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女子

说来这是到容城以后的第四个年头了，我和师妹每日在天桥及其附近算命挣钱。

        收入也是好一天坏一天没个准头，有时一连几天没有客人光顾。

        这天中午那会，我和师妹正在天桥上吃午饭，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从我面前走过去。

        女人微微侧着头，往我这边斜视。一次走过去了，她在天桥底下兜了一圈，再次从我面前走过去。

        师妹端着饭盒，奇怪的眼神看着女人走过去。她对我努努嘴说：“哥这个女人要算卦，一直在看我俩。”叫师哥有点奇怪，现在师妹直接叫我哥。对外也宣称她是我的亲妹妹。

        我说道：“等等，她还会过来的。”这次女人没下天桥，走到天桥那头就折返回来。

        在我面前逡巡了一会，女人过来坐在我面前。我放下饭盒笑问：“大姐是要算命吗？”

        女人看看四周，看没人走过来，往前俯着身子低声问我：“你算命准吗？是师承哪一派？”

        我笑道：“我是茅山一派在九峰山的支派，师祖是清风子道长。”我急于炫耀自己的门派，说完了有点后悔说漏了底。

        女人听着摘下墨镜，是一个身材高挑、已经上了岁数的漂亮女的。狐狸型的脸庞和眼晴，很长的两道眉毛，眼角微微有点鱼尾纹。

        女人带着几分神秘的对我摊开手掌说：“那你给我算算，我的财桃花运吧。”女人拿不准自己要算什么。

        我抓住她细长的纤手，看了看她手掌里的纹路。这个女人手掌心纹路奇特，是属于邪路上那一路的人。

        而且纹路破碎，也是个苦命的女人。我问女人的生辰八字，要女人撒铜钱。

        一看结果让我颇感意外。女人这两年里要交桃花运。

        这样的好消息一般能让顾客高兴、多给我卦金，我赶紧把好消息告诉女人。女人却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应一声。

        她出了一回神，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的大钞给我。师妹忙接过了故意说：“大姐我俩没零钱找，今天刚开张呢。”

        女人起身说：“承你吉言，不用找了。”关于女人的许多话我还没说完，女人就要离开。

        我看她卦金厚，笑道：“大姐还有一些话没说呢。”女人回头问我：“你是经常在这里的吧？我今天有事，改天再来请教。”我答应着道谢，女人摇着盈盈的身段走了。

        师妹高兴的无可无不可，赶紧把钱塞进她的袜筒里。师妹对我笑说：”再来一个这样的，晚上回去咱俩就涮火锅。”

        师妹来容城以后眼热的东西非常多，但是十件里有九件是买不到的。

        就拿衣服来说，冬天羡慕城市里姑娘们穿的棉鞋羽绒服，夏天羡慕裙子，这些都买不到。

        偶尔哪一天赚的钱多一点，我俩就去一个大学附近的夜市上，买那些便宜的二手衣服。

        吃的也有许多羡慕的，都舍不得花钱。涮火锅是她最喜欢吃的，一年下来也就去两三次火锅店。

        到现在师妹自己摸出门道来，买了菜自己去烫，剩下的菜还能留着做饭。当局者迷，我俩是后来才发现这段日子过得多么寒酸。

        下午又来了几个算命的，看看夜色降临了，我俩正准备回去，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忽然走过来，直挺挺的站在我俩面前。

        女的下身紧身牛仔裤。上身一件米色女式西服，波浪形的烫发，但我还是认出来了，是白天那个女人。

        我感觉有点不妙，陪笑着站起来说：“大姐你又来算卦？”女的带着几分严肃的问我：“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我心里犯虚，赔笑说：“大姐想和我谈什么？”师妹收拾地摊，催促我快点回去。

        女人看看天桥两头说：“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别的地方。”我不愿意去，但是女的说是关于法术的事情。

        这种事情本来就神神秘秘的，可能真不方便明言。我答应下来，女人带着我和师妹走下天桥，往前走了不多远，她打开一辆小轿车的车门，让我和师妹上车。

        我和师妹无依无靠的，来到容城以后一直很警惕小心。我俩钻入车里，女人也上车。

        她开着车子，在彩灯满街的街道上往前走去。我和师妹心里咚咚打着鼓，不知道女人要把我俩拉到哪里去。

        车子走了二十来分钟，在一家高档餐厅前面停下来。女人在驾驶座上往后说道：“下车吧，先带你俩去吃点东西。”

        这个是我和师妹最喜欢最高兴的事情，有时偶尔接到个把法术，主顾们就会带我俩去菜馆。

        菜馆里的高档菜的香是我和师妹没法想象的。

        我和师妹下车，女的踩着高跟鞋径直往菜馆里走去。师妹抿嘴对我笑着，拉着我的手赶紧跟上去。

        到了菜馆里，女人把菜单给我，让我点菜。我和师妹没怎么来过这些地方，不知道什么菜好吃。

        女人看出来了，有点鄙夷的笑一下，接过菜单拿笔勾了几个菜。问我和师妹要不要米饭，对服务员说道：“两碗四两的米饭，再来一瓶红酒吧。”

        师妹很是兴奋，我却心里揣着防备，思忖女人要和我谈什么。女人先开口说话：“你法术学了几年？”

        我回答说：“从七八岁那会跟着师父以后就一直在学法术，大概也都学会了，就不太熟练。”

        女人舌头舔着嘴唇点点头，出了一回神又问我：“自己能做法事？”我点点头。

        女人问我来容城以后的事情，以及我师父的一些事情。心里戒备着，毕竟还是没什么社会经验。

        女人是在套问我的底细，我觉得说这些容易让她相信我的法术，会请我去做法事，所以有问必答的把能说不能说的都给说了出来。

        菜开始一样样端上来，女人还没说要谈什么事。米饭上来以后女人先招呼我和师妹吃饭。

        她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也不怎么喝，只偶尔抿一口，菜也是一筷子也不动。师妹喝饮料一样，一杯一杯喝个不住。

        我和师妹吃完米饭后大吃一阵，女人喊服务员过来，又要了一瓶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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