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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站稳脚跟


第206章  站稳脚跟
  但这时,自己不得不小心。
  如果这小子不上当,阿桂老板交给我的任务就没法完成。要知道,阿桂老板可不是这个半拉子皇族,那可是个敢想敢作,说干就干,喝血啖肉的超级女煞星。
  不行,一定要请君入瓮,他不进去,就只有我倒霉的呀……
  那拉终于停下了,淡淡道:“容我考虑考虑,过几天回答。”丁徒弟立功心切,本该转了话头的他,却忍不住追问:“师傅,几天呀?那房,可是有多人在候着,”
  那拉没回答,只是狐疑地看看丁徒弟。
  “你好像很着急,为什么?”吓得丁徒弟噤若寒蝉,再不敢开口了。再说,宝英雅芳奉师母命出去后,直奔目的地。
  这是一座新开的花楼,大约离洪老五着名的“男楼”三条街。
  在快到花楼时转角处,二姐妹停下,掏出了小布袋。小布袋里装着炭水,胭脂和粉镜。特别要提提何为“炭水”?这是江湖上常用的化装神器。
  来料,其实超级简单。
  也就是民间百姓煮饭用的木柴烧焦后,将其焦透的粉末轻轻刨下,用温热水泡上一个星期即成。江湖好汉侠盗贼盗之时,喜用面罩的,不提,可也有人嫌面罩累赘,飘来飘去的不方便。
  便用炭水往自己脸孔上一抹,除眼睛外,整张脸漆黑一团,连你平时最为别人熟悉和认出的脸廓,也完全走样,且炭水抹脸孔后,对脸部毫无损伤,一洗即净,方便快捷,比面罩适用舒服多了。
  炭水,在明洪武年间至清末,几百年里显尽威风。
  与夜行衣,面罩,软绳和甩勾等,成为江湖好汉们的标配。可现在是1915年,炭水落伍了,却并非没用。瞧吧,通过师傅拿回的胭脂,粉镜,眉笔等时髦玩意儿,兑上炭水,片刻间,就让二姐妹变了样。
  高矮依然,胖瘦颠倒。
  脸部轮廓隐隐约约,如果是阿桂老板看了,也隐隐约约觉得似熟非熟,不知所云。二姐妹要的,就是这朦朦胧胧效果。
  那种一化装,就让女人完全变样的事实,也只是借用高科技的现代才出现,远不能相提并论。
  骤见二个姑娘姗姗而来,正发愁着的妈咪立即惊喜的站起来,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姑娘,好漂亮的呀,请问?”
  走在后面的雅芳,便按既定套路想转身逃跑,被眼明手快的师姐,一把抓住。
  “回来,怎么还没想明白的呀?”妈咪怔怔,咦!怎么,瞧穿着打扮和气质,有点像良家妇女的二姐妹?宝英搂搂被自己“抓回”的雅芳,鼓励道:“听姐的话,我们只做几次,赚足给爹娘看病的钱,就离开,好不好的呀?”
  哦,原来如此。
  妈咪豁然开朗,又是一对穷人家的姑娘嘛!自花楼开业以来,似这样的姑娘来过好几个。这个世道黑啊!满鞑子完蛋了,现在己是民国了,可除了城头上的旗帜变了样,其他照样。
  官府只管争权夺利,吃喝玩乐。
  有钱人只管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谁管穷人的死活?男人们活不下去,就铤而走险,落草为盗,女人们呢,活不下去,就只好出卖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姑娘,哪个不是穷人家的女儿?
  这不,又是一对儿。
  妈咪先拖过一条长凳,让二姐妹坐下,一个侯役端来了一大壶水,一盘水果。妈咪就一边儿劝着问着,刨着二姐妹的根儿,一边手飞快地削着手里的苹果。
  对于水,二姐妹自然不敢喝。
  想想,自己都是下药的高手,要不慎着了对方的套儿,那才叫阴沟里翻大船,抹了半世英名。苹果呢,好像还没听说过往里注药的?
  至少,自己没这样做过。
  如果自己都没这样做过,谅别人也无法做到。因此,苹果似乎可以吃的。再说了,如果不吃,就有点不适合自己“又累又渴又饿,就想卖身扎钱,为爹娘治病”的穷人姑娘身份了。
  你还真别说,高手在民间!
  自那小笙崽离开后,二姐妹一直真还没看到过,削水果能如此快速和精湛的手艺。小笙崽离开了,但水果依然要吃对吧?这削水果,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聊资和必练的手艺。
  可练来练去,却总是达不到小笙崽曾经的高度。
  就连自诩为最聪明能干,文化最高的那拉,费了多大的力气,也无功而返。可现在瞧瞧,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削皮技术,仿佛得了小笙崽的真传。
  那个皮薄得透亮,细得如丝,被剥掉表皮的苹果,圆润淡白,丰腴富贵,拿在妈咪手宛若一只硕大的珍珠,煞是好看。
  喳!一把小刀划进苹果肉身,宝英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惜了!”“可惜的呀?”妈咪微笑着看看二姐妹,手上迅速而轻巧地蠕动着:“怎么,人人都这样说呢?苹果,削来就是让人吃的呀。”
  片刻间,苹果变成了一片片薄片儿,插着木牙签递了过来。
  “水不喝,就尝得苹果的呀。”二姐妹也不客气,装出又饿又渴模样,一片片的吃起来,锦线大师毕竟是大师,吃着吃着,居然一把将水果盘拨拉到自己面前,一次几片地叉着一起嚼,一副活脱脱饿渴交加的穷人姑娘可怜样,这让妈咪深深的看在眼里。

  宝英眨巴着眼睛,不得不佩服雅芳的现场演技,大师与一般人的不同,就在于这些寻寻常常,惟妙惟肖,毫不起眼儿的细微之处,自己就没想到这一点,不服气不行……
  宝英看看那个妈咪,一脸善相,不算漂亮,却别有风韵。
  她端坐在二姐妹对面,津津有味地嚼着手中的苹果皮。宝英心里一动,想当年,那小笙崽也是如此,出力削了水果,大家吃肉他嚼皮。问之,初答:“喜欢。”再问,“你不懂。”又问,一笑置之。
  宝英神差鬼使地问道。
  “妈咪,你这习惯是跟谁学的呀?”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妈咪把最后一段苹果皮塞进自己嘴巴,香甜地咀嚼着:“先说说,你们是来兼职还是?”“二样,都行。”宝英立即拿出了姐姐架势:“我和妹妹,唉,不说你也明白。妈咪呀,我看你也是穷人姑娘的呀?”
  妈咪眨眨眼睛,叹上一口长气。
  “不问这些啦,一日为娼,终身为妓,我们穷人命苦,唉,走投无路的呀。姑娘,你急切不急切?”宝英不明白她的话,好像,在自己的花楼里,也没听阿喘妈咪这样问过?
  只好模棱两可的摇摇头。
  妈咪挺挺胸脯更自信了。
  真就是,二个急于卖身救父的穷人家姑娘,唉,能帮则帮的呀。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急着用钱给爹娘抓药,我就先借几两银子给你们,慢慢再还我不迟的呀。”
  二姐妹相互看看,怪了,这还真是新鲜事儿。
  这世道,这人间,哪个妈咪不是凶神恶煞,巧言令色,心机鬼祟,直恨不得刨你几层皮下来,哪还有这种先借钱给你的?莫不是阴谋和陷阱?稳住气,莫轻举妄动。
  宝英把雅芳一拦,警惕地摇摇头。
  “谢了妈咪,虽然我们很穷,可我们不会说撒谎,我们只是通过自己的付出,”妈咪一怔,哈哈大笑起来。听到她的笑声,二个伺役屁颠颠地跑了过来:“老板!”
  妈咪挥挥手。
  “没事儿没事儿,我先和姐妹俩唠唠叨叨,你们巡逻自己的。”
  二伺役退下了。走在后面的伺役,却不断回头打量着宝英。宝英心里一格登,怎么,认识我,不可能吧?雅芳说话了:“你是老板?哪你是好老板还是坏老板啊?”
  锦线大师憋闷着嗓子,听上去有气无力,又尖又细。
  喜得妈咪把她看了又看,乐呵呵地回答:“小姑娘,我不是老板,我是这花楼的总妈咪。我呢,不好不坏。总之,我们女人赚钱不容易,你们真愿意来,我不会亏待你俩的。嗯,小姑娘,你多大?”
  “姐!”
  雅芳进入了演艺的高潮,害怕地把脸蛋儿,紧紧躲藏在宝英的背后。
  “我怕。”宝英溺爱的拍拍她:“别怕,姐姐在这儿。妈咪,”她转向了妈咪:“我妹妹今年才十七,还是货真价实的处女。”
  宝英看到妈咪,激动得浑身一抖,脸孔涨得通红。
  抓紧说下去:“可我想知道,你们老板究竟是谁?一个好老板,手下才可能你这么善良的妈咪。”这一马屁,把对方拍得舒舒服服,眉开眼笑。
  更重要的是,十七岁的美女,而且还是处女。
  天啊!这哪儿是姑娘,纯粹就是一座金山呀!“是洪老五,听说过吧。”妈咪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爹可不得了,军火大王的呀,谁敢来捣蛋,哒哒哒!”双手握起,右眼闭起,做端枪瞄准扣扳机状:“毛瑟枪二,十响,谁敢来捣蛋的呀?”
  宝英哭笑不得。
  这妈咪倒也爽快,一下就拱出了自己老板。
  可她那靠着洪老五老爹牛皮哄哄模样,却实在令人忍俊不住。可这样也好,二姐妹不用再煞费苦心地导她话了。接下来?嗯,是这样的……
  “谁敢来捣蛋的呀?”
  “谁敢来捣蛋的呀?”
  妈咪又气势汹汹的,空手端枪抖抖,还窜上一步,虚似中的毛瑟枪口,几乎就抵着了二姐妹的胸口:“谁敢来捣蛋的呀?就是那个阿会长来了,也休想逃掉的啊。”
  宝英看看雅芳,再看着妈咪。
  “阿会长是谁?还是你老板?你有几个老板呀?”“就是上海花会的会长,上海青帮的阿桂老板的呀。”妈咪扔掉了虚似的枪,好像有点激动过了头,气喘吁吁的:“听说厉害得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大家都有点怕她的呀。好了好了,说了半天,你俩还没回答我的话,你俩到底来做什么?”
  “赚钱的呀,”
  雅芳依然傻乎乎的。
  仍然故意躲藏在师姐身后:“可听你现在这么一说,那个阿会长如此厉害,我们,就,”推推师姐:“姐,我们回家吧。”“好,先回家先回家,”宝英站了起来,十分为难似的喃喃自语:“妈咪还行,哪想到还有那个厉害的阿会长,如果被她抓住了,哪还活路的呀?”
  眼看着金山也跟着站起,捋捋头发,扯扯衣襟,就要跟着姐姐离开。

  妈咪的眼睛都红了,猛然起立,双手一摆:“慢!”雅芳立即胆小地躲藏到师姐身后,宝英则瞪大了眼睛:“不让离开?怎么,绑架啊?”
  妈咪摇手,解释道。
  “怎么呢?我是说,阿会长尽管厉害,可这么大个上海滩,她管得完的呀?真要管,得累死累活,顾得过来吗?”宝英接嘴:“顾不过来,阿会长不知道请人的呀?现在当官儿的,哪还有自己跑腿,都是花钱请人跑呢。”
  妈咪有点生气了。
  “花钱请人和自己亲力亲为,大不一样。真是的,”
  她瞧瞧姐妹俩,瘪瘪嘴巴:“阿会长有那么大的能耐,这不许那不许的,有本事下来查的呀。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算听话的,我听说,人家小脚阿娥和宋嫂嫂,偷着连开了三家花楼,也未见得阿会长查觉?所以,怕什么?”
  胸铺向前挺挺,“好,实话告诉你姐妹俩,眼前就有一个挣大钱的机会,你俩愿意不愿意?”
  雅芳急忙摇头,可宝英沉默不语,还暗地里把妹妹的手拉拉,要她不要乱说话。妈咪全看在眼里,想想,干脆把金山暂时放在一边儿,径直对着宝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知道,你俩的爹娘都急着要钱抓药医病,对不?你是姐姐,你得作主的呀。”
  胜利完成任务的宝英,还想乘胜前进,顺便挖出小脚阿娥和宋嫂嫂的三家花楼。
  便故作沉吟地想想,又轻轻点点头。妈咪转怒为笑,一拍桌子:“这就对啦,那,打扮打扮,就跟我走吧。”宝英毕竟有些心虚,左右上下看看:“跟,跟你走?不是就在这儿的?”
  妈咪一挥手。
  “这儿怎么行?这么都是花名册上的姑,”
  嘎然而止。宝英在心里冷笑笑,又是一个将就老板骨头,熬老板油的兼职。看来,这样做,已经成了妈咪们捞钱的惯例?不行,回去后得查查,阿喘妈咪有没有这样?
  雅芳听在耳里,趁机耍开了小姐脾气。
  “我不去,我就在这儿。要不,姐,我们回家。”妈咪只好敷衍道:“好了好了,让我想想,其实,到了那儿,条件比这儿好多了,人家待人挺和气的。”“人家是谁?”
  宝英见绕不到自己需要的话题上去,有些着急,一面想着对策,一面随口道。
  “很了不起,很有钱的呀?惹本姑娘生了气,我们真回去了得呀。”妈咪自然不想送上嘴巴的肥肉掉了,便讨好地顺话答话:“就是杜先生的呀,年轻轻的,对人不错,我削水果皮的绝技,就是他教的。”
  姐妹俩都眨巴开了眼睛,杜先生?
  然后,一齐望着妈咪:“哪个杜先生?”妈咪一愣:“怎么,你们认识的呀?”宝英摇头:“哪能呢?我们只是听说,那个阿会长,从前手下有个杜先生,挺能干挺和气,削得一手的好水果皮,人称水果笙,水果崽的,”
  啪!
  妈咪一拍自己手掌。
  “就是他的呀,我也听说过,连他老婆也是阿会长作的大媒啊。”“那,他的名字叫?”雅芳小心地问:“叫杜什么的呀?”“杜月笙,也有人叫他笙崽。”
  此时的小笙崽——杜月笙,己在江湖初步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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