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权欲7
凌赴一伸手就接到了两张牌，看着表情十分狰狞的格雷，笑眯眯道：“原来你就是这样忠心耿耿的啊，大臣。”
他把那张大王在格雷面前晃了晃：“我说国王怎么没有权利命令仆人，原来是你在捣鬼。”
忠心耿耿的大臣嘴里塞了餐巾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朝他叫，被洲言踹了一脚：“少说两句。”
“是呀，少说两句，现在你可命令不了他们了，想活命还是安静点好。”凌赴道。
原先彬彬有礼的大臣脸都涨红了，一副恨不得把两人生吞活剥的样子，奈何他被捆着，只有徒劳挣扎的份。
他本来就是凭借着一张大王才能够控制这么多人，才无所忌惮，现在唯一的武器也被洲言摸走了，他觉得自己很冤。
反正冤不冤洲言都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只是幽幽道：“我有个好主意，既然背叛国王的都得死，送你去见见刽子手怎么样。”
格雷一听到这话立即挣扎起来，哪怕双手双腿被捆着只能蹦跶还倒了，也不妨碍他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蛄蛹。
洲言欣赏了一会儿，又不冷不热的说：“逗你玩的。”
然后他朝着凌赴抬了抬下巴，道：“结束游戏吧。”
凌赴捏着两张牌坐上了宝座，桃花眼底染上几分凌厉，他微微一笑，说到：“扑克牌，送我们回去。”
“……”房间内一片静默。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凌乱的大厅，呆滞在原地的男仆以及注视着他们的玩家，所有人依旧是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洲言和凌赴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解。
按照他们之前的估计，缺少的第五十四张扑克牌才是控制城堡里仆人们的关键，而根据种种迹象猜测，扑克牌就被大臣藏在自己身上。
于是洲言绑了大臣并堵上了他的嘴，让他发号不了命令，然后慢悠悠的拿着刀抵在他脖子上一道道划逼他自己交出了大王。
小王命令的是玩家，大王命令的是仆人，那么两张牌在一起应该就能送他们回去才对。
洲言眯起眼睛拿着餐刀又抵在格雷脖子上，冷冷的问：“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解释一下为什么没法送你尊贵的客人们回去。”
格雷呜呜的说不出话，挣扎起来。
洲言表情有点不耐烦了：“别乱动。”
安明在一旁小心翼翼道：“……洲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忘了把餐巾从他嘴里拿出来……”
洲言：“……”
他冷着脸从挣扎的几乎扭曲的大臣嘴里扯出餐巾布，居高临下道：“说。”
大臣格雷收起一副狰狞的表情，朝他笑了起来。
洲言冲着宝座上拿着大小王牌的凌赴说：“你来。”
凌赴懒洋洋的命令道：“大臣，告诉我们做错了什么，感谢。”
然而大臣只是笑着不说话，安明悄声问：“他该不会是傻了吧？”
就在这时，大臣突然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客人们想要控制格雷是不可能的，客人们想离开也是不可能的，没有国王陛下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城堡。找不到叛徒，客人们就都得留下！格雷是国王陛下最忠诚的大臣！”
他继续高声道：“格雷永远是国王陛下最忠诚的大臣！格雷永远是国王陛下最忠诚的大臣——”
他仿佛注射了亢奋剂，微笑着重复这一句话，也不在挣扎，只是躺在地上。
洲言又把餐巾塞了回去，道：“……有病。”
如果大王和小王不是控制城堡里所有人的关键，而且不能控制大臣格雷，也不能结束游戏，那么什么才是呢？
格雷嘴里的“国王陛下”到底是什么？
宋央走过来，对他说：“洲言，你和管理员去干什么了？”
洲言言简意赅的把他们一路上看到的东西描述了一遍，众人顿时哗然：“那岂不是说，我们逃不出去？！”
有人像是泄恨一般踹了一脚呆站在原地的男仆：“没有任务，隐形条件已经知道了，第五十四张扑克牌也找出来了，甚至整个城堡都归我们掌控了，傻逼游戏还要什么？生存模式好歹也得能生存吧！总不至于要我们都死在这里！”
“哎，我说，”凌赴坐在宝座上，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不打算跟我们讲讲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他眯起眼睛：“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探索出来。”
众人顿时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全都不说话了，齐刷刷的看向他。终于安明开口了：“我们也做了一些尝试，只不过都失败了。”
“说说看。”洲言扔下格雷的绳子，转头看向他。
安明突然之间被洲言和凌赴两个人以一种逼人的眼神注视着，不禁咽了下口水，决定还是看着洲哥说比较让人安心，小心翼翼的躲开首席监察官的目光。
“是这样，于眠当时就想到如果不做点什么，下次临近整点的时候肯定还会有人站出来下一些比较疯狂的命令，所以我们几个就商量着和大家开始干点什么。”
“比如说，拿到鬼牌的第一时间把鬼牌撕掉。”
洲言觉得这群玩家看起来好像怂的一批，实际上还是有点胆量的，凌赴的目光里也带了几分探究。
“有用么？”他问。
于眠接过话：“当然没有。鬼牌被撕掉了是没错，但是会出现新的鬼牌。你记得之前被拖出去的男人吗？我们少了一个人扑克牌就多了一张，多的那张牌就莫名其妙变成了鬼牌，替代了之前的鬼牌。”
“所以鬼牌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只会被替代。”洲言概括道。
于眠点点头：“没错，我们就猜想，如果每张扑克牌正好对应一位玩家，那么每当鬼牌被销毁一次普通牌变成鬼牌的时候，就有一位玩家会被踢出游戏。”
她顿了顿：“也就是说，会有一个玩家死亡。”
“因为我们只有一张多余的牌可以试验，就没敢继续下去。”
凌赴挑了挑眉：“这就是你们这……将近一个小时探索出来的东西？”
不等安明反驳，他点了点头：“挺好，已经不错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人，让人感觉到几分宽容，似乎很能理解他们，却莫名让人觉得嘲讽拉满。
凌赴继续笑眯眯的说：“其实我更想知道，大小王是能控制所有人，还是只能控制这些扑克牌男仆。”
安明莫名其妙：“这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洲言冷冷的翻开一个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男仆的衣服，露出内里的扑克牌面，“这些男仆，身体都是扑克牌做的，可以理解为扑克牌里的一部分。”
“一副扑克牌最大的是大王小王，那么他们就可以被两张王控制。”
说着，他又蹲下，灵活的躲开滚动的大臣格雷，把他的衣服掀起来一角：“大臣，他身上就没有扑克牌牌面，没有花色没有数字，不再一副正常的扑克牌之内，所以大王小王是无法命令他的。”
他抬眼看向宋央：“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我们看到的那些守卫吗。”
宋央点点头，道：“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他们是不是扑克牌守卫，能不能用大小王控制。”
有人一脸疑惑：“那我们怎么办，去扒那些侍卫的衣服？”
凌赴打了个响指，懒洋洋的说：“这简单，只要看大小王能不能命令的动他们就行。”
一行人穿梭过巨大的城堡，因为手里有着大王小王一路畅通无阻，遇到仆人甚至可以命令他们带路。
城堡边缘，回字形走廊，巡逻的侍从面色冷峻。
一行人躲在楼梯口迟迟不肯上来。
凌赴手里拿着两张王牌，眯起眼睛看准了一个走过来的侍从，低声命令道：“过来。”
侍从没有反应。
他提高了声音：“过来！”
这下侍从有了反应，头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迅速扭过来，一张脸苍白的像是纸，朝他迅速走过来。
安明以为是王牌有了效果，欣喜的叫起来：“有用！命令的动他们！”
洲言却看着那个迅速走过来的侍从，眯起了眼睛，倏然道：“不对，快走！回去！”
那个侍从看到了楼梯口的众人，瞪大了眼睛，吹响了口哨。
尖锐的哨声回荡在整栋城堡里。
“快走！”洲言手里拿着从餐厅带过来的小刀，上前划向侍卫的脖子，侍卫却灵活的向后退了一步，刀子只是划开了一道细细的血痕，隐约渗出血珠，他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停止了吹口哨，然后朝着洲言扑过来。
众人立即原路返回，可是已经晚了，整个回字形走廊上的侍卫全都被这一声口哨召集过来，面目冷峻，长剑对着他们。
“发什么呆，靠，快走！安明！！”
洲言难得的暴躁，他伸手握住领头的侍卫劈下来的一剑，那把剑异常锋利，血滴从指缝间立即渗出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朝着楼下跑去。
洲言在衣服上随便抹了两把血，继续和那名侍卫肉搏，突然之间瞳孔一缩，向后倒退两步。
那名侍卫严正的外衣因为搏斗而翻了起来，被挂在了楼梯扶手栏杆上，“刺啦”一声撕开了，而他的内里俨然是一张有花色和数字的扑克牌。
黑桃a。
洲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明有扑克牌面，为什么他们不能被大小王控制？
另外一边，凌赴正堵着楼梯口，不让拿着长剑的侍卫下去，他和洲言手里都没有武器，只有从餐厅里顺出来的小刀，以各种刁钻的角度朝着手持长剑的侍卫们攻击。
看着众人都已经消失不见，脚步声也急速远去，洲言不再恋战，拽了一把凌赴：“走！”
两人迅速的朝着大厅奔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普通仆人，然而这些仆人都不再听令于凌赴手里的大王小王，竟然朝着他们开始发起进攻百般阻拦，好在他们战斗力没有侍卫强，两人一边躲避着仆人一边飞快朝着大厅跑去。
到了大厅门口，安明正从大厅里探出头，见到他们过来了急忙伸手招呼：“快进来！”
两人身后传来侍卫急匆匆的脚步声，洲言和凌赴灵活的闪身从门缝里进去，反手关上了大门并立即锁上。
下一秒，侍卫们整齐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他们开始大力拍门，嘴里喊着：“叛徒！叛徒！”，古铜色的大门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凌赴倏然闻到一股血腥味，猛然转头看向洲言。他手上的伤口很深，正在渗出新鲜的血液，尽数被他顺手抹在深色礼服上，一时间竟看不出来到底流了多少血，只是凭借血液的腥甜浓郁来判断应该不算少。
他皱起了眉头：“你的手……”
洲言走到桌子前拿了一张干净的餐巾，三两下缠住自己的左手，言简意赅：“没事。”
安明刚从奔跑中缓过来，正喘着气，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卧槽，怎么回事，他们不能控制？”
洲言道：“她们身上有扑克牌面。”
有扑克牌面却不能被控制，在场的众人瞬间表情都很惊异。
还有什么牌是大小王不能控制的？
凌赴一边朝着一名大厅内企图攻击的男仆踹到一边，一边伸手从兜里掏出两张扑克牌。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情倏然变得很难看。
洲言见他的表情，伸手抽过两张扑克牌，仔细一看，漆黑的眼珠也带上了冷气。
那两张牌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表情居然变得扭曲，仿佛是在嘲讽的笑，旁边写着的“joker”字迹变得模糊。
小王，也就是游戏里鬼牌的角卷了起来，似乎裂开了一条缝。
洲言“刷”的一下从裂开的角那里撕开了那张鬼牌。
扑克牌从中间被撕开，成了两张薄薄的纸，而在这两张薄纸的中间，居然夹着另一张花牌。那不是两张副牌里的任何一张，而是一张彻彻底底的正牌——黑桃k。
凌赴眸色一暗，如法炮制把另外一张大王也轻轻撕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红桃k。
洲言的语气很冷：“不是鬼牌，不是大小王，是k。”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把那些倒地的男仆衣服全都一一掀开，露出里面的牌面，众人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一起掀衣服。
凌赴没有说话，而是把长桌上所有金灿灿的扑克牌一一收了起来。
侍卫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叛徒！开门！”
大厅里，所有仆人的外衣都已经被解开露出牌面，长桌上的牌收在了凌赴手里，他往桌上一抹，抹开成了一长排，扑克牌一张压着一张，整齐排列。
洲言看着桌子上的扑克牌，不咸不淡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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