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招募术士
洛依依摇摇晃晃从房间里走出，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这三天那股子的恶心感觉像是缠上了她，洛依依是吃嘛嘛不香，睡也睡不好，偏偏由于最近声名大噪，找寻她卜卦的人是络绎不绝，洛依依无奈，只得在鹤雾静城最偏僻的角落里找了间不起眼的客栈租住着。
下了楼，洛依依找跑堂的要了份芥麦面，由于没胃口，还特叮嘱要酸的，面是端上来了，洛依依也很有食欲，但她刚吃第一口，又觉得腹中一阵恶心。
“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洛依依扔了筷子，懊恼地蜷缩着。
突然对面传来了桌椅挪动的声音，洛依依抬起头，发现对面已经坐了一个人，洛依依好生奇怪，客栈偏僻，桌椅虽多却没坐满，怎么这个人偏偏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洛依依刚想发问，对面那人不知从哪取了一个香炉来，从袖袋里拈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的瓣状物出来放到了香炉里，自顾自地点燃了，然后推到了洛依依面前。
“试试这个？”对面那人道，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头上戴着兜帽，蒙着脸，显得鬼气森森，杂乱的灰色头发乱糟糟的，洛依依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那双湖蓝色的眼眸。
洛依依也是胆子大，问也不问就接过了香炉，然后将鼻子凑上去嗅了嗅，岂料就在那一瞬间，一股甜到腻的花香就钻到了她的鼻腔之中，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斥到她的脑门之上，洛依依瞬间头晕脑胀，胸腹中的恶心感到达了极致，她一时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一地的黑血。
“客官，这可不关我们事啊！小店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绝无可能这样啊！”跑堂看到了，吓得连声解释。
“不关你的事咳咳咳”洛依依干呕间，问桌对面那人，“这什么东西”
“你把自己弄得可真够狼狈的。”对面那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洛依依曾见过的脸，洛依依叫了出来：“柳掌柜！竟是你，你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么？”柳一川出手捏了捏自己露在斗篷外的头发，头发渐渐地变黑，然后又慢慢地变回灰白色，洛依依从他脱身的那刻起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但此时见到此景，她真心知道，柳一川的法力高深莫测，柳一川笑了笑，问：“你给洛州诸侯下了什么咒，我看他面色可不太好。”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咒术”
“普通的咒术么？”柳一川又笑了笑，指着那个香炉说，“这是白星花，有疏散淤血，通气清心之用，看到那些黑血了吗，你的腑脏坏了。”
“这”洛依依有些莫名的心慌。
“没那么恐怖，好好养个把两个月应无大碍，但你没有修习太阴秘术的天资，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以后少用那妖法。”柳一川幽幽地吹了声口哨。
洛依依更是吃惊：“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柳一川嘿地一笑，突然间整个客栈都崩塌碎裂，继而重组，洛依依发现，她竟然跟柳一川坐在山间的凉亭上。
“师父”洛依依喃喃。
柳一川有些失落：“白寒夏也真是的，他就没跟你提过半句我么？”
洛依依摇了摇头，问：“你跟我师父认识么？”
“岂止是认识呢，否则我为什么要帮你啊？”柳一川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森然的阴暗气息消散，眼里柔情似水。
“她告诉我要等我长大，如今她却不见了，好不容易才打听道她在庆州的行踪，千辛万苦来到了，人没见着，却碰上她的高徒在静城大闹天宫，爱折腾这点你真的是跟她很像，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花了多少心血给你收场么？”（大反派的作死追妻路第67章尾声）
“是你？”洛依依恍然大悟，“那些歪打正着的卜卦，是你在帮我，原来不是他的运气差啊。”洛依依说完，神情有些低落。
“谁？林暮么？当然是他运气差啊，他想要整你，却遇到了我，不是他倒霉又是什么呢？不过呢，你俩的命运的确有趣，要说他的倒霉，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
“我？”洛依依神色茫然。
“是啊，三年前林暮找你算的那一卦，在他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只为求你一卦的时候，无形间用了自己所有的运气和对你的信任下了赌注，很明显，他赌输了，失去了他所有的好运。”
“这”
柳一川点了点头：“这就是天命，这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若是当时你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若是当时他对你并非全盘信任，那便又是另一种命运了。”
“你知道怎么破了他的天命么？”洛依依惶然道。
“很简单，将他失去的运气还给他就好了。”柳一川说到这儿，他站起身来，“好了，话就说到这儿，既然你已经醒了，看你这样子也不知道白寒夏在哪儿，那我就要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悠着点，骗点钱花可以理解，但是要注意分寸。”
“你要去哪儿啊？”洛依依问。
“继续找你师父，这辈子我一定要真真正正地迎娶她！”柳一川凭空一拉，身后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中又是另一个地方的景色，洛依依知道，这是撕裂空间，能多次施展出这种法术的，都是活在传说里的人。
“你真的只是一个布行掌柜么？”在柳一川一只脚踏入撕裂空间里时，洛依依追问。
柳一川回过头来，笑了：“是啊，我家里只是做布匹生意的。”说完，他消失在了撕裂空间中，山林的景色逐渐融化，洛依依发现自己又坐在了客栈里的位子上。
如今已经是正午，也稀疏有些人来就餐了，大堂里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自从吐出了郁结的淤血后，洛依依胃口大开，一个人在一群唾沫横飞、指点江山的人中间埋头吃面，吃着吃着，却听见邻桌的酒客在谈论着林暮的事情。
一个虬髯酒客满面红光，问他的同桌：“你们知道么？最近诸侯在招募术士进宫呢。”
“哈？还招募，该不会是陷阱吧，上次搞了那么一出轰轰烈烈，那些人谁还敢去啊！”同桌的一个秃头酒客道。
“可不是嘛，这布告都放出好些天了，前去应召的人都没有，这两天诸侯急了，派人上门去请，你说这也真够倒霉的，诸侯的侍者还没到了，那些术士早已连夜举家逃离，留下空房一座。”虬髯酒客说。
秃头酒客叹气：“哎，诸侯要征募术士，是为了三月后京城的术士大会，据说那术士大会拿了名号的，摄政王殿下会免除其一州一年的徭役。”
“这可是对我们来说天大的好事啊！”
“咱就别想了，庆州不丢大脸就不错咯，怪只怪诸侯前些日子的事儿做得太欠妥了，虽然给我们庆州狠狠惩治了许多江湖骗子，但是连着有真材实料的人，也吓走了。”
一桌人连连道：“倒霉啊！这可真倒霉。”
洛依依连着面汤都喝了个精光，她放下碗，离开客栈后径直来到了古道宫前。
“怎么又是你！”古道宫门的卫士见到洛依依，都很惊讶。
“我来应召。”洛依依指了指宫门前的告示，卫士愕然：“诸侯说了，不要江湖骗子！”
“还江湖骗子，什么江湖骗子，你们俩要不要我给来卜一卦看看我是不是江湖骗子，我看你们现在印堂发黑，就不像是有大吉之兆！”洛依依指了指左边的卫士，又指向了右边的卫士，二人心虚着躲避，洛依依顺势推着他们往宫里走：“你们诸侯就别端着了，我都知道了，一个人都没有，你们还拦着我，简直就是没道理！”
就这么推搡着，洛依依来到了正殿，林暮正坐在王座上，面前的地上散落着许多公文，他抬起头来，见到洛依依，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招募术士么？我来这儿当然是应召的，不然我是来找骂的么？”
林暮合上了手里的文书，他对洛依依说：“我庆州人才济济，还没有沦落到要你这样的人出场的情形。”
“人才济济，是么？”洛依依一脸的不相信。
“我婺亲王何等人物，”林暮走下王座，嘴里说，“只要一纸告示，即是万人响应”
“无人到场。”洛依依打断了林暮所说的话，林暮一下子愣在了阶梯之上。
“你来真的不是找骂的么？”
“啊，说实话都不行了，那我不说话了。”洛依依捂着自己的嘴巴。
林暮沉默了片刻，点头同意洛依依的话：“是没有人来应召，但是我是招募参加术士大会的选手，不是招募骗子大会的选手。”
“呜呜呜呜呜呜”
“什么？”
“呜呜呜呜”
“把手拿开！好好说话。”林暮白了眼洛依依。
“你还说我是江湖骗子，我那天不是自证了么！”洛依依把捂着嘴巴的手拿开，话音一下子清晰了。
“那天只是小把戏，离术士大会差得远。”
“那我会的又不只是那些小把戏，我还会别的啊。”洛依依说。
林暮双手抱肩：“别的小把戏么？你会不会火蛇出洞？”
洛依依摇了摇头。
“双龙出水呢？”
洛依依还是摇了摇头。
“轰出去。”林暮说。
“哎！你怎么这样！”洛依依转眼就被古道宫的侍卫拿下，她大叫。
“火蛇出洞和双龙出水是术士大会的入场资格，你连这个都不会，就算会一百种其他的歪门邪道，也是白搭，轰出去。”
侍卫不管嗷嗷大叫的洛依依，将她拖到了古道宫外。
“林暮！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林暮从殿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洛依依。
洛依依一气之下，回到客栈里，又睡了三天。
第三天的夜里，突然有人来敲房门，洛依依纳闷地起身：“谁啊？”
“我！”门外是一个没好气的声音。
“你是谁？”洛依依问。
“林暮。”
“你干嘛啊！大半夜的，跑出来扮鬼么！”
“我后悔了。”
“什么？”
“我后悔了！快开门！”
洛依依打开房门，林暮鬼鬼祟祟地窜了进来。
“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那不能让别人看见我来找你。”林暮径直走到床上坐了下来。
洛依依给林暮倒了一杯热水，问：“为什么？”
“因为洛依依，你那天不是说要来应召么？”
“怎么了？你改变主意了？”
林暮的神情有些憔悴，又有些无奈：“又三天过去了，逃离庆州的术士越来越多，我兄长林朝在洛州许以高官厚禄，那些人都到洛州去了。”
“怎么说呢，那些乌合之众要了也没用，再多人，也是一群虾兵蟹将，诸侯没必要觉得可惜。”洛依依说。
“这话怎么讲？”
“因为真正厉害的人，他们没必要刻意躲着你或是逃跑，因为你根本就抓不到他们。”
“那你呢？”林暮问洛依依。
洛依依指了指自己，咯咯笑着：“我？你见我有躲着你么？我当然是厉害的人啊！我一个可顶他们上百个。”
“少吹牛了，你说话从来就没点谱，你可是被我抓到的。”
“那我你当时多少人来抓我一个人啊！”洛依依说到这儿，林暮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洛依依的手。
“不不至于，诸侯，不至于”洛依依尴尬地笑着，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从林暮的手里抽出。
“洛依依，你能帮我么？”
林暮在洛依依的手即将抽离的时候，又抓紧了她的手。
“帮你在术士大会上拿名次？可以啊。”洛依依回答。
“你想要什么？”洛依依回答得如此干脆，林暮显然没有预料到。
洛依依摇了摇头：“我若说不要什么，你又不相信我，我若是真要什么，我还没想好。”
“好，若是你能帮上我，我便许你三个愿望，只要我能满足的，都满足你。”林暮伸出了三根手指，“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我”
“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底。”
“反正，反正不会比那些人差！”洛依依想告诉林暮自己的师承，但是想起往昔的经历，再加之也实在不像，就没说出来。
“真的？你又要骗我，你连火龙出洞和双龙出水都不会。”
“我现在是不会，又不代表学不会！”
林暮惊到：“这两个是高深的法术，如今时间不多，你有把握能学会？”
洛依依问林暮：“诸侯听说过曜王行宫么？”
林暮想了想，点头：“是先曜亲王林世德在庆州的行宫，当年曜亲王统领庆洛二州，他不满先帝继位，欲行不臣之事，所以他除了在洛州洛川宁城建造了苍雪宫外，还秘密在庆州建造了宫闱，曜亲王将四方搜罗来的大部分宝藏，都藏在了行宫中，以备起事所用。”
“曜王行宫不仅仅只有宝藏，那儿有大量的咒石。”洛依依说。
“咒石？”
“对，那是一种对修为有极大提升的石头，若是我能拿到那么一两颗，别说双龙出水了，你让我双胖龙出水都没问题。”
“我曾经听宫里的嬷嬷说过，当年曜亲王召集咒术师，在洛川宁城汇聚二州灵力，搭建仙佑祭坛以求天命，后来一切在皇甫太师的手下化为乌有，却未想到曜王行宫里还有残存的灵物，”林暮兴奋中带着忧愁，“可是，曜王行宫只是存留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据说曜王行宫藏身在深山厚雾之中，从来就没有人真正见过这座宫闱。”
洛依依挑了挑眉：“谁说没人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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