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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养不教,父之过


推开房门,一股中药味儿扑鼻而来;有阳光从拉着绣花纱帘的窗子透射进来,将整个房间的光线斑驳得明暗交替;许是好久没人住的关系,房间四处轻笼着的一层薄薄灰尘与静寂了无生气的冷清,莫名的给人一种微微诡异的阴寒感觉。

        敏锐的察觉到春妙手的秀眉微蹙了蹙,毓夫人声线中带着些许无奈,讪笑着解释道:“婉儿自小便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是以她的房间我们也轻易不会来,更不敢让丫头们来打扫。平日里只有她的丫头若竹一人在打理。若竹随她嫁去了韩府,只有每月末要回来住的时候,若竹才会先行回来清扫。”

        韩薇儿了然的微勾了勾嘴角。她知道,依毓夫人事事处处替毓婉着想的性子,若不是毓婉的排斥,房间里定不至于蒙积灰尘。

        春妙手听完毓夫人的解释,面色明显舒缓过来。习惯使然,她抬眸简单的环顾了一下房间后,便直奔右手边墙角处竖立着的一个柜格而去,那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她走过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仔细的嗅看着,然后又小心翼翼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依毓敏的说法,那个装着糖霜的红瓶子就放在房间里的书架上,韩薇儿直奔左手边的大书架而去。

        她的目光顺着书架,从上到下仔细检索着,可是除了一本本的各种病理杂书,根本就没见到再有别的东西!

        许是顾虑到毓敏知晓内情后会胡乱说话,毓夫人让丫头带着她出去玩了。所以那个红瓶子具体放在什么位置,也没有人知道。

        韩薇儿端着肩站在大书架前,黑白分明的水眸瞪得溜圆,再一次从上至下好好的仔细察看,可是除了书还是书,依然没看到有别的东西。

        毓子舒和毓夫人则静站在不远处,心思忐忑的惴惴不安着。尤其是毓子舒,平日里清淡从容的眸子,此时已有些微微散乱,掌心里也泛出些许微汗,修长的十指在长袍大袖里不安的下意识轻捻着。

        春妙手利落的检索完药柜处的那些瓶瓶罐罐,没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药物存在,亦向书架处移步过来。

        她在眉心紧蹙的韩薇儿身侧站定,精锐的眸光直接被书架上的一本《怪异病谈》吸引!这本书约半寸厚的封皮,红底黑字,在整个书架中显得格外晃眼。手随眼到,她伸长胳膊直奔此书而去,谁知道捏在手中,顿感不对。按理说,如此厚的封皮,内里的书页自是非少,重量也会较一般的书更沉,但拿在手中却有轻飘飘之感。

        春妙手的杏眸眼底划过一抹惑色,收回手臂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手中这本厚封皮吞咬着另外一本厚封皮。

        在韩薇儿的诧异眸光中,春妙手抽出了夹藏在里面的厚封皮,竟发现里层的厚封皮是中空的,只是一层书皮而已,而中空的夹层里置放着一个红色的直筒小瓷瓶!

        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急步走向桌案,毓子舒和毓夫人亦急步围了过去。

        春秒手将手中的两个厚封皮放在桌案上,伸手将里面的直筒小瓷瓶取了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赫然存放着四块晶莹剔透、琥珀色的糖霜!

        她拿起一块糖霜,放在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面色立马黑沉下来,笃定出声:“这个糖霜里面确有龙舌兰!”

        春妙手的话不啻于一道惊雷,在毓子舒的头顶炸响,他顿感天地间万事万物都似在此刻停滞住了,面色惨白得无一丝血色,满眼不可置信的直勾勾凝盯着春妙手手中的糖霜,脱口惊呼道:“怎么可能?”

        春妙手眼尖的发现,厚封皮的夹层里侧竟然还存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她眉心紧锁的勾手将小瓷瓶拿在手中,拔出盖子,从里面倒出几粒黑色小药丸来,将掌心中的小药丸凝眸嗅看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转眸看向毓子舒:“太傅可是身体有隐疾?”

        “我——我——”毓子舒闻声,眸底的震惊瞬间转化为羞赧,苍白的面颊立时浮满了红晕,眸光闪躲着,吱吱唔唔的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听春神医的意思,这个小药丸与老爷的隐疾有关?”毓夫人有些明了了春妙手话中的意思,不确定的弱弱发问。

        春妙手没有回话,只是面色沉静的笃定点了下头。

        “啊?”毓子舒从羞愧中缓过神来,再一次将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直望向春妙手。

        春妙手神色自然的迎对上他惊诧的眸光,细声解释道:“这个黑色药丸里的几味药均有减退情欲的效用,若是长期服用,定会导致男子身体异常。太傅可以细细回想一下,平日里大小姐可有什么殷勤异常之举?”

        被春妙手这样一提醒,毓子舒才想起,以前毓婉会不时的熬些汤羹之类亲自端给他,直到看着他全部喝完才离开;即便现在毓婉已成婚离府,但她在月末回府那几日,也定会做些汤羹之类给自己亲送过去。

        虽他不知道毓婉为何如此做,但他相信春妙手说的都是真的,不仅仅因为春妙手医术高超,看出了毓敏从未被别的大夫探知的病因,还因为春妙手是康王妃带来的人。

        从今日康王妃的种种行止,他看得出来,康王妃绝对是个行事磊落、心思坦荡之人。

        毓子舒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脚亦软得厉害,他紧忙扶着桌案,缓缓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身子。

        他实在想不明白,毓婉因何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更是不敢相信,自己从小细心看护到大的女儿,那样柔柔婉婉的性子,竟会生出如蛇蝎般的歹毒心思,不仅残害血亲妹妹,还对自己下这样的黑手!

        原本他还一直幸福的以为,自家女儿心孝,才会想到亲手做羹汤给他,还曾不止一次的就此事向别人炫耀。实在料想不到,她端给自己的每一碗汤羹竟饱含着这样阴暗的心思!

        在毓子舒目光游离,神思恍惚之际,毓夫人已泪流满面。

        她用手中的绢帕擦拭着眼底止不住涌出的泪水,满面悲戚的断断续续出声:“我实在想——想不到,婉儿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可是为什么呀?自从嫁进毓府,我便当她是自己亲生的一般,事事处处都——小心照看着,自认为对她无亏。另外,她虽通医理,但那样——柔柔的性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恶毒之事?”

        韩薇儿和春妙手只悲悯的望着她,谁也没有接话,因为她们也不知道毓婉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诸人各怀心事的静寂无声着,整个房间只有毓夫人压抑的弱弱悲泣声弥散。

        缓缓半晌,毓夫人才稍缓过神想起正事儿来,她用手中的绢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哽咽着问道:“春神医,敏儿的病可还有治?”

        “只要不服用此物,再配以药物调治,二小姐的病自是可以痊愈。只是因毒性已深入肌理,时间要久一些,少则数月,多则两年,必能恢复如常。”

        “那就好!那就好!”毓夫人顿时转悲为喜,干涩的嘴角轻扬,急声回道。她看了一眼依然愣愣怔怔不知所思的毓子舒,略带风霜的面容浮上一抹羞赧,绞着手中的绢帕嗫嚅道:“老爷的病——”

        “太傅的病也不是问题。只要停了此药丸,再辅以补品类,几月内便可无碍。”

        “哦哦哦!”毓夫人虽满面绯红,轻扬的唇角又提升了一个弧度。

        韩薇儿闻言,亦心头一喜,清秀的面庞上立时浮出释然笑意。今日这一趟毓府总算没有白来,从此以后,不仅毓敏可以恢复至正常人,还顺道解决了毓子舒隐存的病患。

        正在大家心存欢喜之际,沉默了许久的毓子舒扶着桌案站起身子,他仔细的抻了抻衣服,退后几步,双膝跪地行礼,暗黑眸底流转着无比坚毅沉静之色直望向韩薇儿,一本严正的说道:“人都说:养不教,父之过。现今府中长女无意中犯下如此大错,皆因我平日里疏于管教所致。所以还请康王妃不要怪罪她,只怪在我一人头上即可。”

        “别别别——太傅,有什么话,咱们站起来好好说!”韩薇儿惊诧之余,手脚无措的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自己也不好出手去扯着他的胳膊硬拽起来吧!

        见韩薇儿不正面回话,毓子舒又怎肯起身,他面色沉静的肩背挺得笔直,跪着就是不起来。

        毓子舒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毓夫人面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悲颓的眸光中闪掠着遮掩不住的心疼,转身随跪在毓子舒身边,眼底压抑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老爷所言极是。康王妃,若是论起责任,我自是难辞其咎,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能好好引导她。还望康王妃千万不要怪罪到婉儿头上。”

        韩薇儿的头都大了,脸上顿时涌起无数涩意。自己是来救人的,怎么看现在这架势,反似变成要为难毓府的意思了?揪罪犯是官府的事儿,自己本来也没想着瞎掺合呀!

        她紧忙上前一步,伸手拉起毓夫人的胳膊:“你们想多了!我随着春神医过来,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给你们制造麻烦的!反正我们该做的事儿已做完,至于后续的,全凭你们自己作主就好!”

        韩薇儿开明的话,令毓子舒和毓夫人皆松了一口气,两人满眼感激的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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