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箭之力
中心城的中学开学比较早，因此，住在那边的闪电小子与小队成员们的沙滩之行失之交臂。
红色龙卷风说得对，作为一支队伍，除了一起执行任务，一起做业余活动也能增进我们彼此间的关系。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新的任务，鉴于梅根和超级小子没有认真体会过真正的海，我和罗宾则还没有开学，“去海边玩”这项提案很快得到了通过。
我本来一点也不习惯在父母以外的人面前穿泳衣这种暴露皮肤与体型的衣服，但一想到我在队伍里这么久，即使只算训练，都已经肢体接触了无数次，身体被看什么的已经不会造成尴尬，于是我应邀来到快乐港的沙滩上，与梅根他们一起游玩。
临下水前，我们为还在上课的闪电小子表示哀悼，之后就把他抛到了脑后。
在我的认知中，罗宾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我并没有对他精湛的游泳技巧感到惊讶。倒是超级小子的表现吓了我一跳，他就像任何一个来沙滩玩的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跳水、烧烤、打排球，还任我们在他身上堆砌沙丘，我简直觉得他今天好脾气得不像他自己了。
我用夹子给火上烤着的香肠翻了个个儿，觉得自己最能干好的也就是烧烤了。要我无所顾忌地下水舒展身体，还是做不到。说来也奇怪，战斗时我对自己的形象毫不在意，日常时反而扭捏起来了。
“辛，给我来一根。”超级小子递过来一块热狗面包。我挑了烤得比较恰当的一根，夹到面包中间的凹槽里，超级小子道了谢，在我旁边坐下吃起来，其他人见烧烤好得差不多，也都围了过来。经历一上午的戏水，大家大都有点累，这顿热狗就算是午饭了。
“希恩，你一上午都在烤炉旁待着，会不会太热了？”梅根挑出一个调料瓶，问道。
“没关系，我喜欢守着吃的东西。”这句是实话没错。
“说起来，希恩，你会游泳吗？”卡尔德咽下一口热狗，问道。
“小的时候学过，不过现在大概就是被扔进游泳池不至于淹死的水平……”我在这一点上继续实话实说。
“那么要再来学一学吗？”他问。“我可以教你。”
“好啊。”这句不再是实话了。
不是排斥游泳，也不是排斥卡尔德教，关键在于我自己的羞耻心啊！我有好几年没去过泳池了啊！能不能别指望我与你们这群只穿短裤的男孩子们更进一步接近了啊！更别提你们一个个都很帅气啊！这让我感觉更羞耻了啊！
在心里呐喊着，我几乎同手同脚地跟着卡尔德走向了大海。归根结底，学会游泳是很重要的，没准将来我还有机会去亚特兰蒂斯呢。
来到大概齐腰深的地方，卡尔德停住了脚步。
“把手给我。”他说。
——不不不等等，在不战斗的时候与男孩子肢体接触什么的有点让我难以接受。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短路了，僵硬地举起手，但在握住他的手前一秒，我想到了一个逃避的途径。
“对了，我会飞不是吗？如果我在水里飞行，是不是就可以游了？”
说着，我改变姿势蹲下身，把自己埋进水中。
卡尔德挑挑眉毛：“值得尝试。你会憋气吗？到更深的地方实践一下吧。”
“这一点我还是会的……”
我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头朝下重新扎到水下，咸水对我眼睛造成的刺激感并不像以前那样强烈，我可以在水里睁开眼睛。
卡尔德也已经扎进了水里，他像一条鱼一样灵活地游向深水区，我绷紧四肢，紧随其后。
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到达即使站起来也从水面露不出头的深度时，我急刹在了水中，卡尔德注意到我突然停下，回身问道：“怎么了，希恩？”
“我……啊……咕噜咕噜咕噜……”
我张开嘴才想起自己不能像卡尔德一样在水下说话，急忙蹿出水面换气，跃回浅水区。
“——我有点害怕。虽然体质变好了，但我本质上还是游泳游得很烂……怎么办……这样的话我就没法参观亚特兰蒂斯了吧……”
“我觉得克服恐惧的办法之一是兴趣。”卡尔德摸着下巴沉吟。“你有没有喜欢的海洋生物？”
“诶……我对这些还真不了解。”我愣了愣，开始回想自己在网上偶然看到过的科普。“非要选一种的话，座头鲸吧？它们很像海洋中的超级英雄不是吗。”
“真符合你的性格啊。”卡尔德笑了起来。“那么，想想看，去了亚特兰蒂斯后，我可以带你去找座头鲸出没的地方。”
——讲真，我很怕近距离接触那种巨大的动物，但一想到卡尔德会带着我，我就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
有了克服恐惧的办法，接下来就进行得比较顺利了，卡尔德嘱咐了我收腹、学会用腰的力气、拐弯的技巧等等，我与梅根一起练习，渐渐地熟稔起来。
与梅根这个女孩子在一块，我就能一定程度上稍微放松下来，我们直玩到正义山那边传来通讯，才收兵回营。
收起阳伞与排球等用具，换回制服后，我们在大厅见到了不像红色龙卷风那样常驻的蝙蝠侠与绿箭侠，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扎着大马尾辫的金发女孩，她看上去与闪电小子差不多大，穿着明显是特殊制服的绿色紧身衣，戴着面罩，手中有一把弓箭。
“见见阿尔忒弥斯，上次就是她在哥谭中学体育馆外面射出那只箭，帮了超级小子——”
“识别：闪电小子，b03。”
泽塔通道的报告声打断了绿箭侠的介绍，我把羡慕的目光从阿尔忒弥斯干练而结实的体型上收回，转头去看泽塔通道。穿着大短裤和人字拖、抱着一大堆沙滩用品的闪电小子高呼着“我墙内侠又回来啦”冲了进来，但他没跑几步就被自己绊倒了，“啪”地趴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沙滩排球从他手中滚落，贴着蝙蝠侠与红色龙卷风的耳畔弹到了远处。
“墙内侠么？”阿尔忒弥斯挑起一侧嘴角。“我喜欢你这身制服，你有什么能力呢？”
她的声音有一丝沙哑，语尾微微上扬的声调隐约体现出自信好强的特点，这表示她正是我不擅长与之相处的人。
鼻子上还带着一块防晒霜的闪电小子爬起来，不爽地问：“呃，这位谁啊。”
“——阿尔忒弥斯，你们的新队友。”她亲自揭示了她在这里的原因。
“我叫闪电小子，从没听说过你。”闪电小子保持着慵懒而不以为意的微笑，轻描淡写地说。
“哦，她是我的新徒弟。”绿箭侠上前一步，把手搭到了阿尔忒弥斯肩上。
“你原来的徒弟怎么了？”闪电小子追问。我想他指的是快手。
泽塔通道再一次打断我们的交流，回答了闪电小子的问题：“识别：快手，b07。”
身着红黑制服、背着弓箭和箭篓的橙色头发的男生走进了洞穴，他一上来就纠正道：“首先，快手这个名字已经废弃不用了，叫我红箭。”
“罗伊！”绿箭侠脸色一亮，叫出了一个名字。“你看起来——”
“——能被取代。”自称为红箭的男生看看阿尔忒弥斯，用冷冰冰的语气堵住了绿箭侠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是那样的，你告诉我你要单飞。”绿箭侠摊开手想要解释，看上去就像是与叛逆期儿子闹别扭的老父亲。
“那你干嘛还费时间找个替补？她会用那弓箭吗？”红箭又瞟了阿尔忒弥斯一眼。
阿尔忒弥斯迈开步子从绿箭侠身后走出，直面红箭，扬起了下巴：“当然！‘她’会。”
两位弓箭手互相瞪了能有几秒钟，闪电小子无奈的问话打破了沉默：“你到底是谁！”
“我是他侄女。”
“她是我侄女。”
阿尔忒弥斯与绿箭侠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两个的外形的确很相似。
“又一个侄女？”
听到罗宾这句调侃，我不禁看了看身为火星猎人侄女的梅根。
“但她不是来取代你的。”卡尔德说着走向红箭。“我们一直盼望你能加入队伍，而且我们的弓箭手也没有配额限制。”
“就算真有，你也知道我们会选谁。”看上去已经决定了要与阿尔忒弥斯处不对头的闪电小子加了一句。
“随你怎么说，海滩救护员。”阿尔忒弥斯抓住闪电小子出的丑不放了。“我留在这儿不走了。”
“你来找我们事出有因吧。”卡尔德把话题引回正轨。
“对，事关塞琳罗盖特博士。”红箭说出一个我没有印象的名字。罗宾立刻用掌上电脑调出资料，投射到人群中间的上空：“纳米机器学天才，黏土分子学专家，任职于星城皇家大学，两周前失踪。”
“两周前被暗影联盟绑架。”红箭纠正。
“哇！你要我们把她救出来？”罗宾和闪电小子显得跃跃欲试。
“我已经把她救出来了。”红箭再次否认。“只剩一个问题——暗影联盟强迫她创造了一种武器，博士称它为‘迷雾’，由数以百万计的微型机器人组成，可以粉碎一切挡它们路的东西——混凝土，钢铁，血肉，骨骼。但它真正的用途不是破坏，而是盗窃。它可以吞噬并储存任何计算机系统的原始数据，让它们为暗影联盟所用——各种武器、战略防御系统、前沿科技。”
“——最适合用于敲诈勒索、操纵控制、专横弄权等勾当。”阿尔忒弥斯补充。“听起来完全是暗影联盟的风格。”
“说得好像你了解暗影联盟一样。”闪电小子不忘继续怼她。阿尔忒弥斯只是炫耀般弯起嘴角，闪电小子又吃了个瘪，只好撇了撇嘴，问出那个他问了好几遍的问题：“你是什么人啊！”
红箭并没怎么受这段小插曲的影响，而是继续讲述下去。罗盖特博士可以研制一种消灭“迷雾”的病毒，而暗影联盟一定会阻止她，我们必须保护博士不受暗影联盟的刺杀。
“你把消息带给这个团队，这是团队的任务，因此也是阿尔忒弥斯的。”绿箭侠说。这预示着我们与这名女弓箭手的第一次合作即将拉开序幕。
“哼，那我的工作就到此为止。”红箭似乎打定主意不与阿尔忒弥斯共事。他径直走向泽塔通道，离开正义山，顺带把自己在系统中使用的名字从快手改成了红箭。
准备一番后，我们动身去快乐港中学保护被红箭安置在那儿的博士，阿尔忒弥斯明显不是新手少年英雄，即使看到梅根的生物飞船也没怎么惊讶。我们两个都坐在靠后的位置，微微转身就会视线相交。秉着“试试搞好关系”的意图，我打算搭个话，但想了半天，也只能很死宅地说道：“很高兴你能加入，我觉得远程adc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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