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以为他是咸鱼
虽然说准备自己一个人出门，但第二天卫川在前往菲尔弗莱的实验室路上，意外被孔昭拦住了。
比起伪装光精灵，他大概认为自己装扮成人类更像。黑头发没做掩饰，暗红色的眼睛换成了普通人类的黑色，站在卫川面前时，和第一次见到的历史教授没什么区别。
“和我一起去菲尔弗莱那里吗？”
卫川问他：“你有什么事？”
孔昭摇摇头：“不是我的事，是有关你的。”
卫川：？
“边走边说吧。”
他俩走的是主干道，也就是昨天卫川和贺琊逛的街。偶尔有店家注意到他们，还寻思最近来浮光森林的人类怎么这么多。
“你是说，你用一个消息，交换到菲尔弗莱帮我解封印？什么消息能有这么大能量？”
孔昭停顿一下，似乎有点措辞困难：“是关于代行者，与祂身后背景的内容。”
“嗯，你身为本场游戏魔界的支点，相较我们而言，会与神国的联系更加密切，我担心将这件事直接说出，会引来……的注视，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侧过脸对上卫川的目光：“等到你能够完全屏蔽来自神国的视线，再说吧。”
他昨天的消息分量还不足以让光精灵族完全退出游戏场，但让菲尔弗莱心生警惕多加思考是足够了。
大概是经过昨晚的考量，菲尔弗莱做好了准备，孔昭今天收到他发来要求帮魔王查看解开封印的信息，于是恰好在去找卫川的路上堵到了她。
卫川记下了这件事，但没有很在意。
目前她对神国的了解还太少，无论代行者背后是哪个神灵她都不认识。
再次推开实验室的门，菲尔弗莱正在穿实验服，看见他们来得这么快也没什么表示，指指旁边一个房门：“稍等，我准备一下马上就来。”
这位还挺有仪式感，穿这么厚热不热啊。
卫川进入他指的房间，发现这里布局不像医务室，倒像心理咨询室，灯光柔和明亮，摆了几张浅色沙发和配套茶几。
孔昭跟进来坐下，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你也会解封印吗？”
“略有涉猎，来试试而已。”他盯着卫川看了片刻，话题忽然跳到另一个方向，“你现在还有和那个翼族接触？”
“嗯？”卫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昙俣，“怎么？”
她前两天才从家里离开，昙俣也一直待在家里，沾染到他的气息很正常。不过孔昭提这个做什么？
“在常世中离他们远一点，我说过，那是个残酷冷漠的种族。”
卫川见他没查过她和昙俣的关系，也就懒得多加解释：“我知道的，平时我和他……们都碰不上面，很少有接触。”
“你们在聊什么？”菲尔弗莱走进来，顺手关上门，下了个结界锁住。
他随口问一句没指望回答，将两张纸递给卫川：“签一下。”
接过一看发现是张协议书，大概内容是在解封印期间菲尔弗莱将会竭尽全力，且行事不得伤害卫川；而如果最终无法解除，也不可回收他关于交易报酬的记忆。
协议书下方没有签字区，卫川摩挲一下这张纸，察觉到一缕光精灵的气息。
想了想，她用魔气在纸面上点点，紧接着就看见刚才还平平无奇的a4纸骤然浮现金黑色交错的暗纹。
这就算是签好了。
协议书一式两份，菲尔弗莱收走一张放在旁边矮柜上，准备开始干活。
“这镇印是谁给你下的？”
他点点卫川眉心，从中引出一个四方图像。
“一位华国修士……”
镇印刚离开，晕眩感立刻泛上来，卫川捂着脑袋缓了缓，说不出话来。
菲尔弗莱注意到她状态不大好，一边将镇印放进一个小小的空心玻璃球里，一边解释道：“我要先将封印拓印下来，拓好之后还会把镇印点回去的。”
卫川撑着扶手看他将自己胸口的圆形镇印也引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像比之前在花钿宗门那个小世界的时候严重了不少，卫川有点担心自己无法保持意识清醒，勉强提起力气，往手腕上缠了一圈水环。如果有危险，水环会暂时展开抵御屏障并提醒她的。
该说不说，这钥匙的力量确实是好用。
身侧的孔昭伸手按住她肩膀：“不要调用过多力量，会影响身体……别担心，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菲尔弗莱：“怎么说的好像我会对她不利一样。”
孔昭没理他，见卫川微侧过头听见了但没有卸下水环也不强求，压低声音拍拍她：“那就休息一会儿，拓封印会有些不舒服，你先睡吧。”
头晕得厉害的卫川没力气思考他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的，眼睛一闭就失去了知觉。
菲尔弗莱将存放镇印的玻璃球安置在立柜橱窗里，看着孔昭接住魔王，警惕道：“你想对她做什么？不管干嘛都别在这儿动手，签了协议不能在我这里出事的。”
孔昭难得无语：“我怎么会对她出手。”
菲尔弗莱在靠近卫川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正经问：“你为什么会帮她？”
关于这位暗精灵王，他在史书上看过。
孔昭在历史记载中的官方名称是格雷温，迄今为止一千七百余岁，经历过三次游戏，如今是第四场。
用现代词汇毫不夸张的说，他和整个暗精灵族都是摆烂咸鱼怪。从最初那场游戏开始，暗精灵族一直属于魔王方，但与他勤奋的先王相比，孔昭几乎从未主动做过一件事，只要没逮住他就绝不帮忙。
这次为什么愿意拿自己的情报，和他交换一个仅是研究解封印的承诺？
菲尔弗莱还不知道，早在卫川被临崇找到的第二天，孔昭就已经亲自找到她见了一面的事。
孔昭让卫川靠在自己身上，捏着她的手腕拨弄一下水环，没触发。
“因为她是特殊的，和前三届……不，应该和前面所有场次的主玩家都不相同。”主玩家即是魔王勇者二人，“从就任起参与的第一场游戏开始，我一直有在关注与调查主玩家。”
你这咸鱼怪还有调查过主玩家？
菲尔弗莱没接话，听他说。
“或许目前入场的二十二人——至少我经历的四场八人中，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称作是真正意义上的[玩家]。”
“……我不明白，”菲尔弗莱费解，“在游戏场中的不都是玩家吗？”
孔昭摇摇头：“这不一样。”
“玩家和游戏本该是平等的，可以选择是否参与、怎样参与的才叫作玩家。”
“而被游戏所操纵的，应该叫棋子。”
“虽然她的入局也许不是自愿的，不过我仔细算了算，应该很快，她就能拥有选择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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