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患
大毛捡起地上堆积在一起的黑色鸡蛋壳？轻轻一捏就碎，惊呼道：“人怎么会从蛋里出来？”
在半山腰时，他们几人见到着火的黑球，旁边掉了个金灿灿的袋子，还以为天上下金子，也是大着胆子才扛回来的。
章拓伸出手指，想试探床上的女子是否真实。
瘦子猜：“难道她不是人，像五毛说的那样，是神仙？”
章拓收回手，在身上蹭了蹭，生怕自己不小心惹怒这个似人非仙的天外来物。
“神仙来到，难道我们小猴山可以东山再起了？”
众人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
章拓问着一旁的老妇人：“干娘，她怎么还不醒？”
老妇人伸出两指搭在脉搏上，发现无异，不迟不疾地说：“身体无碍，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直到中午，日晒三竿，屋内有人，龙绾绾仍旧装作昏睡不醒的模样。
瘦子迈着轻盈的步伐，通知屋内的老妇人和章拓：“干娘，老大，开饭啦。”
几个孩子尊重长辈，平日都是老妇人主上座，她下筷才能开饭，虽说山寨如今人丁稀少，这几日还来了不速之客，但规矩仍然不破。
章拓命令一旁的大毛道：“去给后院那千金小姐送碗饭。”
大毛拿了几个碗碟，大咧咧舀着饭菜混在一起，如同调制倒在猪圈的食物一般。
后院被关的女孩从小娇生惯养，况且他们一直好生伺候，也不敢让她少一根汗毛，章拓皱着眉嫌弃地看着碗中即将盛满的食物。
这给他，他都不吃。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吧。”章拓重新拿了几个干净的碗碟，把寨中最好的食物盛进去，分类装好。
装进食盒中，拎上便去了后院。
一旁的老妇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感叹道：“小拓长大啦，都会疼姑娘了。”
沿着鹅卵石堆砌的小路，绕山绕水，穿过后林到了山洞。
还未走近，就听到那日日夜夜喋喋不休的骂声。
“快放我出去，你们敢虐待本小姐，等本小姐出去了，一定要爹爹带上武林高手们把这里踏空，把你们这群山匪吊在山顶，晒成肉干鱼干人干，再扔去喂野狗，听见了吗，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山匪，竟敢绑本小姐，本小姐定要你们好看”
章拓掏了掏快被震聋的耳朵，把食盒放在铁门外，嗤笑一声感叹道：“你可真厉害，吼了四天还是这么有精神，吃山珍海味长大的千金小姐果然不一般啊。”
那姑娘已到及笄之年，长得乖巧伶俐十分可爱，一身锦衣罗裙脏污不堪，还要忍受这硬如石头的木板床，怎会不委屈。
见掳她来此的章拓出现，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指着他命令道：“快放本小姐出去，我要回家！”
章拓打开食盒，把饭菜从牢门下方推进去，“你爹不愿花钱赎，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要把我关到何时？”
“等你爹准备好我需要的赎金，自然就放你走。”
小姑娘听完火冒三丈，“爹爹说过，山匪盗徒的话最不可信，你想骗我爹爹上山，然后占领赤月山庄，做梦吧。”
放好碗筷，章拓起身，满不在乎地说道：“随你怎么猜，总之，有赎金就有自由。”
见章拓转身要走，地上还摆着吃了四天的糠咽菜，暴跳如雷将碗筷踢翻。
章拓见她浪费粮食，当即就要发火，可为了赎金不得不忍下来，语气冷漠地说道：“不吃就饿着，等你爹来了，撬开嘴塞点食物，管你是生是死，只要能喘气，之后生死与我无关。”
小姑娘听此终于绷不住，娇生惯养众星捧月的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哇哇大哭起来。
章拓不管不顾地离去，刚出山洞就见慌张的五毛疾驰而来。
喘着气断断续续汇报：“不，不好，了，有，有人闯”
“有人闯进来了？”章拓补充五毛要说的话。
五毛头如捣蒜嗯了声。
有本事闯入小猴山，除了蠡山的黑蛇，再无他人。
可这三年来，除了第一次交锋，黑蛇再未带人攻打小猴山，此次又是为何而来？
小猴山只剩下八个人，其中一人还是老妇人，章拓肩上有很沉重的担子，他必须振作坚强，保护家人朋友。
扛着短刀，带领兄弟们做好准备冲了出去。
彼时屋内已没人，龙绾绾这才放心睁开眼，起身环顾简陋的四周，下床穿上一双草鞋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缝，见房外空无一人才动身离开此处。
峡谷风景秀美，她无心欣赏，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绕过重山复水，有人哭号求救，便闻声寻去。
山洞里，那姑娘还在不停嚎啕大哭，听到临近的脚步声，大吼了句：“快放本小姐出去！”
龙绾绾见那牢房中关着一位年岁尚幼的姑娘，铁门外拴了把斑驳旧锁，便施法开锁。
手指间微弱的星光点点，维持不到几秒便熄灭了，她不甘心又试了一次，发现还是无法调动仙术，这才想起遇难时，自身调动八成法力凝成护身屏障。
屏障碎裂，她也重伤，若要恢复仙术还得精心修养才可以。
环顾四周看到有块巨石，奈何力量悬殊无法搬动，无奈只能选择一旁拳头大小的石头，折返到牢门前，开始不停砸铁锁。
小姑娘听到这个动静，不再哭泣，抽嗒嗒起身，见门外是位姑娘，感同身受奔到门边，问：“你也是被山匪抓进来的么？”
龙绾绾本想说不是，想起先前钟馗的教导，这才长了心眼撒谎：“是的。”
“他们抓你做什么，难不成你爹爹也是腰缠万贯的富商，他们要勒索钱财？”
龙绾绾回想东海到处奇珍异宝，人间最稀罕的珍珠不计其数，算是富裕吧，点头回道：“是。”
“那你被抓来几天了？”
龙绾绾如实相告：“半天。”
小姑娘抽噎着，静等锁链砸开，迫在眉睫还不忘闲聊：“我爹爹是赤月山庄的庄主，我是赤月山庄的大小姐，他们把我抓到这里，也是为了勒索钱财。”
龙绾绾手指被砸出血，发觉这块石头太小根本起不了作用，寻了块更大一点的，继续砸，问：“他们为什么要勒索钱财？”
小姑娘傲慢地哼了声：“还不是为了那群难民，想不劳而获让我爹爹养他们，休想，赤月山庄未来的继承人是我，所有的钱都是我的，外人休想花一分！”
“啪”锁被砸开，龙绾绾听到她的话，细品并非善言，内心担忧是否救错了人。
小姑娘见牢门已开，欣喜若狂地推门而出，倒是知道感恩：“今日多亏你了，谢谢你救了我，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赤星鸾出生入死的好姐妹，除了爹娘的话，我就听你的了。”
这到底是嚣张跋扈，还是天真烂漫？
龙绾绾疾步在前喊道：“快走吧。”
赤星鸾跟在她身后，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龙绾绾。”
“小绾姐，我们走哪边才能逃离山匪窝呢？”
“不知道。”龙绾绾漫无目的地寻着出路，还要回答她的问题，当真觉得她有点聒噪。
“小绾姐，你今年几岁呀？”
“一”龙绾绾想说一千两百岁，但这么说无疑会被人当成傻子，又或者引人怀疑，便折了岁数回道：“二十。”
赤星鸾惊叹道：“哇，那小绾姐是不是都成婚了？娘亲在小绾姐这个年龄，我都两岁啦。”
龙绾绾嘴角勾起敷衍的笑容：“成婚做什么，无趣。”
“怎么会无趣呢，我爹爹和娘亲可恩爱了呢，只是他们经常抛下我去云游四海，所以我发誓，日后一定要找个比爹爹强百倍的夫君。”
误入点满火把的山洞，听到有刀剑相向的声响，龙绾绾提醒她静下来，“保持安静，别被那群山匪听到了。”
赤星鸾这几日受了些罪，想到会被那群山匪发现抓回去，立马安静下来，但还是在听到声响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外边是什么声音？”想到这么激烈的打斗，应该是
“是我爹爹来救我了！”
赤星鸾焦躁着摸索此处的开关，没有人比她更想得救离开这里了。
你永远不知道，笨拙的同伴会有什么坏事的操作，龙绾绾深受其害，脑壳一阵剧痛。
不过也有好队友，比如在津庄镇相识的池屿，想到那紫衣少年，龙绾绾脑海里竟浮现，这个时候，他或许在赶往香洲地界的路上，只是不知，他会途径何处。
“你最好别”捣乱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赤星鸾不知按到了什么地方，四周空气冷骤，杀气弥漫。
“嗖嗖！”
龙绾绾慌乱地把赤星鸾拉开，躲避石墙暗道疾驰的剑雨。
刚躲过危险，赤星鸾被吓得失魂落魄，哭丧着摇头嚷嚷要离开：“这是什么鬼地方，爹爹快来救我啊。”
龙绾绾大吼一声：“别动。”
为时已晚，赤星鸾又不知踩到了地上什么暗道机关，石墙轰隆隆改了阵法，只见山体露出弓丨弩机关，前方放置了一颗圆滚的石球，蓄势待发。
欲用仙术护体时才想到仙术已失灵，而此时两人距离甚远，手臂的长度根本无法救她，来不及多想，一脚把赤星鸾踹倒滚到一块巨石后面掩藏，她也寻了块较近的巨石躲避，两人这才躲过一难。
火炬照亮的山洞中，余光瞥见石壁上雕花圆形凹进去的机关，龙绾绾起身摸索，发现按不下去也弹不出来，却可以转动。
“轰隆”一声，面前千斤重的石门上升，这才见到了光亮。
而石门外打斗的众人见此，愣了。
章拓回过头，见出口站着他今天救回来的怪人，后边还趴着个鼻血横流的惨人，大惊失色。
倒是那与他决斗的少侠先开了口，“赤老庄主的女儿果真在此。”
章拓咽了口水，想到决斗了这么久两人实力相当，当即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回道：“是又怎样。”
少侠说：“听四周村民夸小猴山的大王善良仗义诚实守信，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竟用上绑架柔弱女子当人质的手段，行为简直无耻至极。”
没人喜欢听被诬陷的话，章拓火冒三丈地反驳：“你懂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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