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质公堂

怀远县公堂。

宽敞的公堂上两旁杵着如狼似虎的衙役，端坐在公案之后是一个不到四十多岁的怀远县的县太爷，而他的头顶上则是一块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

王保传和他的三个儿子被衙役换上了白色的囚衣，整个人已经没有了神气。在这之前，他已经知道这次怕是在劫难逃，这常人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脚的。”

现在坐在公案之后的是苏孜然，十几年前，他和妻子前往怀远县投靠亲戚。晚上路过幸福村，苏孜然夫妻两人想要借宿，正好碰到村子里正在做法事，村长得知便把他们请到家里居住。可谁又知道，这场本是村子灾难的终结，却是他们夫妻两人的噩梦开始。

回忆中。

村里正中间摆放着道士用的香桌，上面放了许多道家用的法器，桌子前是一个身披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尖尖的小巴，淡黑的眉毛下紧逼着一双不算小的眼睛，嘴里不是念叨着别人无法听懂的咒语，舞动着手里的桃木剑，开始鬼上身般的表演。

风中摇曳着灯火，仿佛透露着诡异。一旁村长的三个儿子正蹬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低声的商量着什么。此时的夫妻两人已经躲在被窝里正美好地幻想在亲戚的扶持下过着幸福生活，小两口是有说有笑，聊到下半夜还有一点余兴未了。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苏孜然夫妻两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苏孜然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黑蒙蒙的小窝里，耳边传来妻子的尖叫声和村长大儿子的辱骂声。他不停地挣扎想要挣开双手的束缚，隔壁的房间的声音就像一把把刀割在心里，他忍不住滴下了悔恨的眼泪，他不该贪图享乐，如果只为了家里的三亩田，或许日子过得结余，但是也能过活，而不会遇到这种灾祸。

挣扎半个时辰，双手已经红肿，苏孜然听不到任何声音，心就像热锅里的蚂蚁。就在这时，小黑窝的门开了，他看见院子里被抛下的尸体，愤怒地想要喊叫，可这有什么用，嘴被堵的死死的，别人的刀已经进入胸膛，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见眼前一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个粗犷地呵骂声。

当苏孜然醒来时，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地方，恍然明白自己还在人间。这是一个平坦的河堤，苏孜然是被上面的河流卷下来的，他从淤泥中爬起，发现胸膛上的伤已经结成血块，冷冷的河水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他走到一条宽敞大路，拖着疲惫地身子毫无目的地往前走，由于好久未吃饭加上流血过多，倒在了大道上。

公堂上。

苏孜然看着堂下已经痴呆的村长一家四口，耳边就像听到妻子的哀求声。他狠狠地抓紧惊堂木，尽量让自己平静起来，可是说出来的声音还是有一丝丝颤抖，“据本官查证，王保传于太祖年间，借鬼神祭祀之名，欺骗百姓，拐卖儿童。传证人许彩凤、洪长命、贺老七，传物证琴雅楼账簿。”

不一会儿，大堂外传来一女子的破骂声，“苏孜然，老娘是黎颖县的人，你怀远县的县令凭什么抓我们。”已经来到大堂的洪长命、贺老七一听也对，也大声的呼叫冤枉。

苏孜然拿起惊堂木狠狠的拍在桌上，怒声喊道：“肃静。”

洪长命、贺老七见县令发火，也不敢惹毛县令，他们可不想白白挨板子，立马闭上了嘴。而跪一旁的许彩凤不甘地站了起来，指着苏孜然大声地骂道，“苏孜然，老娘是镇中府的人，动了我，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苏孜然心里明白，这次不是暗中动手，从其他县抓人，恐怕人还没抓到，自己已经坐在牢里。至于后路，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这些年活着的理由，也就是为了报仇。他平静地看着眼前地女人，拍了拍桌子，“来人，许彩凤藐视公堂，先打五十大板。”

许彩凤一听不得了，自己一位女子，这五十大板如何受得了。可不等她抗议，一旁地衙役就已经把她拖在地上，木板不久便狠狠地打在她那肥硕的屁股上，她疼的顿时尖叫起来，有谩骂声，有求饶声，十几大板下去也就听到时有时无的哀鸣声。

洪长命、贺老七听到许彩凤刺耳的哀鸣，心里直发毛，苏孜然还没问话，就立马招供。

苏孜然看着王保传和他的三个儿子，厉声道：“你们可知罪。”

王保传的三个儿子听到大局已定，更何况还是仇人审案，已经明白这次恐怕是逃不掉了，顿时瘫倒在地，而王宝传自己已经是痴痴傻傻。

苏孜然悄悄地给师爷施了个眼色，“来人，画押。”师爷安排旁边的衙役，提着木呆的王保传和他的三个儿子，在状纸上按上了手印。

这时后堂走出一个衙役，在苏孜然的耳边嘀咕着什么，苏孜然小眼一眯，心道：“来的真快。”当下道：”王保传、王老大、王老二、王老三四人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来人，压下去立即处斩。“

话音刚落，几名魁梧的衙役在师爷的目瞪口呆下，拖着已经瘫倒的四人，去了后门施行处斩。

”退堂。”苏孜然松了口气，走出了大堂，看着远处被处斩的四人，几乎疯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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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李清正一行人见大局已定，便骑着马离开了怀远县。

“苏县令办案真是大快人心，可怜了那一村子的百姓，被村长骗了还护卫村长。”爽语叹息道。

紫儿啃着小鸡腿，对身边的事丝毫不关心，对他来说，小清正的安全才是她的大事。

”是啊，一群和蔼的村民，可怜了那些失了女儿的人。都十几年的事了，恐怕想找也找不到了。“李清正摇了摇头，”不过我怎么觉得他办案有些草率了，像是急着要他们四人去死的样子。“

爽语皱了皱黛眉，回忆起不久的断案过程，“的确有一点，当时县令要求将王保传一家四口立即处斩时，旁边的师爷有点惊讶。”

李清正虽然心里疑惑，但这些年来走镖，也明白，不关自己的事还是少管的好，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驾着马带着爽语紫儿顺着大陆向远处奔去。

在李清正停顿的地方，不久便多出个人影，与人影相向而行的是一行官差。粗糙的麻衣，腰间挂着标志性的酒葫芦，头上带着斗笠，来人正是杨玉修。杨玉修压了压斗笠，看着向怀远县奔去的一行官差，嘀咕了一句，“看来内有隐情。”说完便从腰间解下了酒葫芦，喝了一口，便向李清正一行人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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