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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印象深刻


第188章  印象深刻
  嘲弄讥讽,严厉冷峻,行文慎密,证据确切,举一反三,嘻笑怒骂皆文章,以治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这让那拉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真正的高手,偶露真本事儿,就把鸡肠小肚,短视浅薄的《有感》作者,批驳得体无完肤,肢离破碎,灰溜溜的。
  那拉大喜,本可以马上读给师母让她放心。
  可那拉多了个心眼儿,故忍而不发,按兵不动。果然,那拉刚读完《也谈有感》,就听到陆续叮叮当当的车铃声,一溜儿九辆黄包车陆续驶过来,在“金荣里”外一字儿停下。
  然后,那拉瞟到。
  一溜儿九个盛装女人,在伺役和女仆的搀扶下,行色匆忙地钻出黄包车,朝府第走去,不禁笑了。果然,不一会儿,二佳丽匆忙跑了过来:“那拉。”“姑娘们好!”“少贫嘴!”宝英有些气急败坏:“你不是识字儿的呀?”
  “嗯!”
  “这几天看报没有的呀?”
  这次是雅芳:“出大事儿啦。”那拉若无其事的耸耸自己肩膀:“对上海青帮而言,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有感’的呀?”“是呀是呀,”宝英烦烦躁地跺跺脚,捋捋鬓发:“那个该死的‘有感’,要误大事儿的呀。”
  那拉摇摇头,讨好地看着雅芳。
  “这看怎么说?比如我刚才看了小报,上面全反了过来的呀。”二姐妹一惊:“全反了过来?你这个那拉,什么意思的呀?”那拉逐取出“良友”小报,绘声绘色的读了起来……
  二姐妹虽然识字不多,可心眼儿活络,还没听完,就高兴得一左一右把那拉拥在了中间,一齐推掇着他:“真有你的,幸亏了你这个那拉,走,我们见师母去。”
  蓄谋己久的那拉,正等着这销魂儿的一刻呢。
  一感觉到二佳丽左右软绵绵的身子,一嗅到扑面而来的二佳丽气息,差点儿乱了分寸。可饶是如此,那拉思路依然清醒,边走边提醒:“你俩先进去,如果师母需要,再出来招呼我,这是规矩的呀。”
  这不,那拉在客厅外没站多久。
  雅芳就笑逐颜开地跑了出来,一手揪住那拉的衣领:“走!”心里窃喜的那拉装聋作哑,站着不动:“到哪?”雅芳一拉不动,只得双手一起使力:“进屋,师母等着的呀。”
  这一使力,让她高耸的胸铺,差点儿就顶着了那拉。
  可怜的那拉脑子一阵昏厥,差点儿跌倒,只得就地蹲蹲。这本是个本能地下意识,就像常人蹲着猛然站起,脑子突然昏厥,伸手扶住墙头一样,却让雅芳急眼了。
  以为那拉故意怠慢,以显示自己的重要性。
  雅芳一急,双手向下一揪,丹田一提气,居然把那拉拎了起来,一反手推上前去:“反了你个那拉,师母召见都还要拿架子,你以为你是谁的呀?走!走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雅芳哪里知道,此时的那拉真是幸福得要昏厥了过去。
  美女软软的胸铺,就高高地顶着自己背心,美女软香的吐息,就热热地扑在自己颈脖,美女美妙的体温,就灼人的传遍自己全身,哇呀呀,我那拉今天可真是掉进了温柔乡,销魂窟,艳福不浅的呀!
  “师母!各位老大,大家好!”
  “好!”“好!”“托上海青帮的福!”一片客气声。
  阿桂老板有些讶然,真看不出这个那拉,当着这赫赫有名的十姐妹,竟然不卑不亢,镇定自若,还颇有礼貌,到底是皇族第子呢:“这报纸,是你买的?”
  阿桂抖抖手里的《良友》。
  “是的。”
  那拉不慌不忙,把身上揣着一迭《良友》取出,双手献给师母:“因为,我看到上面有篇文章,全反了过来,所以一下子买了二十份的呀。”
  阿桂老板兴致勃勃地按过,顺手翻翻。
  “那,你把那篇文章读一遍行吗?”“行!”那拉也不看报,凭着自己记忆,绘声绘色地朗读起来。阿桂老板一面听,一面亲自起身,把报纸一一分发给九姐妹。
  于是,哗啦啦一片报纸响动。
  十姐妹人手一张《良友》,并随着那拉的朗读看着报纸……二姐妹看在眼里,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骤然进来,一定以为这是在集体读报学习,哪知道持报人根本不识字儿,都在装腔作势。
  当然,十姐妹也和宝英雅芳一样。
  虽然识字不多或者根本就是文盲,可心眼儿活络,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帮自己说话呢。在大家都一筹莫展时,有这么一篇精彩之极帮自己说话的文章,无疑是让十姐妹眉开眼笑,沮丧阴霾一扫而光。
  那拉读完了,礼貌地对大家鞠个躬。
  然后直起腰,微笑的看着师母。阿桂老板当然十分满意,禁不住当众夸奖道:“不错!仅凭记忆就背出这么一大篇文章,前途无量呢。”
  “谢师母!”
  那拉双手垂在裤边儿上,恭恭敬敬的对师母欠欠脑袋。

  其实,这老兄鬼精,欺负在座的都不太识字儿,当然也没谁看完这文章,再说,这一帮子只顾赚钱的老鸨们,哪有那么多闲心和精力,来听你聒噪念经?
  他便省略了文中的许多段落,专选其中最精彩易懂的,慢悠悠背给大家听,自己也节省了口水。
  可就这样,还赢得了师母的当众夸奖,这让那拉对自己更有信心。那拉可是知道,自从搬迁到西江路后,师母就没再像在十六里铺小东门那样,动辄当众夸奖大家了。
  “哎,你给说说,这文章是谁写的呀?”
  小脚阿娥问道。
  “写得好不好的呀?”“一定是文中高手,”那拉按照自己的理解,礼貌的回答:“水平比那篇高多了。”“哎,帅小伙,”洪老五大嗓门,大动作,站起来双手叉腰:“何以见得?”那拉作了回答。
  叶老么问道。
  “小伙,高手和水平是什么?是写文章人的名字?”
  宋嫂嫂也插上:“小伙,你认识写文章人的呀?”沈扣珠似懂非懂:“这文章很厉害?是不是说我们上海花会成立,没事儿的呀?”那拉一一耐心回答,十姐妹都很满意。
  那拉出去后,洪老五掸掸自己手里的《良友》。
  “难怪我老爹多次说过,一种篇好文章,完全不亚于一枝毛瑟枪,厉害着的呀。会长,我有个建议。”阿桂含笑示意她说下去。“我们上海花会顺利成立后,我们十姐妹一起宴请,谢谢这个写文章的高手,如何?”
  一片赞同声,大家都点头。
  《良友》小报,就此受到十姐妹的推崇和青睐。十四年后,由洪老五的军火大王老爹介绍撮合,上海富商伍联德先生,斥巨资买下了《良友》小报,将这份原来只是专攻于新闻民生的小报。补充增加内容改刊成了《良友》画报。
  作为一份大型综合画报,它一出现便受到了大众的欢迎。
  1926年2月创刊之时,创刊号共售出7000册,可谓一炮而红。随后,《良友》画报的影响不断扩大,不仅在国内拥有众多的读者,在国外也享有很高的声誉,尤其受到华侨同胞们的欢迎。美国、加拿大、澳洲、日本等多个国家都有《良友》画报的忠实读者,影响十分广泛,不提。
  送走九姐妹后,阿桂老板和二姐妹,又一起认真看着读着和欣赏着《良友》。
  现在,阿桂老板特别想知道,这文章作者是谁?她虽然不懂文人之间的事儿和报界的规规矩矩,可心里透亮:这个世道,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更无任何利益,谁会帮你空忙?
  即便是傻瓜笨蛋,动笔动脑也要费时间精力,岂可为一个素不相识者大动干戈?
  要知道,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奉上这么一篇好文章,说不定真能为花会力挽狂澜,造福十姐妹。由此,作者即便现身,向十姐妹讨要昂贵的润笔费,自己也会欣然支付的。
  当然,主仆看一歇,叽叽喳喳一歇又议论一歇,也没得出个头绪,只好不了了之。
  晚上,捕头老公办案回来后,阿桂把这蹊跷之事讲了,黄帮主也不相信。他一屁股坐下,任由乖巧的雅芳拿捏着肩头,闭上眼睛,二手平端,窸窣窸窣,好半天才瓮声瓮气地开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钱,谁帮白忙系?”
  阿桂失望地看看他,暗想,这需要你说?
  逐自言自语:“要能,找到这个写文章的人,就好啦。”捕头老公一咧嘴巴:“真是女人!派人到报社一打听,不就清楚系?”
  雅芳插嘴。
  “师傅,我想报社不会说的,我好像听说过,这种事儿报社要保密的呀。”
  闭眼享受着的师傅,又是不屑的一咧嘴巴:“给钱,不就行了系?”阿桂老板和雅芳相互看看,笑了。第二天晚饭时,在外奔波了一天的雅芳,半是高兴半是沮丧地回来了:“师傅师母,好,又不好的呀。”
  师傅眨巴眨巴眼睛,自己吃自己的。
  阿桂老板的碗筷,则都停在半空:“也就是说,好坏各半?”“嗯哪,”早饿了的雅芳,先用力刨一大口饭菜,津津有味地咀嚼咀嚼,用力吞下,再舀一勺鱼汤呼噜呼噜喝下,在大家的注视下,才慢吞吞说道。
  “坏消息是,用尽方法,也没打听到作者的名字,他具体是谁?”
  大家一齐眨巴着眼睛。
  “好消息是,暗地塞给了主编一条小黄鱼,再加上色诱,主编终于透露,作者说,是有人花了一大笔银子,特意请他写的。”大家的嘴巴都张成了0状。
  啪!
  师傅把自己手里的筷子,用力拍在桌上,放开了嗓门儿。
  “怎么样?没钱,谁帮白忙?”姚少说:“一大笔银子?再少,也要上百两的呀。”宝英不屑地瘪瘪嘴巴:“你省省吧,上百两银子也叫一大笔?我看,没上千两银子,请不动这高手的呀。”
  那拉却阴沉着脸孔,歪歪脑袋。
  “雅芳,什么叫色诱?怎么诱?”瞧他好一副醋酸打翻状,阿桂老板轻轻笑起来:“那拉,这是江湖术语,就像动不动就说什么打呀杀的,哪可能都真打真杀?明白了吧?”

  其实,哪需要师母出面解释?
  在上海青帮混了这多年,精明能干的那拉,焉能不知这个理儿?不过是,听了心里不舒服,借此醋酸罢了。早知道个中奥秘的宝英和姚少,相视而笑却不掺合。
  唯有,雅芳一直对此似懂非懂。
  想想不了然,端着碗筷,恨着那拉:“我色诱,关你屁事儿的呀?你问怎么诱?告诉你吧,脱得光光儿的上床诱,怎么了?”
  面对如此漂亮可人的野丫头,可怜的那拉,打不敢打,骂不敢骂。
  想反唇相讥,嘴巴又僵硬,只能搭拉着脑袋,撅着嘴巴,郁闷地刨自己的饭碗去了。“好了好了,”阿桂老板看在眼里,暗自笑骂一句,这对不懂事儿的小冤家,真是气死我了。
  “雅芳也别生气了,人家那拉是关心你呢。你对人家那么凶,可知你早上走后,那拉一直担心着你呢?”
  宝英心领神会,立即接上去。
  “对!是这样。那拉悄悄跟我商量,打算要我顶他一会儿,他要到报社来找你,怕你吃亏的呀。”“也跟我说过,”姚少嘴里包着一大口饭菜,边咀嚼边咕嘟咕噜的:“要我帮他看到一会儿,去去就回来。我还骂,骂他重色轻友的呀。”
  哇呀!
  连一向笨拙的姚少,都知道妇唱夫合了?
  可见这人的确是会改变的。宝英高兴得抬脚蹭蹭他,亲妮的骂道:“我看,你才是重色轻友。我问你,昨天下午,你为什么当着我的面,夸奖人家雅芳漂,”
  嘎然而止!
  说漏嘴的宝丫头,吐吐舌头。
  她心虚地看看小师妹和阿桂姐,不吭声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拉听在耳里,脸上又布满了讨好的笑容:“雅芳,帮我个忙行不?”
  “不行!”
  雅芳毫不犹豫,一口拒绝。
  “帮什么,者要师母同意。”姚少坏笑着,幸灾乐祸用力地挤挤他。
  上海外滩白星大酒店,离中汇大厦十几米。
  望出去,正是浦江最宽敞江面。江上渔船点点,飘飘忽忽,宛若落在水上的只只鸥鸟。再向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对岸陆家嘴参差不齐的房屋。
  这天,一向热闹非凡的白星大酒店,更热闹了。
  酒店宽大前伸的欧式门檐下,站着二排摩登女郎,堪称极度暴露的衣着,吸引着行人和进出者的眼球。门檐正中,挂着大幅红绸条:祝贺上海花会成立大会。
  摩登女郎之后,巨大的旋转玻璃门二旁,站着二个着深红色制服的西崽。
  白皮肤蓝眼睛高鼻子,高大英俊,挺拔潇洒,只要有人上来,西崽就灿烂一笑,躬身替其轻轻拈住玻璃门扉,请其入内。
  玻璃门内二侧,则是二个着深红色制服的伺女。
  金发碧眼,笑靥如花,先轻轻替门内的客人,拈住旋转玻璃门,再顺手一放,微微一躬,恭请客人入内。宽大的前台客厅深蓝色天幕上,嵌着190盏大功率的小白织灯。
  一齐开亮,灿若繁星,给人印象深刻,故称“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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