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战斗节奏
在卡尔德的帮助下，我在一个星期内大概掌握了基本的格斗要领。但我们的对战再怎么激烈也只是训练而已，如果遇上敌人，肯定会面对更加凶险的情况，我必须在实战中实践才能继续进步。
而实践的机会没多久就到来了。
一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来到正义山，发现闪电小子和罗宾都在，而常住在这儿的超级小子却不见人影。
“今天下午黑金丝雀会来给我们上格斗课。”卡尔德从一局像是桌面游戏似的东西中抬起头对我说。“你可以从她那儿学到更有用的技巧——啊。”
他分神的时候，罗宾把他击败了，紧接下来梅根对战啃着香蕉的闪电小子，我认真观摩了一会儿，觉得他们玩的有点像旧台式电脑上的弹珠游戏。
“识别：超级小子，b04。”
泽塔通道那边传来了新的报告声，我转过身看向他，有点好奇他去了哪儿，而梅根接下来的问话直接解答了我的疑惑：“嘿，超级小子，大都会那边怎么样？”
——说到大都会的超级英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超人。他们两个不会碰上面了吧？想想看一个超级英雄碰上自己的克隆体……就算仅仅是那么相像的两张脸对视，可能就有点尴尬。
想到这儿，我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了为什么超级小子没有回答梅根，而且他看上去心情很差。
继超级小子之后，又有两个人抵达了大厅，其中一个正是我好久没见到过的火星猎人，另一名有些陌生的女性有着漂亮的金色头发与蓝色眼睛，外套里面穿着紧身衣裤，曼妙而充满力量的身体一览无余，想必她就是黑金丝雀了。
“准备好训练了吗，各位？”她冲我们打招呼，样子比我想象中更友好。
“黑金丝雀！琼恩叔叔！”梅根欢呼一声，跑过去抱住了火星猎人，我也兴奋地跟过去，在火星猎人面前微微屈身致意。
“好久不见，琼恩先生。”
“我正好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在队伍里适应得怎么样。”他说着把两只手分别搭在了梅根和我的肩膀上。
“有些磕磕碰碰，不过我在学习。”梅根昂起头望着他说。
“我很喜欢这支队伍！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它的……”我一边把心里所想脱口而出，一边又觉得自己没组织好语言。
“看来你们状况不错，我放心了。”火星猎人面色柔和下来，我感觉自己的心情都要跟着变得柔软了。
“留下别走，上课时间到了。”黑金丝雀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回过头，发现她是在叫正要离开大厅的超级小子。
超级小子看上去对上课并不感兴趣，但还是站在了场地另一边。黑金丝雀来到场地中央，脱下外套，准备开始上课。
“能给你们当老师是我的荣幸。我会毫无保留地把我从自己的导师那里——呃啊，以及伤痛中学到的全都教给你们。”
黑金丝雀的动作中途牵动了她手臂上的伤口，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一个负伤的超级英雄，她隐忍的呻/吟让我清晰地意识到正义联盟的成员们不只是看上去光鲜而已。
“出什么事了？”梅根担忧地问她。
“工作。”黑金丝雀言简意赅地应答一下，便开始讲解：“言归正传，格斗的重点是控制战斗，让战斗按你的套路进行。你必须始终保持主动，不能被动——我需要一个陪练。”
“这儿！我！等我吃完这个……”闪电小子夸张地举起手大幅挥了挥，他咽下最后一口香蕉，把皮丢进远处的垃圾桶。“——嗖！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他摆出正经的格斗架势，向黑金丝雀直冲而去，但不出几秒，他就被黑金丝雀摔在了地上，系统提示他输了。
“格挡不错，但有没有人看出他犯了什么错？”黑金丝雀扶起吃了瘪的闪电小子，抬起头问我们。
“哦！他调戏老师结果遭到了报应？”罗宾立刻调笑道。要不是加入小队，我还真不知道一直看上去很阴沉的蝙蝠侠的徒弟会是这种性格的人。
“伙计！”闪电小子揉着摔痛的胳膊，窘迫地瞅了他一眼。
黑金丝雀没有在意罗宾的打趣，自己接着说下去：“他让我控制了战斗的套路——”
“得了吧！”超级小子烦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讲解。“以我的超能力，战斗永远在我掌控中。我是个人形武器，这种让我认真不起来的训练就是浪费时间。”
——我越来越觉得他在大都会受了什么刺激。记得之前我来训练时他对格斗还挺有兴趣的。
黑金丝雀注视超级小子几秒，露出了一个颇带挑衅意味的微笑：“证明给我看。”
超级小子很容易就被惹怒了。他踏进场地，摆出格斗架势，像闪电小子一样直冲黑金丝雀而去。他的确比闪电小子多站了几秒，但他很快也被撂倒在了地上，超级力量在这场格斗中形同虚设。
“噗哈哈哈哈哈……呼呼呼……”罗宾捂住嘴，但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泄露出来。
“你愤怒了。很好，不要被动，把你的愤怒化为——”
黑金丝雀还没说完，超级小子就又攻了上去，不过他在我们预料中地又惨败了。
在罗宾宛若无法抑制的笑声中，超级小子甩开黑金丝雀向他伸出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行了，我受够了。”
他的态度并没有惹怒黑金丝雀，她轻轻将手搭上他的肩膀，语气也缓和下来：“训练是必须的……”
他们二人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块光屏，我们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光屏上露脸的是蝙蝠侠，他看上去正在户外。
“——蝙蝠侠呼叫洞穴。五小时前，一个新敌人袭击了绿箭侠和黑金丝雀。袭击者能够学习并复制其对手的超能力与技巧。绿箭侠呼叫了援军，但结果无异于雪上加霜，因为敌人从每位新对手身上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超能力。”
“哇哦，一个人就拥有整个联盟的能力？”闪电小子不禁感叹出声。
“最终，八个联盟队员用了四个小时才打败并拆卸了这个机器人。”
——机器人？！复制能力？！这甚至已经脱离黑科技的范畴了吧！
我暗自庆幸这个家伙已经被打败，我们不用插手了。
“机器人？谁造的？明日教授？”罗宾反问。他似乎对类似案件的背景早有了解。
“猜得好，罗宾。但红色龙卷风认为不是他。”蝙蝠侠明显向他那边侧了侧头。“它的工艺有着伊沃教授的风格特征。”
“伊沃？但伊沃已经死了。”卡尔德质疑。
“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说是这么希望的。”黑金丝雀回过头低声说。
——好吧，我不该早早庆幸的。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我们小队还是要掺和进这件事中，负责护送运输机器人部件的卡车去实验室。
——不过为什么我们非得骑摩托车护送？
我惊讶于从火星来的梅根到亚特兰蒂斯来的卡尔德，包括仅仅是中学生的罗宾和闪电小子外加不到一岁的超级小子一个个儿地都会骑摩托这件事，但也只能向蝙蝠侠提出自己没点什么骑乘技能点。蝙蝠侠沉默片刻，让我埋伏在哥谭市附近，如果有哪边出了问题，我可以飞过去支援。
——希望别出问题。
——不过总觉得一旦我这么想，就准会出事。
果不其然，行动开始不过几分钟后，通讯里就传来了罗宾的消息：“漂移少女，亚魔卓的部件被抢走了！我发给你一个坐标，你直接追踪它！”
“什……什么？不需要与你们汇合吗？”我愣了一下。
“不需要特意汇合，我们也正往那边去。不过你可能会先遇上超级小子，他擅自脱队了。”
——好吧。我必须得面对今天以来最难以对付的两者了。
我扣上面具，检查坐标，迅速追过去。
——愤怒的超级小子和有复制能力的机器人。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我没来过哥谭市，也不怎么擅长追踪坐标，但如果一所学校在大半夜发出拆迁一样的噪音，那么它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抱着这样的想法钻进了大概处于坐标位置的一间墙壁碎裂了的教学楼。
“校方大概心疼死了……”我看着变成残片的柜子咧咧嘴，仔细聆听打斗声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认真听好像有点多余了。墙上的大洞那边传来了熟悉的怒吼，我降落到地面，顺着走廊跑到化学实验室，跳起来伸手去勒正要对超级小子发出原子队长攻击的机器人——亚魔卓的脖子。
“模仿：火星猎人。”
冰冷而缺乏感情的机械声从亚魔卓头颅中传来，他的身体半透明化的同时失去实体，我抓了个空，连忙跳回地面找回平衡。
“模仿：黑金丝雀。”
亚魔卓话音一落就张开嘴，无形的音波冲我席卷而来，纵使我第一时间捂住耳朵，也免不了被震得头晕目眩，倒飞出几米撞上另一张实验台。
“模仿：火星猎人。”
感受到音波消失，我才精神恍惚地爬起来，发现亚魔卓又用火星猎人的密度变化能力躲过了超级小子的攻击。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金属脸庞与空洞的红色双眸在我眼中显得无比丑陋，一股莫名的怒火从我心头升起，我用力蹬地，把自己发射出去。
“模仿个头！你个……冒牌货！！！”
虚化的亚魔卓无视我们的攻击，后退到实验室另一边，开始模仿另一个人：“原子队长。”
强烈的爆炸将我们打飞出去，实验室的墙壁也跟着被打出一个大洞，烟尘与高温让我喘不上气，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趴在超级小子腿上，而超级小子趴在学校体育馆的地板上，他毫不客气地掀开我，再次向亚魔卓冲了过去。
——说真的，大家，快来啊。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哀叹着自己尚未锻炼出来的应变能力和自主决策能力，努力去寻找黑金丝雀口中“战斗的节奏”。
——亚魔卓一次只能模仿一个英雄。如果能够清楚每个英雄的能力各有什么弱点的话就好了……不过那八个与亚魔卓交战过的英雄都是谁？蝙蝠侠好像没一一告诉我们啊。
我腾身起飞，在脑海里回放蝙蝠侠的任务内容陈述和他放给我们看的对战亚魔卓的监控录像。
——绿箭侠、黑金丝雀、超人、红色龙卷风、原子队长、火星猎人、应该还有蝙蝠侠本人，好像还有闪电侠……绿箭侠与蝙蝠侠是人类，没有超能力；原子队长我不熟悉，但从刚刚的交手中我至少可以得知他能弄出爆炸来；闪电侠的速度我和超级小子可以试着跟一跟，也许他的弱点是速度太快容易被绊倒；黑金丝雀的音波对于我们的听力来说尤其是种折磨，体术方面我们也无力能敌；红色龙卷风与亚魔卓同为机器人；超人怕氪石；火星猎人怕火……
正当我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亚魔卓从黑金丝雀切换成了超人模式，他用灵巧的格斗动作控制住超级小子，然后用更强的力量卡住他的脖子。
我艰难地抉择几秒，觉得超级小子即使处于下风也能撑上挺久的，便迅速飞进走廊，找到教师办公室，掀飞一张桌子，让抽屉里的杂物全都滚落出来。
——我就说教师中不可能没有抽烟的！果然有打火机！
我一把抄起那几只打火机，转身飞回体育馆，发现观众席上多了一个男人，他周围聚集着几只猴子似的小机器人，它们叽叽咕咕地发出恼人的声响。而超级小子已经摆脱了亚魔卓，他们打斗不一会儿，亚魔卓就又把他砸在了墙上。
我飞过去把超级小子从墙里拽出来，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模仿：黑金丝雀’……”
“让我们来掌握战斗节奏吧。”我鼓起勇气直视他已经冷静下来的眼睛。“我发现受到物理攻击威胁时他就会模仿火星猎人。”
超级小子眨眨眼，把视线落到我手里的打火机上。
“好啊。来吧。”
他露出一个重新燃起兴致般的笑容，一跃而出，跳向一旁的男人，男人惊慌地躲到机器猴子后面大叫道：“亚魔卓！保护你的主人！阿尔法优先级！”
超级小子的动作对体育馆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我趁男人不注意，抓起几块迸溅到四周的塑料座椅与木头地板碎片，用打火机将它们点燃。
超级小子突然从男人身边撤离，用拳擂向亚魔卓，亚魔卓如我们预料地模仿了火星猎人，我立即将燃烧起来的东西扔到了他周围。
亚魔卓的动作迟缓了，他开口改变模仿对象的同时，超级小子将拳头径直穿过了他的头颅。
“模仿：超……人……”
亚魔卓的身躯凝实的瞬间，声音断了线般磕磕绊绊地停止了，它的头上冒出电火花，身体僵直住，向后倒去。
“……”
“……”
我和超级小子对视一眼，转身寻找那个应该是伊沃教授的男人，却只看到他被机器猴子们抓着飞出窗户的背影。
“追！”
“不！先别追他！”迟来的罗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确保把亚魔卓拆卸完毕再说！”
“我把它的头都打烂了。”超级小子在两边犹豫不决。
罗宾首先开始动手，跟他一起过来的闪电小子也以极快的手速分解亚魔卓，对机器一窍不通的我一头雾水地跟过去暴力拆卸。
“别心存侥幸。”卡尔德与梅根也赶到了，他一边提醒一边跑过来帮忙，梅根则去扶住看上去被打得很狼狈的超级小子，问：“你还好吗？”
“我挺好，感觉挺机智。”超级小子冲她笑笑。
——我总觉得闪电小子的泡妹计划要没戏。这几次任务以来梅根已经不止一次与超级小子谜之相视而笑了。我还真希望自己的超级感官不要总注意到这些奇怪的东西。
拆完亚魔卓，我们找到上面的定位器把它们销毁，才继续运送工作。临走前，我注意到罗宾带走了一支扎在地板上的箭。
“这是哪儿来的？”他问超级小子。
“好像是窗外射进来的，我还以为是你们来了呢。”超级小子向体育馆天窗扬了扬下巴。
罗宾收起箭，表情有些不悦。
任务完成、我们回到正义山后，我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他认为这是来自绿箭侠的援助，而这意味着大人们还是没有真正信任我们这群未成年。
绿箭侠从一脸不满的罗宾手里接过箭，打量一番，又从自己的箭篓里取出一支，我们这才发现它们的箭头形状并不相同。
“这么说……是快手！他还在帮助我们！”
罗宾、闪电小子与卡尔德都变得高兴起来，我记得之前他们曾经与身为绿箭侠徒弟的快手一起上过电视，想必他们是很亲密的朋友。
超级小子清清嗓子，他来到黑金丝雀面前，多了一份礼貌，开口道：“我准备好了。”
“很好。”黑金丝雀温和地应答。“我就在这儿呢。”
我想，接下来这场曾被中断的格斗课上，我们一定会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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