苦，不知官爷可有和解之法？”

        “和解？沈家若是有和解之意早就行动了，又何必等我们来上门呢！”赵勇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废话。一个多月对林氏不闻不问，根本没把人家的闺女当人看，现在林家动真格的，才知道怕了，晚了！

        “是是是，这沈家肯定知道错了，请官爷给我们指个明路，看看怎么做能免了过堂这一遭。”刘里正忙弯腰陪笑道。

        高山三人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行吧，他知道怎么做了。“官爷你们喝水，我去找那老沈氏说说。”

        他进了灶屋里，招手让老沈氏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老姐姐听到了吧，赶紧拿银子吧，先把这几个官爷打点好，让他们给你出个主意，看看怎么免了这牢狱之灾。”

        “我家没钱。”老沈氏气鼓鼓的道。

        刘里正顿时被气笑了，“行，没钱是吧？那你等着坐牢吧。”他在一边给她想办法，她还在那拖后腿，这是拿准他不会撒手不管是吧。刘里正心里无语的很。何况衙门是那么好进的吗？他看过太多人家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牵扯上官府之后被逼的家破人亡的事例了。虽然现在新县令还算清廉，衙门上下被他整肃一番后，没有以前那么贪婪，但只要摊上事就不可能不拿出钱来打点衙门上下。既然老沈氏舍不得破财消灾，那就去坐牢服苦役吧，虽然他们村出了这样儿媳妇告婆婆和当家男人的事儿若传到四里八乡，肯定会被人议论和笑话，笑话就笑话吧，反正又不是他家出的事儿。

        唉，刘里正在心里叹口气，都是一村的乡亲，若谁家有个急事难事需要钱，他这个做村官的也不是不能上上去搭把手，帮个忙，可沈家是真的没钱吗？只是不舍得拿出来而已。

        瞅着老沈氏那老脸上沟壑纵横也掩饰不住刻薄，刘里正心中特别厌恶。现在他们平民百姓好不容易有了挣钱的门路，一家子都是心往一处拧，劲往一处使的想要多做泥砖多挣钱吃个饱饭，因为不知道泥砖能受多久，更不知道这份活钱能挣多久，所以即便平时婆媳关系不是太和睦的在这结果眼上大家也消停了很多，也就这个老婆子还想着拿捏和整治自己的儿媳妇，你整就整吧，还被自己亲家给抓住把柄。惹出了事儿，还得他帮着擦屁股。

        刘里正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自己也跟着吃瓜落。本来他还想着找办法让沈氏母子俩尽量不去衙门，若能有一个两方都能接受的方法私下和解，那就更好了，谁知沈氏这么不识趣，到现在了还舍不得那点银子，也不想想，如果真去了衙门过了堂被判了刑，去服了劳役那还有命吗？命都没了，留了银子又有什么用。

        “现在你赶紧给自己和二根收拾两身衣服去衙门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里正老弟。”看他真要走，老沈氏赶紧扯住他后背的衣裳，“别别别别走，我不想做牢，不想去做苦役，你给想想办法啊，老弟。”

        “我想了呀，你不舍得银子那就去坐牢呗。谁让要你不善待你的儿媳妇。”

        “哪有儿媳妇告婆婆啊，老天爷呀……”

        “行了，行了，别嚎了，都啥时候了。”刘里正不耐烦的低吼制止她的哭闹。“赶紧回屋拿银子，多拿点，你现在别舍不得，如果万一你进了衙门，到时候舍出去的可能比现在要多得多。”

        “知道了。”老沈氏磨磨蹭蹭的出了灶屋看到院中坐着的三个官爷，畏缩了一下，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被侄子叫回了沈二根，心中焦灼的回到家，看到院中坐着的三位官员，忙上前道：“三位官爷好，我是沈二根，不知三位官爷找小民有何贵干？”

        “你就是沈二根？高山打量了他一眼，“林氏告你们母子谋财害命，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氏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不能信呀官爷。”回来的路上，他听侄子告诉他官爷找他的原因，他是真的不相信林氏能做的那么绝。

        赵勇嗤笑了一声，“我们信不信不重要，你上堂跟大人去说吧。”

        “官爷，我要休了林氏。”沈二根一脸气愤道，这是什么媳妇儿？竟然告自家婆婆和男人。

        听到他说的话，坐着的三人皆目露鄙夷，心里都十分看不起这个男人，以前连自己的媳妇儿孩子都护不住，现在人家动真格的了才来推卸责任，真是枉为人父人夫！

        “休？你现在没这个资格了。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嫁到你们沈家，差点连命都没了，是该把你休了。”张勇阴阳怪气道。

        “废什么话？上了公堂大人问明前因后果后自有决断，赶紧的。”高山说着站起了身，“老沈氏沈二根，跟我们走吧。”

        “官爷官爷，”刘里正一把夺过沈老婆子手里的百般不舍得给他的几个小银角子，快步走过来，“再坐会儿再坐会儿。臭小子不会说话惹官爷生气了，二根去旁边站着反省去，别杵在这儿碍官爷关系的眼。”

        沈二根低着头听话的走到西屋的墙角边。

        “官爷官爷，小小东西不成敬意，你收着收着啊。”刘里正笑着往三个人手里一个人塞了两个小银角子。

        高山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淡定道：“行，再歇会儿。”

        “是是是。多坐会儿，多坐会儿。”刘里正满面笑容的招呼着三位官爷落座。

        “官爷，沈老婆子身体真是不好，恐怕经不起这劳役。方便的话请给我们指条明路。”瞅瞅几位官爷都没说话，他又道，“林家向衙门递了状子必有所求，你能给我们说说他提了什么要求吗？如果能满足我们一定满足。”

        “你这么问是想私下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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