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好久不见
在这个没有太阳的地方，天光花也有它们独特的时间标记。吞吐的光芒最亮时是正午，最暗时是午夜。
贺琊和卫川在天色从最亮开始转暗的时候，来到浮光森林的西南角。
单说西南这个方位范围自然很大，但空间波动的位置好像一座灯塔，即使稳固过后灯熄灭了，塔身依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不少来客。
卫川揣手，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看来大家都很看好半下午这个时间段啊，算上她俩，一共三波人聚头了。
更巧的是，另外两波她都认识。
无处不在的勇者和他的小伙伴甲乙，甲之前在西洋海底和以捷帕沙漠见过，后面查到他叫楚雉；乙不是人鱼也不是重剑士，而是年前在花钿宗门见过的师兄——清凌。
为什么孟诹的交友面积这么广啊？
而正在与他们对峙的另一边，是很久没见的暗精灵王孔昭。
卫川被临崇找到的第二天，她当时所在高中隔壁大学的历史教授来找她一见。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小魔王懵懂地过去了，就见到人类教授摇身一变，成了精灵。
此时他用的是精灵形态，黑长发暗红眼睛，束着低马尾。
孔昭和清凌最先发现这边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视线一转，停在卫川身上。
“是你？”清凌皱起眉头。
他还记得师妹山头上那个恶魔，和眼前这个收敛了气息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孔昭认出她来，扫了一眼她旁边的贺琊，皱着眉头：“魔王？”
卫川对他还有印象，点点头：“孔老师怎么来这里了？”
孔昭对她这称呼愣了一下，随即道：“有点事想问问菲尔弗莱，但是刚进来不久就被他们拦住了。”
……原来这边空间浮动是你整的。
“拉诺尔……不是有个精灵来过吗？”她抬头看眼稳固下来后裂纹依旧很明显的屏障，像是裂开后被拼回去的玻璃。
孔昭道：“我和这几人都不打算引起太大动静，所以在他来时隐瞒了自身存在。”
卫川可以理解不想搞事的心情，点点头：“那你先走吧，我正好要和这个人聊聊。”
孔昭承情，微一点头便即刻消失在原地。清凌能追上他，但是顾及这边魔王和显然也是恶魔的贺琊，没敢离开。
贺琊的气息过于危险，没有他在，孟诹和楚雉肯定无法抵御。
卫川看出他的戒备，也不在意，扫过清凌转开视线，看向孟诹：“你对光精灵王说了什么？”
也许是此前在以捷帕的对话让孟诹意识到他俩目前没法在普通人后好好相处，这次他并没有对卫川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冷静。
“想要获取世外力量的帮助，自然要在魔界之前出手。”
果然。
卫川对他这态度倒是很满意。不管怎样，只要别摆出亲戚架子对她说教，冷就冷点，挺好的。
“没问题，”她很快进入正题，“那就各凭手段吧，我想打你很久了。”
孟诹语塞了一下。
手段……就是打他啊？
卫川看了眼清凌，示意贺琊：“你拦住他就好了，他是我同学的师兄，如果真出事，同学会难过的。”
贺琊不置可否，但在敌对方面前，还是一言不发听从了王的要求。他抬手握住肩后的双锏，之前被魔气隐藏起来的冷兵器逐渐显露出形态。
锏由鞭演化而来，有棱无刃，属重兵器，和大医官给人的印象不大相同。
他双手垂下，细长重锏斜指地面，看向对面两……哦，三人。
对不起，楚雉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见他拿出武器，本就握着剑的清凌不说，孟诹也握拳从手心化出一柄剑。他的武器有些特殊，藏在掌心剑印中，平日不需要额外带武器，战斗时忽然抽出把剑也容易让敌人出乎意料。
他看向没有武器的卫川。
魔王左右看看，走到一丛掉落的枝叶前，用力掰下一段三尺长的树枝。
孟诹看着她随意折掉多余的枝杈，感觉自己被无声的小瞧了：“你……”
话刚出口就顿住，只见随着卫川试作挥舞的动作，那节树枝从她手中开始，覆上一层薄薄的水色。
意识到不对，他的目光认真起来。
卫川这次出来没有带她生日时临崇送的那把剑，至于枪……倒也不必在精灵的地盘上如此嚣张。
树枝加上钥匙的力量就够用。
贺琊见她做好准备，双锏抬起时身影已经瞬间跃到清凌面前，清凌举剑格挡，被震得双手发麻。
卫川感觉这背景音特别适合放两句狠话，但想想还是没有开口。不清楚自己定位，最好谨慎进行放狠话这项操作。
毕竟相同行为下主角是胜于嘴炮，反派……是死于话多。
她举起树枝，比了个陶载教她时最常用的起手式。
——
孔昭穿梭在密林中，不出片刻主城已经近在眼前。他没有引起任何动静，翻进城中，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菲尔弗莱的实验室。
菲尔弗莱抬头看是他，倒也没有惊慌，只是面无表情：“格雷温，你来做什么？”
孔昭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略过这句话开口询问：“勇者和魔王都来找过你了？”
菲尔弗莱没有接话。
当然这只是随口一问，找没找过他心里有答案，重点不在这个：“勇者对你说了什么，你选择哪一方？”
“只是普通的事情和一些请求，我交给法洛克处理了。”光精灵王双手交握，对后一问有些疑虑，“我们的选择不是向来固定的吗？”他甚至为此忍痛推拒查看魔王的封印。
选择魔王方但是一直以来什么都没帮她做的暗精灵王视线往旁边飘了一下。
“或许你可以用阵营选择在我这里交换到一个新情报——当然我并非让你转选魔王方，而是退出本场游戏。”
“……你想做什么？”
孔昭自顾自说下去：“那是一个关于代行者的问题。”
他抬起视线看向对方：“比如本场游戏中与勇者接触的那个代行者，所接受的是哪个神灵的指使。”
这个消息颇有些出乎意料。
年轻（雾）的菲尔弗莱在前一场游戏结束后才诞生，本场游戏也并不曾见过来自神国的代行者。他低头思考片刻，示意孔昭坐在对面，准备详细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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