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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狼狈不堪


第212章  狼狈不堪
  可她恰恰忘记了,洪老五只是一介粗鄙不堪,只讲目的,不择手段的女痦流氓。
  和她对阵,如此秩序井然,按部就班完全是多余,只需指挥着众徒弟,掩杀过去就行。结果,自己倒按照既定策划,一步步的走着,对方却三言二语就拔出了双枪。
  实际上,洪老五一拔出双枪,宝英雅芳就同时动步。
  又同时被阿桂老板的面无表情卡住,不好擅自冲出。其实,当时的阿桂自己,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是意外地怔住了。
  就这么短短几秒时间,洪老五对着她就一抠扳机。
  如果子弹砰地射出,倒不一定能打得准,却一定会改就整个事情的进程……“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当着大家,黄捕头还从来没说过这么多的话:“居然还骂她的军火老爹,说其买的假冒伪劣害了她。要不,那一枪打出去,整个上海滩的花楼,就全是她的系。我看你呀,”
  睁眼看看夫人,担心地劝告着。
  “以后真要注意了,不能事事冲在前头么。”要知道,黄捕头可不是个轻易动感情的人,二人结婚这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流露出对自己的关心。
  因此,阿桂老板感到了温暖,大家也都感到了这一点。
  看看师母虽然面无表情,嘴角却隐隐约约含笑,于是,趁机难得地开起了玩笑。雅芳将师傅肩膀一推:“师母不冲在前面,让我冲的呀?我才不干呢,”
  宝英也一嘟嘴巴。
  “好哇,一日夫妻百日恩,姐夫这么偏心,我们没有人疼的,怎么办呀?”
  姚少居然也来凑趣:“没事儿的师傅,以后让我冲在前,师母跟在后就行。”黄捕头知道大家高兴玩笑,也不吭声,只抿着嘴巴暗乐。
  阿桂见气氛和谐,也笑笑道。
  “开心呢,这次呢,错在我,老套路,差点儿吃大亏,是个深刻教训。可作为一个帮众,有事儿师傅师母不冲在前,谁还愿意跟着你呢?这次大家表现都不错,那拉,”
  “我在,”
  那拉正巧进来听到。
  立即应到:“师母,我在。”一步跨进。大家都看着他,阿桂老板亲切的对他点点头:“正夸你呢,那拉更是辛苦了,场上场下场里场外,安排得井井有条,不愧是皇族弟子。”雅芳加上一句:“虽然落难!”宝英又来了一句:“依旧聪明。”
  夸得那拉脸孔飞红,不好意思起来。
  “小赤佬,还有点大作用系。”闭着眼睛的师傅,也亲妮地瓮声瓮气:“好好干,师傅师母不会亏了你的系。”的确,几百号青帮弟子的召集,训练,现场内外的组织安排,没了那拉,除了阿桂老板亲力亲力,累死累活,浩浩荡荡二千之众,找不出第二人。
  到此,宝英不得不佩服阿桂姐的远见和明智。
  要真是将那拉一棒打死,一时倒是出气痛快了,可上海青帮就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师母,我是来向您汇报的。”那拉没忘正事儿。
  毕竟,所有善后事情,全压在了他一个人肩膀。
  “现场情况是这样的,”“坐,坐下说。”阿桂老板亲切招呼:“今天跑了一天呢,雅芳。”“师母。”“唉你这丫头,”阿桂老板恨铁不成钢地看看她:“倒水呢。”
  于是,雅芳第一次屁颠颠给那拉端来茶碗,双手递给他。
  “请喝茶,我的大英雄。”宝英趁火打劫,故作吃惊状:“啊哟,好快啊,怎么就成了你的啦?不是师父师母和我们大家的吗?”大家都笑起来。
  笑得雅芳受不住了,跑到阿桂老板面前撒娇。
  “师母,他们都其负我,您也不管的呀。”阿桂就把小师妹妹亲切地抱抱,然后推开,一直推到那拉身边坐下,才拍拍自己双手,仿佛卸下了什么沉重包袱,对那拉说:“我可把雅芳交给你了,”
  宝英又作吃惊状,砸上一句。
  “哦,又交啦?上次不是刚交给了的吗?”阿桂老板心领神会,笑眯眯的:“上次是交给那拉,押着学算账。这次是交给那拉,管着不许她调皮。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该干些正事儿啦。那拉,”“师母!”
  “认真教,认真管。我说过,一个月后,我要考试雅芳的,届时不及格,拿你是问。”
  那拉心照不宣,红着脸高声回答。
  “师傅师母放心,不及格,拿我那拉是问。”唯有可怜的雅芳,好像一时还没回过神儿,呆头呆脑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那拉继续汇报着。
  原来,六百多号兄弟。
  随着那拉一声令下,发一声喊,排山倒海地冲了过去,洪老五的百多号杂牌军,登时土崩瓦解,散了个精光。也有二十几个没跑脱的,给青帮弟子们抓住,好一顿拳打脚踢,鬼哭狼嚎,平添了本是索然无趣儿现场“约战”的火药味儿。
  本是大所失望的小记者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写的写,拍的拍,忙得个不亦乐乎。
  渐渐地,乌合之众的杂牌军们被一顿胖捧后,跌跌撞撞逃之夭夭,可仍有二对在厮打,不,确切的说,是一个揪住别一个胖揍。

  揍的人边打边骂。
  还用脚猛踢。
  “猪头三,为了三块大洋,就站错了队,你找死的呀?我没给你说得呀?那洪老五一看就是个倒霉鬼,不男不女的家伙,她哪是阿桂老板的对手?”
  被揍者,却不吭不声,任其殴打。
  揍得狠了,才咕嘟咕嘟一句:“我的事,不要你管。”揍的人,更是暴跳如雷,连连出手,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对方身上:“你再说一遍,有道是长哥当父,长嫂当母,你这个忤逆,想造反了是不……”
  看热闹和小报记者们,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站对了队的兄长,在胖揍站错了队的兄弟。别说,这事儿听起来,还怪有趣儿的。可忽地,那边五个小伙亮了枪,逼住了宝英。
  于是,人们和小记者们,又轰地一声,争先恐后地围了过去。
  那拉趁此机会,鼓掌收兵。六百多号兄弟又站成了五排,听那拉总管宣布的相关事项后,立即就离开了。相关事项:各小队离开大丘陵后,立即找小队头儿领赏,原本每人五块大洋,因大家表现出色,经师傅师母同意,每人加发二块,包括事先己领到手的,一共是七块大洋。
  领到赏银后,立即离开新开地带。
  不许逗留,不许扰民,不许撩妹。各小弟的赏银,尽量在青帮所属的一溜顺儿消费,肥水不流外人田。凡无故跑到外面消费的小弟,以后有事不再招呼,自行负责。
  那拉汇报完,阿桂老板完全赞成,满意的点头。
  尽管其中第二条,是那拉自行作主决定的,可她仍觉得,那拉这个决定对稳定鼓舞和拉拢军心,重要和及时。那拉这时也看了箱子里的十枝毛瑟枪,喜得一扬眉头:“师母,哪来的呀?好威风。”
  “军火大王送的。”
  阿桂扬起了眉头。
  “那拉,正好这个事儿问你,你说这枪,怎么办?”那拉毫不犹豫回答:“组一个持枪小队!现在,上海青帮这么多产业,这么多兄弟姐妹。我早就琢磨着,光靠打打杀杀,己解决不了问题。再说,历来有枪是草头王。我们早就是江湖王了,可两手空空。师傅师母,您们也看到的,今天的洪老五要人没人,要钱有点小钱,可居然敢和我们上海青帮叫板约战?而且还真的来了,洪老五疯了的呀?不是,她没疯,”
  停停,看看大家都认真地听着。
  特别是师傅,虽然闭着眼睛,二手平端,可那习惯的窸窣窸窣,却变成了慢吞吞的窸——窣!窸——窣!说明他也在认真地听着,捉摸着……
  那拉提高了嗓门,还顺便冲着身边的雅芳,伸伸右手。
  于是,在大家善意的嘻笑声中,在阿桂老板眼神的鼓励下,雅芳红着脸蛋儿慢吞吞的站起来,端来小水壶,揭开那拉茶碗的茶盖,往喝得几乎见底的茶碗里,重新斟满水,再双手递到那拉右手上。
  “……她就是依仗着有枪!在这个世道,有枪就有了一切。师傅师母您们看,无论是北京的段琪瑞,还是广洲的孙中山,其实争的都是枪炮。当年曹操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大文豪杜甫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大文豪苏轼也慷慨高歌;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他们抒发的,都是人心中最高最灿烂的向往。因此我认为,我们只要有了枪,也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一席慷慨陈词,说得大家热血沸腾。
  纷纷劝说着师傅师母,借此机会,拉起一个手枪小队,平时保护府邸,下面的一溜顺儿及帮众,如遇到再有洪老六,洪老七前来挑战,拉出去哒哒哒地扫死它几个小赤佬,猪头三,看谁敢再来挑衅约战?
  早有此意的阿桂老板,更是跃跃欲试,欲罢不能。
  这时,黄捕头睁开了眼睛,看看大家,再直直的看着那拉:“他们闹哄哄的,尚可理解。你跟着火上添油,就是欠缺考虑系……”一番话说下来,那拉不禁脸孔滚烫,双眼发直,只能敬畏地看着师傅。
  毕竟年少,免不了轻狂。
  靠着自己真心实意的悔过,重新获得了师母信任的那拉,也看得出,师母对自己寄予了莫大希望,给予了除师傅师母之外,所有徒弟,甚至包括二老板和最受宠的小师妹,都没有过的权利。
  这让那拉感恩零涕,铭记在心。
  他之所以赞成利用这十枝毛瑟,组成一个持枪小队,一半是自己的确这样认为,一半是出于对师母重用自己的讨好回报。
  即为落难皇族弟子,必然充满了过去灯红酒绿,奢侈生活的怀念,也更对武力下的皇权,铭心刻骨。
  如果自己有了枪,也就是有了武力,还能落难于此吗?师母对自己恩重如山,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也正好师母的想法和自己的念头,不谋而合,那拉当然要慷慨陈词,拔剑起舞了。
  可他的确没有想到,作为一个江湖帮众。
  你十毒俱全也好,你万恶滔天也罢,在官府和上流社会眼里,也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谁认真把你看在眼里的。

  至于你自己自诩,浩浩荡荡二千之众也罢。
  洋洋洒洒二万之多也罢,那也只是你自己的自吹自擂,在外人眼里是滑稽可笑的。可是,你一旦拥有枪枝,性质就变了。
  没有任何社会和官府,会对一群乌合之众又拥有枪枝的帮众,掉以轻心。必全力围剿消灭之。
  就像历朝历代的这起义,那揭竿的帮众,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上海青帮不具有政治目的,不过就是抱团逞强,活得更好一点,更舒适一点而已。
  因此,目前是上海青帮的最佳状态。
  至于枪呀炮呀,还有什么理想呀信念呀什么的,统统不属于大家,我们只要有刀,有拳头,当然更要有银子就行了……自以为是的那拉,这才真正明白了平不吭不哈的师傅,为什么会从一个小小的穷跑腿,成为今天堂而皇之的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成为拥有大量钱财和二千多帮众的青帮大佬?
  于是,那拉满面羞愧。
  他对师母说:“听了师傅一番教悔,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渺小浅薄。对不起,师母,我不能支持您的想法了。我是错的,错了改正就是的呀。”
  不料,师母更是笑吟吟。
  “说得好!错了改正就是,我也想错了。的确,你们师傅说得对,”看着二姐妹和姚少:“我们不具有政治目的,不过就是抱团逞强,活得更好一点,更舒适一点而已。现在我们目标已经很大了。要有枪,恐怕更让全社会和官府睡不着了,这绝对不是好事儿。这也和我们一贯的原则,求财不索命相同。所以,这事儿不谈了,以后也不谈,上海青帮不往这方面发展。”
  大约,二姐妹和姚少都多少听懂了一点儿,都频频点头。
  宝英想想,问:“那这枪?”阿桂老板一挥手:“卖掉!那总管,”大家一怔,这可是阿桂老板第一次,当着大家如此称呼那拉,也说明了师母对那拉的极度信任。
  于是,一齐看着有点受宠若惊的那总管。
  “师母!”那拉颤着嗓音回答,听得出,那总管心里十分激动。在如此见财起意,坚守自盗和内外勾结的所作所为之后,还能得到师傅师母如此的信任重用,其心境里的真正感爱,只有他自己明白。
  阿桂老板自然也听出了那拉语气中的颤抖,又对他亲切一笑。
  “明中午洪老五回家之前,立即把这十只毛瑟,卖给军火商。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好,师母放心。”叩叩!大家回头,小红小花姑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吃饭罗!”
  第二天上午11点过,这一箱十枝最新式的毛瑟二十响手枪。
  被那拉以每枝一条大黄鱼的价格,重新卖给了赠送者。而且,每枝枪标配的三个子弹匣,以每个20两银子价格,顺便也卖给了赠送者。
  军火大王果然大气,有钱!
  虽然还是有点不高兴,可只要女儿能如约回来,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在那拉接过支票,二人握手而别之时,女保镖高兴地跑进来禀报;“老板,大小姐回来了。”
  那拉走出钱府的客厅时,洪老五正深一脚浅一脚的,由一个老妈子和男保镖陪着过来了。
  二人擦肩而过时,一脸憔悴和熊猫眼儿的女扮男装,先是神思恍惚地看看那拉,然后,突然站住,大喝一声:“阿桂会长,你站到。”
  大小姐一发令,男保镖身影一晃,早把那拉抠住了右臂。
  那拉站下,不慌不忙,转过了身子:“洪老板,你认错人了。你找阿桂会长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转告的呀。”大约思绪还在巡捕房拘束室里的洪老五,楞楞,再拍拍自己脑门想想,抬头,凶恶地瞪起眼睛。
  “对了,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天在大丘陵上,阿桂老板挺威风的那个什么,”
  “报告洪老板,”
  看看被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洪老五,还是这样嚣张,那拉决心玩玩她:“我是你的手下哇,难道就进了巡捕房一夜,您老就认不出我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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